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门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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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莫老大闻言,冷笑一声,扬掌就给了老人两个耳光,并开口大骂道:“妈的,你这老狗还啰嗦什么?当年我狼山双友尚未成名之际,只为拿了别人十两银子,你这老狗杀才的,便送我哥俩进官,一顿拷打之余,还坐了两年牢!嘿嘿,老天有眼,今日便是你这老狗全家遭报的时候。”
说罢!斜目一眇,又伸手往那少女白玉似的脸庞上摸了一把。
可怜!那姑娘惊吓过度,全身颤抖,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老人,并且急得面如噀血,无助的望着女儿那祈求的双眸。
就在那莫老大手掌再度触及少女面上的剎那,陡然响起一声暴喝,一条银虹已疾射而至。
莫老大吃惊之下,身形急掠而退,那道银虹,如娇龙般一闪,又向狼山双友的老二刺来。
剑势急速无匹,这汉子在猝不及防之下,已闪躲不及。
他面上突罩凶厉之气,身形一偏,双掌竟猛劈来人胸前。
同时,他心中忖道:“哼!你若是不撤剑退后,我虽不免一死,你也活不了!”
说时迟,那时快,但闻“碎”声巨响起处,跟着一声惨叫,两条人影已霎然分开。
一旁的四人,三个被绑的及莫老大急急一看,只见场中已多出了一位面貌丑陋的持剑少年,他此刻左臂软软的垂下,似已受伤。
再看那狼山双友的老二,却是吃他一剑!穿胸膛,正满身鲜血的软软倒下……
原来这现身的少年,正是江青。
他适才以一招怒江派谪传剑法中之“七步溅血”疾射敌人时,陡见对方身形微偏,抖掌猛击而来,竟是同归于尽的招术。
他震悚之下,身形快速绝伦的一转,险极的让开前胸要害,剑势却自胁下穿出,透入敌胸。
但是,他自己也吃对方一掌击实伤及肩骨。
一旁的莫老大一见自己兄弟,与来人一个照面便已毙命,不由大吃一惊,但细看来人也是左臂下垂,似亦受伤。
暗喜之下,不由喝道:“老二慢走,看大哥为你报仇了!”说罢,翻臂一抽,只见那一条通体银光闪闪,顶端宛似蛇头的兵刃,已握在手中。
他缓步向江青逼去,口中冷然道:“狼山双友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今天大爷二弟谢飞,既已蒙你成全,我莫蛟这条命,小子,你也慈悲一下吧!”
说罢,手中蛇形兵器急展,一招“天外飞鸿”已劈向江青顶门,左掌挥处,亦已拍出两掌。
江青身为怒江派后辈中,武功最强的弟子,人虽生得丑陋,但却聪慧无比,又肯用心学武,功力亦已不弱。此刻乍遇强敌,自己虽已受伤,却仍坦然不惧。
只见他大喝一声,手中剑挽起一道寒光,恍似经天长虹,迅速无比的刺向敌人。
一上手,便展开怒江派中以镇山的“狂涛剑法”。
但见瞬息之间,二人已交手了五十余招,狼山双友老大莫蛟的功力虽较江青逊上一筹,但,江青因左臂受伤,转动不灵,好些精妙招术不能使出,以致逐渐落了下风。
被绑在树上的三位遭难之人,正焦虑而盼切的望着场中这场惊心动魄的激战,骇得大气却不敢透一下。
他们心中多么希望这位面容丑陋的青年人能战胜贼人,救他们一家生命。
此刻,场中又是二十招过去了,二人腾跃之间,已不知不觉的逐渐并近悬崖边缘。
江青但觉敌人招出如风,式式指向自己命门要害。
他中气已逐渐混浊,功力不济之下,身手也自然的迟滞下来。
看情形,江青失手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江青望着敌人那狰狞中带有得色的面孔,心中闪电也似的掠过一个念头。
他想道:“自己今生今世,再也没有什么指望,有什么人会使我留懋呢?会有什么人永远再怀念我呢?”
他嘴角浮起一丝凄然的苦笑,他又继续的想道:“若是我为了这跟前危难中的人而死,他们离不见得会喜欢我,但是,至少他们会有一个长久的时间记忆着我……”
就在他心神一分之际,莫蛟已大喝一声,手中奇形兵器“银元厥”己向他腹下扎来。
江青面上闪过一丝奇异的表情,他本能的一闪,血光涌处,对方那“银光厥”已插入他大腿三寸之深。
他倏然引吭大叫道:“老人家,你们快逃吧!”
手臂一拋一翻,掌中剑急飞而出,他已奇快的一把将敌人的颈项抱住,用力一滚,与莫蛟双双翻向崖下。
就在他身形滚落这千丈绝崖的剎那间,他已看到自己拋出的利剑,正将那老者的绳索斩断…更使他永不能忘的是那老少三人,那充满了焦急、悲哀与感怀的眼光。尤其是位美丽的少女双眸中,更现出一片关切的神色。
他满足了,身躯如殒石般落下去……他脑中清晰异常,丝毫没有恐怖。
他想着的,尽是那股关切的眼神,以及那另一个丝毫没有痛苦的世界……
几经翻腾,两个身体在空中分开了。江青但见高耸的山壁,急速的向上移去,他,血液急奔,呼吸窒息,只闻耳旁呼啸风声。
陡的,一阵刺骨的巨震,跟着传入体内的,便是无比的痛苦。
他双眸逐渐迷蒙……脑中一阵昏晕。他想:“要去了……要去了……要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青突觉身上一阵凉冰冰的,他疲惫的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黑暗,风声如涛。
他模糊的想道:“这莫非便是幽冥地府?啊!这另一个世界竟是如此黑暗,又这么寒冷……”
四周寂静如死,他一转脸,“咦!怎么上面有着满天繁星?啊!眼前不是那陡削的石壁么?”
江青迷惑了,他不知自己是否已死?他突然用牙齿一咬舌尖,“嗳呀!”
一阵尖锐的疼痛,使得他的神志慢慢的清醒过来。
他详细一看,自己仰卧的地方,赫然是陡壁如削,中间一株覆盖如札的松树之顶。江青慢慢的运气一试,全身蓦然一阵剧痛,四肢百骸都好似散裂了一般。
他失望的叹了口气,仰望苍天,默默无语。
一会儿,江青觉得山风如削,全身寒冷异常,起了阵阵鸡栗。他又是惊喜,又是悲哀:惊喜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死;悲哀的是自己为何不死。
但,他此时动也不能动,更别说想别的办法了!
忽然,江青听到一种丝丝的吐气之声,他急忙四处一瞧,哇!在他头顶不远的山壁上,竟蜿蜒爬下一条,粗如儿臂,腹大尾小的怪蛇。
这蛇摆着那张丑恶无比的三角形怪头,利齿屹屹,其中竟满是红群鲜的物事,看来令人作呕已极。
那怪蛇嘴中作响,红信吞吐中已缓缓向江青头上游来。
只见那怪物已越来越近,距江青头顶,不及一丈,此时他却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
他浩叹一声道:“想不到我江青时乖运蹇至此,今日虽然跌不死,也会丧命在这毒物口中……”
眼见那怪蛇,愈来愈近了,阵阵中人欲呕的腥气,扑鼻而来。
江青心神疲惫,无力抗拒,只是双目闭上,待怪蛇毒牙咬下……
突然,一阵风声飒然从他耳边掠过,按着就听“嗡”的一声怪响。
江青急急睁眼一瞧,那条距他已不足五尺的巨腹怪蛇,已吃一根枯枝,活活自七寸之处穿过,牢牢的钉在坚壁之上。
这枯枝射来的角度极为怪异,江青苦于身体转动不灵,也瞧不见枯枝射来之处。
他暗惊此人功力之高绝,直是骇人听闻,不由哑声开口道:“不知是那幕前辈高人?拯救在下,此恩此德江青感激不尽……”
他一语未了,便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来道:“没出息的东西,区区一条‘腹带锦蛇’,便将你吓得半死不活,呸!真是丢人现眼。”
江青闻言之下,不由一阵面红耳赤,他羞愧的答道:“前……前辈,在下江青,因自绝崖之顶失足坠下,身受重伤,故而无能抗拒那怪蛇袭击,晚虽然无能,却也全不至于畏死若此。”
黑沉沉的四周,沉寂了一阵,那苍老低沉的声音又响道:“娃娃,你说说看,为何会自‘阴阳崖’顶坠下?”
江青答应一声,便躺在古松之上,将坠崖的经过,详细的敛述了一遍。
。那低沉的声音叹道:“娃娃,你真是命大,须知这‘阴阳崖’高达一百二十丈,崖底尽是尖锐岩石,与无底泥沼,便是老夫下去,也不敢说有把握生还。那什么狼山双友,此刻恐怕连尸骨也找不到了。”
那未现身的老人,似乎在考虑着一件重大之事似的,一时又沉寂了下来。
寒风呼啸中,江青存身的那株老松,又在轻轻摇曳,因而使得他不得不拼出全力,紧紧把着两根树枝,以免失手坠落下去。
忽然,那苍老的口音又响道:“娃娃,我早年便已立誓,今生永远不再与任何生人见面,但……我却好象与你特别有缘,虽然我看不到你,我却知道你是一个含蕴丰富感情,却又视死如归的青年。”
稍停了一会,那声音又说道:“也罢,老夫六十年来,未与生人说过话,今番为了你这孩子,便破例一次吧!”
江青正待回答,只听见“活”的一声轻响,暗中黑影一闪,一条乌黑细纫的绳索,已将江青的身上捆了个结实。
他一声惊呼尚未及出口,但觉身体一紧,人已凌空而起,他暗一咬牙,默不出声。江青身体,此刻忽又如殒石般往下坠落,但才沉下丈许,那奇长的乌绳索,竟出奇的自中间一弯,江青只觉得一股绝大的绵绵功力翻卷处,自己身躯,已“呼”的一声被带落至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之内。
他身躯着地时,那人却极有分寸,毫未使他身上创伤受到痛苦。
江青在地下略略喘息了一刻,一打量这山洞的形势,不由暗暗惊愕不止。
原来这山洞凹入之处,正是这如削绝壁的中间,不上不下,便是飞鸟也难得进来。
他吃惊之下,双目已缓缓转向洞内瞧去。这一瞧,更将他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只见这古洞之内,毫无装饰,仅在洞壁深处,一座石磴之上,盘坐着一位全身枯黑干扁的怪人。
这怪人一头雪白的长发,长长的披到脚跟,面目却被那杂乱如草丛似的长眉浓髯遮住了大半。
只见他混身赤裸,仅在下身围了一块破布,这怪人虽然肤色漆黑,两只手却莹白如玉。
他右手小指上,扣了一只乌黑色的小环,那条捆住自己的绳索,便连在那双小环之上。
江青心中暗自惊道:“莫非适才我偌大的身体,被他凌空以内力拖入洞内,怪人就便全凭着他那只小指头么!”
他正在呆楞的想着,那怪人已沉声道:“娃娃,你是否便叫江青?”江青应了一声,是。
那怪人又道:“你师父是谁?属于那一派?”
江青艰苦的向前移了五步,哑声道:“家师怒江派第七代掌门人,人称九天神龙华明轩便是。”
那怪人仰首沉思了一刻,又摇头道:“我不认识他,怒江派有个小娃娃我倒记得,他叫什么……双笔飞梭商南屏……”
江青悚然震惊道:“那是晚辈师祖……敝派第六代掌门人。”
同时心中暗忖道:“这怪人不知有多大年纪,竟喊自己师祖为娃娃?”
怪客落寞的一笑,当然,这微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因为他的髯须太浓密了。
他又道:“老夫今年恰满一百二十岁。娃娃,你大概还不足二十吧?唉,指屈算来,已有一甲子未与世人晤谈了。”
江青凝目仔细的望着怪老人,蓦地,他全身震了一下,只见这老人双目翻白,茫然的注视着洞顶,原来,他双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