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传说-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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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衔尾而追,却因为他主力踪迹已现,再也不能随意选择攻击点了。这样我们的防守就有了针对性,这场仗也就不那么难打了。”
鹰刀不禁颇为心折,叹道:“卞大将果然是兵法大家,这一招投石问路果然妙极,佩服佩服。”
卞停笑了笑,道:“雕虫小技耳。我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鹰刀问道:“什么问题?”
卞停将头向左边一扬。鹰刀循着卞停的视线看去,却见到南宫渐雪身穿着一袭墨绿色的宫装俏生生地与温婉儿、淡月等女站在一起,风韵雅致,成为厅内所有男人的目光聚焦点。
从来不曾见过南宫渐雪作此打扮的鹰刀也不禁为她的风采所倾倒,在心底暗暗赞叹了一番。若是换作往常,只怕他早已挤上前去猛吃豆腐了,但自从经历了楚灵和伊织这两大失意事后,在感情上倍受打击,人也沉稳了许多,那种喜好渔猎的心情自然淡了不少。
“南宫渐雪?她有什么问题?”鹰刀奇道。
卞停叹道:“我可以替拓拔大哥作主与温家结盟,但是南宫渐雪却无法代替她老子作主……这就是个大问题。”
此言一出,鹰刀立时省悟。
这倒的确是个大问题啊!
卞停又道:“因为温家的地盘与南宫家的地盘毗邻,两家在早前的关系颇有点紧张,今番能否摒弃前嫌共御外敌着实难说的紧。若没有南宫世家的加盟,我们的形势就大大不妙了……”
鹰刀皱着眉头,道:“这就要看温师仲能不能放低姿态去主动迎合南宫苍穹了。以我看来,最好能派个能言善辩之人专诚去一趟淮阴,以示诚意!”
卞停点了点头,道:“不错!而这个最佳人选,莫过于鹰兄你了。”
鹰刀奇道:“我?为什么是我……”
卞停刚要回答,却见有个青衣仆役走上前来低声招呼二人入席,原来是宴会要正式开始了。卞停与鹰刀只得互相说了声“过后再细谈”,便由那青衣仆役引领着到各自的席位上。
及至坐到席位上后,鹰刀才发觉席位的座次排得颇为巧妙。
与往常的宴会一样,这次温府依然采用左右分席制。大厅最上首有一张面对众人的单独的方形短桌,显然是家主温师仲的席位。接下来左边的一排是宾客的席位,右边一排便是主家的席位了。
卞停与南宫渐雪二人身份特殊,自然被奉为主客,各自占据一张短桌,分别排在客席的第一、第二位。接下来的便是南宫渐雪属下的各小队队长的席位,或三人或两人并坐一桌。
因为卞停并没有带属下前来,故而见不到纵意山城一方的人在席位之列。至于昨夜一战中的大功臣柯坚,因为某种缘故,不便出现在这种公众场合,南宫渐雪自然也没有叫他一同前来。
而在右边的主家席位这边,令人诧异的是鹰刀和淡月竟被排在首位,连杨四的席位也列于他之后。接下去方才是温府新任总管贾铎、战龙大统领钟长青等人的席位。
更令人奇怪的是,在鹰刀这一席位上竟排了三副碗筷,鹰刀居中,下首是淡月,上首却空在那里始终不见有人来坐。
如此安排必有蹊跷。
鹰刀不禁向杨四递了个询问的眼色。杨四却神秘地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正在诧异之间,却听见一声豪迈的长笑声自前厅角门处传来,正是身为主人的温师仲来了。伴在他身旁一同进来的竟是先前还在厅内陪众女说话的温婉儿。
很显然,由于两位兄长一死一囚,在今日这种情形下,温婉儿不得不女代子职替父迎客,来回奔波。
看起来温师仲似乎经过一番精心的修饰,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一派志得意满的模样。他在席位上站定,温婉儿忙伸手替他斟了一杯酒。
他举起酒杯,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今番我温家能侥幸渡过危难,全仗在座各位的仗义襄助,此恩此德,我温师仲铭感肺腑。我先干一杯,以表谢意!”说着,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共饮一杯。
“这第二杯酒,我要敬卞大将与南宫姑娘!两位摒弃门户之见助我温家共御外敌的义举,令人深感钦佩。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以后你们若是有用得着我温家的地方,我们也绝不推辞!若违此誓,天人共弃!请……”斟了第二杯酒,温师仲一脸真诚地向客席的卞停与南宫渐雪举杯。
杨四一听温师仲的话,不禁大伤脑筋,肚里连着骂了十七、八声的“蠢材、笨猪”犹不解气。
这算是结盟的宣言吗?太儿戏了吧!在没有和对方好好沟通,并清楚了解对方的状况之前,便轻率地表达自己的意愿……万一被当众拒绝的话,事情不是反而会变得更棘手吗?
虽然我是说过要尽快敲定与纵意山城、南宫世家结盟的事,可温老鸟,你他妈的未免也太心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同道有难,理该出手,家主太客气了!”卞停淡淡笑道。
相对于卞停的棱模两可,南宫渐雪却表达的极为明显:“我与婉儿是好姐妹,姐妹有难,岂能坐视不理?我只盼昨夜的擅作主张没有给世伯添麻烦就已经很好了,感谢什么的,万万不敢当。”
南宫渐雪将事情扯到“姐妹”交情上,正是一种婉拒的手段,对于这一点,有心人都可以听得出来。卞停当即甩给鹰刀一个眼色,鹰刀想到之前他说的话,不禁苦笑起来,大觉卞停颇有先见之明。
由于南宫渐雪在一个多月前的沈园一役与昨夜的大战中都曾出过大力,给温师仲造成了南宫世家有意主动结盟的错觉,故而温师仲一直对与南宫世家结盟一事自信满满,心中真正担心的倒是纵意山城那一边。
谁知事实竟恰恰相反,卞停没有拒绝的意思,南宫渐雪却出乎意料地说了这一番话出来,他不禁深悔自己实在过于孟浪了。
好在他城府极深,尴尬的神色在脸上稍纵即逝,反而笑道:“南宫姑娘说笑了。帮婉儿就是帮我温家,都是应该感谢的。来,我们干了这杯酒!”
三人一同饮尽杯中酒,但气氛却明显已不如先前那般融洽热烈了。
戏演的不顺,却总是要继续演下去的。
温师仲示意温婉儿再斟了一杯酒,笑道:“这第三杯酒,我要敬的是一位名满天下的少年英雄。鹰刀鹰少侠,请!”
温师仲这一顶高帽子砸将过来,登时将毫无准备的鹰刀砸得头冒金星。温师仲在事先没有打招呼的情况下突如其来地揭破了他的真实身份,确实令人不快。
好在他本就有不再伪装下去的打算,再加上他为人随意,是以只是在肚中暗暗骂了几句之后,便堆起笑脸站起身子与温师仲遥相对饮一杯,口中客气道:“家主抬爱了。浪得虚名而已,哪里称得上少年英雄四个字?”
鹰刀在温家一贯用的是“林思若”这个名字,身份更是连温家仆役下人也瞧不起的“龟公”,所以很多不知情的人一直在奇怪温师仲怎么如此看得起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下九流人物。
此刻谜底一揭开,众人不由恍然大悟。与此同时,人人都在胆战心惊地搜索自己的记忆,生怕自己以前在言行举止上曾对鹰刀有过什么不敬之处。毕竟这位“龟公”是不是真的少年英雄暂且不论,可“邀月公主的情郎、紫衫逍遥王的乘龙快婿”这块金字招牌却是货真价实的!普天之下得罪得起楚天舒的人可没有几个……
一时间,厅内众人个个对鹰刀侧目而视,或崇慕、或嫉妒、或两者皆而有之。
然而,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身份不同之后,鹰刀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也突然间“玉树临风”起来。
温师仲哈哈笑道:“鹰少侠过谦了。少侠在短短的一年之间便由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享誉大江南北的少年高手,其崛起之快可说是前无古人,真乃少有的异数。最难得的是我温家与鹰少侠无亲无故,鹰少侠却也凭着一腔热血匿名前来相助御敌,这一份急公好义和不畏强权的义举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鹰少侠,这‘少年英雄’四个字,你绝对当之无愧!”
温师仲左一句“鹰少侠”右一句“鹰少侠”,说得鹰刀暴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他的脸皮虽厚,这下也大有抵挡不住之感,知道若是再让温师仲说下去,只怕自己非要闹个大红脸,在群雄面前出丑不可。
然这种情势之下,又不能出言阻止,唯有举杯道了声:“举手之劳而已,岂敢当家主如斯赞誉……”然后拚命灌酒以作掩饰。
温师仲再度交代了几句门面话之后,招来一群歌舞妓在席前载歌载舞起来,以飨群雄。
温家请来的歌舞妓自然不同凡响,在衣香鬓影裙裾翻飞的翩翩起舞之际,众妓婉转而歌流目四盼,有一种说不出的万般风情,而偶尔装作不经意间的衣衫滑落,露出那一小截白生生的粉臂美腿,更是惹得一干青年男子热血沸腾口干舌燥。至此,曾一度有点尴尬的气氛重又热烈起来。
温老鸟倒也算有些小聪明,深知在座的大都是草莽豪雄,最喜欢的便是醇酒美人,用这个来招待他们,正是投其所好了。在众人之中,唯一不喜欢这一套的,恐怕就是南宫渐雪那小丫头……
这般想着,杨四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投射到对面的南宫渐雪身上,却骇然发觉南宫渐雪竟也瞧得趣味盎然不亦乐乎。
这丫头……果然是怪胎啊!
而另一边。
“好看吗?”一个软软的声音突然在鹰刀的耳边悄悄响起。
“好看……”鹰刀头也不回地敷衍道。色授魂与的他只顾目不转睛地盯着众歌妓,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应付他人?
“怎么个好看法?”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这些歌妓容貌虽不怎么样,可身材前凸后翘都是一流的好货色,最要命的是皮肤白……真的好白啊!让人一看就想上去摸上那么一把……”评鉴美女正是鹰刀的一大癖好,有人见问,这些心底里的话自然而然地便从嘴里溜了出来。
“这么好的货色……送你一两个怎么样?”那人继续道,但语气已明显有异了。
鹰刀却丝毫不觉,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口中却心不在焉地说道:“那怎么好意思……”话一出口,立觉不对,连忙转头去看,不禁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原来,倚靠在他身旁说了半天话的,竟然是温婉儿。
第八卷 长风笑我 第十一章 欢宴鬼影
看着鹰刀一副色中恶鬼的模样,温婉儿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不由冷笑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喜欢,我要我爹爹将这些歌妓全部送给你也无妨。”
“这个……你也知道我向来便爱说笑,岂能当真?咦,你怎么会坐到我这一桌来?”鹰刀干笑几声,顾左右而言他,却用眼睛狠狠扫了左手边的淡月一眼,意思是责怪淡月连温婉儿来了也不知会自己一声,害得自己出丑。
淡月抿嘴一笑,偷偷地用手一指温婉儿再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摇了摇手,示意是温婉儿不让她说的。尽管如此,任谁也瞧得出淡月的笑容中分明存有幸灾乐祸之意。
“这是我的席位,我为何不能坐?”温婉儿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