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谁知身是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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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湘午睡还未醒。堇紫和素秋正坐在院子里整理丝线,看见璃霜前来,忙拦住她,让她等候。
“你们都在这儿捋丝线呢,一会儿美人醒了谁伺候啊。”璃霜佯装教导着堇紫和素秋。
“哎呀华姑娘,我和堇紫太认真了,就忘了时间了,我们这就放下丝线候着。”素秋接过璃霜手里的乐谱,帮她捧着。
“好了好了,你们继续你们的活儿,让我去吧,刚好我也有几句话和美人说呢。”璃霜不由分说地进了屋子。
泠湘正好醒了,起身便看见璃霜再打水。“华姑娘来了,怎么能让姑娘做这些事情呢。素秋和堇紫那两个小蹄子到哪里疯去了?”
“美人莫怪,是奴婢看她们整理丝线正辛苦,就自作主张进来了。”璃霜搀扶着泠湘下床,顺势打量泠湘的衣裳。果然,如若泠湘不刻意把衣服往下拽,自然是看不见的。
“那日落鸢进宫看奴婢,给了奴婢好多好东西。其中有一件叫‘锦生香’。”华璃霜把毛巾放在热水里洗了洗,拧干了递给泠湘。
“什么是‘锦生香’啊?听起来像是香粉的名字。”泠湘用热毛巾擦着脸,觉得神清气爽。
“美人真是聪明,一猜就对。”璃霜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瓶,“这个就是了。据说是一种从西域传来的香粉,遇到棉布、绢丝、绸缎一类的东西,香味不掉。最好抹在衣领上,几年不褪。哪怕是洗都无法完全遮盖。”
“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泠湘把白瓷小瓶打开,凑近闻了一闻,“好香啊,而且不刺鼻。快来让我试试。”
“奴婢这就帮美人涂上。”华璃霜拉着泠湘的衣领,故意把粉慢慢洒在衣领的内侧。她慢慢往下扯,动作轻微,生怕泠湘发现。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正是元寒给她的图样,比图样上的还美,简直不像是上天偶然创造的。她内心不由得震惊。原来元寒费尽千辛万苦找的人,就是泠湘。可找到了又如何,泠湘已经是霍轩的妃子了,他元寒能怎样。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元寒取代霍轩,成为大宇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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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小微最心水的男子出场了,后面会更加霸气侧漏滴。。。
(十六)秘密揭穿
璃霜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溢乐阁,恨不得立刻找机会出宫把这个消息带给元寒,心底的一丝不情愿却引起了璃霜的重视。她坐在榻上调着琵琶,回想着自己和元寒的点点滴滴。她是从十二岁到十六岁的玩伴。陪伴大王子,这是多少女子的梦想,只因她是国王忠仆的女儿。她也单纯地希望,元寒有一天能够爱上自己。她不奢望身份卑微的自己能够成为王子妃,只是希望能陪在元寒身边。但是这么多年,元寒只是把她当做知己看待,也许“知己”这个词也太过抬举了自己。她也不见元寒钟情于谁,却总感觉,元寒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她无法取代。于是,她决定来到皇宫,做元寒的一枚棋子,为元寒所用。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元寒总有一天会想起她。她这么想着,嘴角浮现甜蜜的笑容,拨弄着琴弦。
五月已到末尾,落鸢进宫来看望泠湘。阳光已暗淡,素秋坐在院里,眼见着落鸢进来,便撇着嘴装作没看见一般离开,还是堇紫笑吟吟地迎上去,带落鸢去见泠湘。
泠湘正坐在榻上喝着茉莉花茶,见落鸢进来,眼里显出惊喜之色,也不外露,只让落鸢坐下。
“美人近来可好。”落鸢终究还是开口。
“本宫很好。王爷待你如何?”泠湘本会刺心,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自然知道那五王妃是何等人物,不愿落鸢受委屈。
“王爷待妾身很好。只是,不是爱。”落鸢认真地看着泠湘,“王爷对王妃敷衍的很。妾身能感觉到,王爷心中的人,从来只有美人一个。”
“不说这个了。”泠湘释怀一般地叹了口气,“在五王府里的日子,求安稳就好。”
“这个镯子,还请美人收着。”落鸢从手腕上卸下银镯子递给泠湘,“这本不是妾身的东西,它的主人,只有一个。还请美人好好收下,别让人发现了。”
“你才是王爷心里的人,本宫算它的什么主人。你好好收着便是——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府用晚膳吧,本宫也有些事,就不陪你了。”泠湘说着,起身往内间走。
“是。妾身告退。”落鸢说着,行礼退出。
送走了落鸢,堇紫便让素秋去厨房为泠湘熬银耳莲子粥。皇上不来的日子,泠湘都不大动干戈地用晚膳,喝口粥便足够了。堇紫进了内间,发现泠湘正坐在妆台前发呆。
“这个,美人收好吧。”堇紫把落鸢留下的镯子放到泠湘平时不太用的首饰匣子里,仔细压到底层,让其他首饰把它盖住,掩饰它的光辉。泠湘看着堇紫的动作,倒也无话。
“美人何苦这样呢。奴婢看得出来,您心里还是有侧妃的,为何不和她和好如初呢?”
“依现在的情况,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和她重修旧好。这样也好,彼此倒也安静了。”泠湘放下翡翠耳坠子,“今晚上皇上是去……”
“皇上去芊美人那里。”堇紫帮泠湘揉着肩膀,“素秋去熬粥了,美人喝了粥早些休息吧。”
霍轩迈步走进菱景阁,示意下人不要出声,自己则在门外偷偷看着姚冰芊和濛儿闲聊。
“美人再等等,皇上马上就要来了。”濛儿的脸上有掩不住的喜悦。
“哼,皇上这么多天都在茉澜轩歇着,她苏泠湘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凭着自己弹琵琶的狐媚样子像几分夏苒宁吗,就开始猖狂了。”姚冰芊描着眉毛,挑着眼睛。
“美人小声点。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濛儿急忙制止了姚冰芊。
“就连本宫的靠山,也不是仗着那张脸皮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姚冰芊的话音刚落地,霍轩摇了摇头,气愤地拔脚便走。
“命皇后晓谕六宫,芊美人姚氏,言行不当,德行有失,弑夺封号,降为才人。”霍轩的语气听起来严肃里带着几分漠视。
“是。”小福子答应着,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盼来皇上,却等来降位的圣旨。姚冰芊瘫坐在地上,她不懂才得来的荣华富贵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皇上听见了自己说的那些话。
“夏苒宁是个死人了,我没办法找她算账。淑妃也是靠山,我也无能为力。所以,苏泠湘,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姚冰芊大声嘶喊着。
第二天清晨,天灰蒙蒙的。泠湘照例去拜见皇后,却被告知皇后身体不适,于是带着堇紫顺道去御花园看看。
才人的身份和美人截然不同。姚冰芊不能戴鲜艳的首饰,只能穿一身青色的衣裙,戴着几支银钗子,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她想去找淑妃,却吃了闭门羹。她失魂落魄地走在御花园里,看着泠湘迎面走来,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苏泠湘你这个贱人,若是没有你,本宫就不会失宠。”姚冰芊竟忍不住挥手打泠湘,被濛儿一把拦住。
“大胆,一个才人竟然敢自称本宫,还敢以下犯上折辱苒美人……”堇紫护着泠湘,义正言辞地说道。
“好了堇紫,让她走吧。她失了宠,心里难免不痛快。”泠湘气定神闲地看着疯子一样的姚冰芊。
“我告诉你苏泠湘,你知道你为什么能从一个奴婢一样低微的乐女一夜成为美人吗?都是因为夏苒宁。连你的封号都背负着一个死人的阴影。我等着看你死的那一天。”姚冰芊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被濛儿扶着离开。
泠湘呆站在原地。夏苒宁是谁?她虽然讨厌姚冰芊,却相信姚冰芊的这句话是真的。她看向堇紫,堇紫低下了头。
“现在说实话吧。”回了宫,泠湘命人关上屋门,坐在榻上问着跪在地上的堇紫。
“奴婢该死。当初美人向奴婢询问后宫的情况,奴婢本应说的,却怕美人多心……夏姑娘是皇上当王爷时府里的一个乐女。她似乎来自江南一带,皇上对她一见倾心。当时,皇后娘娘只是侧妃,而南昭容只是侍妾。皇上想将夏姑娘封为正妃,但是太后极力阻挠,未得到什么名分。等到后来皇上登基,太后反而不阻挠了。夏姑娘喜欢茉莉花喜欢到了极致,茉澜轩的茉莉花开得极好,所以皇上便把这里赐给了她,不允许别人踏足,只让她观赏。当时奴婢的妹妹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奴婢是茉澜轩里的洒扫宫女。夏姑娘待人很好,宫人们都觉得她若当上皇后,便有好日子过了。偏偏在册后大典的前一天晚上,夏姑娘像着了魔一样,无论如何都要出宫,而且不允许别人跟从。皇上拗不过她,结果她到第二天都未回来。皇上派人去找,却找不到她,只在南山的莲花塘里寻到了她的一只鞋。后来,太后让自己的侄女当了皇后。淑妃得宠也是因为长得和夏姑娘一模一样。再后来,奴婢的妹妹也莫名奇妙地丧了命……”堇紫一口气把憋了好久的话语无伦次地都说了出来。
“本宫得宠,真的是因为像她。可本宫和淑妃长得不像啊。”泠湘失神地触摸着自己的脸。
“美人像的,是夏姑娘的气质。这是淑妃那种势力的人学不来的。”
“本宫一开始还疑惑,你为何对本宫如此忠心,现在讲得通了。”
“请美人相信奴婢,奴婢是真心希望美人好的。美人若是不信,奴婢愿以死明志。”
“你起来吧。本宫想自己安静一下。”泠湘手扶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十七)真情关头
自从知道真相后,泠湘整夜整夜睡不好。她对自己的处境已经看透,事情已成定局。她总有种莫名的预感,夏苒宁并没有死。这件事情的疑点那么多,为何都没有人去追查呢?堇紫说她的妹妹是夏苒宁的贴身宫女,却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一定和夏苒宁的失踪有什么关系。按照堇紫的描述,和霍轩对夏苒宁的痴狂,夏苒宁必定是个才貌非凡的女子,那又为何会在册后大典的前一天晚上像疯魔了一样要离宫呢?这其间的故事,恐怕还多着呢。
这天晚上,宫门已经落了锁。泠湘说要就寝,堇紫便帮她铺好被褥,焚上茉莉花香。素秋要熄灭蜡烛,让屋内变得暗些,却被泠湘阻止。今夜是堇紫守夜,素秋却也吵着要陪她一阵儿再去休息。堇紫拿来毯子,让素秋坐在上面,省得着凉。素秋可好,说是要陪堇紫,自己却先睡着了。堇紫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也没办法挪她进屋,只能拿了几床被子给她盖上。
六月的夏夜还是凉飕飕的。堇紫抱了抱肩,想去寻口热水喝,却听见屋内传来窸窣的响声。她敲了敲门,泠湘为她开了门。
“奴婢该死,打扰了美人休息。美人不是说要歇息了吗?怎么还不歇息啊。”堇紫进了屋,果然暖和了很多。
“我睡不着。”泠湘坐在榻上,旁边是看了一半还未合上的医书。
“美人有心事?”堇紫已经猜到夏苒宁的事情,会让泠湘耿耿于怀。
“是,你也一定知道是什么事情。我一直在夏苒宁的失踪里纠缠着。你难道不觉得这整件事情有蹊跷吗?”
“奴婢何尝不觉得呢?可是宫中何人敢彻查此事呢?当初夏姑娘不见了,太后一直努力地把事情压下来。明眼人都明白,夏姑娘失踪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堇紫递了一杯热茶给泠湘。
“对不起,堇紫。我想问,你妹妹……?”泠湘握着茶杯,身上也暖和了很多。
“奴婢的妹妹,是失足摔死的。奴婢问些什么,别人便随便搪塞过去。奴婢也无法,只能忍着。”堇紫说着,喉头有些哽咽。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