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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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喜对她点点头,然后转身推着车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方公公拿着他的黄皮葫芦瞥了一眼身后静静站立的倩影,摇头道了句:“可惜!”
福喜不解,问道:“什么可惜?”
方公公哼了一声,道:“说了你这木头疙瘩也不懂!”
梅滟一直看着人消失在眼里,这才心情很好的转身回去,手上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
“哟,这是谁啊?倒个夜香也能这么开心?不会是去幽会情郎了吧?”刚走到门边,就听见一个刻薄的声音,一个面若银盘,梳着双丫髻着绿衣的宫女靠着门斜斜的看她。
梅滟心里一紧,眉头不由的打了个结,却不打算与她直接起冲突,绕过她就要离开。
她眉带愁绪的模样,着实引得人心疼。在杜鹃眼里就是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心里不由的一恼。再看她无视自己,眼里更是冒出了火气。
她疾走几步赶上她,伸手一把拉住她,狠狠地一扯。平日要提夜香,这里的宫女都有一把好力气,这么一扯,就将梅滟直接扯到了地上。
“嘶!”梅滟的手本就生了冻疮,又直接擦在地上,让她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看了看手心,已经磨出了血迹。
她摔倒在地,怀里福喜给的木盒也掉到了地上。她心里一急,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一只绣着米分色杜鹃的绣花鞋却踩在了她的手上。
“哟,让我看看这是什么?”杜鹃得意的碾了碾踩住她的手的脚,脸上的笑容透着得意,弯腰就将地上的盒子捡了起来。
“不许你碰!”梅滟大声喊道,另一只手掰开她的脚,狠狠地撞向杜鹃。
“诶呦!”不料她会反抗的杜鹃直接被她撞倒在地上,还被她抢走了手里的东西,等反应过来直接就气红了脸:“你个小贱人!”
“你们还不来帮忙?”她喊道,这时才发现这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均是一水的绿衣宫服,梳着双丫髻。
“哼,不过一个贱女人,也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可真是没用啊!”说话的宫女模样周正,语气嘲讽。
杜鹃有些恼羞成怒,朝其他人吼道:“你们还不过来把她拉住!”
其他宫女相视一眼,皆是不怀好意的朝着梅滟走去。
皇宫能将人逼疯,她们这些宫女的性格早就扭曲了,梅滟长得好,又好欺负,自然要受她们的排挤与暴力。
“你……你们要干什么?”梅滟惨白着脸,有些惊慌失措。
“贱女人!”杜鹃上前一步狠狠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眼睛瞥见她手里死死地捏着的木盒,眼里光芒忽闪,嘴角浮现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这个木盒,对你很重要吧!”她把木盒抢过来,打开一看,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了,值得她拼命。
“哼!”看她紧张的眼神,杜鹃突然将木盒掷到地上,双脚使劲的在上边碾了又碾。只听见咔擦一声,原本就薄薄的木盒立刻就碎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褐衣的嬷嬷走了过来,板着脸,目光锐利的扫视一干人。
看见这个嬷嬷,其他宫女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缩着脖子站在那。
梅滟完全呆了,就算那些人将她放开了她都没回过神。
“还不去睡觉?”那个嬷嬷又吼了一句。
见她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杜鹃等人立刻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梅滟却顾不得其他,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掉,无声的哭泣,让人的心也不由的揪了起来。
赵嬷嬷冷眼看她即使是哭泣,那小模样就算是身为女人的她也不由得心疼,心中更是满意。
“这东西,是你珍惜的吧!”她保养得体的手拿起那个已经裂开的盒子,问。
梅滟愣愣的看着她。
“如果你仍是如今的模样,谁都能欺凌你,你所珍惜的东西以后还会失去更多!”她的声音似乎有魔力:“你,想不想,报仇?”
福喜可不知道因为她送的冻疮药让梅滟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待来日他看着那个通体富贵,模样妖娆,体态风流的女子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人是自己认识的。
将装着夜香的车推出皇宫,方公公突然叫住了福喜。
“你跟我走!”
说着,他也不待福喜回话,一个跃身,施展轻功跳到了临近的屋顶上。
福喜学过一点点轻功,却根本拿不上台面,而方公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他赶得汗水都出来了,根本不敢松懈,就怕自己一错眼,前边的人就没了踪影。
而在这种高压之下,他的轻功越来越熟练,到最后甚至能和方公公持平了。
直到到了城外的一个悬崖处,方公公才停下脚步。
“师父,你到这儿来做什么?”福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问,身上都被汗水湿了个透。
方公公眯眼看他,突然诡异一笑,在福喜惊恐的目光中直接一脚将他踢下了悬崖。
☆、第24章
在天色微明的时候福喜回到了皇宫,一进屋,他就瘫倒在了床上,双腿一蹬将鞋踢掉,拉着被子一翻身就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像一个蝉蛹一样,就这么沉沉睡上去。
就算是睡着了,他身体里的内力从凝滞竟然慢慢的也在筋脉中慢慢的流动。晨出的阳光落在地上,可以看见小小的尘粒在上下飘动着。
他从被子里伸出的脑袋,脸带红晕,唇色嫣红,透着一股清醒时不可能出现的令人心醉的艳色。白玉的脸上浮出细腻的光晕,嘴中泛起一股令人垂涎的莲香味,他无意识的咽下,原本就艳丽的容貌更多了几分让人错不开眼的魅力。
福喜是被吵醒的,醒来才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又增长了不少,平缓而有力的在体内宛若活水一样自动的流动。
他心中大喜,这明明是进入《阴录》第二层的征兆。到了这一层,内力不需要人去催动便会自发的运转起来,这也是《阴录》最为奇妙的地方。
“福喜可在?”外边传来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高傲。
福喜收敛心神,将心里的喜悦压下,整理了一下衣着,打开了门。
太阳已经从薄雾里边喷射而出,院子里白色的积雪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金色的阳光笼在他的身上,眉目如画,姿容昳丽,气质不凡,那双点如漆墨的眼睛透着一股冷冷光芒,带着令人心眩神迷的艳色,却又令人不敢直视。
传话的小太监愣了愣,眼里透着一股痴迷。他甩了甩头,再仔细一看,他眼里的那张脸明明是有些黑黄,平凡无奇的。
一个倒夜香的太监怎么会有那种令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小太监摇头失笑,若不是这家伙救了太子殿下一命,这辈子恐怕都只能龟缩在这充满夜香味的院子里了,自己刚才果然是幻觉了。
“太子殿下要见你!”想着,小太监微微抬着下巴道。
福喜已经好久没去过东宫了,只是偶尔路过瞥了一眼,如今进来看着熟悉的风景,但是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走到东宫的小池塘那儿的岔路口,左手边慢悠悠的走来一个窈窕的身影。藕色宫装,唇角含笑,端得是一副沉静的模样。
“哟,翠喜姑娘!你这是……”小太监瞥了一眼翠喜手里的食盒,心里了然,语气带着几分客气。
这东宫如今最受宠爱的两个女主子便是未然居的黄良悌,还有一个便是沉香院的赵承徽了,连带着她身边的人也得了脸面,谁遇上了都带着几分客气。
翠喜抿唇一笑,道:“是墨笔公公啊,久日不见了!”说着她矮了矮身。
又道:“我们主子心忧太子太子的身体,这不特意熬了鲫鱼汤打发我给送来!”她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他身后的福喜一眼,眼里的神色莫名。
福喜眼观鼻鼻观心,似是没有感觉到翠喜打量的目光,表情平静。
“这不是福喜吗?模样倒是大变,我险些没认出来!你这是……”翠喜的目光带着疑问。
福喜冷眼看她,那清粼粼的目光不闪不躲,道:“的确是好久不见,姐姐容貌更出众了,尤其是这双眼睛。”他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翠喜忍不住心中一跳,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打量,忍不住猜测起来。
她与黄舒澜最像的地方就是这么一双眼,他这么说,莫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么想着,在对待福喜的态度上她更加的谨慎了。
墨笔有些惊讶,道:“原来你们两位认识啊?”
翠喜笑道:“你却是不知了,以前福喜可是赵承徽身边的人了。”
以前是,为何现在不是,肯定是犯了错被打发了出去。
墨笔心里了然,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笑道:“姑娘却是不知了,福喜可是救了太子殿下的命了,殿下一醒来就叫着要见他。”
翠喜和墨笔走在前边,她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福喜身上,心里暗恼。
你说这人走了就走了,为何还要回来?同时心里也升起一个念头:这人果然是变了。
变得让人难以捉摸了!
赵承徽落胎那事,她与他心里都清楚事实是什么,如今他似是又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翠喜眯了眼,恼恨不已,若不是当初兰馨事到最后给他求情,如今她又怎么会落下这么一个把柄?
三人来到正房,墨笔进去通传,只剩下福喜二人站在院子里。
翠喜冷眼打量他,发现这人变得“平凡”了,他的样貌是拔尖的,一个男人却生了一张艳丽的脸,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他。可是现在,仍然是那张脸,你却很容易忽视他的存在,那张脸明明还是那么的艳丽,看起来却诡异的让人觉得很一般,真是奇怪!
“福喜……”翠喜巧笑倩兮,刚想说些什么,那边墨笔却出来了,她只好住口,端着一张盈盈的笑脸。
墨笔先看向翠喜,笑道:“翠喜姑娘,太子说了,这汤,就留下了,姑娘就请回吧。”
翠喜有些迟疑,但还是笑着点头:“那就麻烦墨笔公公了!”说着把食盒递了过去。
待翠喜离开,墨笔对福喜道:“太子让你进去了。”语气里,却多了一丝客气。
那边翠喜临出门的事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福喜抬脚上了台阶,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这人,若是得了太子的眼,对她可是不利啊!
福喜被墨笔领着进了卧室,绕过一道屏风,就看见挂在墙上的一幅赏雪图,右手边的窗户开着,摆着一个描金缠枝纹的花瓶,插了几支梅花,边上放了一个香炉,熏香冉冉升起。
屋里烧了炭,好几个火盆摆着,温暖如春。楚惊天背靠在床上,手里捏着一卷书册,被子盖至腰间。
福喜飞快的瞥了一眼,身上有些冒汗。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他掀开下摆跪下。
楚惊天眯着眼看着他对着自己的黑漆漆的脑袋,嘴里似乎冒出了一股令人心醉的莲香。
想着,他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道:“起吧!”又手指一指床边的黄花梨木椅子,让他坐下。
福喜坐了半个屁股,他是娇宠着长大的,可是礼仪却是丝毫挑不出错的,两肩放松,腰背挺得笔直。
楚惊天沉吟道:“这次若不是你,本宫可不能安稳的坐在这了。本宫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福喜低着头,道:“殿下洪福齐天,即使没有奴才,也不会有事的,奴才万万担不起殿下的赏赐!”他的语气很认真,让人很容易去相信。
楚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