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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你在我的左手边-第33部分

小说: 你在我的左手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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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呀?
  我的网友啊!年轻有为、风华正茂的高级知识分子!
  哼!给我他的QQ号,我去找他聊一聊!
  你有病啊!不要骚扰无辜的人。
  我这是对你负责好不好,有我这样两肋插刀的朋友是你三生有幸,你给我记住了,“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裳”!
  好的,我会记住的——为姐妹两肋插刀,为衣裳插姐妹两刀!
  陶滢你这厮!!快给我QQ号。
  给你号码可以,不过你要伪装成陌生人啊,别出卖我。
  那当然,我学心理学的好不好。放心啦!
  ……
  田佳佳从线上隐去,之后彻底消失掉了。
  早该知道,一个心理学的狂热爱好者一定是不把此人的“本我、自我、超我”全挖出来不罢休。
  果然,几天后,田佳佳的头像“唧唧”响。
  口气极其得意:我查出他的性格特征了。
  什么?!
  我给他做了一个心理测试啊!
  天……认识你真是我朋友们的劫数。
  哈哈,你要不要听结果。
  说吧。
  此人性格正常,心理健康,典型的粘液质和多血质混合性格,比例大约3:2。
  不要说专业名词!
  哦,好。简单说就是心境平稳,不易冲动。沉着冷静,自制力和坚持性较强,有耐心,比较执拗,但是性格也不是很内向,能够有比较敏捷的反应,人际关系也还不错。
  那就没有缺点吗?
  比较谨慎,许多问题有躲避的嫌疑,老奸巨猾。
  真难听。
  哈哈。
  ……
  田佳佳下线后,Adrian上线。看见他的头像时我有一点点内疚,觉得设计了圈套给他似的。
  他先向我打招呼:还不睡?
  ——和朋友聊天呢。
  什么时候来北京?
  9月2日,三天后。
  很快了呀。那天开学吗?
  不是,提前去几天而已。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提前这么多来报道。
  不是啦!只是因为那天有木偶剧。
  什么?
  那天在剧院里有木偶剧上演。小时候没有看过,多么希望能去看一场啊。
  这是暗示吗?听起来好像在提醒我订票。
  别误会,我会通过“票务通”自己订票的,反正又不贵。
  还是我订吧,就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好了。
  啊?!不要!
  为什么?
  我们又不熟。
  还不熟吗?我们认识快两年了。心灵上的熟和面貌上的熟哪个更重要?
  可是网络不是现实,再美好的情感也会见光死,我不要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
  这样争执着的时候,几乎是不自觉地,我手中的鼠标又指到了Adrian发来的压缩包上。
  当真是奇怪的人——只不过几张照片而已,有必要打成压缩包吗?可是自己也当真奇怪得很——不过是个压缩包,却视如定时炸弹般疑神疑鬼。
  我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很好笑了,我抬头看看闹钟,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困意袭上来,我和Adrian说了再见,然后洗漱睡觉。
  睡前我对自己说: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事实证明,这一天果然完全不一样。
  从上午开始,我甫一上线就发现QQ上的小喇叭在疯狂地叫,无数条消息涌过来,还有众多要求加为好友的申请。
  所有的页面都只有一句话:大樱桃,对不起。
  我一瞬间呆在原处。
  八月末的风吹过来,温带海洋气候下的空气凉爽而湿润。上午的阳光正好,我站在电脑前不知所措。
  仍然有信息在不停地涌入,那些闪烁的头像,千奇百怪的网名,呼啦一下子涌过来,声势浩大。我查阅那些陌生人信息,居然来自省内不同的地市。
  那么多陌生人,从各个方向,不约而同地说:大樱桃,对不起。
  真是莫名其妙:我和这些人非亲非故,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QQ号?又怎么会知道我那早已轶失的绰号,甚至会说“大樱桃,对不起”?
  太多个谜纷至沓来,我完全弄不明白了!
  我坐在电脑前,眼睁睁看着QQ上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留言渐渐五花八门:
  “大樱桃吗?阿潮向你说对不起。”
  “你是大樱桃吗?有人要向你说对不起。”
  “阿潮说对不起,你快原谅他吧。”
  “大樱桃吗?原谅阿潮好不好?”
  “你原谅阿潮吗?你现在还爱他吗?”
  ……
  “阿潮”、“阿潮”、“阿潮”,满目都是这个名字。
  可是,阿潮是谁?
  我终于按捺不住满心的好奇,统统回复了消息:你好,请问阿潮是谁?
  十几秒钟后,回复渐渐多起来:
  “呀,你居然在线呀。你真是大樱桃吗?阿潮向你说对不起。他是喜欢你的人啊,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你究竟是不是大樱桃?”
  “阿潮向你说对不起,他说他爱你。你快原谅他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不认识阿潮?那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
  终于有一个女孩子的留言引起我的注意:“你没看今天的《城市信报》吗?”
  我一愣——《城市信报》?
  然后急忙发信息过去:“《城市信报》怎么了?”
  “今天的《城市信报》,B刊第4版,有篇文章叫做《大樱桃,对不起》。”
  谜底在这一瞬间变得呼之欲出,我当机立断,抓起零钱包就快步跑出门,到胡同口的报摊那里递上五毛钱:“买一份《城市信报》。”
  我快速打开报纸,翻到B刊第4版,发现那是一个每周一次的征文专题,本周的主题是《×××,对不起》。在右下角,我看到那篇署名阿潮的文章,题目是粉红色的:《大樱桃,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除夕,祝愿所有朋友鼠年吉祥,心想事成!
呵呵~~~





20…1

  “我的高中时代是在一所省重点中学里度过的,是小城市,高考分数线每年都很高。那时候,为了上大学,所有人都披星戴月。也是在那时候,男孩子们无聊时常会想出一些无聊的主意,比如捉弄某个人,用打赌的方式来决定谁是胜利者。后来有一天,这个被捉弄的人就被锁定为我的同桌——她是个不算漂亮、成绩也不好的女生,左撇子,绰号叫做‘大樱桃’。
  我还记得那一天的赌注,我的死党对我说:你要是能捉弄得了‘大樱桃’,我的望远镜就归你了。在周围男生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我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后来我想,这或许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我的沉默如此天经地义地被当作了默许。因为这份别人眼里的默许,我在不经意间伤害了一个无辜女孩子的心灵。
  因为当时,我并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我和这个女孩子会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的机缘如此巧合——她喜欢看课外书,我也喜欢,我们渐渐开始聊天,从书里的故事聊开去,我才愕然发现这个女孩子那些深藏不露的智慧以及敏感细腻的心灵。那时候,我是老师手心里的宝贝、同学心目中的模范,我不懂得什么是爱,可是我知道,和她在一起,我总是可以很开心。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放学后我们常常一起回家,谈一些书里的见闻,说一点生活里的笑话。只有在这时,她平日里的伪装全数卸下,不再若往常那样孤僻、沉默、安静,眼睛里也没有了那些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而我也不必考虑名牌大学的压力、老师家长的期待——只是这时候,我们彼此如释重负。
  那是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直到很多年后,我依然怀念的一段时光。
  ‘怀念’,是因为失去。因为在一个上午,或许还是个阳光很好的上午,我在教室里,看见另一个女孩子对她说:你知道你的价值就是一个望远镜吗?
  那一刻,教室里寂静无声。
  我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解释的勇气,我在众目睽睽中懦弱地选择了逃避,然后,我们的友谊,从这一刻结束。
  从那一天起,她发奋读书,从她近乎自虐的勤奋里我看到了一种仇恨的存在。她甚至把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捐献给SOS儿童村,然后用冷漠的语气告诉我:都是旧东西了。
  她不会知道,那一瞬,我内心的愤怒与伤痛。也更不会知道,我借助班长的职务之便,偷回了那个曾经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水晶小房子,直到现在,这个水晶小房子仍被我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两年后,我们考到同一个城市读大学,是同一个城市,然而没有联系。可是我还是知道了许多关于她的事:比如知道她依然喜欢读书,知道她准备报考北京高校的研究生,知道她没有男朋友,知道她每天神采飞扬的笑容后有深深的疲惫。
  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四处打听她的信息,而后偷偷张望:当她站在学校礼堂的舞台上主持辩论赛的时候,我在观众席;当她走在校园里步伐匆匆的时候,我在路的那一边;当她来我们学校办公事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的人群外。我甚至在她买饭的食堂里吃过饭,为了能继续和她在同一个城市读书而努力报考北大研究生……
  可是,我不敢走到她身边,因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原谅我。
  直到有一天,一个因为不敢表白而错过爱情的好朋友对我说:爱一个人就要告诉她,不要等到来不及的时候再后悔。
  我才惊觉:原来,我是爱她的。原来,爱,就要勇敢。
  那么,如果你看到这篇文章,能否帮我向她说声‘对不起’?她的QQ号是53265272,她的网名叫Cherry。
  请替我对她说:大樱桃,对不起。
  还有:大樱桃,我爱你。”
  夏末的风吹过来,吹出报纸一阵“呼啦啦”的响。清亮的阳光在屋子里铺陈成一面温暖的锦缎,均匀地洒在满墙的书脊上。那些蔚为壮观的图书,立正成士兵的姿态,提醒我一些旧事的存在。
  是上午9点40分,这时候胡同外不远处的小学开始播放课间操的音乐,第八套广播体操的旋律随风吹来,断断续续飘成一道声音的线,若有若无。
  仍然可以记得:高一时的操场上,第八套广播体操的音乐起,伸胳膊、伸腿、下蹲、立正,没有人认真做操。只有在老师抽查时才象征性地跳几下,致使操场上的人海随着抽查老师的走过而呈波浪线状起伏。
  然而,第五节体转运动,我总是做得很认真。
  因为伸直胳膊向一侧体转180度,我可以看见站在身后男生队伍里的张怿,深色制服、扣子系到第一颗,秀丽如一株洒满阳光的小白桦。
  也永远会记得,春天,花树里的芙蓉树抽芽了,男生站在翠绿的树枝下,自信的笑容灿烂明媚。然后,有一只水晶小房子,带一路五颜六色的光芒,映入我的生活,又在一个同样晴好的午后离开我。
  当然不会忘记:一只手,反反复复推过来一张写着“对不起”的纸条;一个人,一次次推延放学时间,也不过只是为了说句“对不起”;一个身影,低下头一下又一下擦拭一根筷子,低头说“你的左边要么不能坐人,要么就得坐一个甘心一辈子捡筷子的人”……
  原来,终究无法忘记。
  原来,你也没有忘记。
  当我站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在观众席。艺术学院的演播厅纵深不过几十米,你来,你离开,我一无所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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