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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七煞新娘-第58部分

小说: 七煞新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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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四宝现在最他妈恨的就是这两个字。

仔细想想,确实伤人不浅。

那胖姐姐以后不会不理我了吧?

毕竟一个姑娘家,被个男人在别人面前这么形容自己,隔谁都会觉得难堪不已。

鲁四宝心中满怀歉意,他双肩一纵,随口道,“你不懂,那,那是爱称。”

鲁四宝这句话本是戏言,可是偏巧苏猛是个一根筋的人,他翻着白眼,正色道,“四宝兄弟,你这变心也忒快了点吧,整个一陈世美。前几天还喜欢六儿那种小瘦妹,这几天就改成大胖姐了。”

鲁四宝一看苏猛义正言辞的样子,把自己活脱说成了禽兽不如,气得一把蒙上被子,“小爷我要歇着了。”

苏猛一摇头,幸亏妹妹六儿没跟他,不然非变第二个秦香莲不可。

都临走了,苏猛的嘴还不消停,“还爱称哪?都爱走了。我看人家八成听见你叫她肥婆了,气都气死了。明天就开战了,万一一个没留神,让那帮金兵的弩给射上了,还肥婆,瘦妹你都见不上了。”

鲁四宝一听,火气登时就窜了上来。

好你个苏猛,我还以为就我鲁四宝是个乌鸦嘴;我要是乌鸦你就是大乌鸦,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你说你刚才瞎问什么,你要是不问,我也不会说“肥婆”两字;要是不说那两字,胖姐姐就不会被气走了。

鲁四宝这么一推理,得出了一个让他心里好受点的结论;原来错误都在苏猛!

他暗暗庆幸:幸亏没把六儿娶进门,不然面对这么一个大舅子,我得早死!

鲁四宝在被窝里越想越生气,气得肺都快炸了,他叨叨着,“去去去去,趁小爷我要发飙之前,给我出去。”

苏猛一跺脚,不屑道,“我说你真是小肚鸡肠,说句话你至于吗?该摔,摔一次都便宜你了。”

说罢,苏猛匆匆离开了。

*****

苏猛儿出了一营,扬鞭策马不停歇,直奔七营地,去看他的心上人——刘彩云。

刘彩云出了七营,扬鞭策马不停歇,直奔一营地,去看她的心上人——董副将。

董副将出了一营,扬鞭策马不停歇,直奔军法营,去看她的心上人——苏六儿。

结果。

苏猛儿没找到刘彩云。

刘彩云没找到董副将。

董副将被大壮小壮拦下了:苏六儿已睡着,小呼噜都打上了。

苏猛儿垂头丧气回了二营。

刘彩云闷闷不乐回了七营。

董副将脸色铁青回了一营。

大战前夜,来回的马蹄印迹在各营间交错穿插着。那马蹄声声,好像在谱写着一段依依难舍,望君珍重的离别曲。

*****

啥叫无福之人跑断肠,有福之人不用忙?

七营营地。

郭素素趁没人注意,溜溜达达就晃到了周福臣的帐篷附近。

她学着布谷鸟的叫声,轻轻打了个口哨;帐篷里立刻有了回响,她开心极了,跑到了不远的一棵大树旁躲了起来。

这棵大树,被冬风吹得叶子几乎都掉光了,可是胜在足够粗壮,足矣隐蔽;素素喜欢它,素素叫它相思树。

周福臣的帐篷里,摇曳烛光下,两个身影正在窃窃私语,一个青年站着,一个老者坐着。

听到外面的那声暗号,周福臣在唇边吹起了黄莺般的哨子。

坐着的老者稍有不快,低沉道,“福臣啊,你都多大的人了,男人大丈夫,岂可感情用事。儿女之情误事,老夫不想多说,劝你最好早做了断。”开口的正是邓军医,老头眯着眼睛,捻了捻胡须。

周福臣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纠结,“属下知道。”

邓老头站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记住,这次大战后,把六儿和那青年一起放到伙房,多加保护,日后老夫留有重用。还有,你明天保住性命要紧,切不可莽撞冲锋杀敌。”

周福臣稍一欠身,目光坚定,抱拳正色道,“属下谨记。”

邓老头冷冷一笑,眉间掠过一丝无奈,“快出去吧,有人等你;留住你人,难留你心啊。一会儿老夫自会离开。”

周福臣皱了皱眉,倒退几步转身出了帐篷,他几个箭步就窜到了那棵大树之后。

月光下,一个窈窕的倩影婀娜多姿,依树而立;那淡淡地一笑,柔美得就像是深夜里带露的薄雾。

郭素素一见周福臣,心如甘泉,甜丝丝涌出一声,“周大哥。”

大战在即,生死相悬。

素素早已没了往日的矜持,她上前一步,用细细的臂膀紧紧拥住周福臣。

周福臣用力挣脱着,但是素素绝不妥协;仿佛一松手,这男人就要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一般;她越抱越紧。

周福臣的身体在挣扎,但是他的心却想靠近。这柔情让人深深沦陷,无力自拔;情愿沉醉不愿醒。

就这样,不觉间,他们抱了很久很久。

直到彼此手脚麻木,精疲力尽。

周福臣轻轻扶开了素素,故作冷漠,“素素,别再来找我了。”

素素绝望而不解地凝望他,“周大哥,为什么你总说这样的话,我会伤心,你知道吗?”

周福臣的大手捧起素素的小脸,心疼地说,“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

素素摇着头,眼底生出一团薄雾,急切地问,“什么叫不会有结果,难道你,你娶妻生子了吗?”

周福臣眸光黯淡,双唇颤抖,决然道,“没有。”

素素仰起头,一记又爱又恨的粉拳挥向他,“那就没什么能阻拦我们,你是不是怕我们会战死,会被金人杀死?才说不会有结果?”

周福臣低下头,辩白道,“不是,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死。唉,你不会懂的。”说着,周福臣轻轻推开了素素。

素素的两只小手牢牢抓住周福臣的肩膀,头顺势偎在他的怀中,柔声低语,“周大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分开,我们永远在一起……”

夜的风不再凛冽咆哮,仿佛周遭的一草一木,都想要偷听这对男女的声声低语。

素素的一头秀发,被柔和的夜风吹得轻轻飘散,一种少女独有的清新香气,慢慢萦绕在周福臣的心间。

那感觉甜中有苦,苦中带甜,如酒似蜜,沁人心脾。

周福臣的身体和心灵都在顽强抗拒着,抵挡着这温柔女儿香。

很久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坚强的不再需要爱情,不再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

可是命运的双手,偏偏又把另一个美丽贤惠,柔情似水的女人推到了自己的面前,挥之不去,情何以堪。

素素的体温缓缓停在了他的胸口,可是他的身体非但没有温暖,反而更僵硬了。

骤然间他恐惧地闭上了双眼。

几年前那段悲伤的记忆,无数次在睡梦里,在现实中跳脱出来,遍遍重复,然后猛击他脆弱的神经。

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不能再连累另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

想到这,周福臣突然往旁边一闪,暴虐地甩了句,“走,你走吧。”

素素被吓了一跳,她眼底的薄雾顿化为滴滴泪珠,那薄薄的嘴唇一字一顿,“周大哥,我做错什么了?”

“没有,你没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

周福臣背对着她,他不想再见到她那无辜的眼眸。

他用拳头猛烈地捶着身边苍老的大树。就连树上最后一片顽强的冬叶,也飘摇了下来,从少女的眼前缓缓坠落,直到融于大地,等待归于尘埃。

素素滚烫的热泪滑落到嘴角,她用纤细的指头,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依然是不舍不离的口吻,“明天你一切保重。我先走了。除非这棵大树连根拔起,不然,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改变。”

素素转身而去,那飞扬的发丝再一次掠过了周福臣忧郁的眼眸。

周福臣猛然间住了手,目送着素素黯然远去的背影,他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唉”

一声叹息。

周福臣的手背上竟然已印出了点点血迹。

他幻想用身体的痛,掩盖与遁去心里的更痛?

于是拿这棵大树发泄?

大树刚才在颤抖哀鸣着,如果它能开口,它会咆哮着自嘲:什么他妈相思树,老子是棵倒霉树。

它更会破口大骂:周福臣是笨蛋。

他仿佛听到那低嘲,随夜风席卷而来,仔细想想,自己确实笨蛋得可笑。

“周营官,周营官,大将军有请。”

不远处有个小兵站在他寝帐外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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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章 大战在即(二)

周福臣纵马直奔一营,大将军寝帐。

周福臣来在帐篷外,轻声道,“大将军,您可歇息了,福臣在外。”

“福臣,近来吧,你就别见外了。”于达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才一下午的功夫就感觉苍老了许多。

周福臣一挑帘子走了进去。

只见于达与往日装扮不同,身着紫灰色朝服,足蹬黑色朝靴;斜靠在虎皮凳上,一只手撑着脑门,胳膊肘拄在椅子扶手上,双目微微闭着,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帐篷正中生着暖暖的火盆,那火焰似乎比平时烧的更旺了,但帐篷里的气氛却冰冷凝重。

听见动静,于达缓缓抬起了头,皱纹紧蹙,“福臣啊,来老夫身边坐吧,方便说话。”

周福臣阔步上前,恭恭谨谨的坐到了于达下垂手的官帽椅上。

“唉……唉。”于老头沉沉地,连着叹了两口气。

老头浑身上下,孳孳地不停冒汗,他抖着老手,用衣袖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这一夜格外寒凉,火虽烧的很旺,帐篷里的温度却正适中;那汗,纯属吓出来的。

于老头白天一接到战书,吓得差点晕倒,幸亏周福臣给搀住了;下午大家商讨作战方案,老头慷慨激昂,情绪亢奋。

老头在人前尚能摆出气定神闲的样子,毕竟不能辱没了两朝元老的显赫头衔。

可那纯属装的。

手下们告退后,他一个人待在寝帐里,早已如惊弓之鸟,吓得软成一滩烂泥了。

他想不明白,金营这就下战书了?

来平西战场后,双方仿佛约定俗成,都坚守着:“互不惠,互不利,互不打,互不闹,互不下战书”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并且一直贯彻落实的很到位。

怎么说变就变了。

金营怎么突然疯了似的就要宣战了。

有道是,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要等到圣上批示再迎战,恐怕平西大营早就被金兵踏平几个来回了。

哎呦,糟了!

老头子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振作了下精神。

都吓懵了,才想起给朝廷写份奏报;刚才光顾写家书了。

老头大笔一挥,平西奏报,密封急件,快马加鞭,直承我主。

此时此刻,如果没估算错,那封家书,估计已在千里之外了,比朝廷奏报略微领先那么几百里……

哎呀妈呀!

老头越想越后怕,吓出了一脑门子冷汗。但又一琢磨,孟子都说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家摆在国之前。

照这么说来,给朝廷的奏报可以晚一点嘛,家书不能迟。

老夫天子门生,读圣贤书,修孔孟之道;不能学岳鹏举那帮小子,家国不分,没文化……

这么一想,心情稍微欣慰了些。

唉,喝点酒压压惊吧,俗话说什么来着,酒壮英雄胆;也有另解,酒壮怂人胆。

他命小兵把中午搜出来的那坛子女儿红给抱上来。

一开封盖,香飘四溢。

于老头坐下尝了一小盅,这酒还真不错,甘甜醇厚,回味绵长。

他咂摸着滋味,摇头晃脑,悠悠开口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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