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浅顾,青乔微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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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肃阳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股暖意袭上心头,用未受伤的胳膊搂着青乔的肩头。
青乔欲挣脱开来。
“别动!”
她只好安静地不动,连手上的纱布都忘了给他裹上。
“卿乔……”,司空肃阳声音低低的,有些说不出的眷恋,“我们重新来过可好,你忘了丹麓山我弃你之事,我也忘了你说的休妻之事,我们重新来过,我会好好的珍惜你,不会再妄自弃你,不信你。你只是顾卿乔,我只是司空肃阳,可好?”
青乔觉得耳边嗡嗡的,她以前以为他心中没有她,她才想决绝的离开,怕心中无她的他在以后的日子里总会将她丢弃,放在最后的位置。如今,他软着嗓子说重新来过,她几乎以为是幻听。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懂得矜持,她只知道,若是她欢喜的人不欢喜她,她便决绝的离开,管他是何人。同样,若是欢喜她的人,她同样欢喜,那么她该不该勇往直前。
如今,他这般说,叫她如何不心动。
如今,她还能不能坚定地要求他休弃她?
她究竟该如何做?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喜忧参半意难平
青乔又不自觉地看向站立在一旁的司空肃阳了,视线中的他一脸温和,嘴角也带着笑,这段时日他常笑,叫她不知所措。
手中的剑有些失了力道,“啪”掉在了地上。
严承逸以一种朽木不可雕的眼神望着青乔,叹道:“你这是在学剑还是在砸剑?今个是第几次剑甩了出去?”
青乔一脸歉意地拾起剑,讪讪地道:“自然是在学剑,我……我是手滑,不小心将剑扔了出去,下次……下次不会了。”声音小小的,微不可闻。
青乔拿起剑兀自地练习,严承逸自是从旁指导。
前些天,青乔说过要向严承逸学剑,原以为是说笑的,没想到她还真上心了,待伤好之后,果真找了严承逸,要他教习剑法。
青乔原打算直接去严承逸新置的宅子里学,奈何司空肃阳不许,只说若是想学只能在太子府学,否则免谈。青乔只好找严承逸商量,严承逸倒是一脸无所谓,反正在何处都是一样,只要青乔开心便好。
只是今日,青乔明显的心不在焉,严承逸不解,转身朝亭中望去。果然,司空肃阳背负双手,站立在亭中,摇摇的望着他们二人。
严承逸眼眸一眯,前几日虽然知道司空肃阳偷偷往这边看,但大多只是扫一眼就离开了,青乔也专注地练着剑,自然没看见他。今日倒是新奇,站了好一会都不见动作,搅得青乔练剑都不安生。
严承逸暗哂,既然要看,便让他看个够,也不再顾忌,走至青乔身前,握住她的手腕,近身教她如何用剑一挑、一刺。
青乔以眼尾扫了扫司空肃阳,微有些尴尬,那一晚,他问她,他们重新来过可好?她未答,只专注地为他包扎。他倒是未穷追不舍,只唇边带着笑,大抵以为自己是默认了,随后便噤了声,只默默地盯着她看,她心乱如麻,然面上却故作镇定。
稍后也跟他聊了和严承逸学剑的想法。原以为他不会同意,不想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复又点头,只说练剑的地方要在府上,便再不言语。
她想这样也好,她既未同意他的话,又未拒绝,他们就像这样和平共处就好。毕竟若是逼急了他,强硬着要他休了她,只怕他会恼羞成怒。到时候就不止是他和她的事了,闹到两国皇帝面前也不好看。
青乔正专注地练剑,突然像是感觉到哪里来了阵冷意,她往那方向望去,竟见司空肃阳抿着双唇,眉间尽是不悦,眼神也锐利地盯着严承逸。
盯着?严承逸?
她恍惚间回过神,这才发觉,严承逸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虚抱着自己的腰,外人看来定是严承逸将她搂在怀里。
青乔素来对男女大防看得很淡,也不在意,不过眼见着满脸寒霜地司空肃阳朝这边走来,她始知不对劲,赶紧挣脱了严承逸,没想到严承逸倒是速度极快,早就在青乔挣脱之前就放了手,还一脸坏笑地捋了捋青乔散落的发。
青乔觉得甚是不妙,然而又不知道不妙在何处。只见司空肃阳自她手中接过剑,嘴角冷冷地勾起一抹笑,对严承逸道:“既是练习剑术,恰好我也喜好剑术,不知我可有幸与严兄切磋一番?”
严承逸不置可否,只眉眼微挑,拿起了自己佩在腰间的剑,严阵以待。
少顷,两剑相击的乒乓声就响了起来。
青乔抚额,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切磋,哪有切磋是剑拔弩张的,罢了,男子好斗,她一个小小的女子也弄不懂他们的心思,还是由他们罢。
这日青乔去药园走了一圈,她原先在府中种的药草已经长出来了,青青绿绿的芽,迎风摆动,着实讨喜,她想着待到明年便能来这儿采药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吩咐绿落往后要好生照料药园,她便回了房。
这几日她看了些医书,又将一些有用的药方记下来,想着或许可以再给司空肃阳把把脉,然后把药煎给他喝,不管这是不是一种筹码,至少,现在他还是她的夫,她有必要治愈好他的身子。
正认真地咀嚼各种药方的利弊,忽然前方的光亮似是被什么遮挡了。青乔挪了挪位置,谁想那阴影照样跟着她,她不耐地抬起头,看见来人的时候,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怎这般看着我?太子妃莫不是不欢迎我?”一身红装的慕霏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正好坐在青乔身侧。
若问青乔最不想见到何人,答案当之无愧是慕霏。先不说她这个太子侧妃的身份,单从她们初次见面时就因不合大打出手,后在丹麓山听到她问司空肃阳的话,再到前段时间的匆匆回京,司空肃阳弃她却未弃慕霏,这些都足以使青乔对慕霏的好感全无。
大抵最重要是司空肃阳弃她,这是她心上永远的刺,触之不得。
青乔收拾了心绪,也不再做那些虚伪的客套,直奔主题,问道:“自是不欢迎,不知侧妃来此做什么?”
慕霏掩着嘴笑,道:“倒是直接,虽然不顺耳,但这直话直说的性子,我却是非常喜欢的。”
青乔皱眉,“喜欢二字青乔可担当不起!”
“自然担当不起。”慕霏摸了摸腰侧的鞭子,道:“我原以为你和我一般,是个要强的女子,谁想我还是看错了。”
“我以为你会与太子争吵,没想到你倒是忍得住。丹麓山后山那一晚,我不相信你没听见我和太子的对话。你啊!不过就是西济与东陌联姻的一粒棋子,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从未将你放在心上。”
“你!”青乔睁大了眼,惊道:“那一日你见到了我?”
慕霏嗤笑:“那是自然,若不是看到你,我又何至于去问上一句。不过这样也好,你不是亲耳听见了,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太子最终也没有为你放下杀念,不是么?”
青乔不可置信,虽然这只是慕霏的一个局,但她真的做到了,让她心有戚戚然,对司空肃阳伤了心。及至最后的致命一击,他真的弃了她,她命悬一线,若不是严承逸的到来,她只怕早就死了,这样倒是遂了慕霏的意了。
“我没料到的是,你竟然能逃过刺客的袭击。”慕霏眼神冰冷,说道:“只能说那些刺客太不堪一击了……”
“那刺客是你派去的?”青乔一脸惊疑。
“我倒是想,”慕霏语带嘲讽,“若是我找的刺客,定不会让你活着回来,再说若是我,太子又怎会遇袭,你问得真是可笑。”
“你现在终于知道了罢,你对太子来说,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人。即便太子现在对你好,也是看在东陌的面子,而非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今后,你都不如我,你是太子妃又如何,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你……出去!”青乔捏紧了手中的医书,站起来,指着门口道:“你,给我出去!”
慕霏缓缓起身,眼神凌厉,半晌方道:“出去?往后只怕是你出去还说不定。”慕霏转身满含嘲讽地一瞥,施施然离开,远远地还传来嗤笑的声音。“真是,不堪一击……”
青乔只觉得浑身颤抖得厉害,半天也抑制不住,微闭着眼睛,扶着桌子大口的喘气。
“如何?我这宅子可好?”严承逸领着青乔在自己的新宅里面闲逛。
“甚好。”青乔心不在焉。
严承逸不解她为何闷闷不乐,只当是近日练剑太累的缘故,携着她坐在亭子里面,指着前方的花圃道:“虽然已是秋日,许多花都谢了,然我这园子里种了许多秋海棠,近日开得极好,你瞧瞧,如何?”
青乔微扬眼睑,复又垂着头,道:“甚好。”
严承逸愈发地觉得青乔不对劲,轻声对她道:“发生了何事?怎么从太子府一直到我这儿都闷闷不乐的?”
“无事。”青乔长吁了一口气,道:“天气太闷了,人也有些倦倦的。”
严承逸抬头望了望天,秋日凉爽,风吹起来异常的舒适,如何来的天闷?想来是她有心事,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好反复打听。
“你说,我的身份只是代表东陌么?若我不是东陌和亲的郡主,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算?”过了好一会,青乔才开口。
严承逸讶然,总算知道了她为何会情绪这般低迷,低头看她,对她说:“为何这般说?是有人这般说你么?”
“不是。”青乔矢口否认,“只是好奇问问。”
严承逸走到她面前,微蹲着,眼睛直视青乔,道:“在我心里,你不是什么东陌郡主,虽然你取代了你阿姊的身份,但对我来说,你还是我在江湖上初识的顾青乔。”
“我愿与你为友,也只是因为你是顾青乔,而不是什么顾将军之女,什么东陌郡主。”
青乔眼睛亮晶晶的,似含了一轮明月。
严承逸抚着她的鬓发,柔声道:“你知我为何会再次来到西济么?”
见她摇头,严承逸方笑道:“我回到东陌之后,发现心里总是出现一个人。初识那人,那人是一身男装,傻乎乎的,明明就是一张女儿家的脸,即使装扮得再像男子,也是能一眼就瞧出那人是个姑娘。”“
那个人总喜欢穿绿色的罗裙,笑起来一脸狡黠,戏耍别人的时候一本正经,叫人不察。开始还不知是为什么总想着她,原以为是朋友间单纯的想念,后来才从戏曲中知晓,那是相思。”
青乔目瞪口呆,不能相信他说的话。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严承逸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一双星眸熠熠生辉,“如今,我告诉你,我欢喜你,你可欢喜我?”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情疑生惑累己身
“如今,我告诉你,我欢喜你,你可欢喜我?”
青乔只觉是幻听,虽然与严承逸相识,但一直以来都是把他作为一个好友,可从未想到他会对她产生这样的感情。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垂着眼睫,默立无语。
严承逸讪笑,还是不行么?他也知道,她不可能会欢喜他,怎么还自讨没趣地说出这番话呢?他仰首看她微微躲闪的眸子,叹气,正想说话,却听见她有些窘迫的声音响起。
“我自然是欢喜你的……”
严承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说他欢喜他,这是真的么?他喜不能自抑,双手握住了她的双肩。
“可是我欢喜你,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欢喜。”青乔抬头郑重的看着他的眼眸,“我欢喜你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有困难可以找你帮忙,同样,你有难处,我也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你。”
严承逸上扬的嘴角有些僵硬,连握住她双肩的手也有些不自在。
他有些负气地道:“让你有男女之间的欢喜的人是西济的太子殿下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