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自妖娆-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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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跟手脚包括声音都在乱晃,告诉散人那是错的。
散人大喜,她长日在冷宫,本就没有甚么乐趣,现在找到了个有趣的活计,使是教妍禧学认草药,后来发现妍禧居然是识字的,不像一个粗使的丫头。
散人就把一屋子的书都找出来,叫妍禧看,妍禧本自在学习方面就有天赋,原先在司马府,不管多顽皮捣蛋,一坐入书案前就沉静得像大家闺秀,其实她不是像大家闺秀,她本来就是洛阳董府所出的真正大家子,血脉就是如此神奇,不管她那八岁乞讨生活是怎么无赖过来的,底子里的血脉被唤起来,她迅速地像她的母亲颜敏一样,娴静端庄,气质如兰。
慢慢的,妍禧行走如常,口能发声,只是声音古怪如同裂帛,她也就尽力不说话了,半边脸的肿消得慢,黑黝黝的,一眼看去,好似两张脸两个人。
妍禧自己也看过铜镜,令散人惊异的是,她竟不以为意,她之前没有计较过自己的容貌,不知晓容貌带来的好处,故到了宫里,也没有什么介意的。
一日,采芹散人问她叫什么名儿?妍禧愣了一下,叫什么名呢?她不再是李妍禧了,她姓董,董甚么?“我姓董!”妍禧的声音如裂帛一般。
“姓董?叫甚么?”
“叫……小喜儿!”妍禧答道,叫小喜儿罢,还是叫小喜儿罢,虽然逢了这么多的劫难,但愿能逢些小喜。
惟一令妍禧不习惯的是散人日日粗茶淡饭,她也跟着吃,吃得肚子寡淡。是以她日日盼着萍姑过来,可以带各种不同的点心来大饱口福。
这日,萍姑又过来看她,带了块糕点过来,妍禧咬了一口,皱了眉头,一脸苦相,萍姑跌足叹道:“连你也觉得苦,怪不得皇上不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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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晚了。下面是妍禧的全新生活,会有些甚么际遇呢?我写习惯了妍禧的名,写人还是以妍禧为名,小名还是叫小喜儿罢!
第 116 章 皇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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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转过脸来,凝神听萍姑说话,对着的正好是消下肿的半张脸,肌肤似雪,眼睫浓黑,眉角向上扬起,一双眼珠子如猫儿眼般呈褐色,随廊下的明暗变幻着色泽,竟是个绝色的。
萍姑一时看呆住了,指着她,看向散人,口吃道:“这……这……这哪里是个丫头?”
采芹散人微微点头叹道:“这便是祸!不输于宫中任何嫔妃吧?我是见过这般好颜色的,也是这般绝丽,可惜呀!”
妍禧头一动,转到别一边,仍肿着半边,肌色黑沉,萍姑摇摇头又点点头。继续说:“我们皇上最是怕苦药之人,这几日秋燥上火,咽喉干燥疼痛、眼睛红赤干涩、鼻腔热烘火辣,太后急切,命太医院开了药,皇帝惧苦不吃,太后命作司大人过去,作司大人叫我以膳食清火,这几日的糕点添了一些黄连汁,皇帝便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咳,作司大人怪罪,如何是好?”
采芹散人道:“你自小跟着我,也学了些把脉看诊,后来太医院要了你,着你给宫里的嫔妃看妇人之病,你不好好待着,跑去伺候皇帝饮食,自找苦吃!”
萍姑苦着脸道:“你道我是要去的?是太后知道皇帝打死不吃苦药,特地到太医院去调了几个懂医理的放在皇膳局,就是为了给皇帝食补,你道我喜欢去么?伴君如伴虎,我日日就是想在膳食里调些什么药去给皇上,散人不知道我的苦。我倒是宁愿在这冷芹院里陪你!”
正说着,看妍禧跑到院子里,趴在高的矮的花木下扒拉过来扒拉过去的,扯出几条草根来。用清水洗了洗,拿到萍姑跟前,说了句:“好吃!”就把草根送到口里嚼,眉眼弯弯看着萍姑笑。
萍姑取了一根来试。一吃之下果然甘甜异常,且喉咙一片舒畅,惊异之极问她:“小喜儿,这是甚么草根?”
妍禧摇摇头,指了指散人,散人看了一眼道:“不就是些野草根么?这丫头大概粗食淡饭不甚满意,自己在院里找吃的,我们院里新长的柿树,两个指那般大小。不都叫她爬到树上给摘了吃了!”
萍姑对妍禧道:“哪儿还有这些草根?你带我去。”
萍姑拿了一大把野草根去了太医院找相熟的太医。也没有太医说出这是什么草。有什么功用,萍姑把草根煮成水喝下去,两天下来。咽喉爽利,周身没有什么不适。她欢欢喜喜把草根研磨成汁,和麦面制成糕点,赵文帝吃了很是喜欢,没两日上火的迹像就没有了。
不几日,萍姑领了细柳又来到冷匠院,几个月不见,细柳的身子更加地滚圆了,看见妍禧好得差不多,欢喜异常,唧唧咕咕跟妍禧叨念皇膳局的事。
萍姑琢磨了好一阵才说:“散人,皇膳局人手不够,尤其是伶俐的人更少,原先把小喜儿那丫头叫了来,就是要她随我进皇膳局,如今她身上好了……”
采芹散人知她要把妍禧领走,自然是舍不得,妍禧自打腿脚好了,除了看些医书学习,跟随采芹散人在院里认草药,余外俱没有消停,有时找她不到,不是躲在草间扒拉,或是爬到树上,她身上兼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娴静时似水,顽劣时似火,叫散人哭笑不得,又更是欢喜,她问妍禧道:“喜儿,萍姑要你,你是跟萍姑到皇膳局伺候人?还是留在此处陪我。”
妍禧眼圈一红,过去抱着散人不放,散人性子冷淡,不苟言笑,便真心实意待妍禧,几个月来亲片给她换药调理,妍禧哪有不知晓的?她又一出生便没有母亲,对散人有了一份依赖,只不过还是十几岁的女孩儿,生生困在围墙内,难免气闷。
散人扶她起来道:“罢了,还是个小孩儿,自然不愿跟我这个老太婆在一起过这不死不活的散人生活,萍儿,你就领她去罢,记得常来看看我就是了。”
妍禧点点,眼泪滑下来,一半面脸凄婉动人,另一半边沉黑肿胀,又是另个景致,散人想了想,起身进屋去,取了一个瓶子出来说:“这是用蜂蜜汁调的养颜药,当年我被先皇……脸上伤得比你还利害,便是用这个涂抹的,不过,看你半张脸这般美貌,若两边脸都好了,恐怕不是好事,你这次遭到如此涂毒,皆因这张好看的脸罢?我原先想不给你医治的,只因红颜薄命我看得多了,此药你拿了去,要不要改变你自己决定罢。”
妍禧抱着散人,眼睛闪了闪,泪水滚了下来。
皇膳局位于建平大殿东北,好大一个殿院,二十多进的房间,各个主要宫院有自己的厨间,最大的一间是皇帝的主厨院,厨院分工精细,想那赵朝是胡羯人的天下,接管下来,大多沿用前朝晋的管理,连厨院也一样,主食、菜肴、汤水、糕点主要分为四大厨间,每个厨间俱有一个主司带十几人运作,这些主司又由女飨大人统一管理。
但女飨大人萍姑是个痴人,不爱管理人,喜欢自己制作食物,尤喜创新,兼之她又懂医理,皇帝所进的大部分主食、菜式、汤水,俱由她每日根据皇帝的身体状况来制定,一去二来的,便忙得分身无术,一心想培养个下手分担她的工作,她的这项工作太特别,除了对医理有了解,对食品要有一份敏感,没有十二万分的伶俐,哪里应对得下来,正正好,误打误得了妍禧。
妍禧第一天随萍姑进入皇膳局皇帝的厨间,主食间的主司厨正制作羊炮肉,羊炮肉是羯人最爱吃的食物,正值秋季,为调养生机,去旧更新,为度寒冬做准备,厨间准备着给皇帝进补,于是制作羊炮肉。
羊炮肉制作工程繁复,取一岁肥羊,现杀现切,精肉和脂肪都切成细缕菜丝,下入浓香的豆豉,再加盐、荜拔、胡椒等调味。将羊肉洗净翻过来,把切好的羊肉装到肚中,以满为度,缝合好,在凹坑中生火,烧红了,移却灰火,把羊肚置在火坑中,再盖上灰火,再起火燃烧,约烧煮一顿饭的时间,便熟了,其肚香美异常。
妍禧随着萍姑进了主食厨间,主司厨正起炉,把喷香的羊炮肉置于板上,一室喷香,十几人围着,啧啧称赞,主司厨正等动手切割,妍禧突然道:“少了葱白,其味不正!”
妍禧的声音不大,且声似裂帛,听着割耳,因此跳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众人的目光全聚在这个身材细长的女孩儿身上,她长得古怪,一边脸容貌如新剥了皮的羊羔娇嫩无比,而另一边刚还肿胀暗沉如老树皮儿。
主司厨不认识她,却识得她前面的萍姑,放下手里的工作拱手道:“女飨大人,请指教!”
萍姑耸着鼻子闻了一下,香气四溢,没闻出什么,一个宫女却哭丧着脸道:“大人,葱白在这里,我错拿了,大人,我该死!”众人看去,果然一篮子里放着切好的葱白,主司厨在羊炮肉上闻了一会,顿足道:“该死,果然!果然!”
就这样,新制出的羊炮肉没有送到皇帝那里,被整个皇膳局的人分享了,连作司大人也惊动了,作司大人是皇膳局的头儿,是一俊美宦人,三十多岁,长身玉立,初见妍禧,看她的阴阳脸,吓了一跳,问萍姑是从哪里得的人,萍姑知道代表妍禧名字的那个册子已然钩了死亡,只说是从冷芹院里领来的一个丫头。
作司大人大为满意,原来听闻司马府的丫头们进宫为奴,原是想要一两个伶俐的,没承想萍姑制饼一时发了痴,只带回来一个肥胖的丫头,挑挑抬抬倒有几分力气,却不能代替萍姑工作。这时听闻妍禧的厉害,当下便对妍禧刮目相看了。
妍禧的伶俐聪慧不用多说,难得的是她跟了采芹散人几个月,识得不少草药,还钻研了医书,更可贵的她对食物的敏感到了极点,源于她八年乞儿生活,常常处于饥饿状态,一旦有吃的,就格外珍惜,所以食物对于她就是恩赐,她吃东西是用所有感觉来吃。
她在司马府生活四年,司马府的张朝凤照豪门大家的生活方式管理,所吃的食物精致完美,花样甚多,做乞儿养成的习惯,每一顿饭都当做是最后一次吃饭,所有的美味也都在她的心里了。
妍禧的鼻子灵敏一下在皇膳局传开了,妍禧的第一次出场便打得山响,萍姑甚是得意,日日带着妍禧到各厨间瞧瞧,众人都知道妍禧的利害,也有故意要考一考这个新进的丫头片子,故意在食物里少放些甚么,妍禧也是滚打死生过的,轻易也不张口,只是微笑,不作评点。
一日,从太医那里传来消息说皇帝夜里睡得不好,早朝还流了鼻血,与皇膳局的进补太甚有关系,萍姑惊了一身的汗,思忖着如何把皇帝的身子调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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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禧与他什么时候见面呢,我也在想,快了吧,求支持订阅喔
第 117 章 再见
皇膳局的院中间种了好几株高大的桂花树,抱了浓阴,结出一颗一颗的桂花子来。秋日正是天高气爽,一院都是桂香浮动,妍禧闻了很欢喜,偷偷把细柳叫了来,细柳抱起妍禧举高,妍禧攀在枝上面,折了几束下来,头上手上沾了香,一路抱成团闻着跨进了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