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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密查1938-第32部分

小说: 密查1938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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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着放肆的云雾。门洞开在前房正中,和房间一样有丈五长短,武伯英就隔着这个距离站住,看着前妻。

沈兰迎上来几步,先用好言低声相劝:“我们生活的世界,过去和现在,都属于敌人。我住的地方,你住的地方,你的周围,我的周围,都是敌人。一个疏忽,一个任性,就会毁了自己,毁了组织,毁了事业。”

武伯英看似顺着此话,其实全不在辙上:“所以我们要建立一个新世界,全是自己人的新世界。”

沈兰鄙夷:“那你这是什么行为?”

武伯英自嘲:“无组织行为。”

沈兰生气:“你还知道你是党员?”

武伯英无赖:“我是特殊党员。”

沈兰气得颤抖:“虽然你是特殊党员,但是不能无视组织纪律。这样,最危险的是你自己,不是我,也不是组织,明白吗?”

武伯英听出关心有些满意,还有些不快:“不明白,只有出此下策,才能见到你。”

“好,你见到了,立刻离开。”

“你住在哪里,我必须知道。不然,我每天都要用这个办法。”

“你再这样,我就立刻向组织申请,不再给你当联络员,你再也见不到我了,是不是就不再用这办法了?”

武伯英终于有些害怕,沉默不语想了片刻,转身出了大门。车夫一手扇着草帽,一手按在腰间准备武器,准备随时和这个老特务火拼。武伯英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他是担负行动任务的人。看来组织,起码是西安的组织,已经对自己的行为非常恼火,或许准备执行纪律。武伯英开车门坐进驾驶位,打火时突然想起周恩来,眼睛有些湿润,觉得太对不起他的培养。自己可以豁出去云雾的话,组织也可以豁出。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于组织之上。

沈兰警惕性不高,一路都未曾朝后看过,不绕路不拐弯不抹角,一直让黄包车到了省立第四中学大门口。她下车对车夫说了几句话,车夫回脸来看看后面跟着的黄包车,然后继续朝西跑了。他们早都知道武伯英跟在身后,沈兰背靠四中的木栅栏大门,脸色阴沉正对来向站住。武伯英早就看见了他们的举动,犹豫了一下,指点黄包车靠近四中门前,恬着脸下车付钱。沈兰没搭理他,转身进了四中偏门。武伯英一言不发跟着,低头看着她的脚后跟,走了进去。门房老汉拿着摇铃出来,要摇放学的铃声,迎面碰见沈兰,笑着招呼:“沈老师,回来了。”

沈兰只是答应一声:“嗯。”

老汉发愣看着武伯英,直到他走过去,才拼命晃动摇铃,发出清脆的“丁零”声。砖木结构的二层长楼,炸了窝一样,学生们纷纷拥出。武伯英一直跟着前妻走到楼旁,继续朝后院走去。沈兰走入楼旁夹道之前,朝楼上看了一眼。武伯英也跟着去看,除了叫嚷着在楼道里穿梭的学生脑袋,什么也没看到。

走到后院最后一排平房前,沈兰才拐了弯,走进槐树阴凉里。她回头来看了一眼,武伯英赶紧回了个怪怪的微笑。沈兰走到一个屋门前,开锁推门走进去,他也跟着进去,进门前回首张望了一下。沈兰住的地方,原是三开间的教室,如今用隔墙砌出三间房子,前门保留,后门堵死,就成了套房。刚进门这间,既做厨房又做饭厅还做杂间,摆着一应家什,第二间的门洞挂着门帘。沈兰到餐桌前倒了杯凉开水,一口喝下,并不理他。

武伯英有点终探谜底的得意:“你住的地方,也不算保密。”

沈兰没有说话,撇嘴嗤之以鼻,打击他的嚣张。

武伯英不知怎么解开这个死扣,温情不行,强硬更不行,什么都不行。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打量着这个家,沈兰没管他,自顾忙着收拾午饭。武伯英撩门帘走进第二间,靠南的窗子摆着一张床和些生活用品,北窗下摆着书桌和些读书用品。房中间是个自然形成的过道,直通向第三间的房门。推开进去,摆设和第二间一样,只是颜色款式有所不同。武伯英参观完了出到外间,想再追问:“昨天才来,你哄不了我,住了一阵子了吧?”

沈兰没回答,继续在瓷盆里和面,用手使劲揉着,把案板磕出声音。这时门外传来男人打招呼的声音,打断了问话,那人音调尖细,虽听不清也传了进来。少时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梳着高分头,衬衣扎在长裤内,看着热他却不热,利索清爽的样子。鼻子突出,嘴尖突出,眉心突出,整张脸就像个鹰鹫,却生着一双鸽子的眼睛,文质彬彬带着温情脉脉。

沈兰回头见他进来,边忙活边打招呼道:“放学了。”

男人点点头,打量武伯英,刚才在教室外的走廊里,就看见一个男子跟着沈兰进来。沈兰对武伯英介绍:“他是郝连秀,我的丈夫。”不等插嘴,又对郝连秀说:“他是武伯英,我的前夫。”

两个男人瞠目结舌看着对方,郝连秀先反应了过来,伸手来握。“听沈兰说起过你,经常说。”

武伯英下意识伸手,突然意识不该,立刻抽手回来。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人悄然替代了,被人横刀夺爱了。想说的话就像这伸出收回的手掌,也完全没有了意义,铁青着脸咬了咬嘴唇,闪过郝连秀走了出去。

沈兰在教学楼前的操场一角,终于追到了武伯英,一把将他拉住。武伯英非常虚弱,没有一点应力,被拉得一个趔趄,随即停住脚步。

“知道我不让你来的原因了吧?”

武伯英看着地,没有说话。

“你非要来,来了也好,不是你想的,却是真的。希望你能明白,过去我爱你,也许现在还爱你,但是我不稀罕你了。现在我稀罕郝连秀,不因为别的,我小产了,孩子死了,在我难受得要死的时候,他伸手救了我,我现在给他活着。胡汉良虽然被你逼离了西安,却不死心要和你争斗,暗中派人去找我。为了我的安全,组织派李直安排我去汉中,让我以老师的身份为掩护。我在一所完全学校栖身,郝连秀当校长,是积极分子,被组织安排照顾我。我们熟了,他老婆刚难产死了,属于同病相怜。他对我很好,是你不能理解的好,超越了同志之情,而是亲人之情。他伸出的手,不是为我遮挡了什么,也不是为我提供了什么。而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伸过来让我咬,咬出牙印,咬出血,他都不吭一声。”

武伯英知道话里的隐喻,偏头看着不远处追逐打闹的学生。

“为了更好隐蔽,我另嫁,他续弦,我们举行了婚礼。你猜对了,我不是昨天回西安的,回来快十天了。你刚当上专员,组织就安排我回来了,但我昨天才知道,你原来是组织的人。我一直以为把我从汉中调回,准备钳制你这大特务,要不是老花再次申请,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我的行动属于绝密,不能透露给郝连秀,我只说想回西安,他就辞了校长,过来当教员。在那种小地方,他的地位抵得上县长,可他宁愿舍弃。这一点你肯定比不过他,不要说听从组织安排,就算没有组织介入,当年你也舍不得你那个处长。我们之间的事情,绕不过去,我给他说过很多。我要回西安,他不是不多想,而是即便你在这里,他也不怕。就算我再回到你身边,他也不难过,不是不稀罕我,而是他懂得,虽然最不希望这样的结果,但他可以接受,因为他只想我好好活着。”

武伯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更加凄凉和悲哀。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我是一个女人。我和很多女人一样,但和你们男人不一样。以前我也说,改嫁这样的事情,我死也不会做的。但是现在却做了,回身来看,一步步选择都正确。只是这世界,完全不正确,所以才有了我们的阴差阳错。早知道你为党做事,我死活都要等你。但是如今,我们不做夫妻了,早都不做夫妻了,还是可以做同志。也可以做仇人,但是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损害组织。你的缺点和优点,我都心知肚明,组织也非常清楚。所以让我来,化解你自己都难以控制的疯狂,这样你就能真正成为一个战士。实际我不适合来给你做联络员,但是控制你的疯狂,再没有比我合适的了。今天这个方式,很直接也很有效,我会向上报告,你不是真想损害组织。”

武伯英冷笑:“哼,你们是假夫妻,骗不了我。既然是夫妻,却为何要分开睡觉?”

“你别忘了,我们都是老师。为了不打扰对方休息,熬夜备课时就分开睡。你也做过老师,应该清楚这一点。你应该更清楚,你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人肯天不肯,天肯人不肯,算是缘分尽了。我和他,也是缘分,虽然是组织安排,但我信这个缘分。”

“组织,组织!难道你抛弃我,组织纪律就不管吗?”武伯英勃然大怒,瞪眼竖发,一改温和虚弱的常态,咬牙切齿攥起拳头,举到耳边。沈兰咬紧下嘴唇看着他,似乎准备接受惩罚。武伯英恨恨地看了她片刻,硬生生收起拳头,突然转身,突然走了。沈兰被留在操场角落,孤单,悲切,执拗,和几个放学滞留在操场里嬉戏玩闹的半大孩子相比,反差大得有些滑稽,又滑稽得叫人心酸。

蒋宝珍推开办公室门,武伯英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窗子大开着,屋里有股好闻的淡淡烟味。他很正常,和徐亦觉电话里说的完全不一样,并没有心事重重。相反比平常热情,眼睛里闪着高兴,让座倒水。这让她颇为满意,这才是绅士应该的样子,坐下来直爽道:“我上午找过你一次,你不在,我交代徐亦觉,你一回来就告诉我。”

武伯英故意幽默:“又有捐款吗?”

蒋宝珍被逗得“扑哧”笑了:“捐你个大头鬼!”

“前晚的曲子你听到了吗?”武伯英坐近了些,伸头认真问,“专门给你拉的,觉得怎么样?”

蒋宝珍笑着故意不承认:“没听到,你能拉个什么好,和木匠扯锯一样。”

武伯英摇头微笑,此话表明她不但听了而且倾心。

蒋宝珍正色道:“本来我上午就走了,去华清池避暑。见你这几天愁眉不展的,觉着该去散散心。问你想不想去,你又不在,耽搁我到现在,都没出发。”

武伯英点头致谢,她假借埋怨发出邀请,也是直率。“我这几天烦心的,就是查案查出个洪老五,事关重大,却失踪了。把这事交给了侦缉大队的师应山,想着他轻车熟路,能手到擒来,却没有回音。恐怕不能跟你去了,因着洪老五应该去散心,也因着洪老五不能去散心。”

蒋宝珍见他婉拒,索性直率到底,没有强迫也没有作罢,起身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要了侦缉大队师应山办公室。师应山听是个女声,语气中带着厌烦,在那边打官腔。

蒋宝珍自报家门:“我是蒋宝珍。”

师应山赶紧收敛:“侄小姐好。”

“武伯英让你查的那个洪老五,有头绪了没有?”

“还没有,他藏起来了,很难找。”

“那就把手头所有案子都停下来,先抓洪老五为要。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没结果,那就说明你无能。那你干脆让贤,叫更有能力的人来当大队长,不成就把侦缉队解散重新组建。现在快一点钟了,给你个便宜,按一点钟算。三天后这个时间,再抓不到洪老五,影响了大事,我刚才的话,一定说到办到。”

师应山不知是真答应还是假敷衍,连连称是。

武伯英没办法也没借口,她越俎代庖解决了事情,只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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