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自妖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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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伴,每逢花朝,文人雅士邀三五知己,赏花之余,饮酒作乐,互相唱和,高吟竟日。大有“千里仙乡变醉乡,参差城阙掩斜阳。雕鞍绣辔争门入,带得红尘扑鼻香。”之势。
妍禧精心挑好了衣?,看着自己才新长出的头发犯愁,便戴了顶白色雪帽,叫小鹃从园子里摘了朵新鲜的芍药斜插在雪帽上,平添了几分娇俏,上次杰哥哥送了这朵“将离之花”给她,将离之花早就枯萎了。如今,她戴上将离之花还有一腔热烈,期盼将离之后的重遇。
不用穿繁复华丽的圭衣锦裙,只着件嫩黄色窄袖短衣,下身是葱绿色的襦裙,便似着了一身的春意,因春寒未了,外头还披了件厚厚的大氅,妍禧不住地打开帘子,看着过往的人,只盼着在这些人里头能看到杰哥哥,她脖子伸长了,也未能看到,也就作罢。
外头正是春色时节,绿意葱茏,一色色的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只看得妍禧心花怒放、喜不自禁,在车驾上雀跃不已,大呼小叫,所幸的是那些年长的婆子和仆妇都没有跟着,锦琴自己也是女儿心性,兴致勃勃,哪里会去再约束妍禧。
车行了两个时辰,便看见天边一团粉色红云,把湛色蓝天染成了粉红色,众人一时呆了,方惊觉那便是延绵方园百里的桃蹊林,桃蹊林的桃花在一夜之间几乎全部都开了,纷纷扬扬,恣意纵容,远远看去,便如满天的霞光一不小心跌落林中。
进了桃蹊林,李农便遇几个平日相得的友人,被邀去喝酒赏花,大夫人石慧吩咐成年仆妇支好奉春的台几,点了香,叫妍禧和妍祺拜了花神。
拜完花神,司马府的姑娘们,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拿出剪子剪下五色彩纸,一一挂在花枝上,称为“赏红挂福”。妍祺与妍祺手上各拿了一叠的五色彩纸,向石慧说要去给桃花儿“挂福”,石慧只一句:“莫跑远了,丫头们跟紧一点。”便点头应允了。
妍禧许久未得畅快,这还不变本加厉?索性放开脚,桃蹊林便如花海一般没有尽头,妍禧一树一树地跑,往树上挂彩纸,跑动频繁了,身上微微见了汗,便把大氅脱了去,丢给丫头们,锦瑟一时跟不住她,又见石慧并不介意,也就罢了,乐得偷懒,跟着别的大丫头摘桃花玩儿。
正玩得开心,突然听到铮铮琴声响起,妍禧心一跳,便立住脚,侧耳听琴声,叮叮咚咚,似高山流山,又似云中鹤行,她暗暗记下琴谱,张口便轻声吟唱起来。她稍稍整理好衣裙,端正了姿态,放慢脚步,袅袅向林中走去。
只见一位青衫美少年在繁花下抚琴,一曲歌毕,妍禧脸微微发红,向弹琴之人福了一福,轻声道:“杰哥哥!”
石杰看林中走出两个粉装玉砌一样的童女子,便如年画上走出来的,前面一个眉眼如画,后面一个面如桃花。
石杰面上浮了淡淡的笑,微微挺起胸,拿细长的手指在琴上划了一下,他微笑道:“禧妹妹,天地真小,咱们又见面了。”
'bookid==《情即毒》'
第 032 章 思慕
(在新书周潜力榜看见《烽火自妖娆》,偶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窃喜,我认为是他们弄错了,但我不说,且让我再得意一天。)
'bookid==《深城》'
妍祺看头顶上飘下无数花瓣儿,便如沐在粉色花雨中,她伸手去捉住一朵花瓣儿,站在妍禧身后,探头看了一眼,便笑了,也跟着唤了一声:“杰哥哥?”
“这位是?”石杰看看站在妍禧身后的妍祺,娇憨可人,她脸上的笑意堪比桃花,开得毫不吝啬,春光明媚,便问道。
“这是我在司马府的姐姐妍祺!”妍禧淡淡一笑,把左手叠在右手上,收拢起歪了的五彩丝带帛靴,悄悄儿藏在翠绿色的襦裙下,站得亭亭如立。
“祺妹妹好。”石杰微微一笑,又转向妍禧道:“今日方知,禧妹妹你有一副好歌喉,如同天籁,花繁似锦,春光美好,禧妹妹,咱们再合作一曲可好?”
妍禧心里跃起百万个欢喜愉悦,但面上做出淡淡的样儿,款款向石杰又行了个礼道:“妹妹唱得不好,但请杰哥哥赐教。”
妍祺拍手笑道:“甚好,甚好,妹妹歌绝,哥哥琴妙,那我便有耳福了。”
她跑到一株大桃花树下,见桃花瓣正纷扬扬地落下来,绿地上铺了薄薄一层粉色,风一吹,花瓣便翻动起来,层层又堆在叠叠上面,妍祺把手帕摊开,把粉红的花瓣拢起来,堆成一小堆,把手帕安置在没有花瓣的地方,方方正正地坐下准备洗耳恭听。
石杰静静坐着,眼看妍祺忙完了,一朵桃色花瓣飘到他的肩膀上,他一伸手,把花瓣拿在手上,轻轻放在琴弦边上,他纤长的手指一拨,琴声悠扬,妍禧听他奏完一遍,向石杰微微点头,石杰再弹一遍,这一次是两个人合作,妍禧张口便吟唱起来,琴声歌声融合在一起,和着飘飞而落的桃瓣,竟是这般天衣无缝。
两人反复合作几曲,妍禧满心愉快,觉得自己便化成了其中一瓣桃花,随着琴声飞扬起来,石杰“叮——”地弹完了最后一弦,停下来,他站起身走到树下,妍祺居然倚在桃树下睡着了,她的身上飘了一层桃花瓣。
石杰把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盖在妍祺的身上,正好一朵桃花落在妍祺的眉心,妍祺觉得痒,伸手去抓,睁眼看见一长身玉立的公子便在眼前,她拈起眉心的桃花,憨笑了起来:“杰哥哥,你身上落了好多花瓣儿,你不是桃花罢?”
石杰笑起来道:“妹妹才是桃花呢!”
妍禧去扶妍祺,妍祺嘻嘻一笑道:“你俩琴瑟合鸣,便如催眠的曲子一样,我伴着歌声好入眠,我睡了便如桃瓣儿在空中飞,琴声歌声一直在耳,现下如何不弹了呢?你们不弹,我便没有了睡意,噫,你俩真真是天作之合!”
妍禧羞了,嗔道:“姐姐,你说什么?”
这时,锦瑟慌慌张张寻了来,看见妍禧、妍祺,拍拍胸说:“总算找到二位小姐了,吓死奴婢了,快快随我来,老爷正四处寻你们呢!”
妍禧扶起妍祺,向石杰福了一福道:“杰哥哥,咱们走了。”
两人跟着锦瑟忙忙地走了,妍祺跑了一半,又回身,把身上的斗篷塞到石杰手上,转身就跑,跑得急,不妨桃花的枝挑在她的髻上,一头黑发瀑布般泻下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没在粉红色的桃林中。
石杰静静站了一下,低头看见妍祺刚才铺在地上的手帕,他俯身捡起,一片花瓣又飘下来,石杰伸手接住,放在手帕里,拢进衣袖里。
这一日,张朝凤正在屋里梳洗,大管事成福进来道:“过两日是小公子弥月之喜,老爷交待下来,府里要好好庆贺一下,奴才向二夫人示下,要如何操办?”
张朝凤摸摸头上的凤钗,在铜镜上照一下道:“原来咱们大小姐的弥月之喜是如何操办的?便如何操办便是了。还用来问我?”
“这……”成福想了想道,“按老爷了意思是:这是府里的头个公子爷,理跟其他有所区别……”
张朝凤把头上的凤钗取下来,“当——”一声丢进妆奁里,又择了一只金玉步摇,叫丫头戴上去,总不能如意,又把步摇摘下来丢进去。
她在铜镜里照了照,问成福道:“我听说前两天,张姨娘便搬进了奉春院了,是么?”
成福忙恭身答道:“回二夫人的话,张姨娘对老爷说公子爷夜里睡不安稳,想是原先所住的小院阴气过重,老爷便把奉春院给了张姨娘!”
“这奉春院原是老爷住过的,怎好给了她?……小公子住了奉春院,夜也可睡得好些了?”张朝凤又从妆奁取了枝珠翠花钗,对着铜镜又比了比。
“不知道为何,公子反而哭闹得愈厉害了,我看这几日,小公子竟又瘦了。”成福叹了一口气。
“喔,是么?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服侍的?”张朝凤把珠翠花钗递给丫头,珠翠花钗戴在头上,张朝凤前后照照,觉得甚是满意,她站起身来道,“小公子是咱们司马府头个公子,自然要好好办,要办得大些,比大小姐出嫁还要隆重些,这事便交给你办了,但要什么,就说是我说的,缺什么买什么,不能委屈了小公子了!”
成福应下,退了下去。
张朝凤看成福退下了,款款走了几步,问瑞香:“这几日,妍禧有没有习练我给她拿来的曲子?”
瑞香恭身答道:“三小姐每天都在练习,奴婢昨日去听,曲子弹得极好,我现在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这曲子呢!”
“喔?是吗?竟有这等效果,那我得去听听,不曾知晓绕梁三日是何感觉。”
张朝凤与瑞香行至鸣铭阁,听见古琴铮?传过来,弹得并不流畅,但是曲段之间,婉转缭绕,张朝凤一曲听下来,竟动了心肠,呆呆出神,对跟前的小丫头道:“今晚把老爷唤了来,只说三小姐新学了个曲子,叫《凤求凰》,弹得是极有情境,叫老爷过来指点一二。”
丫头应了便下去。
妍禧一曲弹完,室内静悄悄,半晌,师傅叹道:“妍禧学琴方近一个月,便能把曲中之真意弹奏出来,不假时日,为师便不能再教你了……妍祺,难得你没有枕着曲音入眠,你从这琴声里听出什么没有?”
妍祺嘻嘻一笑,看看窗外飞过一个黄雀儿,道:“黄雀儿叼了一枝花儿,送给红雀儿,红雀儿收下花儿,黄雀儿便欢欢喜喜!”
师傅道:“啊,黄雀儿对红雀儿的思慕之心,妍祺听出来了,大有长进呀!”
妍祺转向妍禧道:“红雀儿是妹妹,黄雀儿便是杰哥哥了罢!”
妍禧站进来,伸手在妍祺脸上拧了一把:“姐姐的嘴巴越来越坏了,叫你乱说话儿!”
妍祺起身便跑,边跑边羞脸道:“妹妹是让我说中了心事了罢,咦?哎呀,黄雀儿飞哪里了,我找找去!”
两个小小女孩儿的笑闹之声掠过来,白须师傅脸上笑吟吟,叹道:“凤求凰,凰求凤,枝头春意闹!噫!”
'bookid==《深城》'
第 033 章 抚慰
(弱弱地说:点我点我)
'bookid==《乱世女主》'
晚间李农果然来了,一进奉阳院内,便见四下竖起桃红的帐幔,随着清光摇曳,月色朦胧,便听古琴铮一下响起,意韵悠长,直拨心弦,李农愣了一下,向层层帐幔走去,深情的古琴便悠悠响起来。
走了三四层,迎面走来一美人,着湖绿的长襦裙,脸上蒙着红纱巾,李农伸手要去拉,那美人便向更深的帐幔走了,李农心愈急,随着那美人的脚步,近身去,一把拉下那美人的蒙面巾,竟是张朝凤的一张粉脸,李农一愣,便过去揽住张凤朝,这时所来的帐幔垂下,露出院子里的一案一几一香,妍禧垂着眼睑在拨动琴弦。
李农一惊,走前两步,险些要失声叫起来,他的目光定定看着妍禧,张凤朝上前扶住他道:“禧儿弹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