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明-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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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舒奇怪道:“我又不是什么熟人,去追她作甚?”
“我看她挺想让你去追的。”司空镜直视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唤道:“凌、公、子。”
从未被她如此称呼过,凌舒霎时明白她这是在学袁采薇的说话口气,抓着脑袋想了半天,霍然想通了什么:“阿镜,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司空镜神色一滞,慌乱之时一掌打在他心口,红着脸道:“喝你的药去。”
她虽是抽了一掌上去,但未用半分力道,谁知凌舒却突然捂住胸口,蹙着眉头不语。她心中大惊,忙不迭抚上他胸前的伤口处,急切道:“你没事吧?我……我刚才……”
心中霎时乱作一团,她有些语无伦次,细细检查他的伤口之时,只听一个低低的笑声传来,惊然抬头一看,只见凌舒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的脸,竭力在憋笑,却还是不免发出声来。
司空镜停下动作,冷冷扫了他一眼。凌舒嘿嘿一笑,小声说:“我……骗你的。”
她再未理他,转身便回了屋去。凌舒知她真的生气了,赶忙拉住她道:“阿镜,那个……你别生气啊,我就开个玩笑。”
司空镜幽幽看他一眼,不答。
“那我给你打一掌如何?”
她还是不动,默默道:“你可知方才——我真的担心伤到你哪里?”
凌舒听后倒是愣了,傻呵呵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我,看来这伤没白受,哈哈。”
“……”她冷冷瞪他,随即扬起臂来,却又不敢真的打他。踌躇之时,凌舒已然握住她的手,一副欣然模样,乐呵呵道:“走走走我们吃饭去。”
“你……”她无言反驳,只好任他拉着,但唇边隐约露出一抹笑意,安然明媚。
***
休息一日之后,凌舒的身体已然痊愈,关节处亦不再脆得直响。
晚间,司空镜照常端了药来,见他缓缓喝下,然后道:“这是最后一副药了。”
他暗自松了口气,不禁叹道:“终于不用再喝了。”
“你要想喝我还有。”
“……”
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定在她脸上,司空镜转过头问:“怎么了?”
凌舒一愣,转而开口:“雪龙参……入药了么?”
“还没有。”她摇摇头,“高前辈说他不精通炼药之事,让我回半仙草庐去找师公。”
“那正好啊,反正我们也要将治疗弘宇的药方带给他。”凌舒朗然笑道,“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虽是这样说,司空镜却未露出欣然之意,她莫名感到这件事不会那样顺利,正如当初在豪杰山庄遇见的那桩命案,全不似表面那般简单。
出神之时,她感到凌舒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不由疑惑地抬头看他,只听他笑道:“你不用觉得有负担,不管是什么办法,我们都得试一试。大不了我再陪你去找其他药方,总归能治好你哥哥和弘宇的。”
他依然是那样豁达,说到最后还拍了拍胸口。司空镜抿了抿唇,突然想告诉他,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寻找了不下百种办法,可是——却无一种起效。
她曾想过要放弃,可是每每看到司空离墨的白发时,这样可耻的念头就在瞬间被驳回。自她会拿剑起,她便一直在寻找治疗这早衰症的办法,有时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究竟她寻觅了多少年。
望着凌舒的笑脸,她终是点点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好,我们回半仙草庐。”
***
再次回到半仙草庐时,已是端午将至,苏州城内的不少街道早早支起了架子,迎接即将而来的庙会。沿街张灯结彩,人烟繁密,马车来来往往,旅人络绎不绝。
二人未去城中,而是径直奔赴半仙草庐。通往草庐内的小路曲曲折折,沿路草色青青,密密丛丛。来到庭院之时,妙神通一如往常地在古树下饮茶,听到他们的声音,有些讶然地转过头来,唤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司空镜走上前,将袖袋中的雪龙参取出,递给他道:“师公,雪龙参我找到了。”
妙神通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手中深褐色的药材,又看了凌舒一眼,默默应道:“高祺那小子之前还说这东西不可能拿到,果真让你找来了。”
司空镜听罢顿了顿,不由想起凌舒在雪山时的那一幕,点头道:“的确辛苦,不过总算是拿来了。高前辈说他不精通炼药,所以让我回来找你。”
妙神通接过雪龙参,细细捻了一番,“这解药十日后方可炼成,届时再配合天山灵蛇,你的嗓子就可以痊愈了。”
不知怎的,在将这药材交到他手上之后,她忽然松了口气,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落地了。抬起头,她莞尔一笑:“多谢师公。”
“不用跟我客气。”妙神通摆摆手,“这么多年了,可算是有了个结果。”
她闻言一怔,动作突然停住,双手僵在半空。
不知不觉已经五年过去,终于有机会恢复原本的嗓音,她却在此刻彷徨起来,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惧怕感。分明距离恢复嗓音只有十天,她却忽然发现自己,望而却步。
——“雪龙参是这小子用命换来的,好好珍惜。”
不知为何,高祺的话回响在她的耳边。她不由转头看向凌舒,莫名感到一种苍白的无力感笼罩在心头。
得到什么的时候,总归会失去什么。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自从凌舒落下山崖的那一刻起,她便有了这份恐惧,总是很害怕,也许有一天,会失去握在手心的东西。
沉默了半晌,她缓缓低下头,艰涩地启唇:“师公,其实……我有话想问你。”
她的话语低沉到了极致,听得妙神通眉间一紧,目光琢磨不透:“什么话?”
“……关于我爹。”
妙神通悟罢,转头看了看凌舒,欲言又止。凌舒会意地抓着脑袋笑道:“哈,你们先说,我去散散步。”
说完他转身欲走,却被司空镜拦住,听她摇头道:“你留下罢。”
老人凝眸望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转问:“你想问什么?”
她默然片刻,似是下定什么决心,缓慢而又镇定地开口:“师公,我爹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某乙: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要换男主?
阿镜:记得。
某乙:那你现在还想不想换?
阿镜:想。(凌舒:……)
某乙:想换个啥样的?
阿镜抬手幽幽指着凌二货。
凌舒:(受宠若惊)哈哈,还是我们阿镜好。
阿镜:换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
凌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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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生意外」
妙神通微一蹙眉;奇怪道:“你问这个作甚?”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邺城,也去问了哥哥。”司空镜正色道;“伯父伯母与我爹的死并不寻常,极有可能是被人寻仇;而不是病死的。”
妙神通听后叹了口气,摇头道:“其实阿南的死;我当年也知晓个大概。除你娘之外;他们全都在一夕之间暴毙;确实不像是病死的。只因你当时年幼,我也仅是猜测,所以就没有告知于你。”
那是一句深远而又绵长的话;说到最后竟是轻轻一叹。司空镜黯然垂眸;又道:“我爹临终前曾留下一封信,说是将我娘治入休眠,其实她并没有死。这件事——师公你知不知晓?”
“……什么?”妙神通诧然道,“你娘没有死?”
“我也不知道。”她闭上双眼,涩然道,“我在司空世家的坟冢里用了你给我的药烟,结果发现……我娘并不在墓中。哥哥说他不记得了,义父也根本不知去了何处。我想……我想找到我娘,哪怕……哪怕只是遗体也好,我不想她死得不明不白。”
望着她怅然的模样,妙神通有些心疼,“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我只知你娘自幼体弱多病,却不想阿南会用这样的方法救她。只是我一直呆在这草庐里,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何处。”
司空镜再次低下了头,只觉得线索在这一刻全都断了。她不免有些难受,感到肩上被人轻轻拍了拍,抬头一看,是凌舒笑着安慰她,目光中明明白白写着“放心”二字。
她重新振作起来,将在司空世家取得的册子,与司空离墨给她的半卷一并取出,递过去道:“师公,这个就是我爹留下的东西,里面记载了某个药方,但是不全,想必我爹当年也在潜心研究。我只拿到了其中半卷,而另外半卷在哥哥的手上,他让我来找你帮忙,把这味药方还原出来,也许他和弘宇的病……就有救了。”
妙神通接过药方,注意力却停留在她的前一句,“你是说,阿南的另半卷册子,在你哥哥手上?”
司空镜点点头,“他曾经将这半卷册子拿去方石居,要求万峰帮他把这药方找出来。”
“去了方石居?”妙神通疑惑道,“他既然早就拿到这东西,为何不直接来找我?”
她闻言亦是感到奇怪,想起在天玄阁时也曾问过司空离墨同样的问题,只不过那时因弘宇的出现而打断,未能听出结果。
妙神通看出她的疑虑,续道:“这药方究竟是怎么落到你哥哥手上的,看来有些复杂。你离开天玄阁五年,那里也不知究竟变成什么样。日后不能全信他,知不知道?”
司空镜有些惊讶,转而明白对方所指,是司空离墨对她有所隐瞒之事,遂摇头轻笑道:“师公你多虑了吧,他是我哥哥,我自然了解他。他说当年我爹和伯父各自取走了半卷,应该是这样没错。”
“……”见她目光坚定认真,妙神通未再多言,轻轻叹了口气,许久才道:“这个药方我会帮你看看的,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言罢他像是想起什么,取了一个小药瓶来,塞给她道:“这是先前和你说过的药,拿去给你哥哥吧。”
司空镜凝视着手中的药瓶,欣喜道:“这药……能医治哥哥的病?”
妙神通摇了摇头,“这药虽不能根治,但好歹有些效果。”他又补充道,“大概……只能拖延个一年左右。”
她听后沉默不语,神色失落的样子。凌舒看了看她,微微一笑:“这不是争取了一年的时间么?我们还有那个奇特的药方,对不对?”
她忽然间有些错愕。
“你先前也说,弘宇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就是大罗仙丹也能找得到啊。”他笑容明朗,“有这么长的时间,还怕什么?”
她再次怔然,一时竟忘记曾下定决心要治好弘宇的病。分明还有二十几年的时间,又怎会是没有希望?
她不觉露出笑容,将药瓶收起,却见妙神通沉吟不言,似在思虑什么。
“师公,你怎么了?”她不禁问。
老人定定神,转而想起什么,与她道:“你爹当年的事我并不清楚,但他与前任盟主江庭山是挚友,你若是去豪杰山庄打听打听,也许能问出什么来。”
“可是江老盟主在五年前就猝死了。”
“竟有这样的事?”妙神通皱了皱眉,摆手道,“哎,看来果真是老了,在这地方住了几十年,连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司空镜细细一想,顿觉他先前所言有几分道理,便道:“先前豪杰山庄的命案似乎与司空世家有所联系。虽然江老盟主死了,但现任庄主孙无名似乎知道什么,我去一趟也无妨。”
凌舒粲然笑应:“也是。横竖天山灵蛇的解药还需再等十日,我们明日先去苏州问问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当即决定下来,而妙神通的神色却是不好,看了凌舒一眼后,摇头道:“我看……你去不得。”
他甚是不解,“为何?”
老人摊开手来,幽幽道:“其实前几天,外面突然来了一个疯丫头。”
“疯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