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么么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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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也是我的遗愿,我有好多歌词,其实我是可以用吉他弹唱出来的,但是貌似目前还不怎么会写谱。希望这些歌能被做成音乐,然后任何人都可以拿去使用(算是版权授权吧)。
我只是想留下些什么,爸爸妈妈一定要帮我实现啊,这毕竟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孩子,不管你最后的心愿有多么任性,他们都会帮你去实现的。
谁让他们是你的爸爸妈妈……
(九)
一开始,我以为这就是越阳“最后的心愿”。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我才发现自己错了。
U盘歌词文件里还有一个隐藏文件。
里面藏着另外一段话。
越阳的父母,我想,或许到了应该让你们看一下这段话的时间了。
冰叔,如果你发现了这些话,请在我走后半年,再给我爸爸妈妈看。
……
爸爸妈妈,你们好一点了吗?
真希望你们能早点好起来,一定不要陪我去了。
因为妈妈说过的,如果我死了,她也不活了……
原谅我的任性。
原谅我留下的那些心愿。
我只是想,如果用“让你们帮忙完成我的遗愿”为理由的话,或许可以拖住你们一段时间吧。
就算是我自私吧,让我一个人走吧,让爸爸妈妈留下。
把歌词变成音乐,应该能够拖住你们一段时间吧,一定要帮我实现啊。我走了,就让我的歌陪着你们吧。
还有一个拖住你们时间的办法,我从小就想有个妹妹,爸爸妈妈领养一个妹妹吧,把我剩下的一切都给她,这样你们就都能有个完整的家了。
我从小还想养只猫猫或狗狗,请妈妈养一只吧,也许我会投胎成一只小猫或者小狗,再多陪伴你们几年。
爸爸妈妈,来生咱们还是一家人,好吗?
不管有多难我都会找到你们,继续当你们的好孩子。
……
请允许我解读一下这段文字。
他确实很任性。
他处心积虑,其实心愿只有一句:希望爸爸妈妈好好活着。
(十)
我不是一个多么好的歌手。
我也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作家,甚至曾经一度也不是一个好孩子。
但是我知道这样一句话:
善良是一种天性,善意是一种选择。
善意是人性中永恒的向阳面。
我从未想到过,这句话会在一个16岁临终少年的身上得到印证。
他如流星般划过,却用善意短暂点亮了夜空。
是的,人性在每个人身上的星辉闪光都只是刹那。
但正因为有了那一刹那,有些人才变得永恒或伟大。
命运善嫉,这个16岁的少年一定来不及伟大。
但他所选择的善意是永恒的。
(十一)
越阳的音乐做好了。
我履行承诺,找到了越阳所钟爱的民谣歌手们,把他的部分歌词编曲谱曲,并演唱录音。
越阳的生日是10月,秋天。
届时,半年之期已到,这本书也应该已经上市了吧。
这篇文章的末尾,我会摆上他的音乐的二维码。
就当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吧。
这也是他留给这个娑婆人世间的礼物,送给每一个人的。
光阴如潮,大浪淘沙,未来未知的年月里,这本书一定会被湮灭。
但我祈愿这些歌能被传唱。
若有一天末法来临,人性扭变,风急雨骤天昏地暗。
愿这颗普普通通的种子,能被按图索骥的人们发现。
愿人们知晓。
这个世界,曾经来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好孩子。
P。S。(附言):
遵从越阳的遗愿,歌词版权开放,谁都可以谱曲,谁都可以演唱。
我奢望下面这份感谢名单可以更长。
感谢我的姐姐成方圆
感谢我的兄长水木年华·卢庚戌
感谢我的兄弟麻油叶·马頔
感谢我的弟弟好妹妹乐队·秦昊
感谢我的兄弟游牧民谣·王继阳
感谢我的兄弟赵雷(手风琴:齐静,贝司:旭东,混音:姜北生)
……
感谢你们百忙之中的仗义出手,亲自将越阳的歌词谱曲演唱。
替孩子谢谢你们,替孩子的父母谢谢你们。
大冰于此稽首百拜。
江湖儿女江湖见,恩义必当后报。
成方圆《当我唱起这首歌》
水木年华·卢庚戌《你是我的孤独》
麻油叶·马《最后一次看着你》
好妹妹乐队·秦昊/张小厚《我也可以是流浪诗人》
游牧民谣·王继阳《唱给自己的歌》
赵雷《让我偷偷看你》(手风琴:齐静,贝司:旭东,混音:姜北生)
一百万个祝福
希有到底是谁?
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自有水落石出、云开见山的那一天。
希有说了,就是未来婚礼那一天。
届时,惊讶慨叹随意,恍然大悟随便。
但在此之前,与其去八卦侦查当柯南,莫若起一个善念,环视一下身边。
常识构建底线,希有就在你身边。
总有一些朋友,不是人脉关系,不是交换关系,只是朋友而已。
他不会因你的社会属性高低而疏远或亲密。
你穷你富,你显达你籍籍,他微笑着平视你。
你膨胀,他警醒你。
你跋扈,他包容你。
你落寞,他递一根烟给你。
你有难,他默默出手,事了拂身去,并不图你。
阿弥陀佛么么哒,这样的朋友,你攒了几个?
或者说,你弄丢过几个?
(一)
我有一江湖老友,名唤希有。
希有当然是假名,真名我不能说,还不到时候。
此文落笔时,我亦不知记叙他的故事,是否到了时候。
或许会惹来轩然大波吧,这篇文章。
万一我写不好怎么办?万一我让希有沦为千夫所指怎么办?
万一我毁了他的后半生怎么办?
但是希有说:写嘛,没关系。
彼时晚风拂面,满耳涛声,南中国海边的长木桌旁,烟头一暗一明。
他捻灭烟头,说:你是我兄弟,我信你。
……
可是希有,我配当你的兄弟吗?
一万斤的羞愧压在我手上,我一个拼音一个拼音地记录下北京鼓楼东大街小饭馆里的那段回忆。
或许我那天拿到版税后,不该跑去请你喝酒。
如果那天少喝半杯草原白闷倒驴,我就不会醉得那么癫狂。
如果不会醉,我就不会端着杯子跳上桌子扯着嗓子吼歌。
如果吼的不是赵雷那首《南方姑娘》,我就不会问你那个该死的问题……
我像个傻瓜一样,大着舌头问你:希有,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女朋友,你女朋友是谁啊,是不是个南方姑娘?
你在沉默。
如果我少喝一点儿,我是否就能懂事一点儿,就不会去戳开你的沉默。
我看到我张牙舞爪地站在小饭馆的桌子上,大声追问:说!她叫什么名字?长得漂不漂亮?
你说要上洗手间,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屋外走。
我为什么要跳下桌子去追你,为什么要拦住你抢你的手机,非要看你女朋友的照片?
……
我明明在你眼中看到了哀求,为何还是抢着手机不撒手。
我看到你脸色煞白,嘴唇也煞白,我听到你抖着声音问我:大冰,咱们是不是兄弟?
我说:废话!净说废话!
你说:那求求你不要再问了,求求你……
难道是什么绯闻大明星?要不然你为何紧张成这样。
我为什么要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为什么一定把你摁回板凳上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看到我攥紧你的左手腕,嬉皮笑脸地逼问。
像个傻瓜一样。
我听到你说:兄弟,你真的一定想知道吗?
我说:当然!
不仅一定要知道她是谁,而且还要请你俩一起喝酒吃饭一起玩儿!将来你们的婚礼我也不能落下,必须我来当司仪!
我听到你问:此话当真?
你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感动,你小心地确认:兄弟,你当真敢给我主持婚礼?
(二)
希有待我亲厚,素来爱喊我一声“兄弟”。
他如日中天时,我尚籍籍无名,世间所有天平倾斜式的友谊总难长久,大家的资源配置权不同,按理说,极难平等相处相交。
我是天蝎座,敏感,狷介,他却极包容我,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我的自尊心,兄长一样。
和他一起赴宴,主人敬他是名人,设位主桌主宾请他上座,他不肯从,任凭旁人如何客气劝说,非要跑到副桌,挨着我并膝末座。
知他操心我受冷落,心下略微感动,但毕竟年轻,傲气难自抑,亦微微反感他的关照。
我抱着肩膀,低声道:不必如此,我不在乎的。
他眼睛不看我,一边忙着铺餐巾,一边低声说:管你在不在乎,你是我兄弟,我在乎。
服务员来上菜,蹭了我肩膀,他瞟一眼,招招手轻声说:您好,麻烦您从我这边上菜吧。
唉,我说,你烦不烦……
他笑着叹口气,摇摇头。
很多年来,我对希有总是直呼其名,从未喊过“哥”,他却始终以一个大哥的姿态待我。
其实不仅仅是如此待我,和身旁年幼于他的人相处时,不论男女,不论生熟,他皆是如此。
你身旁是否也有这样一种人?
一群人聚在一起时,他向来不当主导话题中心的那一位,却经常是冷场时四两拨千斤的那一个。他们有个特点,张嘴说话时,从不用“我”字开头,从来不说“我怎么怎么样”,他们照顾其他人的感受,讲话时,总把自己排在别人后面。
希有就是这样的人。
他爱自嘲,爱压低自己来衬托旁人的聪明,旁人和他开玩笑,他乐呵呵地听着笑着,再过分的玩笑也受得起,不端架子。
社交之所以有时候会让人觉得烦,大多是因为,社交中的人们大都在努力表现着自己所不具备的优良品质。
盔甲太重,人自然累。
有希有出现的场合却不累人,气氛莫名的融洽,他像块大桌布,兜着满桌的杯盘碟盏,荤的素的全兜着,让你不知不觉中舒展神经放下戒备,忘了奉承也忘了自夸。
不论是待人接物,还是养气功夫,希有做人是成功的,且事业有成,声名显隆。
诚然,商场官场社交场,这种善于表演完人的人很多,但他与他人不同,不是面子上真诚,而是骨子里的实诚。
很多时候,希有处世行事,颇有古风。
(三)
我刚跻身文学圈时,很难。
那是段虐心的时光,新人新书,举步维艰,没有出版社肯出版我的作品,披肝沥胆几十万字,眼瞅着就要砸在手里,烂在家中。
厚着脸皮打电话,求雪中炭,一本电话簿翻完,周遭的人再至交亲善的,也不支持我走这条索道。
他们大都觉得我不靠谱了30年,应该写不出什么名堂,大都嘴上勉励,心里敷衍。
许多人说:我有某某某朋友在做这一行,改天帮你问问,回头让他们和你联系……
真有心送君一程,东西南北都顺路。
真有心帮你一把,立时三刻当下今天。
又何必回头改天。
人情世故的阻路栅栏无外乎这两个词:回头、改天。
一回头就是杳无音信,一改天就没了下文。
也罢,朋友之道,两不相欠为上,别人并无义务一定要帮我。
再者……大家也许是好心吧,也许真心觉得我吃不了这碗饭,怕我浪费生命、糟蹋时间。
后来终究是出版了。
有个颇有名气的编辑莫名其妙地直接找到我,简单的几个回合,签了书约。
书出人意料地卖得好,预售期即横扫了各大书店排行榜,被人唤作“黑马”。欣喜之余亦有小忧伤,故而,新书庆功发布会时,我没有给那些打电话求助过的朋友发请柬。
并非我气量小,只是怕这个场合,大家彼此相见会小尴尬。
大家是朋友,大家还要继续做朋友,我不怪你敷衍我不帮我,我也不想披红挂彩骑马游街扬眉吐气证明给你看。
发布会当天,打电话求助过的朋友,只来了一个。
希有来了,不请自来。
他站在签到处的门口冲我笑着:你这个家伙,怎么电话都不打一个,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