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八法-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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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又一伸懒腰,有气无力的盘坐地下,竟然闭目养息起来,口中尚且喃喃自语道:“唉!呵!这两个王八羔子真是蠢不可及,老夫我以上乘内功调息一阵,说不定能排出体内剧毒,嘿嘿,到那时后,便有这两个老家伙的乐子了!”
醉疯仙牛大可为人虽然狂于不拘,武功却是十分高强,在甘陕一带,只要是在江湖上闯荡过的角色,没有不知道这是一号难缠难惹的人物,而“双杵黑罗巾”罕伯、罕明兄弟,更是曾经在牛大可手下吃足了苦头,栽过一次不小的跟斗!
目前,二人虽然知道对方已在自己暗置入酒食中的剧毒“破血散”下受到暗伤,但却仍然不敢贸然从事,十年前那凄厉惨绝的一战,醉疯仙牛大可当时卓越惊人的武功,在二人脑海中遗留的映像,可说是太深了。
牛大可盘膝坐在地下,双目微睁,头顶热气腾腾,污秽的面孔上,竟然寄异的泛出一层红光,虽然,这层红光有着病态的暗赤色彩。
其实,醉疯仙现下的处境是十分艰辛的,那“破血散”乃藏区喇嘛教密传的一种歹毒毒药,色呈灰色,无味无臭,能置于任何饮食之中,在丝毫不能察觉的情形下陷害他人,凡是不幸服下这“破血散”的,不出一个时辰,周身血液循环在短时间内增至极限,血脉偾张,终至全身暴裂为止,到那时,面上七窍及全身的毛孔,都会渗出失去光泽的血液,而被害入所遭受的痛苦,更是无可言喻的。
藏区喇嘛教也知道这种剧毒过于残忍,有干天和,是而除了用其来惩罚违反了五天教规的教中弟子外,决不流传于外,劫不料“双杵黑罗巾”会身怀此等毒药,更偷天换日的使牛大可在偶一疏忽之下中计。
此刻,别看醉疯仙状似悠闲,煞有其事,他却早已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种有若万蚁嘶咬般的感觉,已在他身上生起,而且与时俱增,有逐渐加重之势。
“双杵黑罗巾”兄弟二人,乃为甘陕黑道领袖之一,武功自是霸道无比,但却较之醉疯仙逊上一筹,他们看见对方此等形态,在一时片刻间,确是不敢断定对方是否业已濒于绝境?
醉疯仙牛大可咬紧牙关,自齿缝中一字一顿的并吐着:“上呀,两个老小子,穷泡磨菇可算不得他娘的好汉!”
说着,面孔己微微扭曲了一下,他随即又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模样,呵呵一笑。
双杵黑罗巾的老大罕伯,凶戾的面孔上浮起一丝阴的笑意,向乃弟微微一瞥,又望了望天色,冷沉的道:“嘿!嘿,牛大可,你用不着装死赖活,再有两盏热茶时分,阁下归位的时刻也就差不多了!”
罕明亦向前逼进一步,毫无表情的道:“姓牛的,昔年你一再断绝道上朋友的生路,今天,罕某兄弟便要取了你这条老命,这叫做礼尚往来,谁也不占便宜。”
牛大可的面孔这时已涨得一片血红,头顶上腾腾的雾气也消散殆尽,本来,“破血散”的剧毒,便甚难以内力迫出的啊!
他坐着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艰辛的道:“两个老狗,咱们算是墓地石翁仲――硬对上了!”
牛大可又扭曲了一下面孔,但是,他却无法在片刻间激起敌人的怒气,而这时,他多愿能迅速作一个了结啊――不论是生是死,总比目前的活罪来得好受,此刻,这位玩世不恭的怪杰,甚至已没有先行出手的力量了!
双杵黑罗巾齐齐冷森森的一哼,哼声僵硬,有如来自另一个毫无生气的世界。
二人的面孔逐渐转为狠厉,缓缓伸手入长衫之内,又缓缓各自抽出一柄乌黝精亮的黑色铁杵。
时间过得很快,又似极为缓慢,醉疯仙牛大可鼻孔掀动甚急,嘴巴亦张得老大,喘息之声,远近可闻。
于是,空气彷佛在渐渐凝结,各人的心脏奔腾更急,六只眼睛宛如全已看到一层浓厚的血雾,那是悲剧来临前的映照啊!
这一切,都已被掩于高坡之后的江青看在眼内,他沉默的抿着嘴角,嘴角又形成一道含蕴着讥刺意味的弧度。
这时,醉疯仙牛大可已感到全身奇热无比,不但呼吸窒息,体内血液翻涌流窜,双目更且渐渐迷蒙起来!
两张含着怨毒笑意的面孔,缓缓向他面前移近,那两张狰狞的脸上,横肉与髭刺,配合着魔鬼也似的五官,组成了一付最令入厌恶,恐惧的形像。
倏而――
醉疯仙牛大可狂嗥一声,矮胖的身躯竟奇迹似的跃起三丈,双臂展处,向双杵黑罗巾猛扑而下!
他这突然的发难,已等于将体内所有余存的力量,在这一击之下全然使出,自然,其中尚包含有极度的愤怒与精神亢奋!
醉疯仙这猝然一击的威力是惊入的,角度选择得如此恰当,时间拿捏得又是如此准确,而更有一股无形的几近于疯狂般的厉烈!
双杵黑罗巾早年已是惊弓之鸟,见状之下,双双暴喝一声,脚下急旋,手中兵器已似两条鸟龙般猛撞而出。
然则――
醉疯仙牛大可好似无躲闪之意,凄厉的一笑,两掌分劈双杵,两只脚尖闪电般向两个敌人的咽喉!
这个结果是显明易见钓,同归于尽!
于是――
三团白色的物体,自斜刺里骤而掠到至,锐啸破空,分别袭向这三个武林高手的肘弯“曲池穴”
第六章 化敌为友
第六章 化敌为友
双杵黑罗巾做梦也估不到在这紧要关头,会有人隐于暗处相袭,在这间不容发中,他们已无暇再去寻觅出手之人,更不及改变招式,重新予敌人以致命的打击,厉喝声如焦雷似的自二人口中暴出,铁杵舞起如风,彷佛浪涛千层,急旋而出。
但是,力竭神迷的醉疯仙牛大可,却无法再似平素那样做灵活的躲闪,他完全是凭了一口气的力量,要与敌人来个两败俱伤,目前,这口真气已在对方骤退之际,骤然松懈,白光微闪之下,自是不偏不斜的击中他肘弯曲池穴,于是――在牛大可的闷哼声中,矮胖的身躯像一个泄了气的圆球,自空中坠落地上!
而同一时间,在两团乌龙似的光圈狂舞下,袭来之物,立被砸成粉碎,冰渣玉屑,四处粉飞,原来,那袭来的物件,觉是三团以积雪捏成的冰球!
即便如此,双杵黑罗巾仍被那两团雪球的力量震退三步,方拿桩站稳,这时,二人面上神色不由全变。惊怒无比的迅速向雪球飞来方向察视,头顶所缠的黑巾,在寒风中飘扬作响,自然,尚含有畏悸。
醉疯仙牛大可四平八稳的仰卧地上,面孔血红,已涨成紫色,他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双杵黑罗巾的老二罕明,目光环扫之下,口中低声急道:“老大,这暗中隐藏之人,功力甚是高强,如今事不宜迟,咱们先将这醉疯子宰了再说,免得夜长多多!”
罕伯轻轻颔首,故意大声道:“好极,那暗中出手的朋友,怕早已离去,吾等也好快些收拾上道了……”
一语未毕,他右臂倏而一挥,黝黑沉重的铁杵,狠狠地劈向躺在地上的醉疯仙牛大可。
但是,就在那沉重的铁杵,挟看劲风悠悠始起之际,一条淡青色的人影,自右边一处突坡之后急飞而出,更且几乎在同一时刻,一片狂厉的劲气,已与那条青色人影同时涌到!
时间是如此快速,甚至短促得没有令双杵黑罗巾再有第二个思想的空暇,在那片有如铁锤般的凌厉功气中,二人慌忙狼狈之极的旋身后纵。
二人脚尖削刚站在地上,又同时大喝一声,挥杵扫向身后,就势转身而回。
四道目光相触之下,只见在醉疯仙牛大可侧傍,竟赫然站立若一个长衫飘拂的英挺青年!
那青年人嘴角噙一丝冷漠的笑意,背负双手,一双有如利箭般的眸光,冷冷地凝注二人。双杵黑罗巾,枞横江湖大半辈子,经过的阵仗也不少了,但经这年青人一望之下,却俱不由暗地里打了个寒噤,好像如削的寒风吹进骨子里一般。
二人迅速的互望一眼,老大罕伯面孔一沉,冷硬的道:“好朋友,大道坦荡任你行,罕某兄弟与朋友你一无怨,二无仇,这个闲事,朋友你还是少管为妙!”
罕伯口里虽然说得极硬,内心却直是发毛,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来人无论身法,招式,便为二人生平所仅见,罕伯心中雪亮,单凭人家适才显露的那两手,已是他们俩兄弟所望尘莫及。
这个身长衫的青年,正是隐于暗处的江青,他这时露齿一笑,缓缓说道:“阁下倒是十分光棍落槛,只是,嗯,区区这个闲事是管定了,而且不但要管,还要烦请二位拿出解菜,救治躺在地上的这位牛老哥!”
罕伯面色又是一变,他双目倏瞪,厉声道:“朋友,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罕某兄弟对阁下已经相当够交倩了,甘陕一带的道上同源有谁不清楚,双杵黑罗巾可从来没有这样客气过!”
罕伯故意将自己“万儿”亮出,以期能使面前这位功力高绝的青年有所顾忌,不敢插手为难。
江青冷冰冰的一笑,沉声道:“够了,区区已听腻了这一套,说起来谁的口把式都是铿锵有声,一动上手却全是饭桶草包,现在,区区数到三,在一至三的这个数目间,供二位选择生与死的任何一途,不过,区区特别声明,在数到三以后,却无法再给二位选择的余地了,而且,区区要收拾二位,保证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双杵黑罗巾。神色中透出极度的惶乱与不安,他们知道,对方既然能出此狂言,实非夸大,只凭适才那两手,便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俗语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尤其在江湖上闯,这“面子”问题更是非同等闲,对方虽然功力高绝,却不能如此拍拍屁股就走啊?
二人那长满横肉的面孔上起了一丝轻微的痉挛,罕伯紧了紧手中的兵器,色厉内荏的吼道:“好朋友,你也未免太狂了,别人或者含糊你,我罕某兄弟却不吃道一套……”
语声未停,江青唇缝间已如冰珠滚盘般,脆落而生硬的迸出一个“一”字。
罕伯不禁一哆嗦,正待冒险一拼,他身傍的罕明却阴凄凄的踏上一步,道:“朋友,咱们这段梁子是结定了,朋友你不妨先亮个万儿吧!”
江青卓立不功,仰首向天沉默片刻,再悠悠闲闲的吐出一个“二”字,然后,他十分淡漠的道:“区区江青!”
这四个字自江青嘴中吐出,虽然声调是如此平淡低沉,但是,听在罕伯、罕明兄弟耳内,却不啻是四个平地暴然响起的焦雷,震得二人全身一颤,退出两步。
不错,火云邪者的威名,已随看时间飞快的传扬开来,武林之中,消息的散播是迅速的,而天下虽大,又何尝不能说它小呢?在目前,江青的名声,已可说到了名扬四海,鲜人不闻的地步了。
他历经的事情,早就被一些武林人物绘影绘形的渲染出去,而这其中,有多少不可一世的江湖雄主异士在他手下落败!又多少被常人视为畏途而终于被他克服的奇险难关,这种种,都是眼前的二人所无法比拟的,更是不敢比拟的,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那一股无形而慑人的威仪,有时却比活生生的事实更来得令人畏服。
罕伯、罕明此时面白如纸,他们二人同时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双目惊惧的凝注面前这位英姿不凡的青年,背脊冷汗涔涔!
在他们的脑海中,几乎已全为一个相似的问题所困扰,那便是:生命与名声,孰重孰轻?二人没有去想拼斗的问题,丝毫没有去想,因为他们十分清楚,以往比他们武功超越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