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美人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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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风哥哥业务繁忙,茶庄遍布全国各地,所以他人并不在这里。碧善楼的茶叶,也都是制好后直接从兰亭那边运来,是以别人想剽窃他的手艺都不可能。
一想到此,秀秀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句:“承风哥哥也太坏,还让不让人开茶楼的好好儿生活了!”
从前承风哥哥制茶时,秀秀也私藏了不少好茶,只不过后来去了相府,私下里跟狐狸君打赌,全被他赢去了。秀秀想着下次写信叫他再寄一些过来。
瓷器叩击桌面发出清微的响声,一清瘦书生声情并茂地开口:“不知各位兄台可曾为十日之后的春闱担忧,又不知各位兄台可曾为十日之后的春闱做好准备?”
秀秀想笑,这让她想起当年小考之前,她在茶楼里向各位师兄弟兜售答案的情景。
秀秀抬头,一枚十二股折扇映入眼帘。
每夏至未至,折扇就被文人墨客搬上了台面。一看他手中折扇优美的造型,精致的构造,便知是顾家名下的产业。
顾家和穆家,乃是姻亲之家。惜云嫂子,就是顾家的小女。
去年秀秀生辰,狐狸君也送她一枚折扇,据说那枚折扇是出自公孙先生的手笔。
公孙先生全名公孙术,是狐狸君的师父,也是仅次于穆如一老先生的又一位德高望重的夫子。
千古名扇大多得名于名人的挥毫一笔,大肆国内,也全靠这些文人墨客来引领风。骚了。秀秀想着如果将她那把折扇拿到市面上去卖,估计也能卖个百千钱。
至于狐狸君当初为何送她一枚折扇,秀秀曾有以下几个猜测:第一,胡律那贱人天生跟她不对盘,能送她一枚折扇已算是仁至义尽,还期待他费尽心思讨她开心?
第二,去市面上买一份像样的生辰礼物好歹要花几百个铜钱,胡律那么懒,又那么小气,一定不舍得。
第三,搞不好那枚折扇是公孙先生送给胡律的,胡律见放在家里搁着也没甚作用,就转手送了她。这样既成全了他的名声,又促进了废物的利用,真是一举两得。
后来秀秀将这些猜测化为婉转的疑虑去问他,狐狸君是怎么说来着?
他挑着一双妖魅的眼睛笑得颤颤:“你怎么可以把我想象的这么复杂,这枚折扇明明就是娘亲准备了让我送你的嘛。”
该死的狐狸君,真是没有良心!亏她每年还在他生辰的时候煞费苦心,只因为他的一句:“没新意的礼物我不收!”
其实这也没什么,秀秀本没打算放在心上,只是想起来稍微有点鼻塞罢了。不管他送礼抑或不送,送的礼物是好是坏,她都不在乎。因为她已经收到过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当年赵喻离开前,曾留给她一枚玉骨折扇,四十根玉骨,每一骨都是相思。
秀秀想,她这样忘不了赵喻,是因为与他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在特定的每一天,赋予了特别的涵义。
他曾拉着她的手,陪她走过二月二的百花盛开,遍地妖娆;与她一起,看三月三的桃花落尽,云海翻腾;和她逆流泛舟,采五月五清晨的莲露;同她一起,在七月七的傍晚守望满天星辰……
因为特别,所以才在想起的时候,心里更疼。
赵喻说:“秀秀,我会保护你。”
秀秀靠在他怀里,轻轻应声:“嗯,我相信你。”
、第五章:茶楼话会
空气中茶雾明灭,楼子里热议纷纷,茶香四溢。
“大家可曾听说陛下新近颁布的政令?”某位清秀书生又问道。秀秀觉得他话真多。
“据说殿试之后,无须再经过吏部考核便可直接做官?”看来这是个有价值的问题,众人随声附和。
雾气熏得秀秀脸颊有些泛红,她一手撑着桌面,有些昏昏欲睡。
自南德陛下确立等级考试制度以来,每到春闱之日,贡院门前门庭若市,前来参加科考的生员摩肩接踵,硬是挤得头破血流。由如此“惨烈”的状况可知,想借此机会一展才华的人实在不是少数。
为了避免发生踩踏事件以及类似的人间惨剧,近几年的春试都分三场进行,这样既保证了人身安全,又能防止人太多而互相传递答案。
但因殿试之后还要经过吏部选拔,每年这个时候,官场气氛就有些活跃。许多有识之士被拒之门外,世家大族纷纷见风使舵,不良之风一时肆起。
为了杜绝这种现象,选拔真正有才能的人服务于统治,殿试之后由皇帝亲授官职,既省时又省力,还省去一大批横流,这无疑是最好的。
秀秀抿了口茶,微微一笑:她喜欢的那个人,无论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
众人越说越兴奋,有一人跳起来道:“官道消息称,殿试之后,无论关系亲疏,一律不准称考官为师门,这样所有及第的考生都是天子的门生。”
这一点,可以避免乱认亲戚,乱攀关系,也很好。
“据说今年的考场完全封闭,权知贡举,不知今年的总裁会是谁。”
封闭考场,这一项似乎还是胡相爹爹提出来的。秀秀感叹,如此一来,考风确实会好不少。
爹爹作为朝中右相,大权在握,却也为整个朝政操碎了心,常常夜不能寐。秀秀时常夜里睡不着,都会看见爹爹披着外衫,一个人在花园里叹息。
爹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在对着她的时候,却能露出慈爱的微笑,秀秀觉得这很难得。
在秀秀的印象里,那些做大官的,总是留给人一个高不可攀的后脑勺。不是他们天生高贵,而是他们习惯了站在高处俯视别人。
俗话说:高处不胜寒。爹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早已被贴上了印鉴。要么全身而退,要么被逼退贤。
人到中老年,身体素质越发不好,秀秀觉得爹爹是该考虑颐养天年了。朝政的事,岂是他一个人能操心得过来的?
胡律这个儿子,实在有些不孝顺,爹爹每次训他的时候,他都默不作声,回头又死性不改继续风流。爹爹能有他这样的儿子,实在有些不幸。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纷纷对今年的春闱多了份期待。秀秀也多了份期待,这是他继位的第三年,需要赢得民心。
衣衫下摆不停地有水渍流出,秀秀拧了一次又一次,水流顺着楠木漆椅的腿柱向下蔓延,流出一条蜿蜒的痕迹,宛如泪痕。
不知不觉中,话锋突转,话题走偏。
“你们说的这些事,算不得什么大事,半年后的陛下大婚,那才是值得期待的。”一彪壮大汉说道。
估计又是什么小道消息吧,秀秀笑了笑,笑容猛地一僵。大婚!
“你的消息可靠么?”众人质疑。
“自然可靠。”彪壮大汉又道:“我有个朋友的妹妹的情哥哥就在宫中当差,这件事就是他告知的,还能有假?”
“不知陛下会娶哪个府上的小姐?”众人纷纷猜测。
“除了胡府的小姐,还能有谁?”有人答道。
流言蜚语就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秀秀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重重敲了一棍子,轰鸣阵阵,隐隐作痛。
应该是真的了,秀秀想。
三年前,赵喻娶了温相的女儿温婷君;两年前,赵喻娶了赵将军的女儿赵静淑;一年前,他又娶了刘大人的小女刘希……他娶了那么多女人!
这些,都是秀秀从韵姐口中得知,韵姐又是从离朱王爷口中得知。半年后陛下大婚,这么大的事,却没有人告与她知,她还想不出原因么?
赵喻要娶的女人,就是胡韵!
难怪韵姐这些日子都不开心,难怪娘亲都看着她不让她出门。
赵喻娶胡韵,那离朱王爷怎么办?这是一出棒打鸳鸯的苦情戏么!秀秀苦笑。
原本以为,赵喻娶谁这件事,她已经本能地不去在乎,可是一旦听到,就如芒刺在背,鱼哽在喉一般。不是疼,而是很疼,生疼!要命的疼!赵喻就是嵌在秀秀眼中的细沙,微风一吹,这种疼痛就四处蔓延。
每年赵喻大婚之后,秀秀都不可抑制地失眠,一失眠就是好几个月,这是秀秀长久以来的心病。
秀秀不怕他忘记她,却怕他忘记她之后,与别的女人欣然欢好,即便他是皇帝,命中注定可以碰很多女人。每想到此,秀秀痛不可抑。
这几年他虽不得已娶了许多女人,但没有哪个女人为他生下孩子,他碰过她们么?是不是也用他温暖的双手,在寒冬夜里抚摸过她的身体?是不是也用他温柔的双唇,堵住她伤心的哭泣?是不是……
印象中的他,总是那么温柔,眼角总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忧愁。那时的秀秀天真,总喜欢用她胖胖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憨憨地问他:“阿喻,你别皱眉,你皱着眉头做什么呢?”
那时秀秀不知道,他是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因为责任,他天生要忧国忧民。
他说:“秀秀,我会保护你。”她信了,后来他走了,她才知道,他的那句“保护”之后,更深的涵义。他命中注定要为君,生来就承担守护天下这个重任,只要守住这个天下,便算护了她。
“听说那位小姐已是十八年华,都这么老了还未嫁出去,一定是长得上不了台面吧,若是放在普通人家,还有哪个敢要?”
不知情的人这么说。
“怎么会上不了台面,当年一支长袖舞艳绝天下,谁人不知?只是当今陛下早有美人在怀,自然是不着急成婚,只怕是相府的那位姑娘等不及了吧?”
知情的人,却在偷笑。
“听说她早有心上人?不会是当年太后生辰宴上与她伴奏的那位王爷吧,这么说起来,郎才女貌,也是天生一对,奈何王爷不是胡相看中的人……”
有些人还在伤口撒盐。
“如今乃是胡家天下,陛下又能做什么?”
这是**裸的攻击。
悠悠众口中,吐出的无不是对胡相不利的说辞。是因为功高震主么?还是因为胡相的权力终于惹来民怨?
秀秀知道,爹爹是个宁折勿弯的人,为人处事未免过于严苛,这种情形实在对他不利。
“天子脚下竟敢非议胡相,当真活腻了么?”
秀秀想,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却能惹出如此非议,不是这个人本身不行,就是有人故意说你不行。
能够如此光明正大地攻击胡相,又能不畏惧胡相的势力的人,除了温相,还能有谁呢?只怕危险的不是别人吧……
、第六章:雨中抚琴
秀秀离开茶楼的时候,已是傍晚。雨肆意地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意图,就像秀秀此刻空落的心情,不知道哪里才是个底。
回想起当初那些甜蜜的时刻,心上漫出一层湿意的苦笑。望着眼前的人走茶凉,笑意凝固在嘴角化不开。
推开门走出去的一刹那,天空的晦暗让她有些不敢睁开眼睛。屋外的寒风灌进领口,冰冷的衣衫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让她抑制不住地哆嗦。
可怜了她早晨就不该不听娘亲的话,要风度不要温度只穿了件薄薄的春衫,不过她想若是此时她穿的多一些,一定会更冷更重吧!
秀秀牙齿都在打颤,腿脚不听使唤,一不小心踩着阶边的青苔,滚下了台阶。
耳畔的风好像更大了,吹得树枝呜呜作响,就像谁在低声呜咽。
秀秀不想哭,可是该死的,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伤心,忍不住就哭了。好像这么多年她都忍了过来,就是现在忍不下去了。
原本以为,无论他娶谁,只要他心里留有她一定的位置,她就很满足。可似乎是她一直错了,他娶了一个又一个的美人,填充着后宫一个又一个的位置,却没法填补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有一天,他的后宫被填满,连他的心也一起填满,再也容不下她。
秀秀想,自己无动于衷,但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傻子,如果有一天,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可以对别的女人再做一遍,她就该放手。
只是她还放不开啊,如果她能放开,就像他离开那样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