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惊鸿照影来-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不起,我又走神了,这是常有的事。”我赧然着向他们解释道,也为自己的患得患失。“嘻,真可爱,一定是想起心上人了。”绿绮窃窃地笑。秋云罗和苏行没有说什么,却都是一样的理解的笑容。
“没有!”我否认得快,脸上的烫意却早一步泄露了心事。对上绿绮促狭的眼眸,才晓得又被她捉弄了。“有我们小姐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在这里,居然还有女子能让你想得走神?”绿绮有些不可思议。
“又在胡说八道了!”秋云罗轻蹙蛾眉,故作切齿状地捏了捏绿绮苹果般的脸庞,那看似惩罚的态度却不难窥见其中的亲昵,苏行在一旁嘻嘻笑着,没有说话。
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漾起一丝淡淡的温馨,秋云罗先前待我,虽然温柔客气却带着疏离冷淡,现在如果不是已把我当成自己人,又怎么会将自己鲜为人知的一面显露出来?即使只是刚刚相认,却或许因为母亲的缘故,让我对他们有着一种难言的好感,仿佛这样温暖的画面,本来就理所当然的应该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浮光片羽忽而于脑海中掠过,想起在无意院酿着青梅酒等我回去的轻盈……相识不过几日却用璀璨的笑容将我带入阳光的君融阳……堕崖时毫不犹豫犹紧紧抓着我的手,温暖的手臂搂着我絮絮地要我保重自己的慕容……还有眼前,感觉如同家人一般的几个人……这一切的一切,让我觉得人生至此,已是幸福得再无遗憾了……一味地任思绪沉浸下去,唇角不觉扬起淡淡的弧度。
“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常笑的嘛。”脸颊传来一阵疼痛,抬眼所及,是苏行笑得可恶的样子。他终于肯回复那个肆意爱玩的男子了,是因为我刚才的话么?狠狠地抓下他的手,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扮那个一本正经,忠心为主的属下了?”实在是有些气先前他装作不认识自己,后来又是一副划清界线的恭谨模样,索性一股脑倾泻出来,小小地报复一下。
“不扮了。”他捏了捏我的下巴,这回是最初看到他的那个轻佻模样。“谁叫你竟然说我笑得很假,实在太伤我心了。”半真半假地说着,不规矩的手又摸上我的脸颊,“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尤其是那双眼睛。”
绿绮闻言凑近前来,作出细细端详而后又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啊是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真好看,像翠罗湖的湖水一样漂亮。”说罢一脸的安慰,“虽然公子你的脸长得不怎么样,但这双眼睛也足以弥补一点点了。”语气之中颇有不胜唏嘘之感,让我哭笑不得,娇俏却偏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又惹来秋云罗的一记敲。“又顽皮了,公子的眼睛遗传自琉璃少主,当然漂亮。”
“现在才发现?晚了。”我好笑地看着他们仿佛第一次认识我的样子,拍开苏行的手,忍不住也向他们眨眨眼作了个鬼脸。“晚了?”他怔了一怔,眼眸莫名地掠过一抹失落。“什么意思?”我笑而未答,“去逍遥宫的事,能让我再考虑一下么?”
“是外面那位姑娘的原因吗?”她说的是留衣。
我点点头,那也是原因之一。逍遥宫地处偏远,我怎么能让留衣跟着我一起去受罪。秋云罗抿唇嫣然一笑,“公子多虑了,南疆虽远却风和日丽,四季如春,即使是作为游历也会不虚此行的。”
“可是……”我兀自犹豫不决,“让我和留衣说一说再作决定好么?”
秋云罗笑着点点头,没有勉强我。“紫衣姐姐就在外面,我带公子去见他。”绿绮说着,边将我拉了出去。
“留衣!”听见我的声音,一直徘徊在厅前的女子回首,一脸的惊喜和焦灼。“惊鸿,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久?”
“没事。”任由她担忧的双眼上下梭巡,我握住她的手安抚一笑。“公子可是我们的主人,侍侯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有事!”绿绮嘟了嘟嘴插口。
“主人?”留衣讶异,“惊鸿,这是怎么回事?”“说来话长,以后再与你慢慢说。”真的是说来话长,扯上一段二十几年前的往事,只怕细讲上三天三夜都有余了。
留衣会意地点头,温婉一笑。“只要你没事就好。”
“你们感情真好,要是那个姓慕容的能像你这样对小姐就好了。”一旁的绿绮突然道,看着我们的羡慕神情伴着一丝忿忿。
“慕容?什么慕容?”我一怔凝眸,握住留衣的手紧了一紧,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忽然剧跳起来。
“除了擎天门慕容家慕容少主还会有谁?”绿绮浮起一抹恨恨之色,“就算曾经和小姐海誓山盟,最后还不是一走了之,留下小姐一个人……”
那之后还说了什么,我全然没有听清,只觉得慕容少主这四个字如同魔音一般在空荡荡的脑海中悠悠晃晃,继而侵入五脏六腑,皮血神髓,一丝丝的痛意由心底浮起,又沉沉堕下,万劫不复。
原来,原来之前绿绮一直在说,那个让秋云罗黯然神伤的人就是慕容么……
“公子!……惊鸿!惊鸿!……”恍惚间,好象看见留衣和绿绮担忧的神色在眼前不住地晃动。
“我没事……”虚弱地扯起嘴角,不知道那声音还是不是自己发出来的,我想自己的失神可能吓坏她们了。“我想静一静。”放开留衣的手,脚步朝外迈出去。我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好好想一想,整理自己不知为何突然间就絮乱起来的头绪……
忽地脑后一痛,眼前黑幕罩下,顿时不醒人事。
***
睁开眼睛,触目是留衣担忧愧疚的眼神,还有苏行他们围在周遭关切的神色。“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甩甩头,将那一抹残留在脑中的疼痛甩掉,我不解的问着留衣。
“对不起,是我打昏你的,我看你的脸色好象很不对劲。”留衣歉疚地道,素手搭上我的额头。“你还好吧?”
打晕?我睁大了眼,哭笑不得,将留衣的手拉了下来。“我没事啊。”
“可是你先前……”留衣欲言又止,一副不敢刺激我的模样。我见状一笑,刻意地转移了话题。“苏大哥,云罗姐姐,我决定了,和你们一起去南疆。”
31
“你决定了?”先前听我百般顾虑,如今反倒异常干脆,他们不由有些意外。
我点点头,“苏大哥,你们可否先出去一阵,我想和留衣说几句话。”两人相顾一眼,秋云罗关切道:“那我们明天就上路吧,你先好好休息。”“可是……”苏行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秋云罗用眼神示意着叫了出去。
我回过头,但见留衣一脸愕然,更有一丝说不出的伤感。“惊鸿,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去南疆?连说都不与我说一声。”“对不起。”我低垂着头,有些心虚。
“不要与我说对不起,”轻蹙着蛾眉,“是因为那个叫绿绮的小姑娘一句话么?”抬起头,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或许是,头脑一发热混乱,便不经思考地决定了一切,现在想来,实在是太冲动了。“也许是我太不信任慕容了,也许绿绮说的是假的,也许她说的慕容是另有其人呢……”声音愈说愈低,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留衣咬着下唇,移开了视线,直盯着床角。“也许……也许……她说的可能是真的……”我虽然早有准备,听到这句话身体还是微微僵了一僵,瞬间闪过一丝黯然又平静下来,直视着留衣:“告诉我实话好吗,留衣?”
留衣抿了抿唇,溢出一抹苦笑。“我只知道少主曾经在这里停留过半年,那时是门主让他来查一件事的,我并没有跟随左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也是我的妄加猜测。”
是么?如此说来最大的可能便是慕容要查的那件事与秋云罗有莫大的关系,而慕容为此不惜利用了一些手段,其中也包括秋云罗对他的感情吧,很像他的行事呢。我为自己的猜测而扬起一抹笑容,有点苦涩。慕容是从来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的,在他看来,只要达到目的,中间的过程可以忽略不计。封雪淮也是如此,我与他毫不干系,所以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我,即使傅离珑拿着我的性命来要挟。是不是所有成大事的人都是这样呢?……
“惊鸿,你还记得那时我让你不要过于接近少主的事么?”见我点头,她又续道,“因为我从小和少主一起长大,对他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一个人如果没有价值,他是绝对不会去花费心神和浪费时间的,你那么单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后来,”她深吸了口气,“后来,少主对你在乎的程度,已远远超过了我的意料,他为了你,不惜冒着与门主反面的危险将我给你,所以,所以我也开始无法确定,也许少主他是动了真心。”她紧紧地望着我,似乎生怕我伤心欲绝。
“我知道。”笑了出来,握上那双柔荑,为她的体贴。“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他的为人,知道他的手段。“可我还是喜欢他。”也许是在他抱着我一起堕崖的时候,也许是在他心无旁骛为我小心翼翼剔去鱼骨的时候,又或许是在更早之前,连我都还没察觉的时候……那样一个可以负尽天下人,却独独对自己温柔的人,让人怎么恨得起来……
“你不爱少主?”留衣有些讶然。“爱?”我偏头想了想,带着一丝腼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爱。”见过爹的神伤,听过他们的死生契阔,更不敢轻易说出这个字。我只知道无论到了哪里,心底始终有着这样一个人,想起他,疲惫的心可以看到春风,听到飞雪,甚至会想放弃自己所汲汲追求的自由,静静地待在他身边,一起醒来,一起看着朝云暮雨,已是一种幸福……
“你可以向秋云罗问清楚的。”我摇摇头,“如果是假的,那就不用问了,如果是真的,只会让云罗姐姐伤心而已。”从绿绮几次不经意提到慕容时她的反应来看,慕容在她心中的影子只怕不浅。“我要留着,听慕容自己解释。”抬眼,给了留衣一抹坚定的笑。
定定看了我半晌,她终于长叹一声。“我知道了,你啊……惊鸿照影,剔透玲珑,叫人怎么忍心负了你?”
我向她眨眨眼,语带顽皮:“难道留衣也爱上我了?”“讨打!”留衣被我逗笑了,伸手欲敲,忽而想起一事,容色转为严肃。“南疆又是怎么回事?”记忆力真好,我暗暗吐舌。“逍遥宫在南疆,他们要我回去接位。”
“以你的淡泊无争的性子,并不适合当宫主。”留衣提出她的忧虑。“我知道,”心有戚戚然地点头。“可是他们让我无法拒绝,大不了到时候再偷偷溜走好了。”露出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你啊,有时候是那么老成难懂,有时又像个孩子般惹人心怜喜爱。”素手捏上我的脸颊,“那好,不许抛下我。”
“呃,留衣,那里路远,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回来罢?”瞄了她一眼,我说得有些底气不足。“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我尚且有武功防身,但你呢?难道忘了先前答应过我的,现在又想耍赖,小心我去向少主告状,说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干嘛要告诉他?”我抗声,“我是自由的,不是他的属下!”“哦?那是谁吃软不吃硬,人家一句软言温语就乖乖听话的?”留衣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我。
“哼,留衣,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温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