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飘零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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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白周剑便在桐柏山庄诞生了。
武林二老下山后,白周剑练功更勤,功力更是突飞猛进,不知不觉间,修罗、天罡两项神功,已被他翻过第八层,而数月前,也中不过刚刚跨进第四层的境界,白老头与剑圣,充其量也不过各自练到第七层,白周剑这八层的功夫,已足以令他跻身于一流上乘高手之列。
寒冬过后,便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武林二老离开桐柏山庄,也有四五月,白周剑心中挂念,却也无可奈何,只身不敢下山半步,他不知道,他此刻若下得山来,便是一派掌门,也对他无可奈何。
竖日,白周剑一早起来,盘膝吐纳,向第九层迈进,忽下腹中一阵剧痛,不禁啊的一声叫出声来,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全身忽冷忽热,难受异常,所幸尚未到最紧急关头,默默调息了半个时辰,方觉八脉与腹中疼痛稍减。
如此数次皆是如此,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白周剑百思不得其解,义父又至今未返,白周剑顿觉茫然,了无头绪地翻垂第十层,反复念道:“修罗为阴,天罡为阳,阴既生阳,阳亦生阴,既相生,复相克,阳重则阴竭,阴盛则阳衰,为阴阳之气也,当阴阳调合,方可龙虎交汇,水到渠成。”
白周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罢,心里却暗想:“我既练阴,又练阳,阴阳相济,难道错了?难道我就只能练至第八层?”
这一天,白周剑练了一趟剑,忽然腹痛如绞,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忽儿腹疼尽消,却换来一阵冷,一阵热,令他恍如置身地狱。
过得半个时辰,阵冷阵热之象才平复下去,白周剑却已象虚脱了一般,心里不禁想:“难道我已走入魔?这,这如何是好?
白周剑想到走火入魔,登时如见鬼魅,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倒提长剑,重新回到屋中。
翻开秘笈,只见上书道;“修罗神功,与天罡神功,本是合并为一,然阴阳有隔,难以有成,遂分阴阳,一分为二,华佗神医论阴阳否格中有云:阳气上而不下曰否,阴气下而不上亦曰否,阳气下而不上曰格,阴气上而不下亦曰格,否格者,谓阴阳不相从也,阳奔于上,则燔脾肺,生其疽也,其色黄赤,皆起于阳极也,阴走于下,则冰肾肝,生其劂也,其色青黑皆发于阴极也,皆由阴阳否格不通而生焉。
阳燔则冶以水,阴劂则助以火,乃阴阳相济之道也。
又“论寒热中”中云:寒用热取,热以寒攻;逆顺之法,从乎天地,本乎阴阳也。合练此两大奇功,虽有高人辅助,倚靠内丹,自行调理,方免走火入魔。
“师父常说,阴阳共济,方为可行,我为其偏会走火入魔?如若不对,为何师父却没有走火入魔呢?
如此一月茫悯,白周剑经常到鹰崖上苦思冥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苦闷异常,再没心思习练内功,只是一日按兵不动,白周剑反觉自身内力不断增长,似吃了灵丹妙药一般,心中自是惊凝,却也懒于理会。
鹰岩,是主峰上相对的一个惊险突兀的大石头,与山庄遥遥对望,中间相隔一条山涧,山涧中终年云雾缠绕,高深莫测,所幸那一边虽陡削如刀,另一边却尽可容人攀越。
白周剑坐在崖上胡思乱想,不经意间见一条蛇蜷曲在山缝里,忙的将一粒小石子弹过去,那蛇被击中蛇身,大是疼痛,咝咝数声,竞引出十数条蛇身花斑斑的蛇群来,那群蛇最首对白周剑大示其威。
白周剑双手一摆,哈哈笑道:“好好,算我错,咱们是邻居,还是免伤和气为妙!”
那群蛇像懂人语,咝咝数声,井然有序地退进那山缝里,依然还有一条昂首向白周剑紧盯不放,那样子,凛然不可侵犯,便象守护神一般。
白周剑除了每天练两趟剑法外,其余时间便呆在鹰崖上看那群蛇戏耍,或是伏于岩上呼呼酣睡。
这天,白周剑刚练完“四面楚歌”剑法中的最后一招,忽觉体内有两股一寒一热的两种真气向手少阳经脉撞来,先是缓而不急,令两条手臂刹间布满了怪异的劲力,似是不吐不快。
白周剑心中一震,暗付道,我已近两月不练内功,按说内力应保持静止才对,为何这两月来,功力似乎更突飞猛进呢?难道走火入魔之象还未在体内消失?”
正暗地惊异间,丹田中一股阴寒之气循着左手经脉迅速运行,几乎同一时间,右手又有一股灼热的气劲循经脉迅速上行,一冷一热,刹间比先前强大了数倍,白周剑一骇,双掌已不由自主“呼‘的一声向那岩石推了过去。
只听得“隆隆“数声,石宵飞溅,径向那笔直如刀削的崖下滚去,白周剑一呆,大呼道:”我的内力怎么这般强劲了?”
叫声未了,体内那一寒一热两股真气奔行更速,情不自禁又是呼呼两掌,只听惊天动地的声音响彻山谷,比之先前,犹有过之。
白周剑这一下心中大骇,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双腿猛地一震,“呼呼”两声,把身体前两块巨石踢得飞将起来,流星陨石一般向崖下飞去,声势之速,更是骇人。
“呼”的一声,白周剑飞身一掌,将一块已布满裂缝的大巨石震得四分五裂,呼着向崖下滚去,白周剑此刻身不由已,情不自禁地举手投足,耳中呼呼声中,体内那一寒一热两股异种真气在各处经脉中窜得更急,似破体而出。
白周剑身体内劲力充盈,连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觉每一掌发出,皆挟带着不可思议的劲力,这是自己梦寝以求也练不到的境界,但此刻事实明摆在眼前,功力比两个多月前已增加了不止数倍,心中不但没有一思喜悦,反而隐隐觉得不妙。
忽然“轰隆”一声,那群蛇居住的岩洞四分五裂,露出了一条条奇形怪状,或昂首,或低盘或吐着鲜红信子的花蛇,这些花蛇通体花斑,全身隐有透明之状,正紧盯着白周剑不放。
白周剑此刻身受一寒一热两种真气互撞的煎熬,虽痛苦异常,但脑中却极为清醒,情知胡乱一掌,砸了蛇窝,已遭群蛇众怒了。
果然有两条蛇“咝”地向白周剑窜去,张口便咬,白周剑一惊,体内两种寒热真气一撞。齐地往手上冲去,情不自禁一手,“啪”的一声,那花蛇刚窜上白周剑手背,便被一股强大的劲力摔飞出去,正撞到一块岩石上,登时蛇身迸裂,断为数截。
白周剑刚挥出手,又召有数条径向足踝缠来,白周剑意念方动,便又情不自禁地顺那真气运行,飞起一脚,那花蛇便被踢得象一条带子一般,飞向半空,跌得老远。
如此不断有粗细各异的花蛇袭击,白周剑意念之间,一寒一热两股真气便猛地撞将过去,蛇虽被劲力掼得直飞出去,但丹田之中,每多一个动作,每动多一个念头,便如给人在腹间狠狠刺上一刀一般,疼痛若割。
正是手舞足蹈,群蛇飞舞间,那蛇群中却响了绵密的咝咝之声,那声音,既象是惊慌,又象是喜悦,说不出的怪异。
白周剑此刻全身真气遍布,这些许声息,如何逃得过耳目?横眼一瞥,却见一株树非树,似草非草,既不象葛亦不象蔓一般的物事,从蛇群中耸起,晶莹洁白,却兼有树,草,葛蔓的形状,似是而非,白周剑大是惊异,身上痛楚似也减轻了几分。
那围攻白周剑的花蛇听到那怪异的咝咝之声,象是受到了严厉的军令一般,径向那株晶亮的小草(权把其作草)移近,倏忽之间,口中大吐白雾,一时之间,白雾缠绕,笼罩着群蛇,那株晶亮的小草,在白雾之中,隐约可见。
白周剑正惊异间,猛然醒觉,暗道:“不好,这白雾有毒,正待运功闭气,那知脑际一阵昏眩,两股真气在体内一撞,脑中“轰隆”一声翻身仆倒在蛇堆之中。
危急时刻,白周剑兀自保持一丝空明,仆倒之际,双掌猛地一震,只觉手背,脖子上脸上皆是一痛,接着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周剑脑中一清,第一感觉便是脖子中滑的,口中却又甘凉清爽,正有一股液汁顺喉而下,说不完的舒服受用,便象猪八怪吃了人参果一般,十万八千个毛孔无一不舒服。
忽然丹田中一股热流升起,丹田刹间火红火热。
白周剑醒后第一感觉便是如此,心里却暗道:“我被蛇咬死了,却原来死也只是这么一刹那的痛苦,到后来竞还有这么一种舒心的味道。”
忽尔觉得丹田中越来越热,刹间如站在六月的阳光之处煎烤,全身感觉到火辣辣地,竞有一种被炎烧的感觉。
白周剑“啊呀”地一跃而起,猛然全身轻飘飘地,如正直冲云宵,睁眼一瞧,只吓得几呼叫出声来,原来这一跳之势,竞已高达十数丈。
白周剑大骇,急忙心神一宁,徐徐下降,回到地时已惊惊讶不已,原来那群花蛇,不知什么时候已全部僵死,僵了一地,而那通体晶亮的小草,也是踪影不见。
白周剑猛地一拍脑袋,啊地一声道:“原来我刚才吃了那株怪草,怪不得如此美味,但旋即对忖道:”但我被那蛇咬了数口却又怎么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呢?”猛地里,身上一阵酷热,不禁呼道:“热呀,热死我了。”
径脱身上的衣裳,却怎料丹田中越来越热,根本不是把衣服脱下便能解决,白周剑一叹道:“这毛病,终究要我的命。”心里这般想时人已身不由已,在地上乱滚乱爬,说得出只有一种感觉,便是热。
白周剑身上越来越热,眼中便欲喷出火来,双手乱抓之下,一身衣裳早已扯得稀烂,但脑中还是想:“这般酷热难当,看来已走火入魔了,我这般胡乱练功,到头来却还是死在走火入魔之上,倒是苦了义父数年的教诲,再说,义父也不知有多伤心。”
一想及武林二老,不禁又生起了求生的本能。“这般热将下去,终究不免一死,奇怪!为何这次交热不冷呢?”想到热死,倒还不如冷死?一想到冷死,却也如此这般,强不到那儿,但总要热死好些儿吧?
白周剑精神一震,挣扎着盘膝坐好,逆运神功,刹间只觉丹田有如太上老君的练炉“呼”的一声,身子情不自禁弹起,向那崖下飞速坠落。
白周剑心头一叹,情知难免,对着呼呼阴寒的山风吹过,竞没一丝凉意。
“砰”的一声,白周剑的胸膛正撞在一块尖突的山石上,这一下无疑血肉横飞,脑桨迸裂的惨象,奇怪却没有在白周剑身上发生,白周剑只觉胸间被人用一把极重的大锥撞了下。“哇”的一声,口中激射出一口鲜血,跌到地上,反觉丹田中热气一泄,接着缓缓流向各处经脉。
白周剑刹间清醒了许多,急忙运起了修罗天罡两项神功,只觉每一处经脉,皆如长江大河,滚滚不息,丹田中的热气沿各处经脉游去,井然有序,瞬间只觉精力充沛,通体舒泰。
白周剑缓缓收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轻出一掌,击向那块撞在胸脯的大石,只见“呼”的一声,那大石四散飞扬,无影无踪。
白周剑狂喜道:“我练成了,我练成了。”刹那间,对近半年所发生的种种迹象,了然于胸。
原来,白周剑自同时修练修罗、天罡两项神功起,体内便已积累了热冷两种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