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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枉生-第30部分

小说: 枉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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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座上的萧哲冷眉横对着底下的一干人等,目光终是定在了左朝兵身上,“左将军,这次去西蜀可是有何等重要之事?竟连中秋国宴都不屑来参加,莫不是那西蜀有什么让你牵挂着的东西不成?”
萧哲脸上的表情实在过于阴鸷,我不敢断定他到底知道了左朝兵的几分异心,但现在他防他可是防得毫不掩饰了。
左朝兵并未露出任何惊慌之意来,只是半跪着,以不卑不亢的语气回答:“回皇上,微臣去西蜀并无什么要紧事。此次前去主要是给絮芷公主送信,想必皇上也能理解这其中的是非曲直。那絮芷公主是微臣送来南梁的,所以微臣做这些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萧哲的脸色不见缓和多少,“左将军所言极是,做这等事的确是合情合理,只是,左将军心里也清楚此次去西蜀到底是所为何事!”
左朝兵当下心思一转,缘何萧哲紧抓着事不放,说他是猜测却又带了几分肯定的成分,可若说他知晓了一切倒也不太可能,毕竟他的力量还不至于伸到西蜀去。更何况,孟恒也不是那任人宰割的性子。
“皇上这么一问,微臣倒想起来臣此次前去倒还真是因着一件事。”无论结果到底是怎样,他只能先试一下再说,断不能让萧哲这么容易就把他的底给试了出来。
“哦?不知道左将军所言是何事?”萧哲挑眉看他,他倒要看看他究竟能编出什么东西来圆这个谎。
左朝兵轻轻一笑,“说来,这还是件喜事。”他抬头看萧哲,果然这招有效。“微臣此次去那西蜀不为他事,只为求亲而去。”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终是说了,他终于还是走了这一步。虽然早就在心里预料到了,可现在真真切切地听到他说出口,却是另一番滋味,顿时心里百味交杂。
萧哲万万没想到他竟拿了这个借口来搪塞他,可真是把他满厢怒气给堵在了胸口,闷得难受,可嘴上却是带笑地问:“那左将军求的是何家的女子,竟让左将军流连忘返了如此之久?”
“回皇上,微臣所求之人是西蜀的合欢郡主。”他可当真是给足了孟合欢面子,明明是求娶现下了却变成了他求亲,想必合欢郡主若是没有如此心急地先走了这一步,他左朝兵也会走一步棋的。所以,不管是谁先开口,结局都是一样的。
萧哲虽对孟恒身边那些个亲的非亲的兄弟姐妹摸了清楚,可是这合欢郡主他却是从未听人提起过,若是左朝兵当真是想拉拢孟恒,缘何娶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那合欢郡主是何许良人,竟把左将军迷得这般痴,连刚娶进门的夫人都……”
不待萧哲说完,我一个激灵跪下来接了话:“皇上,臣妾同意将军纳妾。那西蜀的合欢郡主不仅人生得漂亮,性子也当真是聪慧得很。将军娶了她进门,不但是将军的福气,臣妾也是欣喜得很。”左朝兵,我只当这是我欠你的,你我曾经交易过,你带我出这潭水深深的皇宫,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如今,你要娶他人,这不过是件我动动嘴便可顺水推舟而成的事,所以我帮你帮得心甘情愿,纵使我此刻心里如刀割,纵使我是如此不舍。
萧哲未曾想到我竟在这个当口接了话,再一次堵了他的话,最后竟只憋了句‘赞赏’出来:“将军夫人果真是贤良淑德,善解人意得很!”转眼又望向左朝兵,“左将军能娶得这么一位夫人,当真是有福气得很,罢了,你们这些个儿女私情朕也不便过多询问。若是你对那合欢郡主有情,纳妃也不是什么大事。”
“多谢皇上!”他挺直脊背跪着,双手抱拳,“只是微臣还有一事相求。”
本来以为这次可以扑捉到些证据的萧哲大为失望了一番,现下里听他还有要求,不免皱起了眉,微微不耐烦的语气:“不知左将军所求何事?”
左朝兵撩眼看萧哲,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微臣知道南梁和西蜀的往来一向不算乐观,而且边境频频有不安分的势力扰乱。所以微臣想求皇上赐婚,让那合欢郡主以和亲的身份嫁过来。”
萧哲砟眼,左朝兵,你的本事可真不小。他自然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同,若是左朝兵自己娶了合欢过来,她只算南梁的半个人,可若是以和亲女子的身份嫁过来,却是再无回西蜀的可能了。“左将军可知,本朝从来未有两次赐婚的先例?”若是皇上赐婚娶了正夫人,那以后的妾,哪还有赐婚之礼之说?
“微臣知晓”他淡淡地应着,“所以微臣才特地求皇上一番,若不是微臣喜欢合欢心切,想予她一个风光的婚礼,也不至于求皇上开了先例。而且,微臣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若是能多一桩联姻之事,对两国的往来也是有利的。”他这一番话可谓说得是滴水不漏,让萧哲找不出一丝拒绝的理由来。
“那将军夫人是个什么想法?”他抬眸望我,那一双眼里现在真是隔了千山万水,仿佛从前所有的亲密都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疏离与猜疑。纵然我现在是将军夫人,可我心里还是一直留有少年时那个赐予我所有欢乐与安心的哲哥哥的位置,甚至可以说,那里从来不曾有过其他人。可今日里我们已然是天涯两端,中间分了黑白清明的界限来。
我捻了捻眉心,还是那一番说辞:“臣妾没有别的想法,将军所想便是臣妾所想。”我在他面前自称臣妾仍是没有在孟恒面前称得自在,我不愿唤他皇兄,不仅是因为身份变了,更有一种人是物非的厌倦。人心都已不是过去的了,何必执意地用一个旧称唤起那一段无人愿意回首的过往呢!
他望着我轻轻地笑,半响不说话,我心里越发没底,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难道他非得来一个难堪的拒绝不成?
“既然将军夫人都欣然同意这一段佳缘,那朕岂有不成人之美之理?左朝兵,朕便如了你的意,让你风风光光地娶了那合欢郡主进府。至于日子,再作定夺吧!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萧哲终是不愿让彼此那么难堪,便由着这事了。说到底,他还是不愿彻底断了这兄弟情义,毕竟那么多年一起走过来,可他身为皇帝,有很多事他也无法改变。
“臣谢主隆恩!”他一个深深地跪拜,再缓缓起身,跟着大臣身后翩然出了大殿。一丝笑意便浮现在了嘴角。萧哲本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在众大臣面前露出点马脚来,可他终是小看了他。

他轻轻执起了我的手,松松地握着,“这一回合可真是胜得大块人心。”
我任他牵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明明是不大的步子,却迈得十分吃力,“将军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战不是吗?”
他突地停下了步子,生生地望着我,“你生气了?”
轻轻撤回左手,扶正了头上快歪了簪子,不急不慢地说道:“我缘何要生气,将军娶亲是件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许是痛到极致真的能生出幻觉来,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自己的嘴角是带笑的,是真真切切的笑。
月光清凉地撒满了一地,冰冷如他此刻的目光般寒人。“关宸月,你这般姿态真是讨厌得很。让你说出一句实话来为何竟如此之难?”他堪堪抬手直指向我胸口,“真想掏出这颗心来,看看它是用什么做成的!”
“和将军一样是肉长成的。”我拿下他的手,却不急于放开,却是摊开了来。“从前将军说在我手上希望看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离’的承诺,将军可记得当时我说了什么?”
他痴痴地望着我,心里一苦,连语气也飘渺起来:“你说,希望从我掌上看到同样的东西。”
原来你还记得,我合起了他的手掌,低低地说道:“可如今我心里算是看得透彻了,将军的手掌是用来握这江山的,不会纠缠于这等儿女情长之事。所以从今以后,我关宸月断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了。”幸好,现在明白这一切不算太迟。
“月儿,我……”他脸上生出一丝愧疚之意来。
我放下他的手,抬起头来望向那一轮明月,竟看不出今晚的明月和在西蜀十五那晚看的有何不同。“将军不用顾忌着我会生气,亦或是无端地对那合欢郡主不满,吃起醋来。我自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站在谁的这一边。”我的声音渐小,想来就可悲,饶是我拿了十分真心来对他,还是落得个左右不是的下场。这世上,谁都靠不住,为打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月儿”他轻轻揽我入怀,以适中的力道拥着,“我说过的我一定会做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他便不再言语。只是这般相拥着,仿佛时间静止了般。
说到做到?是夺了这江山邀我并肩?还是得一人心白首不离?可是,不论是哪一样我都已然不再期待了。

八月二十八月,年历里一个极为吉利的日子,二八二八,宜动土,宜出嫁。合欢郡主便是在这个日子里嫁进了将军府。
满院子里张灯结彩,连树梢上都挂了祈福的吉利彩丝带。第一次在将军府见到如此多的下人,本想去前院观望一番,按理说,左朝兵纳妾,我是应该在场的。可实在是觉得与这喜庆格格不入,便回了明月居寻个安静。真好,现在还能有个静谧之处来容身。可没独处了多久,还是有人来打破了这分宁静。
“公主……”云瑶眼角含泪,左朝兵要娶合欢她在西蜀便是知道的,想必如今也和我一样,就算心里作了百万分准备,当一切真正发生时,还是免不了再痛一番。
我微微叹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你替我不值,可这一切是我心甘情愿的,就如我当初跟你说过的,纵使现在是个不尽人意的结果,总好过待在皇宫内空度余生。”
云瑶站在我面前,低下了头去,一滴涩涩地泪砸落在了绣着蝴蝶的白娟鞋上,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她为自己公主所受的委屈哭过多少回了。
“我很早便对你说过,这世上,我只信你。你一心向着将军我也无话可说,可如今你应当看明白了,谁都不可靠,人还是要为自己作打算得好!”我瞧着她那一张泪脸,不由得心疼起来,毕竟她不是我,又何以体会我的感受。
云瑶抬起一张哭花了的脸来,缩了缩鼻子,“云瑶只是替公主委屈……”
我转过脸去,对着桌上的长烛,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没什么可委屈的。”既然想得到我所求的东西,那么失去一些东西,也是注定的。
“无论如何,待在他身边都不是个长久之计。他既然舍得辜负承诺。也定然舍得辜负我。现在这乱世潜伏之际,世道变得快,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但到了时机,我定会离开。所以,以后不要再说珍惜眼前这般话语了。只因,眼前没有什么是值得留念的。”云瑶,你可懂,人与人之间,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地多。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仍是颤抖的声音:“那公主,云瑶究竟该怎么做?”曾经以为公主嫁给了将军是寻了个很好的依靠,可如今这依靠也被人抢了去。
一声笑溢了出来,摊平掌中的书,“该如何做便如何做,只等了将军迎娶了合欢郡主来,你便到前院去迎接。做好你份内的事便可。”
“那公主一人……”
我把视线从书上移开,“你且先去吧!我待书看完了再过去。”

一本厚厚的《素心经》,才刚刚翻开来,要看完谈何容易。从寅时一直到卯时,端坐在桌边,没有一人来扰我,不必麻烦,我自是高兴,可这高兴里,竟藏了一丝心酸之意。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了,我回过头,没想到竟是赵谦。不过,这么一个大日子,他会出现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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