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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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默微垂眼睫,将那原本带着点碧色的琥珀冰晴掩在睫下,清清浅浅的说:“你,把她带回去吧。”
夜朗踌躇了片刻,似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可是他知道,从此顾家不会再太平了,上次轩辕皇帝练功急火攻心,找公子要清心咒来辅助练功,公子说清心咒已失传,此次却为了这羽烟姑娘拿了出来,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他向着顾言默欠了欠身,便向着羽烟的方向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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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像。
顾言默坐在廊檐下看着暗沉沉的雨暮,心里百味陈杂。
突然背后的屋里有了一些响动,他推着轮椅停在门口,却没急着推门进去,只是在门外轻轻问道:“上官姑娘可好?”
声音淡定且祥和。
屋里又是良久的沉默,顾言默几乎以为不会再有回应时,屋里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顾公子,进来吧!”
再也没有从前的灵动与娇憨,除了清冷便是漠然。
顾言默轻轻推门入内,屋子里羽烟早已经换了湿衣服,白色长发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一个髻,静静的坐在桌边,磐石般,千秋万载,不动分毫。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言语,时间静静的从指尖流走,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言默缓缓开口:“我们成亲吧!”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他便这样轻易的将她的一身包袱揽在自己身上。
羽烟怔了怔,转头看着顾言默的神情,淡然平静,仿佛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愰然间,她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们成亲吧!”依旧是那五个字,这次他声音提了一些,也放慢了语速,语气依旧平淡自然。
“他让你来杀我的吧?”羽烟自嘲一笑,声音却是难得的平静。
“是。”顾言默轻轻点头,顿了一下,他又开口:“你该知道顾家与轩辕家的关系,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
羽烟愣住了,她当然知道顾家与轩辕家的关系,传说千年前那场大战,便是顾家与轩辕家联手才得已灭了魔君,然而最后一统天下的却只是轩辕家,而顾家对天蒙誓,生生世世效忠轩辕家,但轩辕家却不能以任何理由杀顾家的任何一人,等于说顾家虽效忠轩辕家,却又游离在皇权之外。
若她嫁给顾言默也便是顾家的人了,即使轩辕启要杀她怕也是不能了,只是她不明白顾言默为何要救她,思前想后,也没想出一个正当理由来,她虽然经历了不少事情,成熟了不少,却依旧拥有着最初的纯真与懵懂,不由得便问出口:“为什么要救我?你若救了我,便是与整个月落皇朝为敌,你不怕?”
顾言默抿了抿嘴,又浅淡道:“不为什么,想救而已,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与谁为敌都没关系。”
羽烟微微一哂,这个回答很牛,确实很符合这种能与皇权抗衡的人,可是他的声音与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炫耀的意思。
“你若没什么意见,那就明天吧。”顾言默淡淡的宣布了一下他的决定,推着轮椅转身出门。
“等一等!”顾言默刚刚到门口便听到羽烟的声音,有些急切,他没有回头,静静的等着她的后话。
“以后、、、、、、”羽烟抿了抿嘴继续道:“以后叫我羽烟吧,从此我不再姓上官。”
顾言默轻轻点头,脸上没什么情绪,推着轮椅离开。
第二日静雪山庄张灯结彩,锣鼓震天,就连院中绿油油的树枝上都挂了红绸,绿的树叶,红的绸缎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也难怪会如此大肆铺张,传说顾家公子是不近女色的,不知多少名门贵族的小姐们想嫁入顾家,都被挡在了门外,顾家的老管家还有后山上住着的那位老爷子都急的不成样子了,此次顾言默能够主动提出成亲,虽然不知道此次成亲的对象是哪家小姐,但只要能成亲便是好的。
虽然很大声势,却因为太过仓促,没有邀多少宾客。
“轰”的一声,烟花四散开来,是民间的礼花。
羽烟拖曳着猩红的嫁衣,缓缓的行到礼堂前。
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心上一般。
每走一步,就离过去远了一些。
她想回头看看来路到底是什么样子?到底是怎样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最终她都没有回头。
走吧,人只能向前走,退不回去了,无论过去怎样,都该忘记了。
她将会有全新的生活。
“一拜天地。”
唱响声响亮而空旷的响起,伴随着‘轰隆隆’的烟花暴竹声起起伏伏。
“二拜高堂。”
顾言默与羽烟面对礼堂上的灵位深深鞠躬。
“送入洞房。”
这第三声说完,羽烟便在众人的簇拥下,准备回到后院新房,却在此时,礼堂之外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冰冷的声音沉沉喝道:“慢着!”
随后便是一队御林军正步踏来,众宾客纷纷起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正是轩辕启,一身紫袍,金冠束发,贵气逼人,他疏疏的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眼睛却一直胶在蒙着红盖头的新娘身上。
顾言默微笑着向着轩辕启的方向推了推轮椅,开口温声道:“陛下能来参加臣的婚礼,真是荣幸之至。”
“顾卿不必客气,只是朕今日来了,还是想一睹夫人芳颜的。”轩辕启声音极缓,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众人听到轩辕启如此一说也都纷纷附和,其实早就想看看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得到顾言默的青睐,现在皇帝开口,正中众人下怀,岂能不附和。
“陛下,今日怕是不能了,内子前些日子脸上受了点伤,怕惊着陛下。”顾言默望了眼旁边的羽烟,轻声拒绝。
“是吗?”轩辕启轻轻一笑:“朕什么场面没见过,难道还会怕脸上一道小伤。”
羽烟听着两人你来我往,有些不耐烦,既然轩辕启不想放过她,那就让她面对吧,也省得连累了顾言默,念及此,她轻轻撩起红盖头。
白色发丝若隐若现,与苍白肤色相辅相承,如同鬼魅。
她缓缓张口:“想看,便看吧!”
盖头掀起的刹那,轩辕启身形猛得一震,是烟儿,果然是她,没想到顾言默会跟她成亲,他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他并非不近女色,而是心有所属,可是他千防万防,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依旧娶了她,而且理由却是怕自己杀她,为护她周全而娶,好伟大的理由。
轩辕启怔愣过后,定了定心神,缓缓开口:“只是今日这婚礼怕是不能作数,此女子来历不明,又是满头白发,与那大魔头的夫人极其相似,怕是魔宫流寇,还是速速押入大牢,以免伤了爱卿。”
轩辕启话却说的极其客气。
顾言默依旧浅笑着:“陛下,礼已成,怎能不作数呢?即便她是魔宫流寇,现已是言默的妻子,顾家的人。”
他说话时语气淡淡,却透着坚决,尤其后面‘顾家的人’那四个字咬字极其重。
言外之意便是顾家的人,轩辕启不能动她。
听到此言轩辕启方把视线从新娘身上移开,眯着眼看着顾言默,眼中隐隐透出杀气,时间过了很久,或许也就是一瞬,可是在场所有的人都以为时间停滞,空气中除了呼吸声再无他响,那种压抑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然而最后轩辕启却又笑了笑道:“如此,便入洞房吧。”
他现在还不能与顾言默决裂,前线战事紧张,天一阁的势力不容小觑。
“谢陛下!”顾言默微微欠身。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五章 洞房花烛
天色已晚,万籁俱静,夜很深,很静。
羽烟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待着新郎,听着窗外风过花圃的簌簌声,听着遥远地方的更鼓声。
“烟儿,怎么还没睡?”已过三更,顾言默一身清凉的推着轮椅进来,惊诧的问了一句。
羽烟倒是有些愣了,新郎没来,新娘怎么能先睡?而且他从来都唤她上官姑娘,今日唤得一声烟儿,那般流畅,那般温和,好像从混沌初开时,他就一直唤着这个名字一般。
她掀开盖头,望着顾言默,他明显是刚刚沐浴过的,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的,只着了丝制的白色单衣,那料子很是垂顺,勾勒着他紧实的身形,除了瘦一些,堪称完美。
她曾听离殇跟她讲过黄金分割点,她说那是一种看着很舒服的分割,完美,无所挑剔,自以为世上不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却不曾想,自己面前这个男子将那黄金分割表现的淋漓尽致,除了残疾以外,真的无可挑剔。
羽烟清了清喉咙问:“怎么这么晚?”
“嗯?”顾言默很奇怪,他本已睡下,却又不放心羽烟便到这新房中看上一看,没想到,却看到她依旧衣帽整齐的坐在床沿,完全没有安寑的意思。
他只当这是救羽烟的一种行为,所以并没有想着要同房之类的。
“那个,晚了,睡吧!”羽烟边扯着头上的发饰边说。
顾言默看着她,浅浅一笑,牵了她的手到梳妆镜前坐下,然后一件一件的卸下她头上的发饰,手指轻灵的穿过她的发丝,很认真,也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会弄疼了她。
羽烟透过铜镜看着那个浅淡柔和的男子,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一种恍若隔世的酸涩和温馨。
她鼻子一酸忽然道:“顾公子,我,我可以唤你言默么?”
顾言默还在动作的手一顿,惊异的抬头,眼里既惊且喜,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以后我唤你言默可好?”羽烟喃喃问道。
“好!”顾言默不假思索,坚定道。
手继续穿梭在她的发间,只是脸上一直挂着柔柔的笑意,温暖人心。
发饰全部卸了下来,如瀑般的白发流泻下来,很美,衬得皮肤越发的白了,却也很刺目。
“烟儿,明日我便去寻了千年首乌帮你把头发还原成黑色吧?”他柔声道。
似在自语又似在询问。
羽烟凝着他的眼,然后特真诚的说:“言默,谢谢你!”
无论这头发是否还能还原,她都真心实意的感谢顾言默,因为他让她重生了,让她看到了生的希望。
“睡吧!”顾言默说。
羽烟点了点头,在顾言默的搀扶下爬上塌。
顾言默吹熄油灯,推着轮椅向外面走去,门被推开,清凌凌的月闯了进来。
“言默!”羽烟突然唤了一声。
顾言默转身望着她,在月色下,羽烟显得特别的苍白。
“你,你不在这里休息吗?”羽烟问。
顾言默向她温柔一笑说:“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你出声,我就会过来。”
羽烟突然爬了起来,急道:“言默,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不与我同房,你嫌弃我?”
顾言默一惊,推着轮椅急急的来到床边,握了握羽烟冰凉的手:“你,你怎么会这样想?只是你在心理上尚未接受我,我不想伤到你,你不点头我绝不碰你。”
羽烟双手将顾言默的手握住,紧了再紧,他的手很干也很温暖,如同他的人一般,握着很舒服,不像南宫珏的手,永远都是冰冰凉。
她说:“言默,你留下来,留下来好不好?”
“好!”顾言默说。
伸手扯了扯被子,然后又皱眉道:“被子有些薄,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不能这样将就,我再去拿一床被子来。”
“嗯!”羽烟点了点头,看着顾言默推着轮椅出去。
她一直坐着,没有一点要躺下的意思,静静的望着门口,月光清冷的洒了进来,院落中静的可以听到花开花落的声音,羽烟很讨厌这种宁静,静得让她觉得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人了,亲人,朋友,爱人都没了,甚至连敌人都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让她极度不安。
过了很久顾言默都没有回来,她跳下床连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