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欢-第10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殷时回木云,把柏青交代的话跟清若说一遍时,立刻得到清若的举手赞同。但同时她也提出了质疑,“我阿爹这边我可以帮你说服他,但你怎么知道对方一定会来这边。海亭那点地方说好听点是风景秀丽,其实除了山,要经过里水转到出海口才能绕回容江。”说直接点,海亭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大船并不能靠近,又多山,人口却少。所以即使有海盗也不会选择在海亭登陆,而是直接从里水近容江直接向绵县饶南一带进去。
“这个你放心,生意人图的都一样,只要有利都会想办法来。我就是想知道海亭肯不肯放他们进来。”殷时对清若的眼光表示赞赏。
清若莞尔,“你说的生意人图的都一样,只要有利,谁会不肯。”当初买下的说是两座山,其实整个海亭的人几乎都依山而筑,所以海亭的人也都默认杨家为他们的东家,包括那些渔民。
有清若做保证,其实事情几乎是水到渠成的,剩下的就是殷时怎么去说服对方来海亭。
“你听说过平通商行吗?它具体是做什么的?”清若装作不知情。
“平通商行可大了,除了银楼,还有染坊,绣坊,裁衣……”殷时说到一半顿时消声,见清若一副恍然大悟继而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的模样,蹙眉道:“你叹什么气?”
“我在想,既然是平通商行的少爷开口,这桩生意十有八九是成了。”清若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指牌在殷时面前晃了晃。
“我不是……”殷时正要否认,却看到熟悉的指牌,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有这个?”
“还不是托了你的福,黑龙黑虎把我绑架了去,这就是他们的赔礼。不过我说你们主仆还真是一个脾气,出手惊人的阔绰。随随便便不是玉佩就是指牌,看来以后我不愁吃穿了,直接当了一个就够我半辈子吃喝。”清若轻轻嘲讽了一句。
“回去我定然要好好教训他们!”平通商行的指牌岂是那么容易送人的,殷时心中不悦。
“那就等你回去再说。”清若不屑地撇了撇嘴,一手撑桌成托腮状,懒懒地睨视他,“不过我可是说好了,咱们先前签的合同白纸黑字红手印,在商队来赎你,啊不对,来接你之前,你要好好待在这里,不许偷懒不许逃跑。我也就不管你之前是什么商行大少爷了,你要是毁约我立刻通知我小姨丈。当然,如果殷家派人来接你,我还是会让你回去的。”
“你威胁我?”殷时脸上微微露出愠怒的神色。
清若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抖开一张纸,道:“这不算威胁,是有人意图违约,我这是在提醒。”如不是清如恶作剧想在他床上丢蛐蛐,也不会发现他早就写好的信。虽然知道那所谓的合同其实并不能束缚殷时的自由,只是不喜他再次不告而别,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清若清如早就把他当成好朋友看待。
一方面为不告知卫濛而内疚,一方面又担心殷时气恼,清若左右为难时忽然被告知殷时早有了再次不告而别的准备。一时怒上心头,若不是他刚好有这绝佳提议,她早就把他臭骂一顿了。
殷时看了信,一愣,“你偷我东西?”
第一百二十九章 转机(二)
“这不是要写给我看的吗?早看晚看有什么不一样,当初说好了,你走你的,我说我的,我也不必为了帮你保密而对小姨丈满心愧疚。现在你倒好,自己提议的合约反倒先违约了。”清若说得有些激动,殷时初去海亭的头一天,她险些以为他又偷偷离开,心里难过了很久。后来想起他去了海亭,又得到肃三的大力赞赏,心里才宽下来。
“你在担心我?”殷时低头忖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直视她双眼,见她忽然没了气焰,有些慌乱,得意地咧嘴一笑。“小丫头还真的长大了,还懂得害臊了。”趁清若手足无措,伸手夺过那信,顺手就撕了去。
“你、你才不害臊!”清若瞪圆了眼睛,看他一脸嬉皮笑脸却不知要骂什么好。
殷时见她气鼓了腮子更开心了。见她肤白脂红,柳眉杏目,窈窕纤细的身姿如嫩柳抽芽,小巧秀气的脸蛋显得眼睛更大。他敛了笑容,只觉得她眼睛亮快要映出他的影子,盈盈如一汪秋水。
明明上一次见面她依旧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再见面却发现她已经如初露光华的璞玉,只差雕琢,便能倾国倾城。
他确实想过离开,并不是故意不告而别。虽然海亭确实是个好地方,但要说服平通商行过来,没有足够的面子是行不通的。可是要如果将自己供出去,恐怕平通商行那边的人还没来,殷老爷就会先一步让人将他提回去,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好不容易才打进商队内部,可不打算就这么被抓回家。要知道这支商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商万的后人,也就是朝廷一直追捕的对象。
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从说服他们让他随从,但慢慢熟悉并跟整支商队的人打成一片,他花了不少心思。商万本身就是个谜,他仅有的那血脉也是谜,以及他后来到底有没有私藏财产也是个谜。没人相信曾经富甲全国的商万死后抄家出来的财产就只有那一地窖的金银珠宝,虽然朝廷公示了商万的财产清单,但百姓不信,就连皇帝本身也都抱着质疑。
特别是连年不断的子母钱事件,令在位者不得不怀疑是否商万的子孙又来收敛财富,东山再起。要知道当年的商万不但富有经商头脑,连带兵打仗也颇有一套。好在他只爱金钱,对权利地位都没兴趣,所以太宗才能容他在眼皮底下打滚。
清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有些发毛,虽然殷时的确是不错的人,但她也算是名花有主的了,在这节骨眼上要是闹绯闻就未免太伤杨竹眉他们面子了。她转开头,故意轻咳一声,生硬地说:“你爱走就走,当我稀罕呢,反正什么火腿冬笋汤、胭脂鸭脯、白云凤爪、板栗烧鸡、芝麻豆酥、水晶肘子你也就别惦记了。”
听清若如数家珍地念出一连串美食名字,每念一个殷时就吸一口气,一踩一个准,一句一重伤。偏偏他吃过两顿清若做的饭,知道她的手艺,也知道她说得出便能做得出的性子。
拳头慢慢收紧,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过头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我没走啊,我这不把信都给撕了嘛。”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是长辈,得有包容晚辈的气量。“那个,什么时候开饭啊?”
清若掩了掩嘴角,板起脸,挑了挑眉哼了一声,“现在说也晚了,今天没你的份。”
“什么晚了?”一个声音忽然出现,把清若吓了不清。
她忙回头,看见发策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也不知道刚刚的话被听去了多少,这下可真得措手不及了。她偷偷给殷时使了个颜色,埋怨他没有早点提醒,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但碍于发策这个特别的身份,清若还是不希望被误会。
“策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清若盈盈给他行了礼。
殷时偷偷打量了发策一眼,很快想起了他的身份,那模样跟上次在城门口见到时更加英气挺拔了。又见他对清若的柔情款款,这才醒悟了清如平时东敲西打地提发策名字。视线又落在清若身上,见她颔首莞尔,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有些异样。
发策也发现了殷时的视线,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愣了一下。明明觉得脸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是不是见过你?好像很面善。”
清若心里立刻敲起警钟,忙笑着去扯发策的手:“策哥哥是个大忙人,见过的人那么多,哪里能记得那么多。他是跟商队走散的,暂时在海亭打短工,刚刚柏青托他来带话,正说着呢策哥哥就来了。”侧过头,对他冷冷道:“你要是没事就下去吧。”
殷时抿了抿唇,转身就走。
“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发策有些不愠。
“策哥哥,你还真当着是你家啊,家里请的是工人又不是奴才,只要他们认真做事不偷懒也就是了,还指望他们三跪九叩不成?”清若玩笑道,余光瞥了殷时的背影一眼,心想还好没有被发策发现,否则以他跟卫峥、卫峥跟卫濛的关系,被发现是迟早的。
发策往厨房张望了一眼,见炉上袅袅轻烟,嗅了嗅,眼睛一亮,走过去掀开锅盖一瞧。白雾散尽后,只见砂锅里汤水翻滚,几段乌溜金亮的鳝鱼在水里辗转浮沉,再闻还有几味中药在其中。
“我倒不知你厨艺竟如此精深了,这里面加了天冬、核桃吧?”发策回头望了清若一眼。
清若拍手笑道:“我的厨艺再怎么精深可比不得策哥哥的鼻子精,炖了那么久你都能闻出味道来。”这里面确实加了天冬核桃。将核桃仁洗净,挑去杂质,天冬切成厚片浸够十个时辰。鳝鱼则去头切段,加姜片葱段,用着泡天冬的水用来炖煮。须得炖上两个半时辰,让所有的味道都入透了才能吃,对补脑益智特别好。
“我真幸福,以后都能天天吃了。”发策满足地笑道。
清若笑得有些僵,她似乎都差点忘记她跟发策的事了,“策哥哥,今天来是大姑姑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我这回是来当跑腿的。”发策将清若拉出厨房,往小院走去,一路说道:“我阿姆说店里进了新料子,让我给你们捎几块新款式,这再不久你们也要十四了,就当是提前做新衣裳吧。”
一进屋看着桌子上满满的布料,清若傻了眼,这哪是做衣服的,包木乃伊都够了。清如正在比试着新布料,一看清若回来,兴奋地将她拉过来。“阿姐,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
清若点点头,又转头对发策说,“策哥哥,这料子也太多了,拿回去一些吧。”反正来来去去穿惯了那几套衣服,再做新的也不怎么穿。
“阿姐,这都是大姑姑的心意嘛。”清如故意朝清若挑了挑眉,偷偷撞了清若一下,将她推向发策。发策担心她跌倒,连忙伸手扶住,清如立刻笑得不可开支,“策哥哥真是好眼力。”
清若回头瞪她,奈何清如的脸皮越来越厚,根本无视她的抗议。
发策知道她们的小动作,但也不计较,从怀里又掏出两个瓷瓶子,“这个是卫峥托我给你们带来的,说是他新做的茯苓霜。”清如眼睛一亮,夺过瓶子忙道了声多谢就开始摆弄卫峥给她们做的新面霜,不得不说卫峥的手艺真心不错,做出来的面膏面霜都实用又舒服。
发策笑了笑,又递给杨妈妈一封信,“碰巧遇见小姨丈了,他知道我来木云,就把信让我一同带来了。”
杨妈妈笑着点点头,“还劳烦你这么跑来,今晚在这里住下了吧?”
发策歉意地摇摇头,“不了,家里还忙着,我也是送完货就过来的,车夫在门口等我呢。等不到大舅舅回来了,请大妗代为问候一声。”杨妈妈对发策很满意,对清若挑了眉道:“小若,你策哥哥百忙之中还特意给你们带东西,等下你送送他。”
清若想拒绝,却被清如嬉笑着将两人推出门口,只能无奈地跟发策出来。发策不说话,她也懒得开口,一直走到马车前,发策久久望了她一眼,道:“小若,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清若颔首微笑,却不回答,发策也没追问,只是笑了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后,就匆匆跟着马车走了。
看着马车扬尘而去,清若愣在原地,一时没能消化得了发策的话给她带来的打击。
“这就是你未婚夫?”殷时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清若吓得回了神,不悦地瞪他一眼,“你们怎么都喜欢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人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