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惊鸿照影来-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我又要走,昭羽不由问道,“你又要上哪去。”
我淡淡噙笑,“没有固定的地方,走到哪,就算哪,或许会再往南走,又或许,会去大漠看看雪云奇景。”
他没有再说话,脸上竟现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浅浅忧伤,看得我一怔。“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有缘的话,随时都可以见的,不过说不定,下次我见到你,或许你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了。”我打趣。
“别忘了你自己比我老。”他横眉竖眼,微微一哼。
“我敢打赌,你整天愁眉苦脸,绝对会老得比我快。”哈哈笑道,我往外走去,越过那些跟随着昭羽而来的便装侍卫,竟也怔怔看着没有拦我,想必亦是从未见过昭羽这般模样。
“真是无情……”身后传来淡淡叹息,我只笑着并未停下脚步。
人生,总有许多相逢与离别,若要件件伤神,真不知到何年何月才了结。
回到无忧楼,仍未见慕容身影,掌柜却递给我一张纸条,说是一位好看的公子曾来过留下的。
先是一行娟秀的字迹,我一眼便认出是云罗的:
久而未见,思念甚切,悉闻无恙,欣喜之至,三月初三,试剑大会。
下面另有一行,龙飞凤舞,却是慕容的笔墨。
君安然端坐,自有麻烦从天而降,君想好否,是我陪君,抑或君陪我?忽闻有事须办,三月初三,待君给我答案。
这段不伦不类的话看得我忍不住摇头苦笑,方才两人一句戏言,我不信麻烦会自动找上门,现在真的被他抓住把柄,自然非得好好戏弄一番才甘心。
抬眼望了望天,冷冷的云飘散在四方,仿佛凝住了一般。
三月初三啊……
不知那天的天气又会如何。
22
“兄台;可以同桌吗?”
正握着酒杯沉沉出神;满客栈的喧哗吵闹皆没入耳;乍闻头顶传来的询问;不由有些诧异地抬首。
腰别长剑的年轻人朝我友善地微笑;身后跟着一名少女;两人装束不俗;看来是武林世家的子弟。环顾四周都已没有空位了;我笑着点点头;任他们坐下。
“多谢。”
“在下凌陵;这是舍妹凌心;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同桌而坐;年轻人爽朗地打起招呼。见我略微讶异又有些好笑的神色;他续道;“是凌空的凌;陵寝的陵。”有些无奈的表情;想来已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人解释过多回了。
“在下秦惊鸿。”
“好名字。”他轻轻喝起彩;“兄台之名和当初名动天下的惊鸿公子一样呢。”
我怔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淡笑。“是么;秦某怎会如此有幸;凑巧罢了。”
三天前才在这里落脚;一路走来;倒也清闲;只是不时看见有武林人士往与自己相同的方向赶路;再看自己手无寸铁;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听说前阵子擎天门主在天下人面前立下山盟海誓;要与惊鸿公子生同衾;死同穴。”眉目清秀的少女凌心插了进来;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刚入口的酒顿了一下;差点没呛着;不由抚着喉咙暗自苦笑;怎么话一到了别人嘴里;就全变了样。
“你就只记得这个!”凌陵横了她一眼。
凌心不以为意。”若是有人对我说句这样的话;就是立即死了也甘愿。”
“胡说八道。”凌陵不再理她;转而问我。“不知秦兄要往哪去?”
“炽木。”
凌陵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才讶异道:“看秦兄的样子不像武林中人啊。”
“我是读书学剑两不成;所以便四处游历;希望长些见识。”我反问;“怎么;炽木去不得?”说到试剑大会;除了三月初三;自己还真是一无所知。
“那倒不是;只不过三月初三有个试剑大会;那是武林中百年难逢的盛会;到那时候必定热闹非凡;我便以为秦兄也是去参加的。”
我笑道;“顾名思义;想必有许多不世名剑展现在世人面前吧?”
凌陵摇首。“那是天下剑客一决高下的地方;三年前也有过一次。”
眼帘敛了一敛;三年前……是在自己落水之后吧?
“并非为了图个虚名;只是学武一生;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看到剑术的最高境界;岂不令人歆羡?”说着;凌陵脸上现出向往的神情。
我点头表示理解;虽然自己学武天分不高;但在研究那些武功典籍的时候;确实为里面变幻莫测的招式所倾倒;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往往蕴藏着极为深厚的内涵;凝结着本派数百年的心血。
“既然我们去的地方一样;不如同路?”凌陵兴致勃勃地提议。
我爽快地应承了。兄妹俩开朗而健谈;令我生出不少好感;看着他们虽然吵吵闹闹却明显感情很好的模样;莞尔一笑;不禁想起了柳絮。不知她现在如何了;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不胜其扰;没了她又有些寂寞起来;还有她的哥哥;那位柳家家主;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了挑起擎天门与中原武林的矛盾,不惜以身犯境;易容成一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竟连他妹妹都没认出来;这份城府与胆量;实非常人能及;此事如此草草了结;想必他不会轻易罢休的吧……
我向来喜欢走路;与慕容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也总是缓步而行;细细看过一路风景;然而与凌氏兄妹同路却不行了;他们习惯骑马;我只好也去找了匹马。
“凌兄好象并不习惯骑马?”凌心侧头好奇地问。
“很久没骑;有些生疏了。”我苦笑应道;嘴角因为全身被颠簸得几乎散架而微微抽搐。
看我扭曲的表情;凌心竟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我不满地回望她。“凌心妹妹;我可是为了迁就你们才骑马的;怎么可以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谁是你妹妹?”凌心嚷嚷;那可爱的表情让我忍不住向逗弄她。
“不是妹妹;难道是姐姐?凌心大姐?”
“哼!”小妮子说不过人;气呼呼地驱马往前赶去;我忍俊不禁;余下凌陵朝我苦笑。
“我这妹子从小就被宠坏了;说话总是这样冲。”
“没关系;我喜欢她这样;天真烂漫;没有一点烦恼;多好。”隐约被挑起心底最久远的回忆;也曾有一个小女孩镇日拽着自己的衣角喊着惊鸿哥哥;岁月流逝;如今应该也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未知伊人身在何方……
“啊!”
前方传来凌心的尖叫;我与凌陵对望一眼;加快速度奔驰过去。
只见凌心还坐在马上;脸色却吓得发白;双手紧紧拽着缰绳;不敢动弹分毫。在她的马蹄前;横躺着一个满是尘土的身影;看样子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看见我们过来;凌心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嘴唇微微颤抖。“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她突然蹿出来……”
凌陵安抚了她几句;我则下马来到那个人面前;蹲下身;拨开那覆盖在脸上的乱发;一张嘴角溢出血迹的苍白脸庞赫然入目。
手指搭上她的脉;眉头却微微蹙起。
“怎么样;这位姑娘没事吧?”凌陵也凑了过来。
“心脉受损;有很严重的内伤。”
“我;我不是故意的……”凌心泪眼汪汪;惊悸未定眼看就要大哭起来。
我连忙道;“不关你的事;她的内伤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你是怎么撞到她的?”
“她……我正骑着马的时候;她突然就从旁边树林蹿了出来;等我勒住缰绳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那里了……”
我从袖中掏出一颗凝香丹捏碎了喂她吃下;抬头对那两人道:“看来我们需要先找个地方落脚;我要替她疗伤。”
凌心用力地点头;显然愧疚未消。凌陵也没有异议;先行去前面找客栈;我则和凌心留下来照顾伤者。
望着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的陌生女子;我叹了口气;第一次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无措。
说到外伤;也就是被凌心的马踩了几脚;还有一些剑痕和鞭伤;这些都难不到我;然而她的内伤……到底是怎样一股力量;让五脏六腑仿佛全都已移了位;经脉也有很大的损伤;若再迟上一些;只怕就没命了;但现在;也只能先吊着一口气而已;在没有找出令她内脏受伤的原因之前;惟有一点点地修补受损极重的经脉。
“很严重吗?”凌心咬着下唇;怯怯地走近床前;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家人疼爱中的小姑娘而已;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至今还不能释怀。
我拭去薄汗;抬首笑着安慰她。“不是你的错;只是刚好碰上而已;就算没有你;她也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女子的脸苍白不掩娟秀;却是身份未明;在凌心为她换下衣物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那……她还有没有救?”
“不知道;”我老实地摇摇头;“我尽力就是。”
接过凌陵端过来的药汁喂她喝下;打发了凌家兄妹回去休息;我独自一人在床前来回踱步;苦苦思索着医治的方法。
女子体内有一股冰寒和炽热之气交替流转;这种奇怪的内功在中原并不多见;难道伤她的是塞外的门派?
微微摇曳的烛火蓦地被熄灭;周围一切顿显诡异起来;我没有在意;走过去正想重新点燃;窗口处传来一阵细响;未及反应;脖子上已被架了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
来人神不知鬼不觉;令我暗自心惊;却还看到另有一人;正走近床前;似乎冲着床上昏迷的女子而去。
“住手。”我压低了声音;无意引来凌家兄妹;以他们的武功就算赶了过来也无法帮到什么忙。
“请问阁下何人;你我无怨无仇;不知所为何事?”
“你千不该万不该救了她;惹上不该惹的麻烦。”拿剑威胁着我的蒙面人嗤笑;冰冷的剑锋甚至在我颈项处轻轻划过;一丝凉意沁出。
想必见血了吧;我暗忖;定了定神。“在下只是救了个人而已;并不知道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那女子现在已经命不久矣;可否请两位放她一次?”
那人眼中掠过一丝惊异;冷冷看着我。“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有空来想别人。”说罢转头对另一人道;“磨蹭什么;还不快下手!”
“等等!”我低喝;不顾蒙面人的警戒从前襟拉出一条线;线的前端带着一块小巧的令牌。“阁下可认得这个?”
蒙面人凝目;瞳孔瞬间收缩。“擎天令?你是什么人;竟然有擎天门的令牌!”
我未答他。“见令如见主;阁下不会不知道擎天门的规矩吧;阁下杀了我不打紧;只是累得从此天涯海角要受擎天门的追杀;未免太划不来了吧。”
蒙面人冷笑。“放过你不难;这女的我们却非杀不可。”
“那么朝廷呢?你们愿意遭受朝廷和江湖两方面的通缉吗;就算两位不放在眼里;只怕麻烦也不会少吧?”我叹了口气;摸出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想到当初临走前昭羽硬塞给我毫不在意的东西;却在此时此刻派上现场。
见他不语;似在思量;我又再接再厉;纵然明白女子是个大包袱;也得尽自己的全力救下。“再说这女子也只剩一口气;我只是在尽自己医者的职责而已;请两位卖个面子给我可好?”
沉默良久;那名站在床前未动的蒙面人似乎也在等待他的指示。
长剑终于撤去;我暗松了口气。
“好胆量;从没有人面对我的剑能如此镇定。”蒙面人冷冷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佩服。“我还会再来的。”
两人悄然离去;一如来时;无声无息;隔壁两兄妹却还没有一点动静;只怕今晚我就算这样被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