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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莽山月-第1部分

小说: 莽山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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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山月
作者:山色

1

天近冬
清河巷
一树老梅兀自开得灿烂,冬日阳光轻拂,不时有风而过,落得一地嫣红。如此反复,落梅便积了薄薄一层。
纵使街头有人来人往,但真的,没有人去踩破这一地的光景。
纳兰顿住脚,两米开外,丫环如雅随之停了下来。小姐这样,已有几日,每天莫不是这么不言不语地从街上到府里一个来回,很安静,但更加地难以亲近,就连她这个从小一起伴着长大的人,这样的时候也不敢打扰小姐。
小姐心里该是有气的,想那林远修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若是落在她的头上,纵使是撒泼打闹也罢,总是不能让那混蛋好过,可是时至今日,已是三天有余,小姐仍是这么一言不发,任她百般耍宝也吝于给个笑容。
放着这么好的小姐不要,那个迂腐穷酸真真是可气!这般想着,不由得又是愤慨,又是气苦。那样的神色,使得几个识得如雅的路人也都识趣地避了开去,宰相门人七品官,在这清河巷,王府的丫环自然也是金贵些!
清河巷原先只是众丐儿的栖身之所,而如今,这里商铺林立,秩序井然,商铺营生从吃的,穿的,用的,是一样都不缺。说起清河巷,就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他就是纳兰福瑞,不知是何原因于十几年前落户在了这小小的清河巷。自他在此安家后,这清河巷就成了如今的模样。这清河巷的人也都沾了纳兰家的光。泰半的清河巷,都得仰着纳兰家的鼻息过活。
路口的那树老梅,是过了世的纳兰福晋搬来时种下的。也因此,任它街头兀自招摇,却依旧没有人敢动上一分,这便是纳兰王府之于清河,连一树梅花都能护得周全,却护不住她小小的一片心意。
“多蒙小姐垂青,只是我一介寒儒,如今只得这一间小破店铺赖以存身,自是不敢奢望其他。”那人,一脸的满足怡然,生生,晃疼了她的眼,敛下眉,她淡淡地道了别。
自从他搬进了清河巷,她便不时地出现在这家酒肆,并不刻意打扰,只是在临窗的位置坐着,一壶小酒,几碟小菜,便是半天。开始的时候,并无关风月,只是觉得这家店干净,店主人虽是刚来的外地人,但与她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他乡相遇,难免青眼有加。慢慢地,店主人与她便能聊上几句,再来,便是能谈得来的朋友,她是个不活泼的女子,从小,问一句只答一句的性子,因了是故人,又能聊得来,她便多放些许心思,及至有些时日,她以为,他待她也该是特别的,这番的自以为是终究还是等到他的有所察觉,再来,便是温言的拒绝。
她不恼,只是有些面子上下不来,在这清河巷,她觉得能谈得来的也只他一人而已,却不想,还是给人家添了麻烦,让自己生生地难堪了一回。
日头西斜,她拂了拂落在肩头的梅花,施施然地往石板路的尽头行去。
尽头处,两尊石狮子,很是气派。
清河巷的纳兰王府,自然是个气派的地方。
心里似乎堵着一口气,却是无处可去,无人可发,这种感觉甚是糟糕!却也无法。

2

夜阑人静,纳兰一人独坐窗下,她向来学不会强说愁,此番却分明有一些心灰意懒。
如雅这丫头嘴巴快,爹和姨娘必是已经知道了,想来也只是她的一番意气,却不知落在老人家的耳朵里又会生出怎样的波澜。
叹了口气,她知道爹疼她得紧,可是眼下,这样的疼宠颇让有无法喘息之感,如果,能离这清河巷远远的,便该是什么烦恼也不会有了。从小到大,身边皆是护佑之人,即使是爹爹的十三骑近些年可以任她驱使,但终究养在深闺,除了几次随行外,她的每一步似乎都在爹爹的羽翼之下。也许,可以到外面去看看,看看这大千世界,繁花千里。
第二日,纳兰却没有出门,如雅瞧着小姐的神色之间也轻快了不少。她不失时机地端来吃食,这几日小姐都吃得少,若能多吃一些,老爷和夫人都会开心好多。
一碗冰糖莲子羹,她吃了大半碗。
许是心里放开了的缘故,倒真真是平和了许多。
信步到院里,她独居的院落最多的便是梅花。
这时节,枝头已是热闹。
她拢了拢衣领,走到院墙边。
墙外便是石板巷,爹爹不许她出去的时候,她便会蹲在墙角听外头的喧嚣。
临近午时,叫卖声自然也就弱了许多,她凝神细听,不想却有声音似自耳边来。
“我是萧裔的朋友,叨扰了。”声音沉稳,是一个男子。
“说哪里话,有朋自远方来该是我的荣幸才是。”那声音似乎是“君莫来”的老板娘,说话间透着一股风尘味,“公子尚未婚配吧!”
果然,初次见面便问这等私事,怪不得如雅说这老板娘像足了青楼的老鸨。纳兰心里暗忖,也不知这老板娘长得何等模样。
“君莫来”是清河巷里的异数,它开了不足半年,在这关内外的必经之地突如其来地扎下了根,盘了店,开了张,店内外的人手一律还都不是本地人。
因临近王府,府里管事的去探过几回,说是正经做生意的人家,只是平日里客人不多,却也不见惨淡经营的萧条。爹爹一向和善,见没掀起什么风浪也就听之任之,只是如雅偶而经过,见过老板娘闲聊时说到。
“嗯。”声音低沉,似有不悦。也对,初次见面就问婚配的,这“君莫来”的老板娘热乎地有些过头。
纳兰暗忖,却没有挪开脚。许是太寂寞的缘故,又许是老板娘的笑声虽然张扬却不掩其明快。“胡三,过来牵下马。”那老板娘大声唤着的胡三该是店里的伙计了,果然 ,没过多久,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传来,想必是胡三牵马来了。
“我们进去吧,赶明儿你多留几天,我给你找个可心的姑娘家。你那偏僻地儿也不见得会有几个姑娘家能入得了眼罢。”又是几声轻笑,可却没有再听到那男子的应和声,想来,是恼了罢,只是不知这男子家住何方,又是怎生的偏僻法?
穆虎坐在“君莫来”的客房里,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了大半天的胡三.他开始后悔听了秦歌的话来到这家古怪的店里,见着这么古怪的人!穆虎捏紧的拳头十分费劲地松开,为了避免招呼向店小二的嘴脸,他只得端起那杯已有些凉了的茶水。
时间,就在胡三的口沫横飞中悲愤地逝去了。直到他意犹未尽地停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房内惟一的听众不知何时已闭上眼睛,时高时低的鼾声仿佛正在嘲笑着自己的独角戏。唉,还以为难得遇上一个外乡人可以说个够本,没想到个头这么大耐心竟然这么小!无奈的店小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了客房。
客房在门“吱”的一声中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清静。穆虎这才徐徐睁开自己了无睡意的眼睛。他平生与人为善,依着爹娘教导的行事原则活到今天,自知一向少言,可就算如此,在整个莽山真就找不出来像这里头这么多爱说废话的!如今行到这名不见经传的清河巷,才发现,在他的世界之外,除了秦歌那个例外,还真有这么一群奇形怪状的人!明天,无论如何呆到明天,他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门外传来的声响吵醒了一向浅眠的他,睁开双眼的同时下意识地抓过放在手边的剑,而身体却丝毫未动,室内一片静寂。
等到门外的来人传来的声息,穆虎原本握剑的手摹地松开,因为,那杂乱无章的喘气声无疑是昨天那个白目又刮噪的店小二。刚刚被掌柜的轰去马厩里喂草的胡三,此时的呼吸就像他手里不时往外溅的那盆洗脸水,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得太对了,呲着牙把手里的烫手山芋搁在地上,也顾不得刺耳的撞击声,烫着的双手忙捂住了耳朵。半晌,这呼吸才喘匀了过来便蹑手蹑脚地推开了一道可容身而过的门缝。好不容易才从推开的门缝中挤了进来,手上的洗脸盆还在往外冒着烟。
小心翼翼地放好洗脸盆,他又从肩上取下随身的抹布开始了侦察工作。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子上擦着,这眼珠子可没一刻得闲地横扫整个客房,等他打探完毕,他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因为,昨晚那个好心的客人还好好地呆在床上哪也没去,不像其他的江湖大侠说不见就不见了。他坐到了刚抹过的椅子上,面向着里屋,愉快地从鼓鼓的袖子里掏出了刚才从厨房里顺手牵来的一块肥滋滋地鸡腿。这鸡腿还冒着热气,看来,自己的腿脚是练出来了,就差会喘粗气,要不然就跟那些飞来飞去的大虾们就没什么两样了嘛。陶醉地啃下去,那嚼头,啧啧,真真是人间美味啊!啊!刹那间,这被店小二标榜为十分清静地客房便沦落在一片细细密密的啃啮声里,而鸡腿的香味更是充塞着整个房间。穆虎自认为他并不该被人还是被一个白目的店小二这么彻头彻尾地无视掉,所以,他先是伸了伸腿,可是,外厢的啃啮声还是依然故我地刺激着他一向平静的心情,所以,他还是很抱歉地坐起了身子,视线则对上了一门之隔的店小二。
可怜胡三一抬头,便落进了已经有些怒气的眸子里。鸡腿棒子还握在手里,而含在嘴里的那部分就这么停止了作业,因为身体的主人已然石化在凳子上。客房里霎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余那香味还四处地流窜着。直到,那棒子掉在了木板上,“嘭”地一声砸醒了胡三,习惯性地吞咽下那口鸡肉,他这才记得挂上了十分僵硬的笑脸,他想,他就要被这个大人物的眼光给杀死了,客人该是十分生气的,要不然昨天他怎么没摆这幅脸色呢,又或者,他有起床气?嗯,这倒是可能的,要不然,他也不过是在这里借个地儿啃啃鸡腿的错,那人干嘛拿着杀人的眼神瞪他?灰溜溜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某小二十分心虚地夹着尾巴从客房里逃了出来。

3

天色晴好,纳兰让如雅拿了件披风。
“小姐,今天还要出去吗?”如雅折回内室取出披风后,见小姐正拉开门。帮着小姐披好披风,她小声地问。神色之间隐有愧意。是了,昨夜她忙着小姐径自把事儿说与王爷。虽说是为了小姐好,但终究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小姐一向不爱多话的人。
“嗯。”纳兰抬脚跨出门槛。
“你就不要跟了罢。”话音刚落,那如雅便如施了定身术般地,呆呆站在门内。
“小姐。”声音已然发颤,如雅一向与她形影不离,不让她跟诚然带有些轻罚之意,忍下心头不舍,她一路往府外走。
出了院门,穿过回廊,看门的院丁开了门,她就步出了王府。
立在街头,余光处,那“君莫来”的店招兀自迎风招摇。
她踌蹰半晌,终是走向“君莫来”。
柜上的伙计睡眼惺忪,见到有客上门,这才味来地一溜小跑至她的跟前。
店内果然冷清,看来传言不假。
“客官,你是想吃饭还是住店?”伙计一边往里带,一边招呼着。
“给客人先上一壶茶来,这我来招呼。”纳兰尚未启齿,便听到昨日那声音,她抬起头,一个女子站在楼道转角,笑得很灿烂。
未曾谋面先识音,纳兰心下好感更甚。
她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老板娘款款而来,人如其声,这女子虽算不上绝色,但却有万千风情,似极了三月桃花的妖娆与张扬。
伙计把抹布往肩上一搭,乐颠颠地跑进内堂。
“这位姑娘,你是过路的,还是本镇的,瞧着很是面生呢!”老板娘在对面落了座,边摆着茶具,边侧头聊着。
“过路的。”纳兰笑着答道,她喜欢这个女子,此时此刻,她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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