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十三曲-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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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白发……
谢酒酒百思不得其解,眉心蹙得越来越紧。
谢渊柔声道:“既然酒酒你也觉得她像子澈兄五分,那么此次大寿……”
“慢。”谢酒酒打断了谢渊的话,坚定地道,“这个姑娘的身份,我无论如何都要弄明白。”再深深地瞧了瞧她的容貌,“夫君,你既然有法子让她昏睡那么多月,也必然有法子让她醒过来。”
“这姑娘似乎有武功,若是让她醒过来,必然不肯听我们摆布。”说着,谢渊望着酒酒笃定的眉眼,“酒酒,你有把握让她乖乖说真话?”
“事在人为,要听真话,也不难。”谢酒酒说完,定定瞧着谢渊,“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只要夫君你依我,我必能让她说点真话。”
“好,我依你。”谢渊笑着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叫苏四娘来解穴。”
“不是在这里解。”谢酒酒忽然神秘地笑了笑,指了指外面,“先把她抱到马车上去,若是可以,我想让她慢慢在马车上苏醒。”
“这个……不难。”
谢渊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谢酒酒低头望着苻澄,忽地瞧见了苻澄颈上露出的一条红绳,一时好奇,将红绳拉了拉,带出了一个锦囊。
“这……”谢酒酒小心地略微打开了一点锦囊,足够看清楚里面的一圈白发,当即愣在了原地。
这白发如此贴心收着,必然是重要人的发丝。
回想当初落霞山的一幕一幕,慕容湮不至于早生华发,若说是她自己的,又哪有人自己贴心收藏自己的发丝?
谢酒酒更加疑惑,伸出手去,指尖用力捏了捏苻澄鬓上的白发,却揉不出任何白色来,这确实是少年白发,半点也不是染的。
“清河……”苻澄的呢喃再次响起。
谢酒酒不由得一惊,呆呆看着她的脸,心头泛起几丝异样的酸意来。
“喜欢上女子,本就是苦,生死相隔,更是苦吧?”
喃喃说完,谢酒酒心头一酸,想到探子回报中说的淑妃从邺城逃脱,不知去向,心,不免又酸了几分。
素素,你究竟在哪里?
马车悠悠,谢宁依照谢渊嘱咐,一面慢慢驾车驶向郊外,一面关注着马车中的一切,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夫人安全。
“清河!”
苻澄惊梦坐起,只觉得全身酸软,僵得难受。
“你醒了?”谢酒酒笑然一问,让苻澄惊了一惊。
“谢……谢夫人?”苻澄很快便想起了眼前女子究竟是谁,可是自己分明就是在伶人班中,怎会突然又出现在这里?
谢酒酒点头轻笑道:“你别怕,日前我与夫君外出游江之时,在江畔瞧见你晕倒在地,所以特别将你救了回来。”说着,笑意更深了几分,“一路带着你南下建康,本是想将你安置在府中休养,待你苏醒再从长计议,没想到谢府家规甚严,非谢家女眷,是不得轻易入府逗留,所以,今日只好将你送到郊外别院休息。”
苻澄听她说得平静,想必路上那伶人班嫌弃她昏阙麻烦,所以才弃在了江畔。又念及当初也是她出手相救,不免定了定心,一想到那苏夫人说到慕容湮已故之事,苻澄的心不免再次剧烈地痛了起来。
不经意间,已是模糊了双眼。
“你……怎么了?”谢酒酒试探地问了一句。
苻澄摇头苦笑,抹了抹眼角的泪,“心中甚苦,所以忍不住便落了泪。”说着,苻澄掀帘望着车外的春景,没想到再次醒来,竟然已冬去春来,物是人非。
“苦?”
“多谢夫人再次相救,只是我当真不能留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要回长安……”苻澄急忙摇头,转头正色看着谢酒酒,“欠夫人的救命之恩,只有他日图报了。”
“且慢。”谢酒酒唤住了想要掀帘离开的苻澄,“如今江北烽火连天,长安已是断粮之城,必然撑不了几日,你如此回去,只怕还是会搭上一条小命。”
苻澄哽咽地倒吸了一口气,摇头道:“即便是火海炼狱,我也要走一趟。”
清河,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命殒长安,即便是尸首,我也要亲手带你离开那个令人痛苦不堪的皇城!
作者有话要说:若是没有看懂前面素素的自白,可以看看上一章修改章节~
小澄子苏醒~下一章~那个啥米~
嘿嘿,下章开始,小澄子要换个名字了,请各位见谅哦~
而且,必不可免的古代的男尊女卑,小澄子也要低头。
、第八十九章.公主殁
“姑娘一心要走,酒酒也不便阻拦;只求姑娘回答我一个问题。”谢酒酒启齿说完;不忘加了一句,“你靠双腿回长安,不知道走到何年何日。”
苻澄一愣;正如她所说;仅凭双腿,身无分文;莫说长安,就连长江也过不去。
谢酒酒当即提高的声音道:“谢宁,将马车停下;我想跟这位姑娘好好谈谈。”
“可是……”谢宁勒停了马车,迟疑地摇头道,“若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我……”
“无碍,你退下吧。”
谢酒酒安心地一笑,望着苻澄,“这位姑娘绝对不是恩将仇报之人,断然不会伤害我。”
“诺。”
谢宁只得跳下了马车,走到了十丈开外,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谢酒酒忽然在苻澄面前抬起了手来,抚上了自己的左鬓,用力一抹,当墨色在指腹上出现,白色的青丝闯入了苻澄的视线之中。
苻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左鬓,惊声道:“夫人你……你怎会……”
谢酒酒涩笑了一下,失落地道:“我本有一位哥哥,多年之前远赴漠北……”
“哥哥?漠北?”苻澄惊呆了眼,“敢问夫人兄长如今在何处?”
“已是生死两茫茫。”谢酒酒凄凉地一笑, “兄长英年早逝,膝下没有任何血脉,从此这人间便只剩我一人孤苦而活。”略微一顿,谢酒酒深深地望着苻澄的脸,“初见姑娘那时候,姑娘这左鬓还没有白发,哪知这次再救姑娘,瞧见这同样的左鬓白发,越发地觉得姑娘像我的哥哥,所以酒酒想失礼问姑娘一句,父母叫什么名字?”
“我……”苻澄让自己的心速速平静下来,迟疑地瞧着谢酒酒,此人两次相救,也算得上是急公好义的奇女子。若是将真实身份都告知于她,在晋国的地盘,她会不会将自己绑了献给晋帝?
苻澄暗自握拳,再次审视了一眼谢酒酒,瞧她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如今随身小厮又在得远,即便是说了真话,她也不见得可以拿下自己。
何况,她有白发,她兄长也有白发。兄长还去过漠北,英年早逝,这一切与生父生平实在是太像。
这天下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姑娘,若是觉得为难,酒酒便再不会提此事。”说着,谢酒酒手腕上抹下了一只翠玉手镯,递给了苻澄,“北上不容易,总要有点钱财傍身,这只镯子就送给姑娘吧。”
“我……”苻澄接过了手镯,感激地瞧着谢酒酒,迟疑了一阵,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肃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爹有没有妹妹,我只能告诉夫人,我爹名叫子澈。”
谢酒酒身子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苻澄,颤声再问了一句,“子澈?可是清澈的澈?”
苻澄瞧着她异样的神色,试探地问道,“不错,难道……”
谢酒酒深深地瞧着苻澄,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抚上了苻澄的脸,“像,真的像……”
苻澄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眉心一蹙,道:“可是我爹并不姓谢,所以应该不是夫人你的哥哥。”
“我只是夫家姓谢,其实,我姓——”谢酒酒突然拉过了苻澄的手,在苻澄的掌心上写下了两个字“司马”。
苻澄震惊无比地看了看掌心,又看了看谢酒酒,摇头,再摇头,“这……这不可能……是巧合……娘从来也没有说过……爹还有妹妹……”
谢酒酒激动得厉害,不觉双眸被泪水涨得通红,“哥哥名叫司马晔,字子澈,二十年前曾北上游历,我不知道哥哥那些年究竟遇到了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谢酒酒再次捧住了苻澄的脸,“可是瞧见你的模样,我就觉得宛若哥哥在我眼前,莫名地觉得亲切,若不是血脉相连,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苻澄仔细瞧着谢酒酒的眉眼,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生父,但每日照镜总是瞧过自己的容貌,当真是有几分相像。
“你真是我的……我的……”这句姑姑苻澄实在是叫不出口,毕竟谢酒酒也不比自己大多少。
“小姑姑。”谢酒酒刻意在名字之前加了一个小字,听上去甚是亲切。
苻澄怔了一下,揉了揉被泪水涨得生痛的眼睛,“我……我一时还喊不出来……”
谢酒酒为苻澄拭去了泪水,“今日我觉得欢喜,因为这世上我又有一个亲人了,呵呵。”笑容浓了几分,谢酒酒手指的力道柔了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单名一个澄字。”苻澄实在是不想再冠那个姓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
母名兰清,父字子澈,清澈二字凑在一起,不是“澄”之意又是什么?
“澄澈的澄?”谢酒酒笑得更欢喜,“好名字,好名字。”
苻澄看着她的笑脸,被她感染得忍不住嘴角一勾,也笑了笑。
“澄儿。”谢酒酒忽然一唤,下一句话又戳痛了苻澄的心,“可是你为何会进了秦宫?又为何会做了大秦澄……”谢酒酒忽然掩住了口,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想到当初军报上所说,大秦澄公主左鬓白发苍苍,“难道你是……”
苻澄知道什么都瞒不下去,既然已说白了身世,不妨将一切都说个透。
“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大秦澄公主。”
“果然是……”谢酒酒震惊无比。
“母妃杨兰清是仇池宗室女子,当年被国主献给苻坚换取苟安,腹中早已怀了我。”苻澄黯然一笑,“可笑我喊一个不是生父的男人父皇多年,才知道原来孝顺错了那么多年。”
“你母妃倒是个奇女子!”谢酒酒不由得惊叹了一声,“能够不动声色地让苻坚认为你是公主,并且照顾你安然长大,甚至一步一步地让你在秦国树立起人望来……如今还可以扶植仇池宗室幼主,据守仇池旧地,暗中壮大,实在是让我敬佩得很呐!”
苻澄瞧着她赞叹的目光,心中不由得暖了几分,“母妃确实是一个非凡的女子,小时候对我的教导,如今处处受用,若是没有当初的磨砺,只怕邺城之外,我已是白骨一堆。”
“邺城之战……”谢酒酒忽然想到了张灵素,心头不由得一揪,涩声问道,“若是他日你又遇上……大秦的淑妃……”
“此生她一共给了我五箭,箭箭要我的命,他日若有机会再遇上她,我定要她以命偿我三千骑兵将士之命!”苻澄咬牙说完,觉察到谢酒酒脸色不太好,“莫非……谢……小……你与她有什么渊源?”
“我……”谢酒酒连忙摇头,知道这个时候说起旧情,必不是什么好时机,只能将话岔了开去,“澄儿,江北战势严峻,可否再耐心等待三个月,到时候我能给你兵马,一路北上,更为妥当。”
“给我兵马?”苻澄一惊,瞧了瞧她的神色,与母妃曾经的何其相似,“你是不是也为了完成爹的未了心愿在晋国做了好多事?”
“不错,如今已到收官之时,你若愿意帮我,便又多了三分胜算。”谢酒酒重重点头,期盼的望着苻澄,“本该是哥哥的皇位,我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人从龙椅上拉下来!”
“可是……我……”苻澄一心想北上寻到慕容湮的尸骨,带在身边,不想再让她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