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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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没发难时,我已摘下头上斗笠。
那些铁卫们,我不见得能认识多少个,但必然的,他们个个认识我。
果然,两人的目光不过在我脸上一掠,已变了脸色。我有求于他们带我去见龙煌灼,怕他们猜疑我的用心,是而先表明道:“我不会打扰多久,只是来见煌灼一面,请求他助我的亲人摆脱危险。”
“八王爷吧?公子一直有派人在找寻,有了八王爷的消息自然会派人告诉公主。公主还是请回吧。”
“不是齐宕,是四叔叔!”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已道:“八王爷算起来也是公子的亲弟弟,公子找寻八王爷义不容辞。睿清王嘛,和公子非亲非故,大理段氏的身份已经昭示天下,大周的江山风雨飘摇,论起来,大理段氏难辞其咎。以公子的立场,公主请公子解救睿清王的安危,实在强人所难。公子因为公主,数度置自己于危难之中,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后两句话,语气俨然冬雨般冰冷。
我也知道我没脸走这一遭,可是为了昏迷不醒的四叔叔,我不得不抛弃尊严厚颜来此。
想是见我这暴风雨天气远道来此,一身泥泞湿渍狼狈不堪,闻了此话,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下去,手里拿着药材的那铁卫声音倒要和气一些:“公主养尊处优,不知黎民苍生的疾苦,没看到整个大周到处的饿殍难民,家破人亡国将不国,大周京城我周军更是断粮多日,连皇上都将自己分内的粥米亲手送到士兵的手里,周军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睿清王被南疆人追杀,咱们倒也略有耳闻。不过,站在周人的立场上,公子襄助大理世子,必为周人所不齿。就是雍城的兵力,羽翼即将丰满,公子马上便要忙于南征北战,也抽不开身去救什么人。睿清王的性命尊贵,我大周的江山更尊贵。”
我急道:“你们对四叔叔的称呼,也是睿清王啊!在你们的心中,你们也当他是大周的睿清王,不是什么大理国的接班人。既然如此,还对他排斥做什么?大周的江山不是这一时半刻才摇摇欲坠的,安定江山也不是一时半刻就马到成功的。可是四叔叔……。。他昏迷着,南疆人就屯守在梅庄之外,他的生死,却是一时半刻的事!”
“横竖不关公子的事。”两人一会意,却是转身走了。
我自是跟上,第一次来雍城,这刮风下雨的,实在找不到人问去煌灼居处的事。这两人是去給龙煌灼送药,跟着自是没错了。
他们再是冷待我,倒不便强制赶我,也就由着我了。只是,到了内城城楼时,两人对守城门的将士交代了几句,却是将我拦在城楼外了。
我苦口婆心地让守城的将士去通报他们的公子,说我求见,将士不说应允,就连应声都不曾应一声。整个一看着远方目不斜视不吭声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日下午到傍晚,没人理会我,我终于绝望了。
虽然不再说好话,却也不走开,只是牵了马,不顾自己一身泥泞一身湿衣,站在城楼下等着。
龙煌灼他总会出来的,煌灼他总会出来的,我总会见到的……。。
暴风雨虽然停了,翌日却还是蒙蒙细雨下个不停,我也没走开,或许意志够坚定,冬日里一身湿衣站在雨天里,我竟然也难得的不伤风感冒。一直站着,一直站着。
直到第三日,终因天冷,因长久未曾进食,大感支撑不住。却还是站着。这样总是能见到煌灼的………
是在第三日,四个铁卫结伴从城楼里出来。这三日,多有进进出出的铁卫,大约都是认识我,我也请求了进城楼的话,却是因为大家心照不宣知道我是谁的缘故,不说有人为我通报,连应声都没一个人愿意。
这次从城楼里出来的铁卫,奇怪地,看到我竟然说话了。
“她……。还站在那的。”
“这都三天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极度疲乏的状态下看去,原来是那日初进城,我最先遇上的那两个铁卫。
两人的言语显然有几分迟疑和慌乱,这时身边一人道:“看什么呢你们?”
两人中的其中一人示意问话的人看我:“三天前就一直站那儿呢,一直没走开过。”
问话的人和另一人看着我,目光显然甚是惊愕。难怪那问话的人声音稍有些熟悉,原来哦,问话的人和另一人,是当日在枫山,被四叔叔追杀,被我出手救下,对我谢过恩。难怪声音熟悉。
“前几天一直暴风雨,这三天雨也没停过,人来了,你们怎么也不和公子说一声!这要淋出什么毛病,公子追究起来,你们担待得起吗!”那问话的人惊噩之后,已急了发话。
“以前公子每日都有出城巡视,这不这三天刚好身体不适,一直抚琴看书吗?我们也没料到公子连着三天都待在府邸里。”
“看样子赶路来这里,得个好几天,这又淋了好几天,可要出人命的事,你们当儿戏呀!”
“知道她在城外站了三天的又不止我二人,这出出进进的兄弟都看到了,不也没一人在公子面前吭声吗?”
问话的人身边的另一人已回转身往城里走去,显然是去知会煌灼了,走了几步又回了头,对那两人道:“这回玩笑闹大了,你们先去请军医,祈祷她没事吧!”
问话的人接口道:“公子正好这几日旧疾发作,这下‘药引’倒是不请自到了,‘药引’若要有个三长两短,不说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公子怕也受不住。关键时候,怎么就都男子汉小心眼了!”
“你两个这回倒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令人刮目相看,往常怎么没见你两人遇事多积极啊!”
“你……”
………
神志恍惚中,感觉他从城楼里跑了出来,对,是跑出来的。过了好久,李制等人才跟上,手里还拿着給他送来的雨伞。
他的目光在将我全身上下一打量,已然定格。在那些铁卫各自不安的神色下,他慢慢走了过来,目光里说不出是怜惜,心疼还是自责。
这是我在离开江南竹舍,他病入膏肓的那次后,第一次正面的,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距离那次,已然过了一年。
他不像那次瘦的一把骨头了,身体,那因出来见我匆忙中没穿外袍,半敞的寝衣看的到他一如既往,结实紧箍的胸膛。除了几日前从铁卫的口里听到的,他这几日旧疾发作,脸色有些苍白外,他整个人是健康的。
这就好,这就好。
便很欣慰地想笑,可是明明是笑着的,却流泪了。还在下着雨,而脸上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除了眼眶里的晶莹,还有迹可寻,万也辨不出我脸上有泪水了。但他显然是见到了吧。他抱的我那么紧,拥的那么紧……。。
“无衣……。”
我没有应,因为我被依附在他肩上的脸,看到了他身后,那正看着我的两个铁卫。啊,其他的铁卫还好,那两个铁卫在枫山上出现过,他们也见到了我那日曾像现在被煌灼抱着拥着一样,那日也这样抱住四叔叔………
他们见到了。
我错乱地想,他们会不会误会我和煌灼……。
四叔叔啊!四叔叔才是我现在最亲近的人!!!
便想推开煌灼,可是多日未进食,又连续在雨天里站着,煌灼没来的时候,我还撑的住。现在知道煌灼到了……。煌灼到了就好,我知道的,无论我求他什么,他都不会拒绝我的,他都会那么温润,那么雅然地笑应我的。我知道四叔叔的事有着落了。
所以我一直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一直因要见到煌灼的意志,在这一刻如愿以偿了,再无需用那意志支撑我疲乏的身体了,我可以暂时安心地,放松身心了。
所以,疲乏的,手足无力地晕了过去。也或许是睡了过去。总之失去意识了。
多日在雨天里过活,僵冷的身体在昏迷之后,是被暖和醒的。确实地说,是被一大桶热水暖和了血脉,舒服地醒来的。我身上的湿衣并没褪。
这里是等同于军营的煌灼的府邸,他不近女色,而下属们连酒都不允喝,更不用说在这里会有军妓,有侍女什么的。整个清一色的男人。
煌灼他是君子呢。虽然我们曾经是夫妻,而此一时彼一时,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大约是不会脱掉我一身的衣服,再将我安置在浴桶里的。
这里隔了一道屏风,每每李制等人将热水送来,便放在屏风外,煌灼只要见浴桶里的水冷了,就亲自替换热水。看那里被换了的好多水桶就知道。而煌灼就站着浴桶旁。我的身体深深地掩在了水底,且穿了衣服。如此他虽在内室,倒也不算非礼。
“你醒了?”煌灼的笑容一如子郁的笑容,本来就是一人呵。只是他不再是我的子郁哦。他看了看浴桶那些粗陋的木具,歉然笑道:“军营里只备有这些。”
我当然想象的到,也完全理解。亲自侍候人沐浴,就算往日征战沙场,住处再偏僻再简陋,他怕也是第一次。
只是想着自己置身浴桶里,虽然身上还穿着衣服,还是低了头看着水面,不好意思看他。他见我看着热水,以为我暗恼低质的热水净身之事,调侃道:“公主向来沐浴的香汤,雍城的煌灼也备不出。”
我勉强一笑,问他道:“我在水里泡了多久了?”
他道:“大约半个时辰吧。本来抱了你回来,想让你先睡一觉恢复体力。可一身湿衣,我替你脱的话,怕你事后生气。不换上干爽的衣服,你那娇弱的体质,少不了大病一场。所以赶紧让人烧了热水来。我军旅里的男人,战事上勤勉,私事上,他们和别人的军队毫无区别,都一个通姓懒。这大冬天的,洗浴也没个人用热水。倒是个个体质好,经的住。所以烧来这么多水,也费了半天时间。不过热水没到来前,我一直用内力給你驱着寒,浴水里又放了些药丸,军医来看过,也说无碍,当不会重病不起了。”
我闻了闻衣袖上的味道,“是有些药味。”
他拿了件干净的衣袍給我,笑道:“水该冷了,换了衣服起来吧。你知道这里没个女人,雍城差不多成难民收留城了,城里也没人经营商铺有衣服买的到。我的衣服,先穿着吧。”
我早就失去了挑剔的资格。
不过他的衣服对于我来说,实在太大了。衣袖我挽了好长一截,衣服的空间,装下两个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得将腰带系紧。而衣服的长度……。。我踏出浴桶,转过屏风,去外室见他的时候,手一直提着腰两边以下的衣袍。
抬眼见他看着我,心慌之下,踩到了袍边,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面前,总是莽莽撞撞,闹着让人恶寒的笑话。就如初见,让龙煌灼带着我这个‘龙家小姐’回他的将军府。为了不让我出丑,他到了自家门口,还回不成自家府邸。
这时扶起我,唇边依然只是挽一个隐忍的笑容,解围道:“大约好些日子没睡了,把这碗羹汤喝了,就去床上睡罢。”
是有好几天没睡了。自从离开梅庄,就没睡过了。六天,该有六天了。
喝汤的时候李制进来了,亲自送来了炭火。想来是为我准备的。依煌灼他们的体质,即使是冬日,室内该用不着炭火的。
唉,唉,四叔叔的卧室里,才入冬,就烧着好几盆炭火啦!
往年,四叔叔甚至常在冰冷的雪地上坐着喝酒,而今年的冬天……。。
今年因为我,蛊毒发作,病入膏肓。
只因为我。
羹汤再喝不下去了,我已经离开梅庄整整六日了。四叔叔他还好吗?那些南疆的人攻过来了吗?他们抵抗的了那三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