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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灏景旧书-第74部分

小说: 灏景旧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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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精致漂亮。她在袅袅娜娜的水汽中合着眼,蝴蝶翅膀一般浓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整个人好像一幅画。

牧澜辞看着愣了一会儿,眼眸渐深,身体也微微发热。

他扯过放在一边的巨大白色布巾,朝离念兜头盖去,随即抱起被布巾包裹着的离念走到床边,轻轻放下,用被子盖好。

随即又将内衫襦裤拿过来,顿了顿,让离念靠在自己怀里,然后要为她穿上衣服。

眼角瞥见一点黑色,是离念远离他的那条手臂,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牧澜辞将她的胳膊抬起……然后仿佛一阵大爆炸在他脑中发生,轰的一声,连他的动作都开始颤抖。

判死的刻印,代表被神明宣布死亡。他以为他只在书上见过的图腾,原来她身体上也有。

脑海中开始闪现很多片段,那些虽然完整却很多处模糊的记忆,时不时跳到自己眼前的炼火玉与判死图腾,离念出现后曙红那些支支吾吾的诡异行为,以及离念对自己的态度,明明想要靠近,明明是眷恋的却一次次逃离。

似乎一切都有了解答。他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棠兮城真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么?她一次次逃开是因为……他草草为她穿上衣服,那个黑色的图腾还在他的眼前浮现,生生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她还在熟睡,他忍不住去听她的心跳,还好,是跳跃着的……判死的刻印,怪不得大夫会说她的脉象诡异。

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不忍心吵醒睡着的她去问一个真相。

在棠兮澜府,自从曙红听说翠花是祭水云使以后,就不停告诉他不要与她扯上关系;在车队,离念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轻易逃脱,他不觉得昭影阁的门人会如此不堪一击,那么便是曙红放水。

曙红果然是一定知道些什么的,自己或许早该问他。

牧澜辞深深看了离念一眼,轻轻走出房间。

走出门外,他冷冷吩咐下人:“叫曙红去我的书房。”

“是,小的这就去找红大人。”

……

离念被一声一声的轻唤声拉回神志,她睁开眼,眼前是放大的白潇笙的脸,他怎么会在这儿?……她记得她刚才是在洗澡,为什么现在好端端躺在床上?

离念瞪着眼睛看着白潇笙:“师父把我从木桶里搬出来的?”

就算白潇笙在她看来是类似父亲的角色,但那什么也太那什么了吧 

白潇笙显然没理解离念在说什么,笑嘻嘻道:“总算醒了,师父我撇开朝中一大堆事务日夜兼程赶来偷溜进这里,就为了告诉你一件事,陛下想要与你做个交易。”

……

曙红一开始什么都不愿意说,但牧澜辞好歹是与曙红一块儿长大的,稍微套了一下坑了一下,曙红便老老实实将他知道的那部分事情告诉了牧澜辞。

原来,他与她早就相识,她却抹去了他的记忆,因为不想让他伤心。

曙红只知道大概的事情,牧澜辞却急切地想要知道从前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想要想起来每一个细节。

她怎么忍心删去那些他脑海里关于她的回忆?她是怎么承受时光的——那些清晰看着死神走近她自己的时光?判死的刻印,她还有多久的生命?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消除神的诅咒?

一瞬间,他浑身感到一阵寒意,心像是被捏碎了一般,泥泞一片。

而这个时候,一个本要去给离念送药的婢女急匆匆跑来:“主人,那位小姐不见了!”

婢女良久没有听见牧澜辞的回答,悄悄抬了抬头,一瞬间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主人看起来,就像是堕入邪道的神祗,白衣黑发,面容俊美无双,却周身围绕阴冷之气,如同想要毁天灭地一般。

她居然又逃走了!




ˇ怎堪留白此生,以阑珊写终局2ˇ 最新更新:20140222 21:52:10


镣铐啪啦一声扣在离念的手上,她被一队灰衣官兵领着走向天牢。三月二十三日,这日没有太阳,云层压得极厚,天色阴沉沉的,有凉丝丝的微风。

六品女官离氏,妄图研究死士以培养自己势力,危害灏景朝政,损德行,亏仁义,证物证人确凿,皇上特下令削除官位,打落天牢听候发落。

象征囚犯的灰布衣穿在离念身上有些大,让她看起来可怜而柔弱,连押送她的中年官兵也不愿意对她说太重的话,只让她好好跟着他们走。

天牢阴暗潮湿,虽然白潇笙提前打了招呼,贿赂了一些狱卒,给离念安排的牢房是较为干净整齐的一间,但既是牢房,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离念走进牢房,听见牢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随后是链条的金属撞击的声音以及钥匙从锁孔拔出的声音,她塔拉着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坐到柔软的干草堆上。

她要陪虞睿演一场戏,承担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罪名,换取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那个所谓的逆天改命的法子,真的可行吗?执行起来几乎不可能完全做到的样子。

以仙泽之水供养躯体三年,使躯体脱胎换骨,躯体重塑完成之日,从某个人处移取寿元,同时再由另一个人执行祭祀仪式上达天命,求取神的恩准。

三件事,每一件都是那么困难。

传闻仙泽之水引于九天之上,在尘世单独开辟一处空间以存放仙泽之水,通往那处空间的钥匙没有人知道。

移换命元之术近乎巫术,天下懂得的人不会超过一只手,其中包括微生一族和婆娑一族的家主,而微生一族的家主已死。

最后一件,举行祭祀上达天命,获求重塑一个生命的许可。老天的许可是这么容易获得的么?

离念叹息,或许她的运气没有用完,获得了李白的日记,知道如何打开通往仙泽的路。所谓的“九火归一便可扭曲时空、打开去往另一个空间的路”中的“另一个空间”,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空间,而专指用于盛放仙泽的空间。

而正好,据说婆娑一族的现任家主婆娑老人与自己的师父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了好朋友,白潇笙表示会去请婆娑老人帮忙。

最后一条才是最艰难的,大约全凭运气了。但现在,她也只能碰碰运气。

离念知道一些火种的位置,位于暠城郊外的寒魄剑、裂魂丝,位于东成郡兰花乡的炼火玉,位于祁连郡韩家的千锁冰棺。而李白日记里头正好记载了当年他集齐九颗火种以后,都分别扔在了哪里,虽然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不知道还是不是在原地,但总比蒙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好。唔,至少火种之一的九珠在皇宫这一条记载是正确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九珠变作了灏景皇室皇权的象征……

但无论如何,七日内,也就是她死之前,找齐九颗火种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需要千锁冰棺,在月末真正死亡、魂飞魄散前,利用千锁冰棺将魂魄锁在身体里,以活死人的方式存活到仙泽之门打开。

与自己一起离开盘鲛关的韩子期听说她需要绘素曾经躺过的那具冰棺,连同赶来的白家一二三一起去了祁连郡韩家,问韩子时借冰棺。

月末前应该能赶回暠城。

虞睿承诺,一旦千锁冰棺到达暠城,他便会安排一出金蝉脱壳帮离念逃离天牢。在那以后,这个世上再没有离念这个人。

或许是以另一个新身份重生,或许是身败名裂地死亡。

她想,不知自己能不能赌赢。

离念拿出一个小瓶子,里头装着止息丸,顾名思义,人吃下后,在六个时辰内会没有气息,只等有人传信息给她,她便要吃下此药。

但愿,自己能坚持活着躺进千锁冰棺里面。

……**……

春夜细雨淅淅沥沥,打在树枝的嫩叶上,呈现的声音就好像一曲静谧的歌谣。右丞府中,唯有书房还亮着明亮暖黄色的灯。

青石板的小道上突然出现一把绘着海棠的六十二骨青竹纸伞,细雨顺着扇面滑落,积聚在伞骨尽头,然后啪地滴落,在青石板上跌碎成点点水光。

撑伞的是一个白衣俊美的青年,衣角是精致的银线暗纹,在月光之下泛着浅浅的光。青年面容淡漠,眸子中流转着冰蓝,他一步一步走向唯一亮着的那间书房。

砚湘斋。他瞥一眼书房门上挂着的木质匾额,然后推门进去。

白潇笙见到来人,苦笑道:“你还是找来了。”

白潇笙放下手中文书和紫毫笔,从书桌后面站起来,沏了一杯茶,端到边上的青木圆桌上:“牧阁主出入右丞府如出入自个儿的昭影阁,看来我需要重新弄一批守卫了。阁主请坐,不是什么好茶,随意喝一些吧。”

“离念入狱,是真的有罪,还是替罪羔羊?”

白潇笙笑着看淡漠的牧澜辞:“这两个,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牧澜辞勾唇,笑容半分冷意半分慵懒:“没有区别,无论怎样,我都会将她带走。”

“牧阁主要劫狱还如此明目张胆,真不知道叫白某说什么好。”白潇笙叹息。

“哦?”牧澜辞挑眉,“我以为你也是要将她带出天牢的人之一。有谁是真的要关她的么?”

白潇笙没有回答,挑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嚼了几下,笑嘻嘻发问:“我们家离念,与阁主有什么关系么?”

“没有关系?”牧澜辞笑意更冷,“诸位连同阿离一同坑骗我的事,我还没有算过。”

白潇笙拿葡萄的动作顿住,挂在脸上的笑容顿住:“你想起来了?离念与我说那时对你用的是千日散,婆娑一族的千日散怎么可能会容易解开?”

“哦。”牧澜辞点点头,懒洋洋道,“原来阿离用来算计我失忆的药是婆娑一族所出。”

白潇笙差点跳脚:“你没有想起来?”

“虽不是记起从前,但所有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包括阿离的身上的神咒。”牧澜辞看着他:“我要知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白潇笙一顿,垂眸,神色疏离,淡淡道:“离念很怕,怕让你对她有了深重的感情又让你承受她离世的痛苦,所以什么也没有与你说,只默默逃开。可你已经知道了很多,似乎不应该再瞒着你了。”

白潇笙把大致的事情与牧澜辞说了一说,牧澜辞冷道:“虞睿倒是十足精明,半点不吃亏。”

“离念也是同意的。”白潇笙想了想,又苦笑道,“这法子不是万全之法,所以她不愿告诉你,让你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希望等她。她说,若与你坦白,你必然会等她,三年后若不成功,岂不是又要让你痛苦一次?真是个傻丫头,她心里只有你。”

本来最多活不过这个月……牧澜辞一动不动,好像专注在看手中的茶杯,胸膛里头又酸又疼。

她从来笑得平静从容,那时候的她,心里头到底是什么感受呢?

……**……

牧澜辞会来找自己,虞睿是预料到的,所以当牧澜辞问自己三年后的祭祀是不是真的风险很大的时候,他可以慢条斯理地从容回问:“阁主闯进朕这御书房,还想问朕事情,是不是太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中了?”

牧澜辞懒懒一笑,声音却是锐利的:“阿离当时要去盘鲛关,你就顺水推舟将这个消息快速透露给我的手下,借我的手除掉了顾振华,这件事我没有来向你清算过,不是我忘了。”

“那么,阁主是想要知道要怎么才能万全地获得神的允许?”虞睿道,“阁主为何觉得朕会知道?”

“哦?你,不知道?”

“好罢,朕确实知道。”虞睿嘴角噙着一丝笑,慢悠悠道,“其实很简单,只要进行祭祀的人是你就可以。”

牧澜辞眯眼:“什么?”

“只要是你就可以。”虞睿狭长的凤眸中隐藏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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