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谁知身是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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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你父亲和本王也是老交情了,你也算是本王的半个女儿了,坐下坐下。”穆鹰发话了,莲笙只能坐在元寒身旁。
“今儿啊,咱们一起吃个饭,给寒儿接风洗尘。”穆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剩下的三人也都陪了一盅。
“寒儿啊,你此番回来了,母后打算着,把你和莲笙的婚事办了。”岚澜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夹了一箸红烧肉放在元寒碗里。
“母后,你分明知道儿子要娶的人是泠湘,您怎么还这么说呢?”元寒将筷子一摔,登时就站了起来,把莲笙吓了一跳。他再心狠手辣,对于爱的人,他也只不过二十岁,到底还是稚嫩着呢。
“本王教过你和你母后这么说话吗?坐下来。”穆鹰显然对元寒的行为很不满。
“我的儿啊,从小到大,母后生怕你吃亏,怎会害你呢?你自己看看莲笙,哪里不好?要样貌有样貌,要门第有门第,又温柔的很,对母后那是生怕有一点儿差错让母后不舒服了。”岚澜几句话是毫不留余地夸奖莲笙,倒把莲笙说了个脸红。
“那个什么苏泠湘,看着就是个狐媚子,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门第也没有门第……”岚澜说着,有小丫鬟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的脸上顿时就变了样。
“国王,您是不是不管寒儿了?”岚澜站起身来看着穆鹰。
“王后何出此言?”穆鹰一头雾水。
“您打听过这苏泠湘的来历吗?”岚澜眯着眼睛看着穆鹰。
“本王平白无故打听儿媳妇的来历干什么?寒儿看上的定没有错。”
“国王您对这个儿子可太放心了。”岚澜直视着元寒的双眼,“你老实告诉母后,苏泠湘是什么来历?”
“商人之女,母后还要儿子再解释什么吗?”元寒心里也是底气不足。不管泠湘是不是“商人之女”,就凭“大宇先帝遗孀”这一条,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那为什么你的随从们都说,苏泠湘是大宇上一任皇帝的遗孀。”岚澜气得直抚胸脯。莲笙慌忙上去扶她坐下,又让小丫鬟倒了水给岚澜喝。
“那都是些无稽之谈……”元寒义正言辞地辩解。
“无稽之谈?我大宇虽然开明,但是大王子妃必须是清白的。你现在把人家的先帝遗孀娶回来,还有脸跟你母后讨价还价?”岚澜实在是气到了极点了。
“这可是真的?”穆鹰也吃惊极了。
“儿臣说不是就不是。天桦的大王子到大宇求娶王子妃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自然需要皇室来操办。怎么传到外头就是这样说了。谁说的,给我乱棍打死。”元寒坚决不能松口。
“好啊,这就是我养的好儿子啊。那好,我现在给她验身,可以吧——来人,请验身婆到辽含宫。”岚澜绕过元寒走了过去,“这次,就算是神仙也帮不了她了。”
元寒心下一紧,连忙追上去。
(三十九)再堕黄泉
可怜的泠湘还一无所知,正坐在菱花榭里喝茶呢,就被一群婆子拉扯着到了床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泠湘惊恐地挣扎着,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化成的力气完全派不上用场。
“对不住了,这是宫里的规矩,大王子妃忍着些吧。”验身婆回身对岚澜点点头,放下了帐幔。
所有人都在屋外站着。泠湘凄厉的哭叫声传在元寒耳力如何刺耳呢,但他此刻也不能冲进去。岚澜一脸得意。她早就交代过验身婆,不管是不是完璧之身,都说成不是。
这种事情按理来说莲笙是不能见的。岚澜让人把她先送回自己宫里。才坐下来,小丫头斟上茶,莲笙还是惊魂未定。她和泠湘有一面之缘,她不得不承认,抛却自己对元寒的爱,泠湘看起来确实是个大家闺秀,和元寒也是两情相悦。她心下越来越没底了。
屋内,几个婆子都在扯泠湘的衣裳,她拼命挣扎着。这是什么破规矩,分明就是作弄人啊。她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深信人应该来的痛快死得痛快。她想咬舌,想起此行的目的又犹豫了。
眼见着就要被剥干净了,泠湘哭喊了一声:“大王子,今生的恩情来生再报了。”话音落地,一头撞在床框子上。因着床框子用的木材极好,只听得“咚”一声,元寒往进冲,婆子们匆忙跑回来。
“王后娘娘不好了,她一头撞在床上……”
元寒冲进去时,泠湘已是衣不蔽体了,床上都是些破碎的布片。泠湘的头上已磕出了血,呼吸微弱。
“快,传国医。”元寒嘶吼着,“现在这样,你们满意了?”
岚澜也没想到泠湘的性子竟然这么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国医加紧脚步朝着菱花榭跑,刚一进屋就被元寒拉了过去。见到泠湘的样子,国医也偏过头去。元寒赶紧给泠湘身上盖上毯子。
“大王子妃这一撞撞得有些猛,现下呼吸微弱,随时有丧命的可能。微臣只能开些药吃下去,剩下的,就看大王子妃的造化了。”
“什么……”元寒听了这话又急又气,直抓起国医的衣领,“本王子告诉你,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治好大王子妃,否则我要你们所有国医一同陪葬。”
“是,微臣一定尽力。”国医吓得直打哆嗦。
“你开出药以后就让娜日去熬,我和墨青尔在这儿守着,剩下的人都赶紧离开菱花榭。”元寒是真的气急败坏了,说话连王后的面子也不顾忌了。
“大王子现在情绪激动,有什么事儿赶紧派人来向我禀报。”岚澜拉着璃霜说了这些,转身离去。
众人都渐渐散去了。璃霜去熬药,墨青尔打了冷水来帮泠湘擦拭伤口。
“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都是我对不住你。”元寒拉着泠湘的手,感觉越发冷了。
“大王子别太伤心了,大王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墨青尔小心翼翼地用纱布蘸了水去擦伤口上的血迹。撞成这样,搁在谁身上不得疼个十天半个月。
“你先在这儿看着,有什么事情就叫国医来,我有点事儿。”元寒向墨青尔交代好后就出了菱花榭。
进了辽含轩,元寒让宫人把木易请来,那是他从小儿用惯了的人,办事儿利索。
“大王子有何吩咐?”木易进来,顺势把门掩上。
“本王子有件事情让你去做,你过来。”元寒低声说了些什么,又提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拿在灯上烧掉。
“木易明白了,大王子尽管放心。”木易胸有成竹地答应着,推门出去。
宁安殿里的廖华阁大门紧闭,莲笙正在用膳,有小丫头进来交给她一个信封。她打开一看,只有几个字:
“宁安殿高台速见,有要事商议。”
“这……连署名都没有。”莲笙把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字迹倒像是元寒的字迹,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呢。
莲笙耐不住好奇心,当即停下来筷子往高台去了,还吩咐丫鬟不要跟着她。
通往高台的阶梯上都才化了雪,极其不好走。莲笙提起裙子,一点一点往上走。高台可不是一般的高,走到最顶上可以看到天桦皇宫的全貌。
莲笙走到了最顶上,结果什么人也没看见。不过从这里看景色也是不错的,她醉心于美景,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力,一头向前栽倒,直直地从高台上摔了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下午宫里就两个昏迷不醒的。”岚澜在廖华阁里转来转去,国医正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莲笙把脉。
“启禀娘娘,莲笙姑娘这一摔实在是严重,微臣拼尽医术倒是能救回一条命来。不过虽然地下有雪垫着,可是腹部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恐怕……”国医自然知道莲笙是纳吉一族的宝贝,不敢往下说。
“恐怕什么?”
“恐怕莲笙姑娘不能再有孕了呀。”国医忙不迭地磕头。
“这可如何是好?”岚澜坐了下来。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下可如何向路巴纳吉交代啊。
路巴纳吉这会儿正和路巴夫人候在殿外,岚澜让他们进来,他们全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爱女心切。
“你们也别太难过了。”岚澜做着无力的安慰。
“娘娘,莲笙是妾身唯一的女儿啊,她现在这样可让妾身怎么办啊……”路巴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心里的痛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怜的孩子啊,怎么自个儿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去了。”岚澜给路巴夫人擦着眼泪,“国医的医术高明,莲笙会好起来的,只是……”
“娘娘但说无妨。”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你们夫妻两个吧。莲笙她伤到了腹部,恐怕不能再有孕了。”岚澜思踱着,只怕现在不说,以后知道了必然还有更大的事情。
“我苦命的女儿啊,这……这让为娘的怎么办啊。”路巴夫人痛不欲生,一头要往墙上撞去,被路巴纳吉一把拦住。
“这里没有旁人了,咱们不妨把话说清楚。娘娘,我们纳吉家从小把莲笙送进宫里,就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如今看来……”路巴纳吉等待着岚澜的下文。
“你们夫妻两个放心,当初我就是看上了莲笙做我的大儿媳妇这才把她养在宫里的,不管她能不能有孕,她都是天桦的大王子妃。”岚澜拿出了王后的威严,“如果你们怕没有孩子根基不稳固,那么咱们可以挑一个抱进宫里,说是莲笙生的就好了。”
“可微臣知道的,大王子此次大宇之行已经娶了王子妃,是个大宇女子,似乎还是先帝遗孀。”
“可不是嘛,我和国王都是不同意这档子事的。你们放心,册封礼未成,大王子妃的位置依然不定。”
“王后娘娘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听岚澜这么说,路巴纳吉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夜幕降临,墨青尔给菱花榭点上了灯。按照元寒的吩咐,整个菱花榭都要点的亮堂堂的。
接下来的三天,莲笙不醒,泠湘也不醒。不同的是,莲笙的情况渐渐好转,泠湘却一点气色都没有,甚至身子越来越冷,不管炭火烧得多旺都无济于事。
国医也无能为力了,元寒派人四处求医问药,都还是一样的结果。
“大王子,奴婢有一个想法。”墨青尔实在是不忍泠湘再这样下去。
“你说。”元寒用热水帮泠湘擦着手。
“奴婢小的时候。一年,村子里有人采药的时候掉下了山崖,看了多少大夫都说不中用了。结果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大法师,来看了看竟就好了。”
“无稽之谈,这如何能当真。”
“大王子别生气,千真万确。奴婢住的村子叫集水村,在天桦河边,大王子可派人去打听。反正奴婢入宫的时候被救回来的人还好好的,硬朗的不行呢。”墨青尔知道自己说的绝非无稽之谈,却也解释不清楚其中缘由。
“你可没记错?”元寒听墨青尔这么说也动了心。
“当然。奴婢还听我娘说,这大法师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救,只有一些人才能救。”
“哪些人?”
“奴婢也不清楚。”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元寒派人去寻,结果到了第二日清晨就寻来了。
“草民参见大王子。”那大法师戴着面具,身披着长袍,上面写满了看不懂的符文。
“起来吧。本王子这次请大法师来,是请你看看大王子妃还有没有救。”元寒示意墨青尔拉开了帐幔。
“大王子妃可是撞墙自尽过?”大法师上前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泠湘。
“算是,撞的是床框子。”
“这一撞可不轻啊,昏睡了几天了?”
“三天了。”
“吃过什么药不曾?”大法师摸了摸泠湘的脉息。
“国医开的药,大法师问国医即可。”
“不必了,料想也知道是什么药了。”大法师示意国医不必上前,“草民平时医治的时候都不希望太多人在跟前,大王子可否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