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狄仁杰-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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蝮蛇徐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怎么,不认识了?我救过你的命!”
方谦仔细地打量着他:“啊,是、是你。蝮蛇!”
蝮蛇点点头,伸手提起床上的毒蛇放在地上,毒蛇迅速向门口游去。蝮蛇掏出一块白丝手帕轻轻擦了擦手。
方谦道:“是金木兰让你来和我联系的?”
蝮蛇道:“正是。”
西厢房的门开了,一名仆役披着衣服走出来,睡眼惺松,向东厕走去。经过方谦居住的正房门前时,他听得里面有人在低声说话,便收住了脚步。说话声消失了。仆役蹑手蹑脚地向正房门口走去。屋里又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他趴在门边,静静地听着。忽然,脚下传来一阵咝咝声,仆役转过头。一条毒蛇高昂着头,三角眼死死地瞪视着他。舌信飞快地伸缩着。仆役颤抖着慢慢向后退去,毒蛇一动不动。突然仆役脚下一绊,身体失去了平衡,毒蛇一声嘶叫,猛扑过来,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咽喉,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叫,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
正堂上,狄公笔走龙蛇迅速地写着什么。门“吱呀”一声开了,狄春走进来,轻声道:“老爷,您叫我。”
狄公点了点头,毛笔一收,拿起书案上的信纸吹了吹,折好放进封套,对狄春道:“六百里加急,将此信送到京城,面交张柬之大人。”
狄春答应着,接过信转身跑出门去。第二天清晨,狄春已经身背“幽州六百里加急”的招文袋,策马飞奔在官道上了。
狄公徐徐穿行在都督府花园小径中。远处,十几名仆役在李元芳的指挥下往来来往往地忙碌着。狄公觉得奇怪,便停住身形,转身叫道:“元芳!”
远处,李元芳回过头:“大人,这么早您就起来了。”狄公向他招了招手,李元芳对仆役们吩咐了几句,快步走了过来。
狄公问道:“元芳,你们在做什么?”
李元芳道:“哦,是这样,昨晚,东花厅的一名仆役遭蛇咬身亡,今晨管事来报,卑职想这种事还是不要惊动大人为好。这不,卑职正指挥仆役们安放尸身,准备棺裹盛敛。”
狄公点了点头:“告诉管事,多给死者的家人一些银两。”
李元芳道:“是,卑职已经吩咐过了。”
狄公“嗯”了一声:“你去吧。”李元芳转身离去。
狄公继续向前走去,忽然他停住脚步,回头向李元芳喊道:“等等!”
李元芳转过身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狄公道:“你刚才说,是东花厅?”
李元芳道:“是呀。那名仆役死在东厕门前,想是夜间如厕遭遇蛇咬。”
狄公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地道:“东花厅,方大人住在那儿呀。”
李元芳赶忙道:“哦,早上卑职已经去问过安了,方大人无恙。”
狄公抬起头来:“你是说那名仆役是被蛇咬死的?”
李元芳道:“正是。”
狄公沉吟着抬起头:“带我去看看尸体。”
仆役的尸身躺在担架上,脸色灰黑,大睁着双眼,咽喉处有三个明显的小洞。狄公缓缓蹲下身,检视着仆役的瞳孔。李元芳在一旁静静地望着。狄公的手指在仆役咽喉的伤口处轻轻地擦着,而后,将手指放在鼻端闻了闻,点点头:“是蛇咬,这一点可以肯定。”
李元芳暗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狄公站起身来:“元芳,你是说,他躺在东厕门前。”
李元芳;“正是。”
狄公问:“头朝什么方向?”
李元芳道:“头朝东厕的门。”
狄公沉思着。李元芳道:“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狄公笑了笑:“头朝东厕的门就说明,他是未进东厕前被蛇咬死的,对吗?”
李元芳点点头:“应该是。”
狄公道:“这就有些奇怪了。正常情况下,毒蛇袭人,伤口应该在脚跟、小腿、至多到大腿,因为,蛇无腰,不可能像虎豹、犬类一样高高跃起攻击,所以,通常蛇咬的伤口都比较低。可你看看,这名仆役的伤口竟然在咽喉……”
李元芳点点头:“依大人之见……”
狄公道:“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毒蛇盘踞在东厕内的房梁之上,被仆役惊动,自上而下地攻击。”
李元芳道:“有道理。”
狄公笑着摇摇头:“没道理。”
李元芳一愣:“却是为何?”
狄公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名仆役的尸体应该是倒在东厕内,或受伤后冲出东厕,倒在门前死去,他的头应该冲哪个方向?”
李元芳道:“东厕之外。”
狄公点点头:“正是。而且,既使是虎豹、犬类这种大型猛兽,未受训练的情况下也不会咬人咽喉,就更不要说蛇了!”
李元芳道;“大人的意思是……”
狄公道:“幽州地处北地,毒蛇本就很少,即使有也是隐遁深山之中,怎么会跑到都督府来!”
他转身问身旁的一名老仆道:“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老仆摇摇头:“回大人的话,从来没有过,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毒蛇长什么样呢!”
狄公道:“这就是了。”
李元芳挠了挠头:“难道说,是仆役的仇人故意放蛇咬他……”说到这儿,他自己也觉得不对:“不像啊!”
狄公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也许这不过是个意外。这样吧,你命卫士立刻行动,在都督府内查找蛇穴。就从东厕查起。”
李元芳道:“是。”
已是下午时分,长安城内熙来攘往,热闹非凡。一骑马飞弛而来,马上的乘客正是狄春。不一会儿,狄春已经置身中书省判事堂前。
张柬之坐在书案后翻阅着卷宗,脚步声响,一名掌固走了进来通报:“阁老,幽州狄仁杰大人派人送来六百里加急文书,说是要亲手交与阁老。”
张柬之点了点头:“人呢?”掌固回道现在判事堂外。张柬之命快把狄春请进来。
眨眼间,狄春快步走了进来,双膝跪倒:“小人狄春,叩见阁老。”
张柬之道:“起来说话。”
狄春站起来,从身后解下招文袋,掏出封套递了过去;“这是狄大人给阁老的书信。”
张柬之接过来,拿出信纸,迅速地看了一遍,抬起头道:“我知道了。来人!”
掌固进来。张柬之吩咐道:“拿中书省牒子到吏部,调取幽州刺史方谦的库档。”
都督府正堂上,狄公坐在书案后,李元芳和虎敬晖二人坐在下首汇报着情况。李元芳道:“卑职和虎将军率卫士遍查都督府内,别说蛇穴了,连条丘蚓都没见着。”
虎敬晖道:“是呀,末将命人将东厕的房顶拆了下来,也没有找到。”
狄公笑眯眯地点点头:“好一条神秘的夺命毒蛇呀,一击得手,立刻消失!”
虎敬晖道:“大人,依末将看,这也许就是个意外。”
李元芳点头附和:“卑职也是这么认为。虽然大人的分析很有道理,可自然之中还是有些解释不清的事情。”
狄公点了点头:“也许吧,此事暂且放下。”
正说到这儿,一名卫士进来报告:“大人,方谦大人求见。”
狄公道:“快请。”
李、虎二人站起身来告退。方谦走进来,狄公和颜悦色地招呼:“方大人,请坐吧。”
方谦跨了一点椅边,坐了下来,后背离椅背有一尺多远。狄公仔细观察着他:“方大人太拘谨了,这里不是中书省,不必坐得如此规矩。”
方谦愣了愣,身体赶忙向椅子里面坐了坐,后背仍然悬在椅背前。
狄公笑了笑:“昨夜,本阁已具折将大人的情况申明,发六百里加急送往吏部,待吏部判事后送中书门下勘审,想不日即有回音,大人就可官复原职了。”
方谦赶忙躬身道:“承阁老费心,卑职感激涕零!”
狄公点了点头:“幽州之乱方平,地方不稳,民心失散,方大人任重道远啊。”
方谦道:“阁老宰承天下,政令清明,为世人称道,治国尚游刃有余,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幽州了。有您在这里,卑职肩上的担子也就没那么重了,一切全凭阁老区处,卑职只是做好分内的事也就是了。”
狄公淡然一笑:“方大人名字中这个‘谦’字,取的好,只是过谦了。”
方谦笑了:“这是卑职的肺腑之言。”
狄公点点头:“方大人,假刺史案告破后,本阁发现府库中上千万两官银不知去向,大人可听说过此事吗?”
方谦摇摇头:“卑职刚出牢笼,还没有人将此事告之卑职。”
狄公点点头:“你在秘道中关押了三年,对吧?”
方谦点点头:“正是。”
狄公问:“在此期间,你听到过秘道中有什么动静吗?”
方谦被问糊涂了:“动静?”
狄公道:“是呀,比如说,大队人马频繁走动。”
方谦想了想道:“好像没有。也许……大人知道,卑职被囚之处乃是独立的监房,与外界隔绝,可能是卑职没有听到吧。大人的意思是?”
狄公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大笔官银失踪,本阁心里着急,想问问你,也许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方谦点点头。狄公端起茶盅喝了口茶,他的眼睛在瞥着方谦。见方谦偷偷地擦了擦汗。狄公缓缓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方大人是不是后背有伤啊?”
方谦暗暗一惊,抬起头来:“伤、伤?”
狄公道:“是呀,方大人自从坐下之后,后背一直不敢靠上椅背,所以,本阁才有此一问。”
方谦道:“大人的观察可真是细致入微呀,承大人下问,卑职后背无伤。”说着,他赶忙将后背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狄公注意到在后背挨上椅背的一瞬间,方谦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狄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说道:“无伤就好。”
狄公决定再探秘道。他叫了虎敬晖,趁着夜色的掩护来到幽州刺史府二堂外。守门军士问清了他们的身份,赶忙施礼。
并立即揭开秘道的上盖(这句和上面好像有点连不上,不知道印的时候是怎么回事)。二人提着灯笼,拾级而下,来到了秘道中。
虎敬晖不明白狄公的意图,问道:“大人,咱们又来这秘道做什么?”
狄公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快步走到关押方谦的那座独立的监房,从虎敬晖手中接过灯笼,走了进去。监房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只盛水的瓦罐和两个破碗。狄公四下看了一圈,转身对虎敬晖道:“敬晖,把监房的门关上。”
虎敬晖一愣:“关上?”
狄公点点头道:“关上门后,你从银库的出口,穿过秘道走到二堂的出口,脚步尽量重一些。”
虎敬晖不解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按墙壁旁凸出的按扭,门“咯吱吱”地关上了。狄公慢慢地坐在了秘道的地上。不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走来,越走越近,继而又渐走渐远。
狄公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虎敬晖返回,推门进来,问道;“大人,行了吗?”
狄公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非常好!敬晖,你是员福将!”说着,他快步向秘道外走去。虎敬晖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的背影。
都督府东厢房传出一阵怒斥,听声音正是方谦:“大胆奴才,是哪个让你随便闯进本官的房里!”
狄公和李元芳刚刚跨进院门,听到怒喝之声,狄公一摆手,二人收住了脚步。仆役的声音传了出来:“大人,是管事吩咐小的给大人送洗脸水,伺候大人更衣的。”
方谦怒不可遏,叱道:“我早就说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