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传说-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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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温锥武勇之徒,根本不知察言观色,全然没有注意到温师仲的脸色已颇为严峻,只知一味说将下去:“其实在当日澜涛雅轩和纵意山城派人来关中洽谈铁器订单时我便曾劝过父亲,要他莫亲信他人。洛阳何暮迟和河北拓拔老贼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如此好心便宜我们温家?可惜父亲老迈昏庸,大哥为了讨好父亲,又不知轻重地在一旁大力怂恿……如今好了,为了完成这批订单,我们的人手大都派去各地矿场、铸造场,以致有起事来无法调配而疲于奔命,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危急的局面。好在今晨‘刺虎’卞停不知何故突然退兵,否则的话,我们在关中的基业就危险了……”
温锥口中的大哥系指温衍长子温铄。作为嫡系长子的温铄才能平庸,向为各兄弟轻视,连温衍本人也曾来信征询过温师仲的意见,想另立世子继承阀主之位,只是被温师仲一言“长幼有序,古之大道,若世子无故被废,易起祸端”所打消。
然而,因为温衍在平日里对温铄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诸多挑剔,使得温铄在族中威信全无,底下的各位兄弟自然便有了替换之心。其中尤以温衍第二子温锵和眼前的温锥二人为最。
温师仲听温锥又有意无意地对温铄大加攻击,心中恼怒更甚,旋即一股深深的悲哀席卷而来。
关中温家屹立江北几近三百余年,江北各门各派少有能及者,且不说二十年前新近跻身“八阀”的纵意山城,即便是历史悠久的齐鲁荀家和澜涛雅轩洛阳何家也无法相提并论,可说是八阀中传承年代最古老的家族。
然而,自百年前先祖创下关中基业之后,百年来竟再也无法拓展寸地,始终蜗居于关中一地。
究其原因,正是因为族中子弟自恃名门大族,骄奢成风,只贪小利而不知大义,终日只知争权夺利而不知励精图治。
眼见于此,雄心壮志的自己才年少离家,远赴襄阳创下长江水运系统。可是,令人悲哀的是,自己一人独醒,怎奈万人皆醉,放眼全族,除了自己之外竟没有一个人能清醒地认识到温家正处于大祸边缘,动辄便有毁家灭族之祸。
自己之前曾向兄长温衍求援,希望能派遣族中精英子弟支持襄阳,因为长江水运乃家族经济命脉,绝不能任人夺去。
关中矿场的铁矿终有被挖尽的时候,而长江水运却是一条流淌着黄金的生命线,且长江之水永不枯竭,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必要之时,就是放弃关中的基业也要保有长江水运。
尤其这十年来,关中矿场出矿日减,铁器订单也相应锐减,家族庞大的运转资金来源早已从铁器铸造转移到自己在襄阳的水运系统上。
若是长江水运系统崩溃,不用别人动手,温家自己便会因为财政拮据而分崩离析。可尽管自己剖析再三,陈明其中厉害关系,兄长还是只派了一百多人来。尤其领军之人还是这个只知争夺权位、私心极重的温锥。
唉,莫非天意如此?
任自己如何努力,温家还是如暮日夕阳缓缓下坠,再非自己一人之力可以挽回。
温师仲挥挥手打断温锥的说话,疲倦地说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有事我自会找你。”
温锥愕然。他满心以为自己领兵前来支持襄阳,温师仲一定会感激不尽,是以他趁机谗言兄长温铄之过,希望温师仲听了自己的一面之辞后,转而支持自己,为自己争夺阀主之位增加一个重要的砝码。
岂料,自己还有许多精彩的诽谤话语未说,温师仲便下了逐客令,且表情冷淡,言语中更无半点欢喜之情,与自己想像中的场面有天壤之别。
温锥眼中恼怒怨恨之色一闪而过。终于生硬地答了一声“是”,便又从窗口潜逸而去。
他的神色自然看在温师仲的眼中。温师仲摇头叹息一声,如此心胸狭窄之人若是无所作为也就罢了,可一旦被他登上阀主高位,只怕温家立时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之中,引发败亡之祸。
与他相比,似乎还是温铄更适合继承阀主之位。
嘿嘿,这就是温家傑出的子弟吗?
与此同时,温师仲也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同样为了权位钩心斗角的场面,心中只觉苦不堪言。
尽管不愿意,可目前来说,只能借重那两个人了。虽说会有引狼入室的隐忧,可自己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来人!快去请杨四和鹰……林思若两位先生前来见我……”温师仲深吸一口气,扬言喝道,言语之中满是无奈和不安。
第六卷 饮马襄水 第十五章 情难自己
杨四走后,鹰刀盘膝而坐,默运天魔气查看自身。发觉除胸腹间的经脉尚有些许阻滞外,其余并无大碍,只要不是遇见当世绝顶高手,想来逃跑保命还是绰绰有余。
而现今在襄阳的高手中,唯一能威胁到自己的恐怕只有神武侯习促易一人。看来这天魔功果然奇妙,尤其是在疗治内伤方面。
回想起昨夜与扶桑四忍者一战,到现在仍觉侥倖。当时,自己血战脱力,本以为必死无疑,岂知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那件奇妙无比的事,彷彿自己的心灵与大夏龙雀刀契合在一起,并从中获得了奇异的力量,发出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也许就在那一刹那,自己突破自身的极限,以灵肉分离的奇异方式,晋入传说中精神驾驭物质的“人刀合一”刀道化境。
这一切都是受到扶桑忍者的异术“心灵启示术”的启迪,使自己突发奇想,采取这种前无古人的作法来突破自身极限和武道瓶颈,打开了自己武学之路的新天地。
然而,令人略感失望的是,尽管自己已有了晋入“人刀合一”的经验,但这种幸运却不是随时可以降临到自己头上的。
不过,就如昙花一现,更像是梦境一场,昨夜过后,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别说是使自己的精神异力和大夏龙雀刀契合在一起,就是灵肉分离这一步也无法做到。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任自己想破脑袋也不得而知。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力还远远不够强大?曾经听很多险死还生的人说起过,当他们在死亡来临前的那一刻,有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彷彿自己的灵魂正慢慢漂移到空中,俯瞰自己的肉体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似乎眼中所见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别人一样,而当侥倖渡过危险获得重生之后,灵魂旋又重归肉体,整个过程便如梦游一般,似幻似真。
由此说来,自己昨夜的情景似乎与他们所说有异曲同工之处。难道人到临死的那一刻真的会发生瞬间的灵肉分离现象吗?如果以此推断,是不是自己只有到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如愿晋入“人刀合一”?那样的话,未免也太滑稽可笑了。
但是,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使自己灵肉分离呢?否则的话,每一次都要冒着死亡的危险才能体验到“人刀合一”,那实在不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
绝世高手嘛,只有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做做才有意思,如果每一次都要在被敌人杀得鲜血淋漓、翻白眼的情况下才能突然变强,这样的高手不做也罢。
更何况,这种事也不是百分百可以成功实现的,只要有一次失误,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命运肯定是很悲惨地被人挂掉。
所以,应该很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离真正的“人刀合一”境界还相差甚远,只能算是初窥门径。
如果没有这种清醒的认识,而是很自不量力地以为已经晋升为当世高手、已经可以像条野狗一样四处乱咬一气,那么别说是狂刀战雨、楚天舒之流,就是神武侯习促易也可以轻松地将自己打得满地找牙。
明智地将自身定位为“离高手还差一步”之后,鹰刀伸出手去,将大夏龙雀刀握在手中细细端详。这是另一件让他深觉怪异的事。
昨夜的情景按照然历历在目。最后斩杀西城牧和樱木雅子的那一记刀招已不像是存在于人世间的刀法,瞬息间便可以劈斩出千百道刀影,方圆十尺之内尽是刀势的笼罩范围,在那样凌厉的刀势笼罩下,一切有生命的物体都渺小如尘沙一般,随风而化。
威力如斯强大的刀法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这种级数的人凭空想像得出来,也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而且事实上,当时的感觉好像并不是自己在驾驭大夏龙雀刀,而是大夏龙雀刀在引领着自己挥出这一刀。
最奇妙的是,在自己挥出那一刀之前,当自己的精神力和大夏龙雀刀契合的那一刻,居然很清晰地感应到了镶嵌在大夏龙雀刀中的百年记忆!
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那一瞬间崩塌,封印在刀内的记忆变化成一幕幕既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如流水一般从自己的脑海中流过,彷彿自己正穿梭于时光的隧道中进行着千百次的轮回……
据自己所知,声音是可以复制、回放的,如山谷回音,如回音壁。
在空旷寂静的山谷中放声高呼,不久之后群山便会重叠回应,那么,图像、画面以及记忆是不是也可以如山谷回音一样重复播放?
甚至可以保存在某一种物体内,待到若干年以后再取出播放?
白痴!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狗屁玩意啊?人世间又怎么会有这种类似于神话的东西?如果大夏龙雀刀真的可以复制、保存、播放记忆,那掌握着大夏龙雀刀的自己岂非变成了神仙一流的人物?
鹰刀苦笑一声,手指缓缓抚过刀锋,默默感受着刀锋上传来的冰冷。眼中所见,刀还是以前一样的刀,黝黑而黯淡,但总觉得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荡漾在心间……
究竟,在这把近乎魔幻一般的刀中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支呀”一声,淡月推门款款而入:“爷,温府温师仲派人来请你过府一叙。”
鹰刀皱了皱眉。老实说,刚刚和杨四两人商量完毕怎么干掉温师仲并取而代之,现在便要立刻去面对他本人……自己自认还没有下贱到可以完全若无其事的程度。
他一把扯过淡月搂在怀中痛吻一番,方才道:“我不去了。你就说我重伤未癒,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能前去。”
淡月通红着脸颊,吃吃笑道:“你不是重伤未癒动弹不得吗?那你怎么还可以对我……对我这样?”
鹰刀呵呵笑道:“谁让你生得这般美丽动人?遇见你这样的美人,别说是重伤未癒动弹不得,就是我躺在棺材里了,也要跳出来亲上几口。”
淡月水汪汪的眼神飘荡过来,笑意盈盈道:“哎哟,躺在棺材里也要跳出来,那不成了殭屍了?我可不敢让你亲我……”她见鹰刀伤势大减,心中不由喜悦非常。
淡月娇俏可人的媚态惹得鹰刀一阵口干舌躁qing动不已,他嘻嘻笑道:“到了这时,可由不得你不愿意啦……”说着,再度俯下头去吻住淡月的红唇,右手却向淡月高耸入云的双峰摸去。
鹰刀魔掌过处,淡月只觉一阵酥麻自胸乳间袭过,继而蔓延全身,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像是直冲向云霄、又像是直坠于谷底。一会儿如一张拉满的弓弦,紧绷地似乎要断掉一般;一会儿又如躺卧于云端,酸软地直想死去……
淡月瘫软在鹰刀怀中,媚眼如丝,却总算记得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