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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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郁低声道:“昨夜护国寺遇劫,闻知我们在护国寺,来了这么多前来慰问的臣子。看来,前些日子我被参奏的事,完全被夜压下去了。”
我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子郁深潭似的黑眸凝视着我,眼中闪着赞赏,没说什么,握着我的手心却一热。
没理会那些下臣和命妇,见我们往香殿走去,簇拥在那里的下臣和命妇主动为我和子郁让开一条宽阔的大道。
子郁自始至终没去看旁人一眼,手臂从我身后环过,大手扣在我的腰上。低眼看我,唇边抿一缕雅然的笑。
扶我跪在松软的蒲团上,子郁点了三柱香,交到了我手里。
我和子郁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除了四年前随母亲来这里居住了半月,我的人生里压根没正经地待在寺庙过。既不懂念经,又不懂梵语的。子郁见我接了香看着佛像,又转而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不觉好笑。
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不用说什么,闭了眼,先谢送子观音,然后再祈祷佛祖祝福我们一家三口就行。”
恍然大悟,怎么忘了。之所以会遇上子郁,正因为他四年前来这护国寺上香哦。
上了香,不免问他,“你原来信佛?”
“不是。”子郁道:“我母亲很是慈善,以前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来护国寺上香。我小的时候每次都随母亲一起到寺里来,后来母亲去世,所以……”
子郁口中的母亲自然是指魏母了。
这时住持向我们行着虔礼,见子郁和住持相谈融洽,已知住持与子郁渊源颇深了。
这时猛地闻听住持道:“施主少时,老衲观施主温雅面相,预言施主不恋红尘,与我佛有缘。如今见施主业已成家,老衲依旧不曾犹疑过当日预言。却也不知臆断错在哪里。今有众签,烦施主抽取一支,老衲再为施主算上一卦,以解老衲之惑,亦为施主预测未来迹运。”
护国寺是母亲住过半月的地方,更是将我和子郁姻缘一线牵的地方,可是,此时听着住持的这话,我还是对护国寺的住持动怒了,气道:“什么不恋红尘,与佛有缘?你的意思是子郁活该看破红尘出家做和尚?子郁此刻出家了,是不是才合你的意,认定你当日的臆断无错?”
子郁显然也对住持的旧事重提颇为不快,因而见我对住持不礼,他便也只做做样子斥我一句,“无衣。”
“阿弥陀佛。”住持双手合十,“惹女施主动怒,老衲罪过。”
子郁想来也不愿因此弄的与住持生分吧,遂道:“煌灼二十四年来从无出家之意,亦没什么讲红尘看破的。住持既有感,煌灼便取签一支,任住持解惑。”
“阿弥陀佛,谢施主。”
狠狠瞪住持一眼,从没什么时候像此刻这样,这么讨厌和尚讨厌寺庙的、这群和尚八成是吃多了没事做,该向龙御夜进言,抑制僧人的扩增才对。或者统统让他们还俗!
子郁抽了一支签交于住持了,看老和尚这下还有什么话说。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虹剑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无夜夜心。”老主持打开竹签,一字一句地念着,末了,看着我和子郁。
这本不是什么喜庆的诗,只觉解出来的签也不怎么吉利,便拉了子郁的衣袖,“我们回家,这签我们不解了。”
子郁未语,一直若有所思,眯眼看着住持,有些迟疑地欲言又止。
住持笑如佛尊,将签递给子郁,合手道:“施主离开也罢,这签老衲也解不了。”
“走吧。”不安的拉了子郁,心里憋闷地只想出香殿到外面去透透气。
子郁的面色也不大好,直到出了香殿,那刑部大人又来拜会,子郁方敛了色,恢复了常态。→糖不甩@非~&~凡%手~#~打§倾情奉献←
这回刑部大人也学乖了,并不现禀报那帮山贼的事,亦不先因昨夜之事向我们请罪,笑着开口先对我和子郁这对珠联璧合的伉俪称羡,“古有幽王连烧烽火台为博褒姒一笑,今将军执手放焰火为博公主一吻已传为京城佳话,人道我大周最疼宠佳妻的当是将军您了。”
这哪跟哪啊?若是以往闻听此话,我必定不以为然地一哂,然而,在刚刚才抽了那签的不安后闻得此番奉承,心里竟觉得舒畅的很。子郁亦是难得地对下臣露一个微笑,显然的,他听着也觉得心旷神怡。
下臣和命妇们见此计受用,更是纷纷对我们夫妻人道称羡,算是彻底地冲走了那签带给我们的阴霾。
这时子郁方对那刑部大人说道:“查的怎样?”
刑部大人应道:“昨夜共捕二十八名山贼,其中二十人是燕国人。下官以为他们绝非普通的强盗,问之,不是敷衍了事,就是串通一气胡说八道。像是训练有素,极有组织的。”
子郁不悦道:“呵,燕国人极热爱民族,遇外敌入侵则同仇敌忾。要断定他们是不是有组织的还不容易么?”
刑部大人抹汗,“下官愚钝,请将军明示。”
子郁道:“你就说,已认定他们是燕帝慕容殇派来行刺煌灼和公主的杀手,他们再敢有虚言,就说煌灼不日定以此由发兵进犯燕国。倘若他们并非我大周的祸害,定将其图谋从实招来。”
“将军高见。”
“李制随刑部大人前往刑部亲自替身那伙强盗。”子郁也不再理会那刑部大人,撂下此话后,已携了我下山去。
护国寺的那禅院是我和子郁昨晚缱绻的地方,先前竹签一事,虽因众下臣和命妇的奉承驱散了心底的阴霾,子郁却也一刻都不想在护国寺多待。我亦然。
…………
当晚,极尽缠绵,煌灼刻意累的妻子除了熟睡外,再闻不了任何的风吹草动。起身,穿衣,展开那竹签,深锁眉宇,凝重地看着。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虹剑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无夜夜心。
清凉夜风从走廊吹入,轻荡着房内的红纱,吹拂他身上的玄色衣袍,吹乱了他额前的一缕黑发,黑发飘摇百转,宛如海藻,似难解的情丝,像纠缠的热恋。
窗外映着将军府的夜色,高悬的月亮洒落了凝立的他一身绝美的银光。只听见他沉思道:
“应悔偷灵药,指的难道是……”
臆测间,他修长的手指徐徐轻抚着她披在枕上的长发,透着那股在她面前惯常静谧的温和;然而他的眼中,却透出了深不可测的黑光。
“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无衣,我绝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悄声放下了床前的红纱帘帐,轻轻的为她拉上了薄被。倚坐在床边,见她平日清雅的容颜,此时露出被他索取过度,累极了的睡容,他忍不住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将军府的校场外,李制听到煌灼说,“公主不是让人在查轻薄他的肇事者么,把宫里知情的侍卫宫人都杀了。”
夜,不会说;睿清王,更不会在她面前说什么;皇后么,他谅她不敢说。
之所以一直不在夜的面前警言皇后一字半句,便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潜意识里存了这样的心思吧。他和皇后的手里各有彼此的把柄,皇后没对无衣提点什么之前,他自然会遵守游戏的规则,保持全局的平衡。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因为无衣,煌灼又一次犯了作为一个军事家政治家,很幼稚的错误。
查出那肇事者有什么不好么,李制虽满腹疑惑,却不敢问,只低头应下。
“那些侍卫宫人都有谁,请示皇后便知。”撂下这话,煌灼心里说不出的烦乱,离了将军府。
玄衣蔼然渐远,月色下那色玄更反衬出洁净的白。李制看着煌灼离去的白影,只觉得那白色比任何毫无底色的黑都要沉重。
夜色,仿佛也在为这对很快就将劳燕分飞的夫妻,发出了深沉的叹息。
…………
护国寺方丈住持的禅房里今晚一直没有熄灯,此时都下半夜了,还见灯火熠熠着。
而住持本人一直在禅房里的蒲团上打坐,仿佛是为了等什么人。
但闻檀木门被推开的咯吱声,住持没有睁眼,先道一声,“施主来了?”
煌灼颔首,“煌灼来迟,让住持久等。”
…………
与子郁有了夫妻知实后,子郁待我自然更加亲密无间。
夜里总有法子让我投降缴械与他尽情缠绵,在不伤到孩子的前提下,累的我浑身瘫软。白日里想要补眠,他却日日携我外出游逛。称累赖在家不外出时,他则笑,让我睡他怀里,不劳烦我有丝毫的跋涉之苦。
自然不好意思大白日地赖在他怀里的,虽然贪恋极了他身上清芬的味道。
日日马车出游,我半打瞌睡,半窝在他怀里看京城附近的名胜古迹。还好人在马车里,不然整日在他怀里睡懒觉,该影响我形象了。
然而即使如此,子郁宠妻的名声也很快地与他作战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一样地名扬四海。
京城人士提到将军与公主的情深似海,无有不赞不绝口。子郁一时之间成为好丈夫竞相效仿的楷模。子郁未娶妻前,本就是京城未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这下,我连带地成为京城女子艳羡的对象。
与我和子郁夫妻之间和乐融融一样,大周的朝政在龙御夜的治理下,也同时由风云突变,转为了平静无波,至少在表面上,君臣同心,一派祥和。
有几次我和子郁在郊外,甚至撞见了微服出宫的龙御夜。龙御夜在我们的面前,也没了最初的僵对或者尴尬。
有一次我们三人甚至在护城河畔席地而坐。万忠取了三个酒樽为我们斟酒,临到我时,子郁温柔地道:“无衣不能喝酒。”
是啊,都近三个月的身孕了,我不能喝酒。子郁对我的身孕的事,无时无刻不体贴着。我低首温柔而幸福地一笑。→糖不甩@非~&~凡%手~#~打§倾情奉献←
见此情此景,龙御夜的身体蓦地一僵。却很快的,轻咳化解着尴尬。
“以水代酒啊。”我道:“有意思就成。”然后让连翘给我取了温水来,举樽,向龙御夜和子郁示意。
当三个酒樽举在空中互敬时,龙御夜突然僵住。比刚才闻了子郁温柔的声音,见了我的幸福笑容更加明显地一僵。
子郁似早料到会如此一样,莫测如深地一笑,又莫测如深地对龙御夜说着话,“夜,我们小时候,护国寺的方丈住持送我们的画。有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我去你宫里看你,你醉了酒,我用墨笔简易地又画了一副留在了你的寝宫里。”
龙御夜没说什么,只讳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仰首将酒樽里的酒饮尽。
我便问子郁,“什么画?”
子郁道:“就像刚才那样,两个男子,一个女子举樽对饮。与这里场地吻合的郊外,此情此景。”
有点玄乎哦。嗯,这不是我想要说的重点,我想交代的是,在大周的我们身周的臣与臣的关系,君与臣的关系,夫妻与兄弟情敌的关系都平衡的时候,燕国王宫里,慕容殇正在召见他的下属。
任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前次在护国寺劫香火的那帮强盗,竟然是我去年去齐国行往江南的路上,曾见财眼开,抢劫我两包袱首饰,后来更想将我和连翘留下做压寨夫人的那帮山贼。
那帮山贼是此次出现在护国寺那一拨的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帮山贼的寨主是那个一扬折扇,折扇上赫然写着‘慕容’二字,是那个狂傲谈笑,对我说,记住,我叫慕容殇的那个人。
慕容殇,燕国帝王。
后来才知道那些山贼不是山贼,皆是慕容殇安置在各地的卧底与间谍。大周的许多重要的城池,甚至齐国、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