剑桥中国史-第10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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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诀在于每年的预算有保证,当时其他院校则依赖军阀政权,毫无保障,此外,直至1929年它一直强调要为在美国大学学习做好专门的准备。一个通过入学考试的11至13岁的小学生必须学习五年初级部课程和三年高级部课程,以后才会被送往美国院校学习。第一批学生是1912年入校的,经学习八年标准现代中学课程(如英语、法语、德语、历史、地理、生理、物理、化学以及一些音乐、美术和体育课)后于1920年毕业。③1926年清华的预科地位结束,改组为达到学士学位的四年制的清华大学。
至此美国对中国教育的影响已达到顶峰,在很大程度上这是通过哥伦比亚大学师范学院的渠道实现的。许多有能力的攻读博士学位的中国人曾经在那里与约翰·杜威教授以及其他人一起工作。杜威在华讲学的两年(1919年5月—1921年7月)恰与英国数学哲学家和社会主义者罗素的访问(1920年10月—1921年7月)重合。杜威在11个省讲演大约70场,由胡适翻译,但是他提倡的实验主义对狂热的中国爱国者来说并不是政治上的灵丹妙药。后来他的同事孟禄教授也访问了中国,而主要大学的校长们——北大的蒋梦麟,国立东南大学(后为中央大学)的郭秉文——都自称是杜威的信徒。然而杜威的通过教育自我完善的典型美国式的教谕,很少提供在寻找中国教育道路的过程中能立竿见影的东西。留美归国学者从1919年到1924年领导了一场教育改革运动,他们既利用最初由蒋梦麟主编的《新教育》等主要刊物,也利用中国国家教育促进会;但这些计划和希望不久即在政治动荡中烟消云散。郭秉文被夹在反杜威保守派的民族主义浪潮与国民党在江苏与军阀的对抗之间,他被迫于1925年1月辞职。独立于执政者的自主的高等教育尚难预见。在军阀时代,高等教育只能在当地军阀的支配下发挥作用。①然而,就清华而言,这株美国移植的植物生了根。1928年北伐胜利结束后,国民政府将清华定名为“国立清华大学”,②罗家伦——北大校友,曾留学英国和美国——被任命为第一任校长。1928年9月他在就职演说中,赞扬清华取得国立大学地位是国民政府“在华北建立新的文化力量”的结果。①他提出在文、理、法三院上增加工学院,并加强研究生学习和高等研究。他还建议从国外邀请有成绩的学者担任较长时期的客座教授,“不要一时轰动,而要教学”;不要“像前几年那样,将国外著名学者(显然是指杜威和罗素)请来只讲课几个月或一年”,因为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②在罗家伦和他的继任者梅贻琦的管理下,清华在规模和实质上都稳步发展,成为以后十年中杰出的高等学校之一。
美国影响的另一方面是以1925年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中华基金会)的出现为序幕的,这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1924年美国国会根据联合决议,将庚子赔款余额归还在中国使用。于是两国政府达成协议,将这笔大约12545000美元的款项交给一个基金会掌管,用于中国的教育文化事业。几个月内中国政府任命了由10名③中国人和5名美国人组成的第一任董事会,中华基金会于1925年6月正式成立。④10名中国董事中有3人是高级外交官(颜惠庆,顾维钧和施肇基),其余的是著名的科学家或现代教育界的知名人士:范源濂(范静生),黄炎培(江苏省教育界领袖),蒋梦麟(北大校长),张伯苓(南开校长),周贻春(清华校长)和丁文江(农商部地质调查所主任)。5个美国董事是与中国教育界有关的著名人士:杜威,孟禄(两人都是哥伦比亚的),顾临(洛克菲勒基金资助的北京协和医学院代理院长),贝克(中国华洋义赈会)和贝纳德(花旗银行)。①董事会任命范源濂为基金会第一任干事长,他邀请中国科学的热情倡导者任鸿隽担任行政秘书。②中华基金会执掌的不仅有1924年归还的庚子赔款,还有1908年归还的供奖学金和清华大学使用的款项。它又被授权掌管静生生物调查所的基金以及其他学术捐款。它的主要任务第一是资助学术机构的高质量活动,如黄炎培领导的中华职业教育社;其次,支持公私机构的新项目,如合作事业;第三,基金会本身开发新项目,③所有申请项目必须按现代方式得到董事会或专门委员会的批准。④范源濂和任鸿隽意识到中华基金会的革新任务,认为它不应仅仅是基金管理办公室,也应是现代科学的强有力的推动者。⑤基金会坐落在北京一所以前的亲王府内,1926—1927年批准把研究补助金给予13所院校、3所研究所、5个文化教育组织以及一个未归类的领款单位,总金额达419906元。⑥当有人责备基金会不通过政府当局而由少数几个人处理大宗款项时,任回答说,这正是中华基金会的力量所在:它杜绝了政府滥用基金去打内战。⑦总有一天,当日、英、加、法、德和其他西方国家在华教育活动经过较为充分的研究时,①人们可能在较为宽阔的范围内评价美国的影响,这种影响将包括洛克菲勒基金会对中国医学和其他科学的支持。英、法、意退还的庚子赔款部分也用于教育。
① 见《剑桥中国史》第11卷M。詹森著第6章,引用实藤惠秀:《中国人留学日本史》,这是这位研究中日教育关系的日本第一号专家的主要著作。
① 汪一驹著《中国知识分子和西方,1872—1949年》综述的主要内容,实际包括晚清努力向日本学习以及关于这个题目的以后许多方面的大量资料。中日学术关系各个方面在入江昭编《中国人与日本人:关于政治和文化相互影响的文集》中得到研究。
② 有多少人毕业不明。见汪一驹:《中国知识分子和西方,1872—1949年》,第119—120、167、185页引用华美协进社的资料。
③ 刘子健:《宋初改革家:范仲淹》,载费正清编:《中国的思想和制度》,第111页。
① 这种矛盾心理已由李文森特别加以说明。他的最后一部著作是《革命与世界主义:西方阶段和中国阶段》。
② 为获得民国革命一代的教育家所受训练的形式的印象,我们考察了75人的经历如下: 上述资料根据包华德和理查德·C。霍华德编《中华民国传记词典》和《辛亥革命回忆录》(全8卷)中名人的代表性抽样。不可避免在分类时有重复。对《中华民国传记词典》中参加过各种自由维新运动的全部名人的社会背景的进一步调查,表明1/3以上是学者官僚阶级出身,弗吉尼亚·E。雷诺兹:《社会运动:中国领导阶层分析,1895—1927年》(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博士学位论文,1983年,部分VB:数量综合。
① 为获得1912—1949年学术界名人事业活动的印象,我们统计了173人所从事的工作的类型。大约1/3的人从事一种以上的活动。此表根据《中华民国传记词典》中173人的传略,他们的专业活动范围从部分从事(如仅短期从事高等院校教学)到毕生从事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的诸方面工作。人们公认这群人是有选择的,但它包括那些最积极地影响近代教育界发展的人物。
① 王风喈:《中国教育史大纲》,第5页。王是时在长沙晨光大学任教。
② 关于新文化运动中对“科学”的各种见解,见史华慈在《剑桥中国史》第12卷第8章的概括;又见郭颖颐:《1900—1950年中国思想中的唯科学主义》。
① 邱玉麟(音):《京师大学堂沿革略》,载《清代轶闻》卷5,第1-2页;喻长霖:《京师大学堂沿革略》,载舒新城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第159—160页。关于同文馆,见毕乃德:《中国最初的官办洋学堂》。在1901年签订《辛丑各国和约》后清政府试图在各省设立大学堂,如谷如墉领导下的山西大学堂:见周邦道:《近代教育先进传略》第1部,第295页。然而,H。S。布伦纳特和V。V。哈格尔斯特罗姆1910年在所著《今日中国政治组织》一书中记载,只有一所新大学设在北京(第223页)。在20世纪20年代,年鉴列举6所省立农科大学或工科大学。例如伍德海编:《中华年鉴,1926年》列举这些大学设在浙江、福建、湖南、江西、江苏和山东(第434b页)。
② 邱玉麟(音):《京师大学堂沿革略》,第2页;喻长霖:《京师大学堂沿革略》,第160页。
③ 俞同奎:《四十年前我考进母校的经验》,载陶英惠:《蔡元培与北京大学(1917—1923)》,《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第5集(1976年),第268页。
① 我一:《临时教育会日记》,载舒新城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第296—297页。
② 教育部在1912年10月颁布的《大学令》,见舒新城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第647页。在《大学令》中,“宗旨”在1917年修订时只抹去一个逗号,所以新版本为“大学以教授高深学术,养成硕学闳材应国家需要为宗旨”。同上,第671页。
① 教育部在1912年10月颁布的《大学令》,见舒新城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 第647页;陶英惠:《蔡元培与北京大学(1917—1923)》,第271页。
② 陶英惠:《蔡元培与北京大学(1917—1923)》,第270—271页。中国共产党对北 京大学校史的看法见萧超然等:《北京大学校史,1898—1949年》。
③ 陶英惠:《蔡元培年谱》(上),第473—474页。蔡元培担任校长时,与一些友人 的忠告相反,引用德国统一的历史。他相信普鲁士“成效卓著的高等教育”培 养出优秀的小学教师,这些小学教师又以使他们成为现代爱国公民的品质教 导学生,终于导致在普法战争中打败法国。据说孙逸仙也在督促蔡元培接受 北京大学校长任命的人之列;见罗家伦:《蔡元培先生与北京大学》,载《逝者如 斯集》第55页。
④ 陶英惠:《蔡元培与北京大学(1917—1923)》,第276—279页。1920年北京大 学成为中国第一所聘请女教师担任教授的大学,当时陈衡哲出任历史系教授。 当时北京大学著名学者中,有哲学教授胡适和沈尹默,语录学教授钱玄同,英 国文学教授辜鸿铭,以及经济学教授马寅初,王宠惠讲授宪法,而俞同奎讲授 化学。
① 陶英惠:《蔡元培与北京大学(1917—1923)》,第280页。
② 陶英惠:《蔡元培与北京大学(1917—1923)》,第291—296、297—298页。
③ 杰西·格雷戈里·卢兹:《中国教会大学史1850—1950年》,第136—137页。
④ 陶英惠:《蔡元培与北京大学(1917—1923)》,第296—297页,和蔡元培任北京 大学校长时的自述,同上书,第276页。
① 罗家伦:《逝者如斯集》,第57、64—65页。
② 张伯苓:《四十年南开学校之回顾》,载王文田等:《张伯苓与南开》,第83页。 《中华民国传记词典》,第1卷,第101页。
① 胡适:《教育家张伯苓》,载卜凯等:《有另一个中国》,第10页。
② 王文田等:《张伯苓与南开》,第7—9页。南开学校师范班在1906年停办,所以 只有一届师范毕业生。然而在这届十个毕业生中,有几个后来成为教育界的 著名人物,其中有陶孟和和梅贻琦。
③ 同上书,第8—9、10、13—14页。
① 同上书,第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