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魔踪-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午道:“属下猜想,他多半是想等自己恢复元气之后自行调查。仁义山庄手足相残,江湖上已经有人看笑话了,如果这件事他仍然还要请官府的人插手,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江南仁义山庄以后还要不要在江湖上立足?属下还听说,仁义门上下一致要求雷惊云接任掌门之位。据说掌门人信物仁义双刀和仁义刀谱都已交给雷惊云掌管,只等他身体恢复过来之后,即可广邀江湖朋友齐聚仁义山庄举行接位大典。”
叶知秋道:“帮中不可一日无主,雷老爷子只有这两个儿子,既然雷惊雨不争气,那么由惊云公子担此大任,也是理所当然。只是雷惊云过了一年暗无天日的地牢生活,身心俱伤,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康复。”
小午道:“属下日前才去过仁义山庄,听说白如霜已经给他请了江南最好的大夫治疗和调养,惊云公子本身内功深厚,恢复极快,估计不出两个月,便可完全康复。”叶知秋点点头,叹口气道:“如此,倒是难为白如霜了。听说她每天都亲自送饭到大牢给雷惊雨吃,可有此事?”
小午道:“确是如此。雷惊雨平时锦衣玉食惯了,大牢里的粗糙饭菜哪里吃得下?若不是白如霜贤惠过人,一日三餐送些好饭好菜来,他饿也饿死了。”叶知秋道:“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哪!”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端起一杯酒,猛地灌入喉咙。小午放下酒杯,奇道:“大人,您刚破了一桩大案,怎么还闷闷不乐呢?”叶知秋苦涩一笑,道:“哼,破了一桩大案?这桩案子虽然破了,但我总觉得疑点似乎比案子没破时还多。”
小午一怔,酒杯送到嘴前却又停住不饮,道:“哦,大人何出此言?”
叶知秋道:“本捕心中此案仍有三大疑点找不到答案。其一,为什么雷惊雨不迟不早,偏偏要赶在咱们发现了他杀嫂囚兄的重要线索准备动手捕他之时前来投案自首?此事纯属巧合,还是另有蹊跷?”
小午看着他问:“其二呢?”叶知秋道:“其二,那天早上雷惊雨自缚双手前来自首,我将他从地上扶起之时,顺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当时他脉象浮散无根,按之则无,大异于常,当是身中剧毒,邪盛正衰之‘绝脉’。有此脉象者,绝无三日之命。此是一奇。他身中剧毒,元气离散,却能活到今日而不死,此为二奇。”小午听到这里,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叶知秋接着道:“其三,我将雷惊雨关押大牢之时,他曾说了一句话,说是要考一考我,此话似乎也大有深意。他明知那地牢位置隐密,却不明示于我,只叫本捕带人去找,结果却在仁义山庄后花园中找到一块写有血字的布片。”小午道:“大人是说那块写着‘抱薪火,凄风苦’的布片?白如霜说那是下人们随意涂鸦的,大人怎说那是血书?”
叶知秋道:“那块布片是从衣服上撕下的,那上面的字迹却是用鲜血和上口水之后写上去的,所以字迹才会是淡红色。如果写字之人不蘸口水,直接用鲜血书写,任何人一看便知这是一封血书,即便不明白那六个字的意思,也会引起警惕之心。但如果颜色极淡,就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即使有人捡到,也会随手扔掉。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本捕才有机会看到它。”
小午迷惑了,道:“就算那真是一封血书,那么‘抱薪火,凄风苦’这六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叶知秋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我思索了好几天,才隐约明白其中含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抱薪火’这三个字应该是‘抱薪救火’这个成语的误写,只是写字之人故意漏掉了一个‘救’字,所以使人看得莫名其妙。而后面三个字,则应是‘凄风苦雨’这个成语的误写,只是写漏了最后一个‘雨’字。”
小午一怔,念道:“救雨?”叶知秋点点头道:“不错,这封血书上真正的内容应该是没有写上去的这两个字——救雨。”小午立即明白过来,问:“大人怀疑这两个字中的‘雨’字,指的就是雷惊雨?”
叶知秋点点头,道:“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如果这块布条、这封血书真是一个求救的信号,‘救雨’二字真是‘救雷惊雨’的意思,那么这个信号又是谁发出的?这封血书又是谁写的?是雷惊雨自己,还是白如霜?抑或是与雷惊云有关?血书字迹生硬,无法辨明是谁的笔迹。如此扑朔迷离,本捕就此结案,还是继续深查下去?如果要查,又该如何查起?”
小午听到最后,早已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道:“大人,您可真不愧是江南神捕!这么多疑点,属下与您同进同出,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还道这桩案子早已水落石出,应该结案了呢!”说罢,起身给叶知秋倒了一杯酒,“来,属下深感佩服,敬您一杯!”叶知秋看他一眼,抢过酒壶,连斟连饮,连干三杯,才放下酒壶叹口气道:“正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什么吸血鬼又来凑热闹。如此一来,这案子就更复杂更诡秘了。”
“那倒也是,不过再复杂的案子也难不倒您呀!”小午讨好地笑笑,再度起身给他斟酒。叶知秋拦住他,以手支头,道:“算了,我觉得有点头晕。这、这酒劲儿可真大……”小午狡黠一笑,道:“大人,您该不是喝醉了吧?”
“谁、谁说我喝醉、醉了?再、再倒!”叶知秋眯着眼睛,歪着身子,将空酒杯递了过来,嘴里含含糊糊道,“就、就是再、再喝两壶,我、我也不会醉……”小午道:“是,是,大人海量,大人海量。”他伸手倒酒,便在这时,叶知秋酒杯落地,端杯的手忽地向上一勾,已然扣住他的脉门,嘴里一声冷喝:“快说,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小午这一下当真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酒壶早已“咣当”一声掉了下来,吃吃地道:“大、大人饶命!不关我的事,是、是白、白……”刚说到这里,只觉手腕一轻,叶知秋忽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双目一闭,不省人事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叶知秋终于被一阵热闹的声音惊醒,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那床锦帐流苏,幽香扑鼻,甚是华丽,却不知是何所在。窗外一轮新月缓缓升起,其时正是晚间。
他心中暗暗称奇,移动双臂,正要翻身起床,谁知一试之下,居然全身酥软,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好复又躺下,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十分热闹,杯盘乱响,似乎正在宴客。只听一人道:“多谢巡抚大人肯赏脸光临寒舍。来,雷某敬您一杯,聊表心意。”听声音,正是雷惊云,只是声气不大,而且略显沙哑,显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中气不足所致。
叶知秋心道:原来这儿是仁义山庄。另一人朗声应道:“哪里哪里,惊云公子相邀赏月喝酒,本官岂有不到之理?”正是巡抚大人的声音。叶知秋心头一轻,暗忖:巡抚大人也在这里,那便好了。雷惊云喝了一杯酒,又道:“雷某此次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全仗巡抚大人及诸位官爷出力。来,在下再敬诸位一杯。”接着便是一阵觥筹交错的声音。叶知秋侧耳细听,巡抚衙门的一众官吏都来了,钱师爷和小午也在其中,看来排场还不小。
叶知秋心道:大伙儿都在这里,怎地没人来救我?他张了张嘴,叫道:“雷兄,雷兄。”话虽出口,但声音极低,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声音传不出去。他不由一阵气苦,想动动不了,想叫却又没人听见。
便在这时,忽听身侧“嘤咛”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扭过头来一看,只见床内居然躺着一个雪白耀眼的女人,头发蓬松,锦被横盖,露出白晃晃的胸脯在外面。他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偏在这时,那女子正好在睡意目蒙目龙中睁开凤目,蓦然见到一个陌生男人躺在自己床上,不由大惊失色。这女子似是习武之人,反应极快,劲道也强,左脚一抬,便将叶知秋踢下床去,同时靠墙坐起,双手抓起被子遮住胸前,嘴里尖声大叫:“啊,有贼,有贼!”话音未落,只见一人破门而入,喝道:“弟妹,什么贼?贼在哪里?”来人粗眉大眼,提掌戒备,正是雷惊云。
叶知秋跌地之后,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然光溜溜的不着寸缕,大窘之下,听到雷惊云的话,扶着椅子勉强站起来,往床上一瞧,那与自己共睡一床的女子,却是白如霜!他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当场就惊呆了。
白如霜惊怒惶急之下,这才看清被自己踢下床的人竟然是巡抚衙门总捕头叶知秋,更是满脸通红,又羞又怒,指着他道:“你、你……”
雷惊云蓦然看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站在白如霜床前,情形不问可知,气得全身发抖,双掌一扬,便欲击出,待看清是叶知秋,不由一怔,双掌硬生生收了回来。他元气尚只恢复五六成,这内力突发突收之间,只觉气塞胸臆,呼吸不畅,忍不住咳嗽起来,吃吃地道:“叶、叶兄,怎么是你?”
便在这时,巡抚大人及钱师爷、小午一干人等也都闻讯跑进房来,一见眼前情景,大家都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闹了个面红耳赤,纷纷转身退出。叶知秋全身乏力,百口莫辩,当真恨不得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雷惊云呼呼直喘粗气,道:“叶兄,雷某一直视你为好朋友。你、你却做出这等事来……”目光一扫,看见一套男人衣服脱在床边,伸手抓起扔到叶知秋身上,然后便像老鹰抓小鸡似地将他狠狠抛出门去。
房间里,很快便传来了白如霜的嘤嘤哭泣声。众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脸上现出既尴尬又愤怒的神色。
巡抚大人脸都气白了,拿起桌上一壶冷酒,直往叶知秋头上淋去。叶知秋浑身一个激灵,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手上脚上也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扑通一声跪在巡抚大人面前,说道:“大人,我……”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说起。自己被人迷晕之后,迷迷糊糊就到了这里,就发生了这种事,连他自己也不明就里,又怎能向别人解释清楚?巡抚大人怒道:“别叫我大人,本官没有你这样的属下。你身为总捕头却擅离职守,三天三夜不知去向,那也罢了。现在做下这等事体,简直把本官的脸都丢尽了。”
叶知秋一惊:原来我已昏迷三天三夜了。他抬头向小午望去,小午正站在巡抚大人身后,脸上颇有得色。他心中已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巡抚大人余怒未消,道:“巡抚衙门里没有你这样心术不正、作奸犯科的总捕头!从今日开始,本官免了你总捕头之职,暂由小午接任。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拂袖而去。叶知秋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看不见的陷阱,而那个掘陷阱的人,无疑就是他平时在巡抚衙门里最器重的得力助手小午。
六 绝中绝
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悬着一勾冷月。小午在仁义山庄喝完酒后,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去。小巷幽暗,一阵冷风吹来,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他皱了皱眉头,忽然冲出小巷,折向西行,身后阴风飒飒,似乎是在追赶他的脚步。
夜深人静,小午展开轻功,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