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一锅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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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猛地被人自外头推开,就打乱了蝴蝶的攻击。
“思儿!”肖澈一进门就发现了南思的不对劲。他冲至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南思脸上泼。
庞大的蝴蝶停驻在半空当中,一瞬间碎裂成无数的小蝶。
南思一惊一冷,清醒了。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肖澈的焦急的脸,而她自己孤零零站在墙边,手上的匕首牢牢对准自己的喉咙。只要肖澈慢一步,南思就要自己把自己戳死了。
怎么回事?
蝴蝶呢?
可怕的口器呢?
肖澈说那些都是幻觉。
“我们被人盯上了。”肖澈声音沉重,“我的三个属下中了招,一死两伤。他们都说看见了蝴蝶。”
南思心有余悸。
“是巫术。”肖澈面沉似铁,他一把抓起南思小手,“这里不寻常。我们连夜走。”
南思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狐裘还在榻上。
肖澈反手牵住南思,“我来。”
肖澈弯腰拿起榻上的雪白狐裘,却在那一瞬,变故陡升。有一只焦黑的大手突然就自硬榻的侧边伸出,凶狠地抓向肖澈!
“小心!”南思惊叫。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且诡异离奇,饶是肖澈闪身再快,还是被黑手抓伤了手臂。
肖澈忍痛牵住南思,“走!”
房间内瞬间陷入孤寂。
冷风灌进来,吹得破旧的房门“咯吱——咯吱——”响。
“噗”的一声,蜡烛被吹灭了。
满室昏暗的房内突然就传来了奇异的响。
听,咚咚咚,咚咚咚。
仔细辨去,便能听得,这莫名的响声源自于房中那一方冷硬的榻。
“砰”的一声响,铺陈在榻上的厚重木板猛然被掀开!就现出了一个黑黑的洞开来。
有窸窸窣窣声响自洞内传来。
突地,洞内升腾起火光!
一张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脸现出在了空气当中,赫然便是那陈三!
陈三环视一周,对着洞口,喜道:“主公,他们跑了!”
翎城同样带队来了塞北,他们一行只二十几人,不方便与人起冲突,在察觉到有人靠近驿站时,所幸避到了地下。
陈三等人笑拍着那一方冷硬的榻,“瞧不出来底下还挺深,都快赶上大户人家半个大院儿了。”这还是保守估计。地下的空间到底有多少,他们并未完全触及。
翎城坐在桌边饮水。他的视线不着痕迹落在了榻上,榻上有一方雪白的丝帕。翎城若有所思。
他们在地下的世界并不能知晓地上的景,那一只烧焦的大手也是陈四陈五弄出来吓唬人的。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被吓走的那些人是何来头。
“哎,哑仆你坐着就好!磕到碰到了谁来给我们带路!”不知是谁笑闹了一声。
哑仆干干笑一声,寻了个位置坐下。
哑仆如今口不能言,眼不能识物,若非只他一人认得路,大家是断不会同意带上他的。然,出乎众人的预料,哑仆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且塞北的风沙天里,哑仆懂得许多求生避风沙的技能,帮着整个队伍几次避过了狂猛的风沙。一时间,哑仆在队伍里的地位空前高。
可惜,主公仍旧不待见哑仆。
哎,可怜呐。
翎城并不阻止众人热火朝天的笑闹。他站起身,敛了敛衣,道了句:“早些休息。”
“谢主公!”
眼看翎城即将走出房间,哑仆到底没能忍住,呜呜叫着就扑了过去。
“哑仆?”
“哑仆你做什么?!”
哑仆一个踉跄,扑倒在了翎城脚边。可惜,他眼不能识物,他不想让主公离开,可他又不能确定主公是否已离开,只嘴里呜呜声不绝得往前爬去。
“起来。”翎城不轻不重的声音响在哑仆的头顶上方。
这是自那次事件以后,主公第一次同他说话。忍住眼中的酸涩,哑仆开始比手画脚呜呜呜呜。
“他在说什么?”翎城扫视众人。
大家面面相觑,都未看清哑仆的表达。
哑仆更急。
翎城皱眉看着仍旧跪倒在地上的哑仆。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他矮身,扶起了他。
哑仆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你既然以我为主,就该懂我的规矩。我最不喜唯唯诺诺毫无主见之人。”
哑仆面上写着殇。
一时间,房内安静得厉害。
茶水被泼到了桌上。翎城的声音低沉:“写下来,你发现了什么。”
哑仆面上是强忍的喜悦,他精准地摸到了桌边,沾到了茶水。他一笔一划在桌上写下了字,
我,闻到了,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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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风烟引(3)
风沙大得出奇,肖澈的队伍艰难地在暗夜的狂沙里前行。
马车内,南思终于发现了肖澈的不对劲。她不由分说就撸高了他的衣袖。肖澈修长的臂上,那被焦黑的怪手一把抓伤的地方,此刻,泛着浓黑的血。
肖澈抽手,“无妨,先离开再说。”说话间,他掀开他那一侧的车帘,对外头的护卫说着什么。
收回视线时,肖澈发现南思正在看他。他因在驿站出的意外而郁结的心松了大半,方要张口,就听得对首的南思冷冷说了一句,“若你指望你手臂废了我会滴下两滴同情泪,那你就错了。”
肖澈:“……”
大夫不便上马车,最后,还是肖澈自己处理的伤口。
从始至终,南思侧头看窗外,不愿看肖澈一眼。
许是马车内太过安静,许是暗黑无边的荒漠无端端叫人脆弱,肖澈不由就低低道:“当年,若我放弃摄政王之位,甘心只做你的皇夫,你我二人间的景况,定是大不同的。”
南思终于转过了头来,她的视线率先在肖澈臂上染血的纱布上停驻,一触,即开,“你不会。”肯定的语气。
“我是说如果。”
“你不会,所以没有如果。”
那一瞬,肖澈好似在南思眼中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叫他心慌乱的东西。“思儿。”他心潮涌动,千言万语在心头,却最终只唤出了她的名字。
这是肖澈从未在南思面前表现过的脆弱,他脆弱的面庞,脆弱的手臂,脆弱的呼吸。这是曾经的南思内心深处隐匿的无法言说的想往。她明知肖家世代觊觎皇权,摄政王更是她从政的死对头。然,一颗心就是沦陷了。那样隐匿的心事,连最亲爱的妹妹,她都没有办法透露。那是南思心底最最不能触碰的隐痛。
然而,那是曾经。
南思也觉得奇怪,如今,自己的心怎么了?自己的心跑去了哪里?
南思睡着了,枕着肖澈的手臂。当然,肖澈做小动作了,趁着南思睡着。
她的乌发铺散了他满臂,白的臂,乌的发,铺天盖地的美丽。
马车隔绝了外头狂舞的风沙,里面自成一个天地。温暖,有女子芬芳的体香。
肖澈的手臂早已酸麻到无知觉,他却只愿这段路没有尽头。
可惜,肖澈的美梦破败了。
马车陡然一个前倾,戛然止住,不知惊乱了谁的梦?
风沙漫天,暗黑无边。
“前方无路?这便是你们探察的结果?”肖澈面上是怒面无表情。
侍卫长长跪不起:“属下失职!”
肖澈甩袖便走。
前方有路又无路。
断崖横亘在众人的脚下,自然是无路。但有石板的桥横陈在断崖的两岸,若小心通行,也算是一条路。
只不过,荒漠中出现断崖,这不是一件寻常事。
“先生怎么看?”肖澈问随行的幕僚。
幕僚面上是难色,“殿下,我们如今走入这山谷中是为避风沙。若此时撤返,定遇上谷外黄沙漫天,后果不堪设想。”
肖澈沉吟,“可否待到明日?”
幕僚仍旧苦着一张脸,“根据风沙的走势,不出一个半时辰,这个山谷就有被沙石填满的危险。”
说来说去,暗夜的影响下,他们走错了路。
肖澈下令队伍前行,全速通过石桥。
肖澈亲自骑马带队在前。
马蹄踏在汉白玉似的光滑石板上,悄无声息的。马儿间或打一两个响鼻,有些不安的样子。
黑夜也给了他们便利,至少向石桥下望去的时候,哪里都是暗黑一片,倒少了些白日里的恐惧。
马上的肖澈突然就想到了南思。不知此刻马车中的南思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南思掀开了马车的帘,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直直朝肖澈看了过来。
大漠,风沙,明月。
肖澈有一瞬间的情动。他打马就朝着南思而去。
离得近了,肖澈便清晰地看见了南思的眼。南思眼内没有如他一般的情动,有的只是慌乱与不安。
肖澈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终于,他听见了南思对他的说话,南思在说:“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思忖间,南思眼里就现露出来了惊恐。南思眼里的惊恐源自于肖澈的身后。
座下的马儿开始不安,周遭一瞬间就充斥了人与马嘈杂的叫唤声音。
肖澈猛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他的身后,攀附在悬崖对岸那一头的石桥,缓缓立了起来。
“妖怪!有妖怪!”铺天盖地的哭喊声。在死亡的恐惧面前,谁也不会矜持。
肖澈一个不慎就被摔下了马去,他连连翻滚,险些摔出了石桥去。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就见他身下的石板一块块凸起,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一般,开始起伏。
肖澈猛地转过头去,就看见他们来时那一头的石桥也开始动了!
石桥翘起,越翘越高,有触须在半空当中随风飘荡。那赫然便是一只大虫的头!
所有人都惊乱起来,这哪儿是什么石桥,这分明是一只横卧在两侧断崖间的庞大的虫!
所有人都立在虫腹上,悬在半空中!
更可怕的是,大虫正在苏醒当中!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音响在空气里,是大虫在张口!
“不要乱!所有人,往回跑!”肖澈边发出号令,边飞速奔向马车。
人声马声风声声声入耳,这是肖澈从未经历过的狂乱。
马车侧翻在地,南思的胳膊卡在了车轮与虫腹间。
“别怕!”肖澈试图安慰南思,奈何,他的声音一点儿也没有说服力。
看着眼中慌乱非常的肖澈,南思其实很想说,她一点儿都不怕,相比较于她同翎城经历的种种,眼前这些,于她来说,不过是……
南思突然想不下去了,因在她看来,天与地都在翻转。
庞大的虫身开始挺动、翻转,蹭得两侧崖上的乱石纷纷落。
不给渺小的人类片刻反应的时间,大虫成功翻过身来。
所有人尖声叫着掉下了断崖。
作者有话要说:求撒花啦啦啦
☆、塞北风烟引(4)
大漠孤烟直,白雕天上飞。
雕上坐了一个南湘。
南湘穿着兽皮的衣,宽大兽皮下,是她愈发隆起的腹部。她的小脸苍白瘦弱,面上却写着坚毅。她就算死,也不愿死在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的地方!
生性温和的白雕在天空当中稳稳翱翔,它带着南湘掠过绿洲,飞过黄沙,高耸的断壁残垣就在南湘的脚下。
她不知自己家在何方,她只想要远离,远离那个吃人的地方。
远远的,南湘看见黄沙里的旌旗舞动,是往来的商队!
“好雕儿,快去那里!”
白雕在高空中盘旋,它扇动双翅,已然确定了俯冲的方向,却陡然地,黄沙天里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哨音。
原本安静平和的白雕就像是陡然打了鸡血一般,俯冲而下,却是朝着南湘所希望的相反的方向!
南湘急得在白雕的背上乱抓它的毛,没有一点用处。
白雕飞得低了,南湘便看见白雕投在黄沙地里的暗影旁,有一匹汗血宝马在狂奔。马上的男人英姿矫健,他吹着哨,完全控制了白雕飞行的方向。在某一个瞬间,马上的男人一个抬头。
虽同他隔着天与地的距离,南湘却仿佛能感受到源自于男人的贪婪与灼热的视线。
她不甘!她好不甘!
白雕飞向了绿洲,停在了瀑布边。
男人收哨下马,脸上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