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三国-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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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武道:“我没有这样大的神通,我只是个凡人,只能救你一人!”
臧洪道:“那壮士请吧,我已决意一死!”
萧武道:“你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臧洪虽然诧异这个萧武是谁派来的,但也没有挽留,袁绍大军攻城,只好顾着组织士兵与百姓守御去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子之争(十一)
第二百五十九章天子之争(十一)
张颌带兵来到田丰埋伏之处,田丰也早料到张颌引诱臧洪的计划必定不能成功,见张颌前来,已经侯在了大路之旁,不动声色道:“果然臧洪没有上当是不是?”
张颌一马当前,到得田丰身前,翻身下马,收起兵器叹服道:“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先生却为什么还要我白跑一趟?”
“不是白跑!”田丰正色道,“而是我有重要任务要托付儁义将军!”
“哦?是什么任务说来听听!”张颌兴趣大起道。
田丰面色凝重道:“天子已近雒阳,儁义将军可知道?”
“先生还在想着奉天子来邺城的事情吗?”张颌虽然没有参与这次的军议,也从军士们的口中得知了此事,主公虽然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让诸将很是心里上下不定,“我也略有耳闻,天子要还都雒阳,却被李傕郭汜于路截杀,迤逦蛇行了数月,这事情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要说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田丰沉声道,“让你来此名义上是诱引臧洪出战,实际上是要你带兵即刻沿黄河溯流而上绕道虎牢关后,进入雒阳!”
“这?”张颌不明白田丰的意思。
“诸侯现在对天子的争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主公却还是无动于衷,既然我们劝不动他,就只好先斩后奏了!”田丰正色道,“放心,我会对主公说张燕已自长安回黑山,正带兵进犯常山与广平,因此自己做主派你前去讨伐了,主公这次亲自前来镇压臧洪,攻城,破城安民必然要些时日,他又素来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不会去考量你的去向真假的,此地虽然距离雒阳有数百里,但水路一向无事,于路关津我也都安排了人手接应你,因此你尽管放心好了!”
“先生果然早有妙计,在下这便启程!”张郃敬服田丰的先见之明,与田丰话别之后便翻身上马,又问道,“只是不知我到了雒阳之后要做什么?”
田丰想来一想道:“第一,向天子表忠心,第二,制衡曹操派去的人马,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会陆续安排各位将军前往的,彼时与曹操成对峙之势,由不得主公不做决断!”
张郃疑惑道:“只是这样的话,先生你会不会被主公给……”
田丰笑道:“无须为我担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主公好,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好吧,先生保重!”
“保重!”田丰看着张郃率军而去,回身也带来自己的亲兵向袁绍大帐而去。
没走多远,便听到东武阳城方向传来冲天的呐喊,看来主公是要对臧洪进行最后的进攻了,不知怎的,田丰希望这场战争一直进行下去,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
“元皓,你怎么才回来?对了张郃怎么没有一起来?”袁绍正在军阵中指挥攻城,远远见到了不疾不徐策马前来的田丰,笑着问道。
田丰对袁绍行了一礼,回笑道:“正要启禀主公,探子来报,张燕已自长安回到黑山,正带兵进犯常山与广平!”
“什么?”袁绍大怒道,“他又开始皮痒了是吗?上次派人刺杀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呢!看我不破了臧洪,就去灭他!”
“主公息怒!我已经做主派张郃前去讨伐了,此等反复无常之人,何必亲劳主公费神,希望主公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田丰道。
“不会!”袁绍道,“有元皓在,为我出谋划策,省却我不少心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于元皓呢?”
“而且臧洪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呢!”田丰严肃道,“张郃说臧洪粮草已尽,城中早已无以为食,饿死了大批士兵与百姓,因此,主公,我们是不是该缓一下攻击,待臧洪自己前来投降?”
“不,相反,我还要加紧攻击,臧洪小子如此境地还做困兽之斗,一日不破此城,我便一日不能安枕!”袁绍一扬手中马鞭高呼,“都给我狠狠地打!”
“吼吼!”袁绍的前方,是无数奋勇前进的将士们。
天色近晚,残破的城门终于被袁绍的冲车部队撞开了,袁军一拥而入,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数埋伏好的陷坑,和四面城墙上的火箭,霎时,人仰马翻,惨呼连连。
袁绍得知后大怒:“臧洪真是到死都在想办法折磨着我的部队啊!传令下去,谨慎前进,务必生擒臧洪!”
惨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袁绍,这是我臧洪所能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臧洪面色凝重地将一条白布绑在额头,取出自己的随身兵器。
在他身后,也是数百死士,都做着与臧洪一样的动作,无人言语,唯有猎猎风声响彻在耳畔。
“这也我臧洪送给诸位,送给全城死去的百姓,送给全城还在浴血奋战的官兵们,一份最好的也是最后的礼物!”臧洪一字一句地说完,而后第一个挥刀冲向破城而入的袁绍人马,他身后的死士们依然是不言不语,持刀紧随臧洪,发起最后的冲锋。
为什么没有一个诸侯支持我,是恐惧于袁绍的势力,还是自己一直所坚持的根本就是错的?
为什么最后是要这样的死,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臧洪手中刀光凛凛,不断终结着身边每一个袁绍士兵的命运,这些士兵也是有父母有妻子有好友的吧,自己却就这样为了自己一直所坚持的大义,而杀戮着他们,自己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大家一起上,主公要我们务必生擒臧洪!”袁绍的士兵们一起发喊,向被重重包围的臧洪孤军发起持续不断的猛攻。
杀人是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臧洪此刻脑海中的思绪空前地沸腾着,过往种种一一在脑海再现:“我不杀你,你就杀我是吗?”
有时候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过的,只是往往被人演绎得无比复杂而已。
又是一刀,臧洪砍翻了一群汹涌过来的敌兵,被喷溅一脸的血水混合着身体里不断冒出的汗水,正模糊着他的视线。
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却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口中冷冷道:“看不出,还有两下子的嘛!”
“你是?”臧洪奋力隔开敌兵的长矛,趁机抹了一把脸,看清了对方正是白天要救自己的那个萧武,“壮士又要救我走吗?不要白费口舌了!”
萧武淡笑道:“不,是来抓你的!”
“抓我?”臧洪诧异道。
“既是救你,也是抓你!”萧武继续道。
“此话怎讲?”臧洪大惑不解道。
萧武站定道:“与你打个赌,你我二人比试一场,我赢了,我救你走;你赢了,我抓你走!”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赌约,你赢了救我走倒可以理解,但我赢了的话,你怎么抓实力高于你的我?”臧洪也站定道,“不过,这个赌约,我赌了!”
“承让!”萧武拱手一揖道。
“不用什么兵器吗?”臧洪疑惑道。
“兵器?”萧武看了看自己道,“对我来说,任何兵器都是多余!”
说罢萧武已经疾速欺身到了臧洪身前,发力便要击向臧洪胸口,臧洪心下大惊,连忙举刀遮拦,不料这是萧武的虚招,他不待臧洪防御,又是一个闪身绕到臧洪身侧,鬼魅一般便要击向臧洪持刀的手腕,同时口中冷冷道:“太慢了,这就是你臧洪的真正实力吗?”
“当然不是!”臧洪被萧武耍弄了两招,心下殊为郁闷,当下丢开短刀,“你说得对,兵器上多余的,身体就是兵器!”
说罢臧洪身形竟然也快了数分,闪身避开萧武的暗袭,早已双手齐举,拍向萧武天灵盖。
“是有一点点快乐,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得远了些!”萧武嘴角浮起笑意,身子一低,两手也同时弹向臧洪手肘处。
“额!”臧洪不及回访,被萧武这一弹,浑身似被雷击中了一番,手肘麻痒难当,当即向后跳开一步,“果然厉害,这便让你见识我的精妙武艺之处!”
“自然是求之不得!”萧武暗叹臧洪的反应之快,不知对方下一招要出什么,于是重新定好身形,摆出绝对防御的姿态,等待臧洪来击。
“纵容你只守不攻,我也能破开你的防御!”臧洪深呼吸了几下,身形突然快了数倍不止,单手撑地又加速了几分,倏地让另一只手抓向萧武的——裆部!
额,这一招,估计还真没什么人会用出来,周围观战的兵士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是迟那时快臧洪已经握住了萧武的衣服,不过很快他却变了脸色:“太监?”
“不,是缩阳入腹!”萧武面不改色道,而后手起掌落,眨眼间悉数拍在了惊异的臧洪身上,“现在的你已经浑身都是破绽来,所以!”说话间,萧武一掌正中臧洪心口,将对方制服在地。
“你输了,乖乖跟我走吧!”
第二百六十章天子之争(十二)
第二百六十章天子之争(十二)
此时的雒阳北面黄河之上,数十艘草草扎就的各式竹筏正载着天子刘协,后宫妃嫔及文武百官们艰难前行着,诸人大多不习水性,却还要硬着头皮亲自撑篙,偏生今天黄河浪大风急,刘协早就吐得东倒西歪了。
竹筏毕竟载不了多少人,刘协乘坐的这条筏子除了他,便只有随行的皇后伏寿与国舅不其侯伏完。
自数年前叶紫涵设法将几位长公主救出雒阳后,刘华便与伏完回了封地,倒也过了几年清静日子,但随着董卓一死,天下复又陷入大乱,封地内也未能幸免,刘华又日夜担忧她的侄子刘协及女儿伏寿的安危,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不久便抑郁自伤,病重不治而死,终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被封为后。伏完料理好一切后事之后,便只身来了长安,看到这次的宫庭动乱一点也不逊色于前几年的雒阳动乱,饶是伏完这个堂堂七尺男人,也不禁转过身去潸然泪下。
“父亲,你怎么哭了?”伏寿素来是锦衣玉食惯了的金枝玉叶,百官们寻来的粗食根本难以下咽,因此这几日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虽然头晕眼花地厉害,胃肠里也是前所未有地翻江倒海,却分明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倒是盼着能及早到岸好生休息一番,见到伏完黯然神伤,不由惊异道,“我们一路奔波,马上就要到雒阳了啊!”
“是要到雒阳了,但大汉天威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伏完抹着眼泪,看着只有十六岁的女儿伏寿,这样小小的年纪便贵为皇后,本是可喜之事,但奈何乱世无常,天子尚且无暇自顾,更何况这些后宫之人呢?
“父亲不必神伤,上天既然让我们生在乱世,必然是要我们有所作为,徒然自伤无益!”伏寿眨着眼睛说道,虽是一脸倦容,倒也掩饰不住生就的花容月貌,颇有一股难以言传的莫名气质引人叹服,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所谓乱世佳人,何可叹哉!
“娘娘说的对!一路上已经死难了不少公卿大臣,士孙瑞,皇甫嵩,朱儁,更不要说那些无名之辈及百姓与将士们了,我们既然有幸活了下来,就好好活着!”伏完感慨着说道,伏寿虽是他的女儿,地位却要比他尊贵,此时虽然在逃难,伏完倒也不敢坏了规矩礼仪。
二人定定地看向一旁呆望着这一泓长河的刘协,心中无限凄苦:陛下小小的肩膀上担负的东西太多了!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但我们还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