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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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
严武仔细观察李白的脚步,发觉几乎都是脚尖触地时重心即换,而后旋转半周,再扭胯使整个身体配合转动,看似花间醉酒,实则为平衡度和协调性均难以把握的身法。钟馗也看出这点,他还发觉李白的脚步交错的位置和换步的时间似乎也颇有讲究,他凝神盯着李白那飞速移动的脚,不多时,就已经觉得头昏眼花。
李白手腕一抖,背后的纯均轻啸一声,被手腕**来。只见他的右手携剑随着旋转的节奏渐渐举高,随即抬起一足,以另一足为轴,借着未消的去势在原地旋转,纯均被举到头顶,又渐渐被带回到腰腹及肩的位置。其间纯均与地面的角度不断进行着微小的调试,形成一道道圆形的绵密剑网。而如水月光从那剑上倾泻而出,旁人看来,那便是人间又多一月。
杜甫轻喝:“月华!”想必是这招名称,果然无比贴切。
之后李白开始变招,旋转之中陡停,宽大的衣袍袖角因惯性继续舞动,纯均忽地隐于其中不见,赵守诚站得较近,正纳闷间,忽然眼前一亮,纯均的剑尖正指着自己的鼻子。
严武和钟馗心中均想道:“此招若是向我发出,不知可否躲开。”
杜甫又道:“花音!”原来是这招的名字,赵守诚仔细一想,觉得也颇合适,正如初春时令的花儿,醒觉之时,已然开了。虽知有花音,但无闻音处。
李白使剑之时,乃只三招,由“蜀道”演至“月华”,费时良久,似乎渐入**,“花音”的威势却叫人感觉颇为平淡,但严武,钟馗和赵守诚都陷入沉思,似乎有所发现。
李白和杜甫相视一笑,李白轻咳一声,唤醒这几个算是如璞待啄的年轻人。他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若你们二人也一同玩玩,也叫小赵好好想想。”
严武道:“好。”钟馗走到不远处的马车上,取下那巨大的斩铁,走回来,与严武并身而立。
严武解下腰畔未出鞘的血咆,将细链缠在手里,然后和钟馗耳语几句。李白不以为意,道:“好了没?”
钟馗点点头(天知道在月光下可以看清楚不),斩铁击出,正是沁园一战的原招——本来斩龙诀在招式的变化上就不大——这在通常高手眼中的强势招式却没有令李白后退,他侧向转身,以花间步法让过剑锋,纯均顺势出手横斩上身空门大开的钟馗。
严武无声地自钟馗身后闪出,以银链架住那一剑,接着借力一绕,想将纯均锁住。李白自然不会叫他如意,在砍上严武链子之时,他握剑之手的无名指及小指已放开剑柄,余下三指使力一搓,纯均急剧转动,将严武链子震开。
严武脸色一变,抽身急退。李白暗赞他的反应,但手底不停,用掌抵着空中旋转着的纯均剑柄底部向严武胸口直送。
钟馗此刻正在二人侧面,他将巨大的斩铁一抬,将悬在空中纯均击飞。李白伸手抄住,欲再进,陡见斩铁及钟馗身后,一物突然飞出,急忙回剑一磕,将严武掷出的刀击回。而钟馗也配合得恰到好处挥剑横斩,半圆形的巨大剑光罩向李白,李白“月华”出手,也仅仅半圈,纯均自下而上敲在斩铁的尖端处,以极高的效率将之荡起,钟馗又是空门将露。
然而严武从钟馗身后再次现身,不过这次他乃是越过钟馗头顶,足尖点在剑脊上,将那即将扬起的斩铁踩回原位,同时借力再起,带链刀鞘(姑且如此称呼)居高临下再次出击。钟馗得严武校正出剑轨迹,大喝一声,手中发力,斩铁旋转一周,也砍了回来,居然有几分类似“月华”,只是没有那么精细,然而具有更高的攻击性。
斩龙诀中虽也有类似的招式,但看过李白使出的“月华”,钟馗显然有了更深层次的体验。角度的调整和速度的拿捏,与空中的严武配合的刚刚好。
李白笑道:“你们两个真的叫人吓了一跳呢。”
说话同时足尖一点,人在空中旋转,以纯均挡住斩铁的横斩,既而借力加速转动。严武只觉的一股莫名其妙的力将手中血咆引向一边,正巧擦着李白飞过。接着胸口一痛。原来李白迎刀而上,欺近严武身前,以剑柄撞上严武的胸。
严武和钟馗倒退几步,对望一眼,接着,严武将刀平举于胸,钟馗将剑插在地上。
李白面容凝重,突然笑道:“不打了,我认输。”钟严二人那渐渐饱和的气势一窒,不由得抬头看向李白。李白道:“你们两个太厉害,我才回长安,就和年轻人拼命,实在不值得。”
严武不发一言,钟馗大笑道:“太白先生武功名不虚传。”显然颇为满意战果。
赵守诚忽然道:“先生,你为何不用方才舞剑的右手?而用左手对敌。”
钟馗严武闻言直盯者李白。
李白尴尬道:“这个……这个嘛……就是说……那个,对了老杜,刚才你看了没?”
杜甫道:“你还真是会找挡箭牌哈。”
李白挠挠头,笑道:“我去叫张疯子起来。”说罢退门闪了。
杜甫看着眼前三人,道:“你们方才一战,我都瞧在眼里。严兄弟出招诡谲,反应迅速,而且明显还有后着。加以时日,可以堪称‘妖刀’,但却又不失光明磊落。
钟兄弟膂力和爆发力惊人——显见斩龙的剑法果真存在于世间——你的反应也仅比严兄弟稍差而且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细腻。
而赵兄弟虽然没有底子,但是我看见你在他们演武之时,目光所到之处,莫不是着数交接的肯綮。可见你有非凡的感知力,和那醉鬼的‘观花花入剑,看月月落招’倒是有点相似。不过似乎还稍有不同……”
见三人均在沉思,他又道:“罢了,我只是以旁观者身份品评而已,希望可以给你们些帮助。不光在乎练武,因为武道即人道,你们的武功的品性正是你们禀性的镜子。”
严武闻言心中一动,记起哥舒翰那几乎与之相同的话来。他心中想道:“自今以后,我严武便将与我的严刀一体了。”钟馗和赵守诚心中也涌起无限波澜。杜甫微笑道:“走罢,我再介绍一人和你们认识。”
※※※
严武几人随杜甫推门进去,只见到李白一个人在桌钱自斟自饮,看见他们来了,呵呵一笑,伸出手指朝侧后一指。只见墙上一个二尺见方淡红色的草书“道”字,那字写得酣畅淋漓,豪荡感激。
杜甫一见之下却只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汝阳王托人从凉州带来的葡萄酒。”
赵守诚走近看那奔放恣肆的字,只觉得心有所感,待要细看时,忽觉压力抖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在严武及钟馗眼中看来,赵守诚眉关深锁,双目紧闭,头上不时有汗珠渗出。而他面容渐渐的抽搐起来,身体颤栗的幅度也随之增大,终于瘫倒在地。
严武和钟馗急忙上前探视;杜甫不闻不问,居然坐下和李白一起喝起酒来。
严武一手将赵守诚扶正,一手去把赵守诚的脉门,一把之下,他几乎要叫了起来。赵守诚的脉象平和沉缓,居然是经络畅通之象。这是习练内功小有根基之兆。
难道是那幅字?他抬头再度细看,发觉“道”字一旁以行草题了款:“吴人旭醉后偶作,某年月日。另:杜兄,太白,我华严寺去了。”“吴人旭”,不就是现下人称颠张的“草圣”张旭么?沁园中也有他的书作的。据说他性嗜酒,常喝得酩酊大醉,醉后呼叫狂奔,然后挥笔写字,有时竟用头发沾着墨汁疾书,人赏其醉所中所书,飘逸万态,以为有神力相助。无怪乎杜甫心痛那酒,浸过了头发还能喝么。这些果然都是当世奇人。
正胡乱想着,忽听钟馗道:“小诚醒了。”
低头望去,但见赵守诚把眼睛张开,向他笑了一笑。
严武道:“你没事吧?”
赵守诚茫然摇摇头,忽然记起什么,起身问道:“我睡多久了?”
钟馗笑道:“你那也叫睡么?你昏了才半柱香时间,要不要再躺躺?”
赵守诚又摇头,眼神中一片迷茫。严武看在眼中,却不再发问,而向李白杜甫拱手道:“二位先生再见,改日再登门叨扰。我等连夜赶回长安。”
钟馗和赵守诚也上前拜别。杜甫一言未发,李白则站起来走到赵守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向严武笑道:“你们有时间可一定要来陪陪老杜啊,尤其是严公子!老杜很看中你哩!”
※※※
疾驰的马车上门帘突然打开,钟馗那斗大的脑袋自车厢中探出来,对驾车的严武道:“刚才那李大先生对我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哪个吧?哈?”
严武扭头白了他一眼,懒得答话。
钟馗大感无趣,悻悻坐回车内,转见赵守诚一手托腮,陷入沉思,然而神光奕奕,一扫初见他时的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
他有些呆了,不禁道:“小诚你好象不一样了。”
严武的声音传了进来:“钟馗你看看小诚的脉象。”
钟馗如言伸手探向赵守诚的脉门,只觉得手指一麻,居然被弹开了。赵守诚回过神来,看到钟馗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望着自己,然后嚷嚷着:“邪了门了,邪了门了。”
严武问清楚,倒没有钟馗那么惊讶。
他淡淡道:“这么说小诚现在比我刚发觉时,更加精进了。”
赵守诚喃喃道:“怎么回事?”
钟馗也奇道:“这还真有意思哈,不知道怎么就会内功了——居然还不弱。”
严武道:“那幅字……”
钟馗和赵守诚同时道:“字?”
严武道:“正是,小诚你把你当时所感仔细说说吧?”
赵守诚沉吟半晌,说了起来。
“我甫见那字便知道一定是‘颠张’所书,那字端的笔走龙蛇,潇洒非凡。然而当我正要细看,但觉煞意凛然,压力陡生,叫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偏是那字有象有魔力一般,叫我无法移步,只好闭上眼。”钟馗奇怪地岔道:“怎么我没有这种感觉?“严武在外头喊道:”别插话,让他讲完。
赵守诚继续道:“但是那字仿佛在、我心底生根,犹如经刀划刻一般。眼前总是挥之不去,突然那道子突然散开成大大小小的笔画如同刀剑一般,向我直飞而来。我闪避不及,只得任由他们插在身上,那滋味确实是通彻骨髓,只觉它们俱进入我血脉之中穿行。正当我苦苦忍着,突然疼痛顿消,只觉得浑身虚脱。恍惚中,今日白天所见你们的比拼突然重现眼前,只是无比清楚了然……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突然一个激灵。睁眼就见到了严兄。”
车外严武道:“我方才一直在想这件事。现在仔细琢磨,那张旭所书‘道’字与一般人所书不同,乃恰好十二笔画,正是暗含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等十二经络走向。小诚果然是好运气呢。”
钟馗道:“那这么好的事我们怎么没份?”
严武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或许人家知道咱们已经花了个十几年练通了十二经络呢?才懒得便宜我们呢。”
钟馗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就算那十二经脉练得再好,也只是经脉畅通,和内力到这种程度是两码事。”
严武道:“你不记得太白先生拍了小诚一下吗?我想那一下大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