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猫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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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以为七宝拘谨了,她热情地招呼着七宝,还递了一杯酒过去。七宝盛情难却,学着她们的样子一饮而尽,这不饮还好,一饮之下脸顿时红得像个柿子,接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围观
每天早膳过后是醉花楼一天中最闲暇的时刻,这时候姑娘们多半窝在房里补觉,可是今日却不一样,听说冬雪来了姐妹,醉花楼的姑娘们都坐不住了,身为花魁的冬雪已经美得令人嫉妒了,她老家来的朋友一个个也都美得跟妖精似的,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偏心到这种地步,她老家怎么尽产美女?
冬雪性格温和,从来不摆花魁的架子,对姐妹们也相当照顾,所以这群女人一大早就嬉笑着来敲冬雪的门。而青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她见势不妙,赶紧施了瞬间挪移法闪到街上,可怜的七宝还在睡梦中,不知道自己已经给人抛弃了。
迷迷糊糊中,七宝感觉身上似乎有虫子在爬,又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不,是很多人在说话,而且都是女人,叽叽喳喳的,跟一窝小鸟似的。
“你们看这位妹妹的衣服,是什么料子啊?不像棉布,又不是丝绸,摸上去还挺舒服的,哎,你摸摸看!”
“是哦,这料子还真少见,不过颜色倒是淡了些!”
“哪像你,整天大红大紫的,也不怕人晃了眼,哈哈!”
“……”
“哟,你看她头上居然绑着两根藤草,还蛮有味道的,改明儿我也把这满头的金银珠钗给卸了,系两根藤草去!”
“你那叫东施效颦,人家戴草照样清丽脱俗,你戴草就整个儿一村姑了!”
“你这死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晚上等你的李公子来了,可别怪老娘不客气!”
“李公子已经是我的昨日黄花了,我还正愁没地儿送呢,你要就拿去呗……”
“……”
屋内乱哄哄地,笑成一团。
七宝知道她们是在讨论自己的穿着,她不知道该起来和她们一起讨论还是继续装睡的好?
“好了好了,看够了没有?看了又不给钱,白给你们看的么?”这是冬雪的声音。
七宝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冬雪笑吟吟地拨开人群,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好还好,可把我吓坏了,没想到一杯酒就能醉倒你,你呀,以后得跟咱们这里的姐妹多练练,不然准被男人欺负死!”
喝酒跟男人有什么关系,七宝心想:我可没打算在这里长待呀,还得抓紧时间去找我的人呢!
她朝冬雪笑了笑,从床上爬起来,目光在人群中搜寻,青湖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打量着七宝,醉花楼不缺美女,但是在醉花楼里,这样的姑娘实在太少见了!
她不属于惊艳的那一种,甚至谈不上有多漂亮,比起冬雪和青湖来,她少了一份娇美和妩媚,但是她有那么一种灵气,就算把她放在人堆中,也能一眼找出来。
她安安静静的样子,像一株未开花的兰花草,只是草而已,不带任何修饰,简单得让你误以为一眼就能将她看穿,可是你再仔细地看过去,又会发现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光芒,你无法理解也无法触摸到的光芒。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想当年我入道时,也是这番清纯的模样吧!在座的除了冬雪,几乎每个人都这么想,每个人都仿佛能从七宝的身上或多或少地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只可惜这种影子在她们自己身上再也找不到了。
那是一种羡慕,更是一种嫉妒,就好像你穿着沾满灰尘的鞋子,再看到别人穿着的崭新的白球鞋,忍不住想要上去踩个脚印。
有人忍不住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姐妹们,咱们帮这位妹妹好好打扮打扮吧!”于是,大家蜂拥而上,将七宝拉到梳妆台前,梳头的梳头,抹粉的抹粉,剥衣服的剥衣服……
这群女人一边忙活着,嘴里还喋喋不休,中心思想无非就是要让七宝改头换面,醉花楼绝对不能容忍不施粉黛的女人,按她们的说法,素面朝天的人就是把自己的脸不当回事儿的人。
可怜的七宝没有半分申诉和抗议的机会,她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再看冬雪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嗑瓜子,七宝知道自己没得救了,就由她们摆弄吧,反正她们也没有恶意,只不过想给自己打扮打扮嘛!
半个时辰后,一群女人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有几个觉得不过瘾,把自己头上的珠钗取下来争先恐后的往七宝的头上戴,其实她头上的钗饰已经很多了,七宝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承受不了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火红裙衫的女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直嚷嚷。
“黑珍珠被抓啦,抓到啦抓住啦,你们猜猜是谁抓的?”
这句话就像一磅炸弹,轰地一下在屋内炸开了。
“什么?黑珍珠被抓了?不是说她很厉害吗,开封府都抓不住她!”
“哎呀,这还用猜,肯定是开封府的展大人啊!”
“对啊,除了展大人还会有谁,你快说说,他是怎么抓到黑珍珠的?”
“那黑珍珠那么好色,估计是中了展大人的美男计!”
“胡说,展大人是那种人吗?我看多半是那女人一看到展昭就两腿发软,哈哈!”
“唉,要是我,也愿意束手就擒啊,展大人咋不来抓我呢……”
“你倒是想啊,有本事你也勾引和尚去……”
“……”
七宝听得晕晕乎乎,不过她也不笨,听了半天总算抓住了故事的重点,那就是:有个很帅的官差抓住了一个喜欢勾引和尚的女贼。
她见冬雪坐在一旁不吭声,只好过来问冬雪:“她们在讲什么,黑珍珠是个什么人?展大人又是谁?”
冬雪姿势优雅地吐了两片瓜子壳,笑道:“这故事蛮有趣的,待会儿说给你听!”
七宝一听此话,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了,她压根没把“展大人”和曾经听到的“展护卫”这两个不同的称呼联系到一起。
这时,红衣女子突然喊了一句:“好了好了,不扯了,现在谁跟我去街上?听说开封府的人马上就要押着黑珍珠回府了!”
“啊,我去我去!”大家争先恐后地喊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都去啦,等等,我得回去换件衣服!”
“对对对,我得去补个妆!”
七宝不可思议地看着这群女人一窝蜂地往门外挤,心里对那个黑珍珠和展大人越发好奇了。
这时,又有几个女人拼了命地挤进来,冲到七宝跟前,扯下七宝头上的珠钗就跑,一边跑一边抱歉地说回来后再帮她弄头发。
七宝哭笑不得地挠了挠被扯得有些蓬乱的头发,回头看见还在嗑瓜子的冬雪,奇怪道:“她们都去了,你怎么不去?”
冬雪扔掉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站起来问:“想不想去凑热闹?”
七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有热闹不看那不是傻子么,何况七宝真的没见过什么热闹,自然想看得很。
街上的确很热闹,说是人山人海一点都不为过,因为黑珍珠早已声名远播,谁都想亲眼目睹黑珍珠的风采,瞧瞧那个让无数男人哭着喊着想要被采的女采花贼是什么样子?只不过,这里面有很多人是奔着开封府的某个人而来的,比如醉花楼的姑娘们。
虽然昨天下了一场雨,但是开封城内的暑气还没有消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出汗的七宝也忍不住擦了几把汗。什么叫人多,七宝今儿个总算长了见识了,她扶了扶早已不成形状的发髻,摸了摸还插在上面的几个珠钗,松了一口气。
冬雪叹了口气,其实她真不想凑这个热闹,今天只不过想让七宝开开眼界,看看全开封府最帅的男人罢了。
她扫了一眼街道两旁的阁楼,这些人都想近距离接触黑珍珠和展昭,所以最好的观看视角的屋顶居然没人用上,真是太可惜了。
对于她来说,爬上屋顶而不被人发现,那真是太简单了。
七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冬雪抓上了屋顶。
她又擦了一把汗,远远地看见一队人艰难地往在街道上行进。
当展昭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不,准确的说是七宝的视线中,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冬雪觉得整个屋顶都好像在晃动。
相见
展昭在山中枯坐了半个时辰,想尽了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想不通黑珍珠为何会死?
昨天真是太诡异了!
以他的轻功,追上黑珍珠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刚出山洞没多久,一阵风过来,脑子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而自己则躺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松树底下。
想必黑珍珠已经逃了,展昭无比沮丧,毕竟还是让她逃了,可是这期限,便是今日了。
他不甘心地往山下走,脚步沉重无比,远远地却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像一只断翼的黑蝴蝶,静静地躺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展昭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谁会在这个时候杀死黑珍珠?
杀人灭口?没理由?想要谋害开封府,助她逃跑不是更好?反正期限也到了。
相助开封府?更没理由,直接把她送去开封府不就得了,何至于要杀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杀她之人是她的仇人,不除之则不快的那种……也许吧!
只是展昭永远不会想到,杀她的人根本就是无心,只是顺个便而已。
展昭检查了一下尸体,发现表面没什么伤痕,仿佛是被极其强大的内力震碎了五脏六腑,而这种内力实在是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纵观整个武林,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想不到自己入朝堂多年,江湖上竟出了这样的高手,自己这个所谓的南侠跟这个人比起来简直太微不足道了。
展昭没有时间多想,他迅速回城让人给开封府捎了信儿,自己则回到灵宝山保护现场,顺便查看一下四周的蛛丝马迹。
尽管赵虎很快便带着一帮人赶来,天气还是不早了,等他们到了城中,已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团团围住,举步维艰。
展昭烦躁无比,二十年多来从未有过如此烦躁,昨天的事加上今天的事,几乎让展昭喘不过气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人群中一阵尖叫,一件不明物体从天而降。
只听“嘭”的一声,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展昭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手中的剑也握紧了几分。
尘烟过后,一个满面尘灰、蓬头散发的女子抬起头来,对着展昭哇哇哇的一通乱叫,现场比较混乱,所以大家根本听不清她在叫什么。
大家都在猜测,哪里冒出来的疯丫头,竟然敢当着全城人的面公然调戏展昭?
而屋顶上的冬雪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压根也没想到七宝会如此激动,她看上去挺清淡的,怎么见到个帅哥会如此不淡定呢?不就是个帅哥吗?至于吗?真是丢妖精们的脸啊!
当然,七宝也挺冤的,她看见展昭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屋顶,就这么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就掉下去了,幸好冬雪施了点小法术,所以摔下去的时候就跟摔棉花上似的,七宝还挺享受的。
看着七宝像没事儿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扬着一张花猫儿似的脸对着展昭傻笑,周围的人义愤填膺,只恨自己手里没有烂白菜和臭鸡蛋。
就凭你这档次还敢跟展昭抛媚眼儿?简直是侮辱我们心目中的偶像!
这边的赵虎偷偷拿眼瞅了一下展昭,见展昭阴沉着脸,径直上了马车。
他从前对女人本就冷淡,经过昨天的事后,他对女人更不怎么待见了。女人绝对是祸水!
他宁愿对着一具尸体,也不想对着一个神经兮兮的花痴。
以前展昭无论遇上多讨厌的事情,也仅仅是皱一下眉头,他总是将情绪掩藏得很好,第一次,赵虎第一次看见展昭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