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十三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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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坚越想越心凉,渐渐地感觉到了恐惧。
“皇上若是想高枕无忧,可否依臣妾一计?”苟皇后将苻坚的手背贴到了自己的面颊上,轻轻摩挲,“给澄公主兵权,让她带兵平乱,再下一道密旨,密令暗中趁乱要她的命。只要澄公主一死,杨兰清没有了期盼,以后的日子,能靠的也只有皇上一人,必将真正为皇上尽忠。”
“你要朕杀亲生女儿?”苻坚听得心动,却不敢轻易下令,“朕的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
苟皇后当即朝着苻坚重重叩头,道:“若是事成,臣妾愿站出来为皇上扛下此事,就说那所谓密旨,是臣妾矫诏,当即可拿了臣妾的人头。臣妾愿以一命,换皇上高枕无忧,也换宏儿平安一世。”
苻坚犹豫道:“可是……她终究是朕的女儿,此次若不是因为有她,只怕朕就回不来了……”
“皇上,若是您不杀她,只怕等她羽翼渐丰之日,便是皇上危险之时。”
“这……这……”
“皇上,此时山河动荡,若不出此釜底抽薪之计,只怕再难回天了。”
“谁……谁能接这道密旨?”
苟皇后想了想,正色道:“长乐公,苻丕。”
“他?”苻坚一想到这个长子,心头就觉得愤懑,“心术不正,朕有危急之时,竟然带兵围攻皇城,朕迟早不会容他!”
“正因为如此,由他动手,岂不是一石二鸟之计?”
“他……只怕不会动手……”
“以太子之位诱惑于他,他必然会下手。”苟皇后说完,唯恐苻坚又犹豫,“皇上永远是仁君慈父,到时候将一切罪名都放臣妾身上便是,矫诏一罪,臣妾愿领。”
“皇后你……”苻坚迟疑地望着苟皇后的脸,想要看出她话语的真假。
苟皇后无畏地笑了笑,道:“为夫死,为子亡,一个女人的一生也算是无憾了。”
“那此事……朕信你。”苻坚点头允诺,“事成之后,朕保证,宏儿还是太子。”
“臣妾谢主隆恩。”苟皇后重重再次一拜,额头狠狠叩在了地上。
苻坚没有看见,苟皇后此刻脸上浮起的一抹阴笑。
苻澄一死,杨兰清纵使心计深深,也终究没有了依靠,这六宫就是真正由她皇后一人说得算的时候!
苻坚俯视着叩头在地的苟皇后,同样阴阴地一笑。
杨兰清失了爱女,必将一心为他筹谋,太子苻宏失了母后,今后也不必担心他们母子联手对付自己。
真正的赢家,终究会是他大秦之主,苻坚!
作者有话要说:这老炮灰还不能死一阵子~
卷五结束~
下一卷【十面埋伏】会有不少人领便当,剧透结束,遁走!
、第七十六章.领兵征
丁零人瞿斌在邺城外围攻多日,苻丕一直避战不出;想要将战局脱到深冬;这样一来,叛军缺衣少粮,总会有人饿死;冻死;到时候杀出城去,必然能收奇袭之效。
张灵素裹着狐裘;斜倚在坐榻之上,合眼小寐片刻。
这连日来随军赶回邺城,这身子还是觉得有些劳累;更何况,还要迎合苻丕,难得有一刻的安静,她需要静静想一想,这往后的路,该如何走?
“素素!素素!”苻丕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等她坐起来,苻丕已兴冲冲地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个小巧的锦囊。
“瞧殿下一脸欢喜,莫非城外瞿斌叛乱已镇压下来?”张灵素有些讶异地望着苻丕激动的笑,若是外面叛乱被镇压下来,只怕她就难以从邺城脱身了。
苻丕接连摆手,将小巧的锦囊递给了张灵素,笑道:“素素,你瞧这是什么?”
张灵素接了过来,打开锦囊,只见其中有一块龙袍绸子。张灵素将龙袍绸子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几行小字,细细一读,不由得惊声道:“皇上要废太子立你?”
苻丕得意地点头,笑道:“不错,只是要有个交换的代价。”
“暗杀澄公主。”张灵素读出了龙袍绸子上的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此事恐怕没有这样简单!
但是转念一想,苻丕若是杀了苻澄,清妃必然会与苻丕势不两立,坐收渔翁之利的就只有苻坚一人,到时候他们一家斗得兴起,就谁也顾不得她张灵素。
且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只要做了,不管怎么算,都对她张灵素有利!或许,还能找到一个好时机,真正地逃离这里,往漠北寻找嫣儿。
苻丕握住了张灵素的手,笑道:“素素,你放心,这龙袍绝对是真,以后我以此龙袍为证,事成之后,便是大秦太子!”
“臣妾相信殿下有这个能力。”张灵素蹙眉望着苻丕,似有隐忧,“只是,如今澄公主远在长安,殿下又奉了皇命在邺城平叛,试问如何暗杀澄公主?”
苻丕叹了一声,道:“老头子既然如此安排,必定还有其他动作,只要澄公主离开了长安,我便有机会暗杀于她。”
“澄公主一身好武艺,你可别小瞧了她。”张灵素连忙摇头,“殿下可要处处小心,臣妾的下半辈子,可就仰仗殿下疼惜了。”说着,张灵素的双手勾住了苻丕的颈,笑得魅惑无比。
苻丕心神一荡,将张灵素狠狠搂在了怀中,点头道:“素素放心,等我登基那一日,定会把你封为皇后!”
“如此,臣妾就先谢主隆恩了。”张灵素软声说完,在苻丕脸上亲了一口。
苻丕心花怒放,将张灵素搂得更紧,这一回,他苦心等待了那么多年,终究要有回报了!
澄儿妹妹,这一次,你可怪不得大哥了!
同月,苻坚在龙床上下旨,敕令清妃代皇后掌权后宫,每日负责将各地奏报送到苻坚跟前,一同批阅奏报。
同时,苻坚下令镇国公主苻澄率领一万精兵驰援邺城,务必在一月之内,镇压下瞿斌的叛乱,肃清长安附近乱军。
猝不及防的旨意,让清妃与苻澄都震惊无比。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算是外出建立据点的好机会,清妃相信,以苻澄的能力,镇压下瞿斌叛乱,定然没问题。难得有这种机会让澄儿再建威望,这一回,定要赢得漂亮,后面的棋,就更容易下了。
兰清阁中,苻澄饮尽杯中暖茶,笑道:“母妃不必担心,孩儿此去,定然不会有事。”
清妃轻轻地抚了抚苻澄的鬓上白发,这眉眼间的英气,是越来越像当初的他了,不觉有些失神,“澄儿,娘在宫中等你归来。”
“嗯,孩儿不在的这些日子,母妃可要好生照顾好自己。”苻澄有些担心她的身子,“这天气渐寒,可千万不要受凉了。”
清妃点点头,“这次穿上你的飞鹤甲去,这甲衣护心镜甚为牢固,娘也安心一些。”
“好!孩儿这一回,定要让大秦上下震惊,服我领军平叛之能!”
清妃会心一笑,牵着苻澄的手,似乎有些不舍。
苻澄微笑道:“母妃,放心,孩儿先回宫收拾下衣物,过会儿再来陪母妃说话,可好?”
清妃默许点点头,望着苻澄急匆匆地离开了兰清阁。
清妃等苻澄走出了视线,吩咐红鸾道:“红鸾,去帮我传许太医来请脉。”
“诺。”
不多时,许七顾便背着药箱跟着红鸾来到了兰清阁。
“参见娘娘。”许七顾朝着清妃拱手一拜。
清妃挥手示意红鸾奉茶,屏退了多余的宫娥内侍,方才开口道:“慕容湮今日可饮下蜈蚣粉了?”
许七顾怅然一叹,点头道:“她已经想好后面要走的路,又岂会犹豫?今日汤药,喝得一滴不剩。”
“这慕容冲有这样一位姐姐,也算是他的造化了。”清妃言语之中有些惋惜之意,“她既然肯给澄儿一个清名,本宫自然也不会为难她一心想保护的弟弟。”
“娘娘的意思是?”
“这些日子,就由着她与澄儿说说话,因为还暂时不能与慕容冲撕破脸。”说完,清妃沉吟片刻,接着道:“这盘棋还要一个人站出来,帮本宫做刽子手之事。算来算去,慕容冲是最适合的人选——借他的手,将大秦宗室屠戮殆尽,最后由澄儿杀之。”阴冷地笑了笑,清妃望向了许七顾,“七顾,到时候,慕容冲的小命,就要你救上一回,虽说不能让他真死,但也不能让他安然无恙,终归是残些好。”
“下官定然依令而行。”
“大燕皇子复仇,念及澄儿是结发妻子,没有下手。等他将大秦宗室杀尽,澄儿再出手击杀——这一盘棋,算得上完美收官。”清妃笑着说完,忽然之间觉得心头的沉重轻了几分。
许七顾却隐隐有些担心,“娘娘,还是当心有变啊。”
清妃疑惑地瞧了许七顾一眼,“难道慕容湮还反悔不成?”
许七顾摇头道:“不是贤妃,而是淑妃。此人定然在长乐公府上,若是她想暗害殿下,殿下这一回还是有险象,还是多留心得好。”
“说得在理。”清妃恍然点头,“等过会儿澄儿回来,定要与她细说。”
这个女子三番四次地挑衅她们母女二人,若不是当初为了制衡二字,早就拔了这个眼中钉。如今为了大局,这眼中钉是一定要拔掉,所以,澄儿若是能入邺城,定要想办法揪出张灵素来——只要张灵素行踪曝光,苻丕便犯上了掳拐妃嫔的欺君大罪,到时候一个不贞,一个不忠,一连杀二子,也不用动什么干戈。
苻澄离开了兰清阁后,径直来到了栖凰宫。
琵琶声宛若铁蹄横行,一阵激扬的有力揉弦之后,慕容湮突然按住了弦丝,曲声戛然而止。
苻澄惑然踏入宫门,笑道:“娘娘怎得不弹了?”
檀香急忙带着宫娥朝着苻澄行了礼,知趣地带着宫娥们退出了宫去,将殿门关好。
慕容湮蹙眉道:“这曲子不吉利,不想让你沾染这些不吉利的曲音。”
“哦?”苻澄坐到了慕容湮身边,笑道,“这曲子铿锵有力,怎会不吉利?”
“曲名《十面埋伏》。”慕容湮正色望着苻澄,“当年霸王项羽走投无路,听此曲子,最终乌江自刎,英年早逝……”
“呵呵,死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常绕娘娘身边,日夜相伴,比现在不知要好多少倍?”苻澄说得坦然,惹得慕容湮白了她一眼。
“殿下果然是越来越放肆了。”慕容湮脸色一沉,冰得人难受,“难道殿下忘记了与我的约定?若是殿下不遵约定,先走一步,那就别怪我在栖凰宫高挂照妖镜,让你一步也近不得!”
苻澄急忙将慕容湮紧紧一抱,柔声道:“清河,你别生气,方才我不过是说说而已。”
“放手。”清河淡淡的声音响起,苻澄不得不放开了手,看着慕容湮将琵琶放在了坐榻边。
慕容湮转过了身来,双手合握住苻澄的冰冷双手,移到了唇边,呵了一口暖气,轻轻地搓了搓,蹙眉道:“天寒地冻的,也不多穿件裘衣,就这样跑来我这儿了,就不怕冻坏了身子?”
苻澄呵呵一笑,心里一片温暖,将慕容湮的手贴在了心口,道:“这里暖了,自然就不觉得冷了。即便是受了风寒也不怕,清河你这儿不是每天都有汤药吗?到时候,你喝一口,我也喝一口,不管再苦,药到口中,也当是甜。”
慕容湮身子一颤,眼前的她笑得无邪真挚,暖得她心痛,“药岂是随便乱喝的?”
“怎的不能?同是风寒,喝一口又如何?”苻澄说完,对着慕容湮笑得更浓,“即使那是鸩酒,只要你喝,我也会喝,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苦了。”
“傻……”慕容湮轻嗔了一句,眼中隐隐有泪,“人活着是求生,哪里有像你这样求死的?”
“清河……”
“嗯?”
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