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棋无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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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静静看了东方半响,皱了皱眉头,手指上还有淡淡的余香,在那酒香之余,更浅的那些味道代表的东西并不美好。
东方的笑容依旧诚恳,好像全然忘了自己说过喜欢他,全然忘了在那句话的前提下,这样的动作何等不雅,何等轻佻。
西门吹雪再次看了他肩头一眼,黑色的衣服掩盖了血色,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尚能从领口看见裹伤的白布一角,就像他所想象的一样,那上面的血渍已经变了颜色,衬着雪白的肤色,触目惊心。
就在东方笑容都快保持不住,后面花满楼和陆小凤觉得气氛有些窒息的时候,西门吹雪终于低头,含上白玉似的手指。
东方抿起唇,只觉心头一片温润,并没有惶急的做出失态的举止,他强压住心头颤动,轻声道:“也不怕我毒死你。”
后面花满楼和陆小凤长出了口气,这才发现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忙触电似的各自缩回去。
陆小凤脸皮何等之厚,好似刚刚抓住花满楼的不是他似的,自然的走到西门吹雪两人身边,好奇问道,“怎么了?东方的酒被人下毒了?”
西门吹雪松口把手中手指松开,两人都是极好看的人,只是西门吹雪生得刚毅,东方生得柔和,这样的情景虽然因为西门吹雪的冷脸减色不少,陆小凤依然觉得很有点靡|靡情|色的味道。
说起情|色,陆小凤就开始想一个很久以前的疑惑——西门吹雪和孙秀青,到底是谁主动爬上对方床的呢?西门吹雪做那种事的时候,难道还一副冰山样子?
“隔得太久了,而且药性太复杂。”毫无起伏的声线,一如往常。
陆小凤低头偷偷瞄了一眼东方的手,那绝对是他见过最诱人的手指,再看看西门吹雪的冷脸,顿时心中敬佩无比——就是柳下惠也没西门吹雪这份本事。
“你也辩不出来?”东方轻吐口气,袖中的手指握紧。
花满楼走过来,轻声道:“你……”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东方若是被威胁着,他们当然不能罔顾他的性命,问些不该问的问题。
东方摇了摇手指,苦笑道:“这个还是不要说出去好,我沾了一点酒已经是很冒险了,多了的话,出来时只怕就被洗干净了。”
“我能说的,定会说出来。”看着陆小凤,东方诚恳道:“就看你的了。”
连消带打,刚刚那个人引叶孤鸿过来,又特意安排些明明杀不死西门吹雪的局,试图把陆小凤的怀疑凝聚在东方身上,东方真真假假的说一些,又重新把这祸事引出去,暂时就摆脱了这黑锅。
说到底,他这方法能有用,在于陆小凤他们确实把他当朋友了。
“你们应该要去查叶孤鸿说的地址吧,我先回去。”东方说着,又笑道:“其实那里,想来也查不出什么来。”
“总要去看看,然后我们去周围势力绕一圈,再谨慎的人,这线路越拉越拉长的时候,就不信他不露出马脚。”陆小凤说着,突然抓起花满楼的手腕开跑,“西门吹雪,你就把东方送回去吧!”
两人相携走在田野上,古时空气清新,缓缓走着,自有一番心旷神怡,东方正考虑着要不要故作娇弱,往西门吹雪身上靠一靠,就听耳边淡淡的声音道:“你说中毒……可是刚刚那是解药。”
东方低头一笑,拍飞了故作娇弱的想法,他要的是与这个人比肩的位置,可不能做出那种泡沫剧女主、女配们的手段。
“是解药,暂时中和毒性之用。”头轻轻偏起来,东方眼神明亮,笑道:“你刚刚若是能分辨出来,可就能把我控制在手上了,可惜。”
西门吹雪淡淡扫他一眼,突然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东方面色一惊,大讶,这难道不是武侠剧而是爱情剧?他就是想把这位西门大神占为己有,也从不曾奢望对方有何顾怜,他也并不需要那份顾怜。
东方自信,自己能、且必须站在对方比肩的位置,弱半分都不行。
否则,西门吹雪必定有一天会放弃他,而他自己也根本没脸站在他身边,或许会有人认为这是很白痴、很无谓的坚持,但是很多东西,并不是喜欢一个人,就能无条件舍弃的——那样无原则的人,也根本没有站在‘剑神’西门吹雪身边的资格。
西门吹雪看着身边人剑眉斜斜上挑,平时总是温文尔雅的脸,变得满是凌厉不可侵犯的样子,却也根本没有放手,只抿了抿薄唇,依旧是毫无起伏的声线,“你脸很白。”
东方一僵,这才心恍然想起自己现在有伤,伤势事小,但他体内的毒却因为受伤,需要他用心控制。刚才只顾着想些有的没的,却是把这件事忘了,犯了一个极度愚蠢的错误。
一想起这茬,顿时觉得阵阵晕眩,不再反抗肩上的手,东方尴尬道:“我们进城了坐车,我需要配药。”
西门吹雪点点头,见到一直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人这样尴尬的样子,还有苍白的脸上浮起的可喜薄红,终于知道对方的‘喜欢’二字,半字也做不得假。
很想直接开口绝了他那份心思,却知道这个人不是孙秀青、不是别的男人女人,虽是认识不久,可他知道怀里的人温和只是表象,骨子里的固执,根本不可能被一两句话打发掉,他要真开口,反是落了下乘。
西门吹雪自与叶孤城决斗之后,放下‘情’之一字,重新开始追求于剑,心性一直固若金汤,这时竟也有些惘然。
不过毕竟是西门吹雪,心中只有稍稍一动,就被他强硬的压制下去。眉头稍皱,放在东方肩上的大手下移,落到柔韧的腰上,脚尖一点,纵身而起,“你不适用内力,这样快些。”
东方在他怀里眨了眨眼,从这句多余的解释上,猜测出了对方心性的动颤,嘴角就偷偷弯起来。
……
马车进了藏娇楼,拐过几个院子,却没有听闻院子里姑娘们练琴的声音,东方皱了皱眉头,果然在方圆阁前被拦了下来。
斗艳的姑娘们远远近近站着,玉玲珑阁的丫头门站着石拱门外,脸上都是愤怒的表情,看见东方下车,立刻就有个丫头过来,“公子,南明堂的人在搜查里面。”
虽然很愤怒,她依然压抑着说一个简洁的事实,并不愿意自己的愤怒导致公子判断出错。
西门吹雪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位稳重有礼的丫头立刻行礼道:“蔓儿见过西门先生,刚刚云蕴姐姐去给公子熬药,小公子也跟着去了。”
拱门外守卫的人虽然武功高强,不惧怕小丫头们,但是被那样沉默而愤怒的视线看着,后背也早已经发凉,见到丫头们转移视线,都忍不住抹了把汗。
一个紫面大汉迎上几步,拱手道:“东方公子,南明堂惭愧被江南武林称为江南第一堂,历尽心力查探要挟信之事,今日多有得罪了。东方公子想来问心无愧,这探查之后便可把公子排除,公子应该理会得。”
紫面大汉看似恭敬,说到后面依然免不得露出傲气。
东方在马车驾位上坐下来,冷冷道:“按你的意思,你们未经允许来我家捣乱,我还该感恩戴德了,要不要我跪下叫几声谢主隆恩。”
这天下除了那紫禁城里的九五之尊,还有谁有明面上的资格,能随意进别人家翻查。
紫面大汉没想到不过是个青楼小子,不但没有为洗清自己嫌疑,默认他们今日的查探之举,居然还敢用如此言辞挤兑,不由面色一沉,两眼凌厉的看着居然还失礼坐下去的人,嘲讽道:“叫你一声公子也就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莫说查你家,就是砸了你家,你又能……”
“住口。”一声断喝,南司榭带着一队侍卫从里面走出来,看也没看紫面大汉一眼,径自对东方道:“东方公子,得罪了,不过此番替公子摆脱嫌疑,公子也当知道有理。”
东方低头笑了笑,轻声问道:“谁给你们的资格?”
语声一转,他冷冷道:“我只知你们擅闯民宅,今日之辱我记下了,你们可以滚了。”
南明堂手下何曾被人用过一个‘滚’字,何况还是他们看不起的青楼,侍卫们勃然大怒,刀剑齐齐出鞘。周围斗艳的姑娘亦掩嘴亲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同是青楼,玉玲珑阁居然强势到那等地步。
东方侧头对身边的蔓儿笑了笑,轻声道:“扶我进屋。”
在众人的注目下,丫头们簇拥着自家公子,毫不畏惧的从刀剑之中走过去,就好像侍卫们举的不是刀剑,而是无伤害力的豆腐。
原本还怒火勃发的侍卫,看着丫头们凛然的表情,不知怎么居然心中一寒,悄悄退后把路让出来。
南司榭死死皱着眉头,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不要小看玉玲珑阁,吃过苦的人,总会比一帆风顺的人更可怕的。’
白衣剑客就要从身边过去,南司榭忙收起心中隐隐的悔意,恭敬道:“西门前辈……”
“不用和我说。”冷淡的声音还在耳边,人已经飘然远去。
南司榭眉尖一颤,注意到据说冷漠无情之极的白衣剑神,伸手扶住了那位喜着黑衣的青楼公子。
“走!”
“他如此做派,看来是真正怀疑你。都是为了查清幕后主使,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交好。”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东方任他支撑住虚软的身子,轻轻侧头道:“那是两回事,若我甘愿受辱,还不如就像那个人说的,应诺了他,爬上他的床……你也许认为我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是我有我的坚持……也许,该叫做固执。”
笑了笑,他低声,有些怀恋的道:“很多年前,有人骂过我是个偏执狂。”
正文 一语中的
窗外阳光妩媚,昨夜的残花断叶尽皆被清理干净,又有巧手加以修剪,已然看不出痕迹。
“因为平安王热衷于种花植草,独子又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所以你们是排除了他的嫌疑了。”东方躺在铺满褥子的藤椅里,很有些懊恼的看着身上压着的薄毯,暗想自己是受伤了中毒了,又不是瘫痪了中风了,何至于如此病怏怏的。
可惜他再多想法,在看见藤椅扶手上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时,也只能打退堂鼓。——和西门吹雪争执,实在是很愚蠢的事。
“反是我不明白,你为何总纠缠于他?”西门吹雪如此回答,已经是默认了东方的话。
为何总要怀疑平安王,东方思虑了一下,认真道:“还记得朱子安代表公门来过么?他凭什么有那个资格代表?”
“南京虽不如京都,但皇亲国戚依然众多,平安王年轻时风采卓越,就连老一辈的对他都极为信服,同辈人就更不用说了。”顿了一下,东方继续道:“后来娶江湖女子为妻,两人伉俪情深,引为佳谈。而自十五年前王妃去世后,平安王就整日抚花弄草,就连对独子亦无心管教。”
西门吹雪皱眉,冷冷道:“放开手。”
东方不知何时,竟把扶手上西门吹雪的手,拖进了自己薄毯里,而且还用受伤的手握住,逼得西门吹雪顾忌。
听闻西门吹雪的话,东方笑眯眯道:“可能失血过多了,我觉得有些冷,借你手一用。”
不等西门吹雪说话,他继续转回先前的话题,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