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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太阳公主(印加帝国三部曲之一-出书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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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他简洁地说。

中庭的中央有四名军人抬着一顶轿子,里头坐着双胞兄弟的金雕像。雕像仿若太阳般熠熠生辉。

毫不在乎随行队伍里众嫔妃和宫女们的哀号,维拉·欧马眼神一扬,要她坐在轿子前的一张椅子上,唯有他走在她之前,手上的标枪指着天空。

就在这支奇怪的游行队伍摇摇摆摆地穿过皇宫的四个中庭时,安娜玛雅再次听见宫外传来巨大的喧嚣。但是维拉·欧马却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此刻,日正当中,所有的人影变得又小又黑。

游行队伍终于走到了皇宫大门,宫外的喧嚣声慢慢转弱。两名吹奏螺旋贝壳的号角手为他们开路。维拉·欧马摇晃手中的标枪,城门于是被打开。

恐怖的景象吓住了安娜玛雅。

眼前,大批的群众挤在大广场上又喊又叫。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双手朝天,向安帝祈祷!

但是贝壳号角低沉回荡的声音再次响起,久久不断,淹没了群众的哀号。大家脸色凝重,望着皇宫大门。

几千只眼睛看着智者、卡玛肯柯雅和双胞兄弟的金雕像。广场各角落同时响起一阵哭泣。维拉·欧马笔直地走入人群,人群立即如一块从中被撕裂的布料般往两旁退去。然后如浪潮般,整个广场响起一阵矜持的哀鸣,众人带着尊崇的吊唁齐聚在安娜玛雅的脚下。

一声令下,大家弯身低头。

之后,她才迈开步伐。她一身洁白,美丽又高大,两眼直视前方,踏上维拉·欧马为她打开的通道,走进大广场。

号角声再度响起。

几千张嘴呢喃不停,几千只眼无不望眼欲穿,注视着这位穿白袍的少女。人群再次往后退,像一片被强风吹弯了腰的奎藜,随着安娜玛雅脚步的接近而散开。

广场的另一端,维拉科查神庙在两行士兵的保卫下敞开所有的庙门。号角低沉的吹起,维拉·欧马领头走进一间美轮美奂的圆形大厅,厅内四壁,从地面至天花板全贴满了精巧的淡色贝壳。古柯叶燃烧时释放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减低了室内的明亮度。

当轿夫们将双胞兄弟的神像停放在大厅中央时,维拉·欧马立刻站到轿子的左边。本能地,安娜玛雅移至神像的右边。

智者听见士兵们离去的脚步声后,举高双手,以清脆的声音朗诵:

万物生存自有其理,哦!维拉科查!

众生源自的的喀喀湖畔,

众生依您旨意各归其所!

宇宙是您的希望,

您手持万源之棍

哦!维拉科查请听我说……

哦!真理在上,哦!真理在下,

请拣选万亚·卡帕克的双胞兄弟

请拣选唯一君王的卡玛肯柯雅

哦!维拉科查,您的女儿叫做安娜玛雅,

假如您告诉她您身在何处,

她将以其眼神崇拜您,

请观望地下的一切,

哦!真理在上,哦!真理在下,

请让她永不疲倦,

请让她永不死亡。

最后几句话在安娜玛雅的心中回荡不去。一如厅内,庙门外也是一片肃静。

智者要求安娜玛雅和他一起复诵祈祷文。

他们总共朗诵和举了三次手。之后,智者找来一个装满祭神啤酒的酒瓮,然后将酒倒在安娜玛雅和神像的四周。随后,唯有祭司们得以进入神庙,他们鱼贯而入,念完一段祈祷文后再将圣酒泼洒在地上。

此祭典延续到很晚。晚得连太阳都下山了,将人影拖得如标枪般长。

号角声终于再度响起。游行队伍终于退离广场。

但是安娜玛雅却倍感惊讶,现在她完全落单了。

之后,随着金色神像,当她返回皇宫,穿过一个个中庭时,竟发觉怎么到处都是空无一人?女人不见了、小孩不见了,连男人也不见踪影。

整座皇宫空洞得好似没有人住过。

这样的寂静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她激动地问,“他们全都到哪里去了?”

维拉·欧马严肃地看着她,嘴角渗着绿色的古柯叶汁,脸上带着一抹平静的满足微笑,回答说:

“他们全都跟随唯一的君王到天国去服侍他了。”

这一晚,安娜玛雅彻夜难眠,皇宫寂静得令人窒息。

她大声地哽咽哭泣。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前往基多周边的圣石区,以其在世间的诚意和生命去侍奉万亚·卡帕克君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步上了祖先的道路,前往冥世去服侍唯一的君王了呢?

几千人!

所有的王后、嫔妃和宫女,所有从战争中虏获的大小随从、奴隶和仆人。

所有的人全从世间消失!城内充斥着血腥和死亡的味道。她第一次闻到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是当年印加人攻打她的森林村落时。

天色未明,她再也按捺不住,终于起床走出屋外。月色明亮浑圆,皎洁得将人影清楚地印在地面上。剎那间,安娜玛雅以为自己迷失了,被这个荒凉的世界遗忘了。

之后,突然间,几千个呻吟声在夜里轻声响起,仿若所有追随唯一君王而去的灵魂全在向她道别。





7


度门邦巴,1528年12月

送葬仪队伴随万亚·卡帕克国王的木乃伊离开北方首府基多,踏上通往库斯科的科里坎查神庙的遥远路途,算来差不多已经一年了。安帝瑞米月(译注:太阳庆典,是最重要的庆典,在冬季举行)上旬,队伍终于抵达了另一个北方大城度门邦巴。因此地气候温和,以往唯一的君王万亚·卡帕克喜欢和他的王后和嫔妃们在此小住。

度门邦巴只是一省的省会,但因街道排列和建筑与库斯科雷同,所以北方的官员们有时昵称它为“另一个库斯科”。

太阳神庙中央大广场四周的方院高墙林立,形成一条条笔直的街道,各街道间又常垂直交错,维修良好的灌溉河渠四通八达。王子们的皇宫占据了大片的圣地,不仅拥有广阔的空地,其上的建筑物更比一般的民房漂亮多了。

宫内石墙耸立,砌工完美,拥有许多的建筑物,例如被细心保养的内院四周就盖了许多厢房,并有百花齐放的御花园和种植贵重蔬果的菜园。美丽的石雕喷水池里,由隐秘的运河送来的泉水终年不断。

仆从每十人一组一起工作,负责清点和看守粮仓,以及收藏羊毛、五彩棉花、瓷器、地毯和布料的储藏室,每一项产品都是手工艺家和农夫特地为印加人辛苦生产的。

然而,自从唯一的君王万亚·卡帕克的木乃伊被移至此地之后,整座城搭满了帐篷,连皇宫都挤不下所有的皇亲国戚。从这一天起,为庆祝成年礼仪式——瓦拉戚谷(译注:贵族青年于十九岁左右进行的成人礼仪式。仪式中会进行多项比赛,并有印加帝国的高层官员亲临主持)的来临,所有的王子在城内大肆庆祝,日日歌舞升平,大小祭典不断,奠酒任人饮用,合菜大餐随时开桌。

经过冗长和严厉的考验之后,这些男孩终于被加冕为成人。其中最杰出的甚至被众人和冥世的先祖推崇为人间的勇士。剩下的最后一项考验,也就是长距离赛跑,将选出未来的战士和大祭司,至于落选者则应心甘情愿地被降为帝国的忠仆。

总之,唯有坚持到底通过考验的人才能接受金针穿耳的仪式,戴上第一枚王子耳环。这虽是枚木质耳环,但稍后便可改戴较贵重的金耳环……

遵照维拉·欧马的命令,尽管身边人事已非,安娜玛雅依然片刻不离双胞兄弟的金雕像。

从此无人敢取笑她和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北方部落的皇亲国戚和库斯科的贵族们一样,对她的任何一举一动皆小心应对。每个人都期望她能记起唯一君王的遗言,或者君王能透过她显灵,表示同意或者否决瓦斯卡尔的提名案。

几个月以来,在这些条件下,卡玛肯柯雅的形象已经大为改观。安娜玛雅学会了庄重自持,不再躲避旁人好奇的眼光和宫女们的卑躬屈膝。她逐渐习惯冗长的早晚祭拜、祭司间的争吵和没完没了的庆典等……

她的生理也产生了变化。今晨,当她套上那件细布长袍时,她发觉自己的腿又变长了,臀部也更加浑圆高翘。日复一日,原本仍是小女孩的身影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胴体;她的心理和思想也成熟了不少,她不再害怕孤独,也不常流泪了。

侏儒跟随送葬仪队一路从基多走到这里,可惜他们根本没有交谈的机会。偶尔,两人在人群里对望,她知道他仍存在,心中便踏实许多……

她早已习惯安蒂·潘拉阴晴不定的个性,她时而如姊妹般亲切可人,时而如投石器般深具杀伤力!

和阿塔瓦尔帕王子共度的那几个夜晚虽然将安蒂·潘拉公主转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但是相反的,她那刚愎自用的个性并没有改变。她美得令人动容,无瑕得足以成为印加女人。她体态丰满,曲线优美,玲珑有致,脸庞圆润,额头饱满,鼻梁高挺,双唇有如展翅的枭鹰。抵达度门邦巴之后,在年轻男士们的爱慕眼光下,她变得更加容光焕发。

有几次,安娜玛雅真希望自己就是她,和她一样美丽,一样无忧、傲慢和三心二意……有时候,她则祈求安帝让她保持自己的原貌!

但是今天是个大日子,是举行瓦拉戚谷的日子。第一次,安娜玛雅将和其他的女孩一样,接受安蒂·潘拉所设下的这项诡计。是后者催促阿塔瓦尔帕,在长老们的协助下,要求她加入处女行列,为其中一位竞赛者加油。所以在这一整天激烈的赛程中,她将支持这位竞赛者,为他打气。

事实上,直到今晚为止,安娜玛雅仍然兴致勃勃。可惜安蒂·潘拉却毁了这份幸福。

几天前的一个清晨,当安蒂·潘拉向她解释接下来几场仪式的规则时,她眼神突然一亮,伸出食指指着城门上那几处陡峭的斜坡和山口。

“这次的赛跑将是项最艰难的考验,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坚持到底!那些最先抵达终点的人将被众人推举为勇士中的勇士!他们得克服严寒、下雨、高山和害怕。他们只能吃一点儿生的玉米粒,其他什么都不可以吃。他们可能会累得无法走路,但是无论如何一定得坚持下去……”

“但是从一个星期以前,他们便已遭禁食,”安娜玛雅说,“他们没有办法跑那么久啊!”

“对,正是如此。他们得跑过三个山口,忘记疲倦,将自己交给安帝……”

“但是假如他们办不到呢?”

安蒂·潘拉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

“那么他们将会失去一切,并且让族人蒙羞。所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便会自投沟壑而亡,或是跑到气绝而死!”

面对安蒂·潘拉残酷的笑声,安娜玛雅呆若木鸡。但是安蒂·潘拉说得对,安娜玛雅也心知肚明:这就是四方帝国的王法和规则。人永远都要面对挑战和竞争,否则在冥世就得不到幸福。

安蒂·潘拉公主沉思一会儿后接着说:

“今年,库斯科部落的少年不可能会赢,但是这样反而更加深他们想赢的欲望。唉,我无法帮助那些族里的少年,因为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但是你,你可以!”

“你觉得我可以?”

“我会替你向他央求……”

“不会吧,不可能!那么双胞兄弟怎么办?维拉·欧马从不允许我离开他,即使只是一天的时间!”

“会的,或许吧!”安蒂·潘拉坚称。“况且你又不是真的离开他,因为他可以从神庙的祭坛上监督比赛。他会看着你,你等着瞧吧!”

接受这样的说法后,安蒂·潘拉大方地笑着搂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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