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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深夜与早晨的周记-第12部分

小说: 深夜与早晨的周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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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出了事?” 
“他死了。” 
“你目睹他的死亡?” 
“我只看见母亲抱着他,我看到他们的背面。” 
“可怕吗?” 
“也不是那么可怕。我本来在二楼看电视,听见枪声后,我走到楼下,便看见了这些事。” 
“伤心吗?” 
“也不算太伤心,但母亲很伤心。” 
“之后的事呢?!” 
“葬礼的草地上有白兔在跳。” 
“白兔可爱吗?” 
“可爱。我告诉母亲我想养那只白兔,她忽然掴了我一巴掌。。” 
“很痛吧?” 
“我哭了。” 
“这比父亲的死令你更伤心?” 
“我从来没有被母亲打过。” 
“后来呢?” 
Dr。Higgins发问,凶徒却不说话。 
她惟有作出提示:“六岁的时侯?” 
“我们被赶走,不能再住在餐馆楼上,因为餐馆卖了给别人。” 
“很仿惶?” 
“母亲时常哭。” 
“你开不开心?” 
“我很不开心,因为……”他顿了顿,说:“我不喜欢叔叔。” 
“叔叔是谁?” 
“叔叔开杂货店,他让我和母亲住在他的家里。” 
“他对你好不好?” 
他摇头,“他打我。” 
“对你的母亲好不好?” 
“他打她。” 
“你与母亲和这名叔叔一起多久?” 
“一年”“母亲是否很依靠他?” 
“因为叔叔,她常常打我。” 
“为什么?” 
“因为一打我,叔叔便高兴了。”说罢,他的嘴唇扁下来,像个快要哭出来的孩子。 
“你看见什么?” 
“母亲……不要打……母亲你的样子很可怕……叔叔,不要笑得那么大声……” 
他哭出了眼泪。 
Dr。Higgins问下去:“打完之后?” 
“叔叔吻母亲。” 
“然后?” 
“然后……”他的眼泪豆大的流下来。“母亲在叔叔看不见的时候,抱着我说,她其实很爱我。”说过后,凶徒呜咽起来:“她说她很爱我,她最爱是我……”这段落停止,但Dr。Higgins决定继续下一段,也是专注问及凶徒的童年。她要找寻创痛的最根源,那是日后他半生遭遇的关键。 
“七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Dr。Higgins问。 
“转了一个叔叔。” 
“这个叔叔是谁?” 
“像父亲一样开餐馆。” 
“在新奥尔良?” 
“不,在俄亥俄州。” 
“搬家是谁的主意?” 
“母亲。” 
“为什么要搬家?” 
“因为原本的叔叔说要把我打死?” 
“他有没有打你?” 
“有,他打掉了我的门牙。” 
“你的母亲有什么反应?” 
“她接着叔叔继续打我,但我知道她故意放轻了手的力度。” 
“母亲带你逃走了?” 
“对。” 
“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母亲很可怜。” 
“俄亥俄州的叔叔对你好不好?” 
“他没有打过我。” 
“那不错呀。” 
“但他的儿子们打我。他有三个儿子,比我大。” 
“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他们说我白食白住。” 
“你母亲呢?” 
“他们没有打她。” 
“叔叔的儿子打你,你母亲是否知道?” 
“她知道,她……”凶徒停顿下来,压低了声线说:“母亲站在他们背后,看着他们打我,她只是流眼泪,什么也没说。” 
“你觉得怎样?” 
“我觉得像看见观音流眼泪一样。” 
Dr。Higgins暗暗叹了口气,她问下去:“你住在这个叔叔的家多久?” 
“差不多一年。” 
“为什么离开?” 
“因为我入了医院。” 
“被打?” 
“打断了脚。” 
“然后呢?” 
“然后,我打着石膏回学校,被送回医院。” 
“为什么?” 
“因为我找不到班房。” 
“为什么会这样?” 
“我告诉他们我是加JosephFung,但他们找不到我的名字。” 
Dr。Higgins记下了这一句。最初的人格分裂开始形成。 
“那是什么一回事?” 
“他们硬是把我推入一个班房,给我说了一个名字,但我叫JosephFung,我不肯坐下来上课。” 
“他们便把你送回医院?” 
“对,我在医院很开心。” 
“为什么?” 
“告诉别人我叫JosephFung无人不相信。” 
“JosephFung是谁?” 
“JosephFung的父亲是校长,母亲是秘书,他们在JoesphFung六岁生日那天送了一枝水枪给他。” 
“大家都相信你是JosephFung?” 
“大家都喜欢加JosephFung。” 
“你们后来在哪里生活?” 
“我们去了底特律。” 
“今次有没有叔叔?” 
“有。是美国人,当汽车修理员的。” 
“他对你好不好?” 
“他时常喝醉酒,但他没有打我。” 
“那不是很好吗?” 
他静默片刻,逐说:“母亲打我。” 
“为什么?” 
他的声音开始震起来,他说:“母亲说,叔叔不会喜欢母亲太疼我,叔叔会喜欢母亲最疼叔叔,如果母亲太疼我,叔叔就不会给我们吃饭,所以,母亲要打我,一边打一边用中文说……” 
忽然,他哑然,说不下去。 
“母亲说什么?” 
“母亲说:‘其实妈妈最爱你!”’说完,凶徒崩溃起来,再次嚎哭。 
玻璃窗外的研究人员,有的在摇头,有的眼湿湿,看着凶徒的哭泣,不得不寄予同情。这么可怜的身世,听着听着,令人忘记了他日后所有的暴行。 
Dr。Higgins问下去:“你的母亲多久才打你一次?” 
“顽皮的时候打,乖的时候也打。” 
“记不记得是发生了什么事之后?” 
“我喝完牛奶,忘记清洗杯子,她便一巴掴在我的脸上……有一次我不小心掉了一美元,她把我的腿打得留下一条一条的瘀痕……我的图画贴堂,回家告诉她,她说我只顾画画不读书,又打……我读书成绩好,她又当着叔叔面前说知道我作弊……”说罢,他的眼泪一串一串的流下来。 
他说下去:“我说:‘妈妈不要再打!’她却说:‘我打你也是爱你!”’ 
他叫出来:“妈妈,求你停手,我宁愿你不爱我!” 
Dr。Higgins问:“母亲有没有不打你的时候?” 
“KevinPoon,FelixTsang,GeeTam来了的时候。” 
“他们是谁?” 
“他们是……”他又答不出来。 
“KevinPoon是谁?KevinPoon出现时,会发生什么事?” 
“KevinPoon会代替我被打。”他说。 
“怎样代替?” 
“母亲打的是KevinPoon。” 
“KevinPoon做了什么,母亲要打他?” 
“KevinPoon偷束西。” 
Dr。Higgins点了点头,“FelixTsang呢?” 
“FelixTsang是我的好朋友,他说他代我给母亲打。” 
“GeorseTam呢?” 
“GeeTam是我的弟弟,他猜输了,所以他要给母亲打。” 
“他们给母亲打之时,你在做什么?” 
“我站在一旁看,又或是,在一旁听歌。” 
“什么歌?” 
“由花丛中传来的歌。” 
“那歌突然出现?” 
“是的。” 
“那歌令你很快乐?” 
“是很舒服的歌,很动听。” 
催眠在这一节停下来,停止之前,凶徒的面上有迷幻一样的快乐,他记起那首让他逃离现实悲剧的歌。 
其他研究人员进来把凶徒带走,带他到休息的地方,Dr。Higgins则着手整理地的资料。 
凶徒的童年创痛如下:他原本有一个愉快的家庭,奈何父亲被匪徒枪杀,这一点,却又不构成重大的创伤,因为他还末懂得失去至亲的悲痛。 
真正的创痛来自母亲。他深爱他的母亲,母亲也不时表达她对他的爱意,然而她久不久便用各种理由虐待他的肉体,虐待完毕又再次表达爱意。凶徒被虐待后的反应变得复杂,他既不能恨母亲,也不完全明白母亲的感受,兼且为此非常内疚,亦变得无所适从。小小年纪的他抵抗不了这些伤害,他逃不走又避不过,兼且预计不到何时伤痛又重来,做乖孩子会被打,顽皮时也一样。如此这般,他建立了一个又一个转移了的人格,以不同的身份代替原来的自己去受伤,借此把创痛减至最低,保护了原本的个性与心智,让真实的自己逃出被母亲伤害的恨与爱。 
从已被催眠的对话中得知,他长大之后的感情遭遇亦不如意,他极渴求保护妻子,但保护不到。 
小时候甘愿被母亲毒打,为的亦是保护母亲在不同男友之间的地位,因为母亲常说,不是如此她便不能得到男友的宠爱,他亦会无家可归。他对母亲的处境怜悯非常,一直希望保护母亲,不反抗地受毒打,也是保护母亲的一种方法。 
保护亲密的女性,也就成了他生命的重大使命。 
Dr。Higgins把放在电脑键盘上的手挪开,望着电脑荧幕,她但觉掌握了凶徒人格分裂的成因,只是,当中还有些疑问,她还未找到答案。 
保护深爱的人,这一点有了头绪,但为什么会有晨夜分裂?晨与夜牵涉了性暴。照理,凶徒小时候没有受过性虐待。 
而且,凶徒的真正姓名与身份,仍然是个谜。 
翌日,她让凶徒与她都休息够了,才再继续催眠下去。 
接着日前的对话内容,她问:“你与母亲在修理汽车的叔叔家中住了多久?” 
“三年。”他说。 
“期间母亲一直虐打你?” 
“是的。” 
“有没有特别深刻的事?” 
“就在我九岁那一年,母亲把我的盘骨敲碎了,原因是我在放学回家之前与流浪的小狗玩耍,刚巧母亲又与叔叔吵骂,她便狠狠的毒打我。盘骨碎了,住了三个月医院。在医院,她每天都对我很好,很温柔,给我带来零食、玩具与漫画,其他同房的小朋友都很羡慕我。那时候,我非常快乐。”。 
“回家之后,因为我错过了考试,母亲便替我转校,但是……”他停下来,样子拉扯下来,像哭丧一样的悲痛。他抖震着声音说下去:“母亲为了给我买新课本而大发脾气,她说因为我多花了钱,叔叔一定怪罪于她,她一边哭,又一边用棍追打我,我避开了,但还是让她敲到我的手臂,那红肿,一个月也不散。” 
“在新学校开学那一天,我从校车走下来,穿过草地中央的石路,我向着一问陌生而漂亮的学校走去,在那幢上课的建筑物跟前,还有一个大喷泉。我踏人那幢建筑物之时,我决定,从此我要叫JulianWai,他是一个富豪公子,有游艇有私人码头,家中打理十间餐馆。于是我告诉别人我就是JulianWai。” 
“他们是否相信?” 
“我不知道……但有时候我又变回原本的自已,会忘记JulianWai。” 
“JulianWai存在了多久?” 
“他一直存在。在我十岁之后,母亲又换了男朋友,这一次,我们搬到波士顿,那名叔叔是一位中学教师。” 
“他对你们好不好?” 
“他对我们很好,每逢母亲想打我,他都会制止她,后来他还娶了我的母亲。” 
“这很好哇。之后母亲有没有再打你?” 
“间中一次。她送我到寄宿学校,她说怕我妨碍她与叔叔的婚姻生活。她变得很少关心我,很少致电给我,很少寄信给我。我告诉她我挂念她,她含泪说她也知道,但为了令叔叔更开心,她只好送走我。叔叔的开心最要紧,要是叔叔不开心,她和我的下半生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母亲说,待我长大后由我养她,她便不需要再跟任何叔叔。”说罢,他流下泪来。 
“那JulianWai呢?” 
“当我的成绩不好,当我的足球技术不及其他人的时侯,JulianWai便出现,因为,他是受尊重的,无人会小看他。” 
“一说起家中的游艇,所有同学都只能噤声。”他的脸上,满满的自豪。 
Dr。Higgins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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