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美人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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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秀秀……”赵喻轻声唤她。
秀秀回过神,微微一笑:“陛下,怎么了?”
这样的微笑,赵喻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秀秀从前就爱胡思乱想,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一点没变。开心了笑,不开心了哭。而赵喻不知道的,如今的秀秀,已不是当年那个秀秀了,她对你笑,她笑了,不代表她真的快乐,而她哭了,再也不想让他看到。
秀秀缓了缓神,静静望着眼前难得放松的赵喻,心想:当年他一定不知道吧,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他,为了能够与他待的久一些,她故意将字写得丑一些,好让赵喻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临摹。为了能够与他相处久一些,她故意将功课做得马虎一些,好让赵喻教她,她可以趁机和他多说几句话。她总是想尽一切能想到的办法,与他单独在一起。这些赵喻一定还不知道吧,他不知道也好,以后也不会让他知道了。
“秀秀,过来。”赵喻放下手中的奏折,向她伸出手。
秀秀鬼使神差地,竟真的走向他。赵喻温柔的双手抚摸上她的侧脸,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又将她轻轻揽在怀中。“秀秀……”他轻轻呢喃她的名字,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温柔地抱着她,夜风在窗外呼呼地刮,雪点打在窗棂上啵啵作响,赵喻将她揽得更紧一些,以为如此便可捂热她冰凉的心。
“还是这么怕冷么?”赵喻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摩挲,动作极致温柔,格外小心。
秀秀又想起三年前,那个细雨蒙蒙的下午,赵喻在亭中作画,秀秀就站在微雨的荷塘边上看他,微微一阵清风吹起,白莲香逐清风而来,赵喻挥笔为她画了一幅画像。三年了,什么都没丢,就是那幅画不见了。也许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失去彼此了。
秀秀不答,顺势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头埋在他怀里,享受离开三年之后,久违的气息。好想,好想再躲在他怀中哭一哭啊,哭一哭。
……
许久之后,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缓缓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娇媚的女音:“陛下……”又接着,是玉碗摔碎的声音。
“陛下,李大人,你们……你们!”女子羞愤的甩了甩袖子,夺门而去。秀秀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道:“陛下,臣有罪。”她做了什么,她竟然这么不要脸,扑倒他怀中,还让他的女人看见了!百口莫辩吧,明日的朝堂不知道怎么个热闹法呢。
与秀秀相比,赵喻一脸淡然。“秀秀,起来,别怕,你怕什么?”赵喻拉起跪倒在地的秀秀,又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问她:“秀秀,如果我告诉你,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想要不想碰,你信不信?”
秀秀错愕地望着她,许久之后才回过神。他说的话,一定又是别有深意的。他这是在安抚她么?告诉她他只喜欢她?可是他说的是不想,而不是不会。他虽然不想,但是他会。
赵喻一定是天底下最会谈判的人吧!差点又上了她的当呢!
秀秀点点头:“嗯,陛下,臣相信。”心里凄凄地告诉自己: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就算你骗我,我还是信你。我信的,是我曾经爱的人,而不是现在的你。
今日她被他的女人撞见了,以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她就像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可悲又可笑。她得罪的不是别人,是温相的女儿温庭君!上次她还和离朱开玩笑,说女肖父,温相的女儿一定长得很恐怖,原来竟是个温婉的小美人呢,原来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想当然。
温庭君那晚回到自己的寝宫,亦是想了半宿,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她怎么看那个李大人,都觉得她和陛下有奸情,可陛下身边的小季子公公说什么事儿也没有,说那一次她看错了,李大人不过是在给陛下挠痒痒。
温庭君虽然泼皮,但是还不傻,小季子此地无银,她怎么会轻易相信呢!她爹爹温相曾教过她,后宫的女人要么忍,要么残忍,她忍不住,只好残忍。前段日子她受不住宫中唱戏的咿咿呀呀,就做了一件残忍的事,将那戏台拆了,因为此事得罪了太后,陛下罚她三个月不准离开宫中半步,好不容易解了这个禁令,她好心好意去给陛下送汤,就看到那不可料想的一幕。她势必不会放过那女人。
秀秀因为那晚的事,没少吃苦头。每每走到宫门口,都会好巧不巧遇见她,还每次被逼着给她下跪,大冬天的,那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秀秀好想这么对她说的,大冬天的站在宫门口冻着,就是为了自己出来时给她行个跪拜礼,她这是得不偿失啊。
女人就是这么固执。在秀秀给她行了大半个月的礼之后,温庭君还不解气,又将秀秀关进了小黑屋。秀秀发誓,那是她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次关小黑屋,心里又对小老婆多了几分憎恨。温庭君不过是个贵妃,还是在赵喻心情好的时候,若是他心情不好了,她一定死的很惨!
、月黑风高夜
月黑风高,此次是个名副其实的偷,人,夜!
这个偷,和平素理解的偷不一样,秀秀被人劫走了,在她正要沐浴的时候。有人从背后将她敲晕,将她带到了皇宫。也许悔恨,在这一刻,才刚刚明显。
秀秀醒来的时候,眼睛正对上坐在她对面的某个姿色艳丽的陌生女人,陌生女人对她浅浅一笑:“你醒了?”
秀秀动了动,再动了动,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才知道原来是被人算计了,这个算计还挺有心意,选在她沐浴没有防备的时候。这地方她很熟悉,应该是在皇宫某处,看眼前的人,长相颇好,妆容精致,不像是某个丫鬟的打扮,看来又是赵喻的某个妃子。估摸着是那日她与赵喻相拥的那个事儿被人传了出去,三天两头有女人对她施加报复。女人若是狠心起来,比男人更恨,秀秀遇到了一群泼妇。
秀秀动了动唇:“你们给我下药了?”
陌生女人不答,只是看着她微笑,算是默认。
“好手段。”秀秀咒了一句,又问了一句:“那个,虽然你劫了我来,但剧本里一向讲究死得明白,你倒是说话呀,总笑什么?”
陌生女人摇了摇头,微微打量眼前的女人良久,又笑了笑:“我是赵静淑。”
“赵静淑?”秀秀在脑中过滤一番,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朝中姓赵的官员不少,赵喻亦姓赵。她不该是赵喻的哪个妹妹吧?不对,赵喻没有妹妹,除非是他父皇跟哪个女人偷生的。脑中灵光一闪,秀秀恍然过来,原来是赵将军的女儿赵静淑,赵喻两年前娶的女人!
这位淑妃一直很低调,低调到可以让人忽略的程度,世人也不曾提过她,只是偶尔提到她爹爹赵老将军。赵将军亦是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近几年身体不好,辞官不做了。他这个女儿知书达理,也是位才貌双全的女人。赵喻娶她也是没错的,如此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秀秀,是叫秀秀吧,你也别怨我,路都是你自己选的。明着请你你不来,只好暗里请了。我们爷想念得厉害,作为他的结发妻,理应为他分忧。爷心疼姑娘,不愿意逼迫姑娘,那这个坏人也只好我静淑来做了。”
秀秀被她这番话吓懵了,什么路?什么请?什么想念?什么分忧?还有心疼和逼迫?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姑娘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帮他请了你来,要怎么办,爷自己会有分寸。”赵静淑自顾自道。一番话说完,又转头向一旁的丫鬟:“你们好好伺候姑娘沐浴,洗好了就给陛下送去。”
“是。”一帮小丫头恭恭敬敬回答。
等等!什么!秀秀这下清醒了!她劫了她来,是要送给赵喻!她变态啊!宫中的女人不是最喜欢争风吃醋么,她怎么如此大方?她是闲的没事儿做了,还来帮他搞定女人?秀秀一阵纠结,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秀秀无法反抗,也没有力气反抗,看来她今天又要爬上赵喻的床了!以前是挺兴奋的一件事儿,现下却有些惧怕。难道是被胡律抱着睡久了的原因?嗯,秀秀脑中又是一番纠结。
赵喻处理完政事,此番正在御花园里散步,天气有些冷,吹得他耳根子有些泛红,小季子公公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像是很有些话要说。
“陛下最近国事繁忙,今儿个还宿御书房?”小季子公公酝酿了一会儿,如此问。
“嗯,怎么?”赵喻点点头,最近确实有些忙了,秀秀被他放了假,那丫头最近一定闲得慌,等他忙完这一段,再将她接回来。等他忙完所有的事儿,再来好好安抚她。
小季子公公再酝酿了一番情绪,低低道:“听淑妃娘娘说,今儿个送了陛下心心念念的人儿来,陛下不去瞧一瞧?”小季子这一番说得很体己,他们这个陛下,几个月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国事忙是忙了些,总要顾及身体吧。
“在哪里,快带我去。”赵喻挥了挥手,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她。她今儿个如此聪明,知道他想她,就自己来了?赵喻苦涩一笑,这一定是他最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赵喻走进寝宫,屏退了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径直走到床前。冷峻的眸子,印上秀秀姣好的面容,呼吸有些急促。果真是她!
秀秀抬头望着帐顶,眼神空洞,每当有心事,她就是这个表情。
“秀秀,真的是你吗?”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颤抖。真的是她吗?是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秀秀听见声音,望着人影,郁闷着该怎么回答。他不会以为她是那么恬不知耻的姑娘家吧,虽然她的确有些恬不知耻,但也绝不会这么恬不知耻,自己脱光了爬上他的床,虽然爬上他的床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以前也没少做,但是那时候她还小不是么?
现在她是个黄花大闺女,有血有肉有感情,再让她这么赤、裸着爬上来,那就真的忒不要脸了。秀秀心中郁闷了一阵,淡淡开口:“嗯,不是我,你看错了,我不是秀秀。”
赵喻轻轻一笑,并不拆穿她。此刻的秀秀,又有些像兰亭时的秀秀了。赵喻褪了衣衫,掀开被子,软帐中一时空气凝结。秀秀周身只裹了红绸段,身线玲珑,是他说不出的美好。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已出落得这般美好。赵喻伸手过去,就要拢她在怀。秀秀微微动了动,躲了躲,狠狠说了一句:“你敢碰我试试,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咬舌自尽的。”
明明是放的一句狠话,可她说得毫无气力,如恋人耳语一般,偏偏这个耳语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刺激着赵喻,戳进他的心窝,不流血但心痛。他不敢靠近,怕自己会一时抑制不住自己,真的要了她。只敢远远望着她,好久没有这样看看她了。
“好,我不碰你。”只要秀秀不愿意,他决计不会碰她,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
秀秀闭上眼睛,心如擂鼓,不再和他说话。
赵喻睁着眼睛,心如刀绞,静静望着秀秀。
偌大的一张床,两人同床异梦。
与此同时,最着急的莫过于胡律,整晚抱在怀中的女人,突然消失了,还是在她沐浴,他在她浴房前看书的当口!胡律府上府下掀了个底朝天,就差上天入地求之遍了,翌日一大早,秀秀却又怏哒哒地回来了!
胡律紧紧揽着她,似乎要将她揉碎,揉进心中,口中喃喃吻上她:“秀秀,你沐浴的时候梦游去了么?”也不待她回答,将她打横抱进房中。
秀秀被他吻得晕乎乎的,许久之后,她离开他的怀抱,凄凄地道:“胡律,我可能又要倒霉了。”
胡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