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自妖娆-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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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闵扑上前去扶起母亲,向着太后说:“太后息怒,石闵求太后饶母亲一命!”
和欢娘娘,不,石闵的母亲抬头看儿子,摇摇头说:“闵儿,不用求,母亲也活够了,早于二十二年前,母亲就该死了,如此苟活了二十二年,是该走了!”
“你想死!你想死了去见先帝?然后你们在地底下再继前缘?你想得真美!你如果敢死,我连你们家祖坟都刨了去,叫你永世不得超生!叫你子子孙孙永世不得超生!”刘太后头上的凤头步摇剧烈地抖动着,“啪——”一声坠落下地,一缕发落下来,衬着一张狰狞的脸庞。
文帝进来,看看他的母亲,又看看石闵的母亲,都三十多岁,都有一张优雅的鹅蛋脸,一双会说话的杏眼,两个人竟是有惊人的相似!
然石闵的母亲未施粉黛,衣饰简单,但是身上透了一股安宁平静,她的美含有深意,宛转绵长,看上去赏心悦目,比之耸着眉发了疯的刘太后,从哪一方面看,她都胜了。
“太后说得对,你不能死,太后命你不能死,你便不能死!太后把百尺楼赐与你,你便安生在此住下,在建节府里是清修,在百尺楼亦是清修,着你好好清修,拿以后的时光补偿今日抗旨之罪!”文帝说道,眼睛看着石闵。
石闵忙接口说:“谢太后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文帝走到太后面前,扶住她道:“母后,咱们回去罢。她是清修之人……不敬礼数,太后母仪天下,不与她一般见识!”
刘太后突然力竭,呜咽着说:“皇儿,这个人是和欢娘娘,你叫哀家如何咽下这口气?”
文帝面向石氏道:“朕问你……你是和欢娘娘么?”
“不是,奴婢只是石闵的娘!”
“石闵……是不是朕的皇兄?”文帝又问。
“石闵之父是建节将军石良!奴婢从未侍奉过先皇!”石氏低着头,但声音十分坚决,没有一丝犹豫。
赵文帝深深看了一眼石闵道:“石闵将军在此陪你母亲一晚,以后你母亲便在此地清修,你放心,太后仁慈,说过饶她一命,必会做到的。”
又转身扶起刘太后向门口走去。刘太后失魂落魄,由着皇帝扶着,下了三楼,看看三楼的布置,叹息道:“这里都是奇珍,我以为我的和欢殿搜罗了天下宝物,无奇不有,未料这里才是无奇……”她又指指四楼道,“上面……跟和欢殿寝宫的布置一模一样,你父皇骗了我,他……骗了我!我原来以为你父皇……”
刘太后靠在儿子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方才的歇斯底里把她耗尽了,最主要是触目惊心的事实把她彻底打跨了。
“母后,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现在是太后,您的儿子是皇帝,这些就是父皇给我们的,荣宠天下,难道不是吗?”
刘太后推开儿子的手,独自上了辇轿,她的荣宠已经达到了最高的位置,不过她计较的是,那个先帝跟她最恩爱的时候,会叫她“和欢”,她以为她住在与众不同的和欢殿里,她便是他口里的“和欢”,只没有想到,“和欢”另有其人,往昔种种,土崩瓦解,她的精神瞬间崩溃。
石闵看太后和皇帝走了,忙撕下长袍的一角,给母亲包扎伤口,把母亲抱到床头坐好,突然滴下泪来道:“闵儿十岁起,以为自己是没有母亲的,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今日能跟母亲在一起,闵儿觉得开心!”
石母伸出手来摸摸石闵道:“孩子,娘对你不住,以前娘觉得,你是娘的一个污点,娘竟是错了,娘应该拿多一些时间跟你在一起!”
“我是娘的一个污点?娘为何如此说?”
“……闵儿,你从宫里出来时,你第一次见我,我给你的那把红宝石短剑,还在么?”石母问道。
石闵从笼袖里摸出那把原来送给妍禧的短剑,石母拿过短剑,轻轻的掂了一下,突然向着脖子抹去。
石闵大惊,忙去抢,石母微微一笑,把短剑递过去,低声道:“要死也不会等到今日了,娘的话没有说完,不会死的。娘总要把事情都说清楚了,把闵儿心内的迷雾散了,我方能走得安心。今日很累了,要歇一歇,今晚咱娘俩便在一处,这一辈子娘已经是误了,只怕误了你,所以娘总不见你,如今,我不怕了,我的儿是大将军,无所不能……真累,要歇一歇……”
石母的声音越来越低,倚在石闵身上睡着了,石闵扶她睡好,倚在床边,思想漫无边境,但跃进脑海里最多的是先帝石勒的那句话:闵呀,被人踩的感觉如何呀?
闵呀,被人踩的感觉如何呀?
不想被人踩,只能……
石闵霍地坐直身子,凝视着母亲沉沉睡去,他的手握住短剑,青筋暴出来了。
一夜无话……
天还没有亮,司马府就忙得人昂马翻,今晚是他的四十五大寿,封了王,又有太后的懿旨,李农想了一夜,又拟下不少贴子,遍请王侯贵族,还有各地的士族名门大家,从夜晚起到天明,司马府的仆从们怀里揣着宴请的贴子向四方奔去。
李农是下了决心想办成一席真正的士族大家宴,赵国建朝二十多年,在羯人的威压下,名门大家族们过得战战兢兢,不敢显财露富,不复前朝的奢靡豪放。
愈是如此,反倒愈是怀念和向往,这回接到李农的贴子,俱想看看司马府如何操办豪门大家宴,士族大家子们收到寿宴贴子,星夜从各地赶过来,不约而同,鲜有拒绝的,竟像是要赶一场百年不遇的盛宴。
羯族的王侯们也来了,名门大家的豪宴早有耳闻,但从未见识过,奢靡之心是人心底里所固有,这般的热闹,谁不愿意来凑一凑。
中午,从襄国城最有名的添红楼里请了歌舞的班子,还有最顶尖的艺伎,丝竹管乐,悠悠扬扬,张朝凤巡场时转了一圈,对着李农叹道:“到底是从添红楼里请来了,比不得自家训练的,当年父亲到石公家参宴,歌舞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皆万里挑一,那个叫豪华!明年的寿宴,妾身定当训练一批,叫那些羯人瞧一瞧什么是大家风范!”
李农一笑,问道:“咱们的和欢郡主可有准备?不用别人,只她一现身,别人便知道什么叫大家风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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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89 章 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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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凤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心内却道一个捡来的野女子,哪里有什么大家风范?便是有,也是假的,骨子里就是一股穷酸的味道,哪里能算真正的大家风范?
她还想说什么,却见李农的眼睛紧紧盯着一处,眼神古怪得可疑,眯缝着眼,透出一分痴痴如狂。
张朝凤也看去,只见妍禧叠着手,端庄肃整,袅袅向这边走来,着一件雪色衫裙,她很少穿这种颜色的衫子,然而她出尘了,周围一切都是幻影。
两个丫头抱着琴跟在后面,原来殿院于堂前搭了个戏台子,歌伎们在演奏丝竹管乐,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约而同的,歌伎们停下手里的乐器,齐齐注目妍禧,呆呆出神。
妍禧的尖下巴微微抬起,满头浓发堆成卷云髻,只头上别了支粉色的芍药花,衬得雪肤冰肌,不似凡中人。
经过李农时,她只微微福了福,李农伸出手去扶,妍禧便翩然而去,李农的手停于空中半晌,变成了招手,招来大管事成福问:“客人来了多少了?”
成福恭身答道:“除了远客,所来十之*,园子里已然开饮,来客皆夸赞宴席豪华,堪比前朝石公!”
李农哈哈大笑,随成福向园子里走去,司马府的园子里有一弘荷池,荷池的水是流动的,连接着一泓溪水。
一泓溪水沿山而来,司马府的园子愈来愈大,如今竟扩张到了襄国城东北边的山脚,园子里引了一清亮的溪水蜿蜒而下,绵延十里有余,夹岸栽满的桃树、杏树、梨树,但见红的、粉的、白的……树树春意盎然,还挂着锦缎制的小灯笼,宛如结了一个个庞大的红柿子,又明亮又喜庆。
早有仆从在溪水的上游置放制作精巧华丽的花灯,花灯沿着溪流飘下来。有名家大户出来的,深知里面玄机的,就从一色打扮,服饰华丽的丫头手上取来束了红绸带的长竿子,把花灯挑过来看,上面或有套头的回文诗,或有新择的花朵,又或是一杯酒……取出来写几句诗,把花朵插于头上,喝几口酒再把杯子放进去,有丫头在上面续了酒,花灯再接着飘下来,看看能到了谁的手上再写几句诗。
这是从晋以来的大家名士们最爱把玩的游戏,十几年来几乎已经消失怠尽了,只不知却在司马府里又重现了,大家名士们酒意微熏,不胜唏嘘,于花下溪旁怀念曾经的闲散又奢靡的生活。
羯族的王侯们不晓得这些种种,看旁边汉人此种做法,新鲜有趣,又嫌??拢?患??獾壬菝液阑?拇笱纾?慌套?谘蛘保?罂诤染疲?罂诔圆耍?艘坏酪坏赖厣希??嗖欢希?谰萍央龋?嘌?趸丁?p>; 粗鄙的看见美仆佳人跪地勺酒,喝醉了,便把她们抱于怀里亲昵一番。如此这般,直喝到月上柳梢,园里点了灯火便如白昼,歌舞尽欢,醉生梦死无穷尽。
正喝到欢处,突然溪水的上游弯出一驾小舻,“叮叮咚咚——”的古琴声声韵开来,又有清亮歌声缈缈于耳。众人半醉,闻琴如清泉般流过,只觉心弛神明,抬眼去看,小舻间坐一小小美人,梳着堆云髻的发式,雪白肌肤,一双眉淡得似月色般,然一双眸子清亮似水,她的眼波流动,随曲声飞扬。
众人的酒醒了一大半,睁着眼睛去看那小美人儿,恍以为月宫仙女下凡来。
一白面黑须的肥胖男子突地站起来,大声叫道:“敏……敏……她……便是颜敏……敏……我的敏……还是当年一模一样!”
那男子带着几分醉意奔了几步,伸出双手去迎,竟向溪水扑去,却不想那是溪水,他扑进水里,因身肿体胖,在水里扑腾着,几经沉浮,张口呼喊不出,众宾客看见,俱拍手笑,也不施以援手,知那溪水浅,他如是狼狈,皆是因为那舻中那小美人儿。
李农居于一泓荷亭,位于高处,满意地看着园子里觥壶交错,人声沸沸,便看妍禧的小舻飘出来,琴声歌声融在一起,人声竟悄然遁去,天地只剩下缈缈歌声、一轮明月和惊鸿之影。
他听得竟是痴了,突见一人落水,忙问长随成祥,成祥去了回来说:“老爷,是一肥胖的男人,见三小姐美貌,心动异常,竟扑水里寻三小姐去了!”
李农想笑,又笑不出来,心境百般复杂,那男人的痴迷是再正常也没有了,谁见了她,都会发疯吧?
为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