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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深原--乱世英杰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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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佐随二人走进一间大屋,屋里生着火,暖意融融,墙上挂满了兽皮和弓箭弩棒。年长猎人看看蒙佐肋下大片血迹,道:“老伤迸发,坐。”一个红衣少女正在窗边缝兽皮,见他们进来,瞧了蒙佐一眼,就要离开。
“兰陵,去暖些鹿酒来,把伤药拿来。”年长猎人摘下皮帽,露出一头灰发,棱角分明的额头上印着一道刀疤。
“兰陵的三哥的女儿,我叫赤影。”年轻猎人道,“你这是刀伤吧?”蒙佐点点头,解下袍子,抬起左臂,肋下血痕中赫然一道六寸长的口子,被水泡胀了,外翻成两条肿肉。
“啪!”年轻猎人拍拍他的肩膀,道,“挺结实,当兵的?”
“是。”蒙佐见兰陵进来,怕他吓着,连忙放下手臂,披上袍子。“口长六寸,宽半寸,用的是长柄细腰刀。”年长猎人额前刀疤闪着青光,“伤在肋下,被人偷袭?”
“是。”蒙佐回想起当日情形,身子微微颤抖。
“养好伤,报仇!”年轻猎人倒了三大碗热腾腾的烈酒,道,“干了,去寒。”蒙佐抄起大碗,不顾辛辣,一饮而尽。
“开工!”年长猎人打开了药箱。蒙佐拔出短剑,咬在口中,抬起左臂。兰陵望着他,侍立一旁。
一顿饱睡后,蒙佐精神百倍的走出屋子,冲正在喂狗的赤影道:“有吃的吗?要不咱们杀熊去?”赤影大笑,道:“醒得真快啊,走,我那与獐子肉,补血!”蒙佐走过兰陵身边,却听她轻声道:“獐子肉冲,等伤好了再吃,我去打几尾鱼来。”
蒙佐说了声“谢了”,冲赤影喊道:“咱们抓鱼去,顺便看看大熊。”“好,我去拿家伙!”
蒙佐掉下悬崖后,众人分头寻找,最后不约而同的顺着飞瀑入水处来到了那片河滩。纪雨之在大石边发现了血迹,却不见蒙佐踪影,而一侧是深山密林多野兽,不禁担心起来。“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小魔女拉着文鹭,也来到大石边。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死了!”蒙佐和赤影从密林中现身,气色大好。
“你的刀!”纪雨之甩手将长刀丢还给他,拉着文鹭闪到一边。
“你好了很多啊,刚才不算,我们再比过!”魔女从身后取下了蓝澄澄的寒月弓,一手按在了箭袋上。
“你的仇人?”赤影瞪着魔女,也取下了猎弩。蒙佐一把推开他,道:“兄弟,闪开,不关你的事。”赤影一咬牙,决定去找帮手,返身跑进了密林。
“嗷嗷~~”几声亲切而熟悉的低吼从林中传来。蒙佐冲魔女喊了句“一会再打”,便兴冲冲跑进树林。不久,只见他骑着一头又黑又壮的大熊,后面跟着四只胖胖的小熊,优哉游哉的从林子里出来。
“大熊啊,一窝呢!兄弟你行!”神嚎双手叉腰,大笑起来。以纪雨之的矜持亦忍俊不禁,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小魔女又好气又好笑,直跺脚,小嘴撅得老高。
“你把他射下山倒是件好事呢!”文鹭道。
看着蒙佐骑熊走进水里,魔女连连道“气死我了!”
“你好了没啊?”魔女急了。
“来了!”蒙佐从熊背跃回岸上。魔女弓张箭引,寒气贯顶;蒙佐持刀平举,刀势凝聚。较之以往,蒙佐的刀势收敛了很多,他合上双眼,脑海中金戈铁马的杀戮战场。魔女感到他的气息忽强忽弱,一咬牙,劲贯指间,寒冰神箭“飕!”激射而去。
“来了!”蒙佐心下一凛,刀势暴涨,刀气顺着刀脊一分为二,化作两道强烈的气旋,左右呼应,轰向寒冰神箭。
“想破箭,没这么容易!”魔女这一箭注入了十成的寒冰真气,箭身上的蓝芒只是壳,留给他的刀气去轰的;真正的杀机,则浓缩在箭芒上那一点微蓝。
“轰!”箭身被毁,剩下的一星寒锥刺破层层刀气阻隔,掠向蒙佐。
“叮!”让魔女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柄短剑自他手中激射而出,正中寒锥。两物相击,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翻滚了几十周,才没入草丛中。蒙佐拾起短剑,那寒锥刺穿了剑身,牢牢钉在中间。
“长刀应敌,短剑护身,你终究是江湖人,不懂得行军打仗的基本常识。”蒙佐强忍住胸中翻腾的血气,只感到肋下湿滑一片——伤口爆裂,喉头一甜,嘴角溢血,将将欲倒。
“不打了!”小魔女恨恨的收起弓,转身就走。
“丫头,去哪?”神嚎忙问。
“由她去,就这个脾气。”文鹭说着,走上前,扶住蒙佐,道:“这下又要多养一段日子了。”蒙佐惨然一笑,道:“我愿意。”文鹭粉脸一红,道:“逞强。”
“走,帮忙。”纪雨之对神嚎没什么芥蒂,推了他一把。“哦,对。我来。”神嚎回过神,上前一把将蒙佐背起。纪雨之回头一看,那大熊一家正坐在水边憨憨的望着蒙佐,突然长身而躬,道:“大熊一家真乃高义之士也!”
诸葛海与小魔女走了,神嚎也告辞,纪雨之让文鹭照顾蒙佐,径自出山。
蒙佐靠在暖融融的软榻上,一口一口的“品尝”着文鹭喂来的极苦的草药。“良药苦口,不许漏出来。”文鹭像是在哄孩子,“晚上还有一次哦。”蒙佐苦笑,口舌麻木不能言语。纪雨之走到床边,一脸正色,“苦在口,甜在心。”文鹭大窘,端着碗溜了。
“哈!羞了也~~~~”纪雨之在榻沿上坐下,道,“这几天我出去,有一个感觉——天下将变。”蒙佐眼中精光一闪。
“慕容垂遭弃用,只怕不是造反就会投奔他国;桓温参了病中的袁真一本,袁真丢了官,可他儿子在淮南手握重兵,晋室将有内乱。”纪雨之握着他的手道,“机会就摆在眼前,两淮是泥沼,会困死蛟龙,良禽择木而栖。”
蒙佐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这些天来他何尝没有想过自己的出路,以前当马贼,是为了让千余穷苦出身的兄弟们不再受人欺压,过上快意纵横的日子。现在兄弟们都死了,按理说大战之后两国皆弱,黄淮真空,正是马贼们东山再起的大好时机,可他却对重操旧业已失去了激情。马贼再逍遥,也不过只是马贼,早晚还是会被剿灭。
童年的记忆依稀还在,父亲最喜欢清秋之月,月光凛冽肃杀,能激人豪情,慷慨以歌。
他醒了,窗外,月满当空,清朗得让他浑身一震,跃起床头——清秋之月,照我心开!胸中豪气顿生,人生在世,何不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
“终于醒了啊,吃药了。”文鹭走到榻前,看了他一眼,奇道,“气色好多了呢。”蒙佐怔怔的望着她,接过碗,摆到一边,握住她双肩,道:“我好了,不喝了。文鹭——我要走了,我会想你,我喜欢你。”他沙哑着喉咙,一口气把闷了许久的话说完。
文鹭一颗心“咚咚”直跳,满面绯红,低下头竟不知说什么好。她清楚神嚎对自己的情意,可她只把神嚎当大哥;可面对这个黑乎乎的汉子,却难以形容心中的感觉。
蒙佐也不管太多,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道:“你若肯等我,一年后,回来娶你。”文鹭被他搂得全身发软,竟没了说话的力气,靠在他宽阔壮实的胸膛上,嗅着男人的气味。
蒙佐突然放开了她,跑到屋外,大喊:“纪雨之!西边的月亮是不是特别大啊!”
“你终于想通拉!”那头传来纪雨之爽朗的笑声,“我没见过,咱们一起去看!”
两个男人冲到开阔地,并肩仰望天际,纪雨之高吟:“崤山之月——”“月在我心——”蒙佐接上,“壮怀天下——”“神驹西行!”“啪!”双掌相击,狂啸冲天。
“终于下雪了。”袁瑾站在书房的窗前,身后病榻上的是羸弱的父亲。从前线回来后,父亲一直没有下床,他还不到六十岁啊,已苍老得没有一丝活气。父亲是刚胆血性的,出身名门,却从最底层的小吏做起,讨匪患,抗外敌,疏浚淮水,重修寿春,文臣武将能做的他都做了。桓温从襄阳北伐,父亲留守淮南替他接后顾之忧;汉水失利,又千里奔袭营救;今次北伐,身先士卒,血战石门——可到头来桓温给了他什么:一纸罢官的诏书,一副皮包骨的待死之躯!
望着窗外茫茫天地,袁瑾不知道父亲能不能熬过这个年关,可自己必须挺过去。年轻的太守收敛了少年人的英锐锋芒,他变的深沉少语。
上天待袁家不公!他选择沉默,但他不会选择死亡!
“瑾啊~~~”病榻上的袁真醒了,仿佛看到了儿子的怨气。“父亲,天冷,您躺着。”袁瑾是孝子,江东皆知。
“淮南的雪,又湿又粘,不看也罢。”袁真靠在榻上,喘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惜看不到好雪了。”
袁瑾明白,父亲一身都在为收复中原奔忙,而今失去了一切,不免伤感。“父亲常说大梁雪景美,究竟是雪美呢,还是人美?”
“你小子,”袁真干枯的老脸上泛起孩童般的神色,“当年我年少气盛,只身游大梁,天也是下着大雪。就在汴水之畔,我遇见了你娘——雪美,人更美。你老爹我拐跑了燕国太尉的女儿——哈哈,哈哈哈!”
病榻上的袁真畅笑着,爱妻十年前去世,他就再没有别的女人。和老父一样,在袁瑾的心目中,母亲永远是最完美,最值得怀念的。他三十未娶,只因为想找一个和记忆中的母亲一样的姑娘相伴一生。其实他不喜欢桓桢,她不是自己需要的女孩,和她交往只是出于家族的需要。“或许,我们有机会再看到大梁的雪。”袁瑾喃喃道。
“父亲。”慕容风拍拍身上的雪花,牵着马来到石桥上,道,“都准备好了——大哥他,不愿走。”慕容垂望着结成冰光滑透亮的漳水,不远处,是当年曹操大宴群臣的铜雀台遗址,抖了抖貂皮斗篷,道,“你大哥有他自己的天地,即使我们走了,别人想害他也不容易。乱世之中,不能为明主所用,就当自寻出路,决不能屈死在小人手中,该翻脸时,决不手软!” 
说完,接过慕容风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两人顶着风雪,一先一后投向东北。在邺都,人人都怕他,因为他军功盖世;人人都防他,怕他以暴夺权。慕容垂在邺都鲜有朋友,没有亲信,连一般将领的亲卫队都没有。他的一万铁骑,被拆到各军中当教习。远处的大营驻扎着拱卫京城的二十万大军,可惜不是他的。他曾奢望,若给自己二十万大军,天下将会是什么局面?堂堂一个大燕国,胆小到只敢据守河北,把河东河南淮北山东都让出去做拉锯,坐视秦国一天天壮大,晋国安枕江东。他对大雪下煌煌邺都已无任何留恋,他要回燕山去,回到慕容氏的老家,他不甘心老死在强权下,十年后,大燕国将是他的天下!
两骑在积雪的大道上行出不久,身后便响起了马蹄声,一支百余人的骑队追上了他们。
“父亲!”慕容风手按在了弓上。慕容垂摇了摇头,知道走不了了。道:“就当遛马吧。”
慕容桓一身黑亮的斗篷,一身漂亮的铠甲掩映着他英俊的面庞,笑吟吟的望着父子二人。“我父子赶上了入冬第一场雪,不想俊面郎君也有如此兴致,舍了娇妻美妾前来走马。”慕容垂揶揄道。慕容桓现在最忌讳提到“俊面郎君”,慕容垂这么说,分明是在指当日被晋军劫营惨败之事,望着二人马背上的远行事物,冷笑道:“二位只怕还要在野外露营吧?前方十里有大军接应,吴王要同行么?”
慕容垂“呵呵”一笑,对慕容风道:“身子跑热了,走!回去睡觉!”马鞭声响,两骑掉头,往邺都折回。
望着二人消失在茫茫雪幕中,慕容桓道:“想跑,哼!走!”众骑掉头。
雪越下越大,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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