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突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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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辣辣的风夹卷着大粒大粒的沙砾在空气中肆虐。莫莫按约定来到沙漠边陲的“酋南”小镇。这是一个在地图上绝对找不到的偏僻地方,镇子从东到西十分钟就能打个来回。
低矮破旧的二层式旅馆“博博亚卡”就是和帕萨约定见面的地方。一身风尘的莫莫推门而入,破旧失修的门板在身后“砰”地弹回,阵起灰烟股股。
柜台后探出一张黑瘦的脸,“干什么的?”他操着生硬的英语。
“找人。帕萨在吗?”莫莫用流利的埃及语问道。
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得糁人的牙齿。“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说着抛出一只钥匙,莫莫本能地抬手接住了它。“你房间的钥匙。”
莫莫拉了拉背包的带,举步迈上嘎吱吱响的楼梯。二个当地男人抱着胳膊斜眼看着她一步步地走上二楼。
“慢着!”两人用身体挡住莫莫去路,“搜身!”
这两个男人相当的高大壮硕,在莫莫面前仿佛是两座小山。下一秒,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两座小山降落到一楼,莫面无表情地走向最里面的房间。
门板豁然洞开,莫莫推推眼镜,镜片后的眸子微眯了下。
“身手不错!”一个虬须满面的高大男子坐在一张破木桌子后,军靴、军裤、迷彩背心。粗壮的胳膊上伤痕累累。
莫莫走进门,眼睛不着痕迹地一一扫过屋内所有的人。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因为我有诚意所以才会一个人来。但,帕萨将军的欢迎方式让我很不高兴。”
“哈哈……是个痛快人。”他抹一把胡子几乎淹没了眼睛的脸,“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知道。”莫莫把一张支票拍到桌上,提前支付一半的酬劳。
帕萨一个眼色,一直站在身后的人上前一步,取走支票,转身交给了坐在房间另一边的人。他懒懒地接过支票,验看着。状似极不在意,透露着雍懒和颓废。微微卷曲的发披散着衬得那张年轻英俊的脸竟显妩媚。
他缓缓地抬起眼,清朗的眸子直直看向莫莫。“真的。”
莫莫仍旧面无表情,但绑着“哈土蛮”的手腕却一阵火辣。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没想到原来再见竟是这样的快。
“落落的信誉我信得过。”落落国际黑市上最有名的“中间人”,“说吧!目的地在哪里?”
“等着吧!我的搭档明天就到。”莫莫说着站起身。
“什么?你叫我等!”帕萨“嚯”地站起身,“耍人啊?”
屋里的气氛因帕萨的一句话顿时紧张起来,四、五个手下的枪口同一时间对准莫莫的脑袋!
莫莫几近纯黑的紫眸冷冷地看着他,丝毫没把这点威胁看在眼里。“只有他才知道地点。”
“哈哈……”帕萨的情绪忽地来了个急转弯,“原来这样!好!我等!”
“帕萨将军,也告诉你我的规矩。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也不喜欢在干活之前见血。”
帕萨扬扬和胡子连在一起的眉毛,撇嘴嗤笑,张狂的样子非常的讨厌。
“喀嚓!”椅子在莫莫的手底下粉身碎骨,一屋子的男人顿时收敛了轻蔑的态度。
“但杀人不见血的方法也很多。”莫莫冷冷地微弯了嘴角。
第六十九章
帕萨一挥手,手下人纷纷收起枪。“小姐的名字是?”他从来看不起女人,但就这一下倒是令他对眼前这个有点刮目相看。
“可里。”若说莫莫,恐怕他马上就会联想到她是老莫,她不想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不知道“熟人”会不会泄她的底呢?她极其自然的看向塔塔,而他正眉头微蹙地看向窗外的沙尘肆虐的天,对他们的对话无所觉一般。
太阳蒸腾着大地,风沙席卷着一切。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的当地人牵着驮载着货物的驴子悠然地走过街道,他们对这样的风沙早就已经习以为常。那屋檐的下面坐着一个含着手指的小男孩儿,他张着澄澈而好奇的眼睛盯看着路上零星经过的外国人。“酋南”位于开罗西南三百三十公里处,是众多零星散落的村落中的一个。
“哈哈哈……”“嘎嘎……”
土墙的隔音效果奇差,帕萨一伙正一边喝酒一边肆无忌惮地讲着黄色笑话。
莫莫站在窗口眼望不远处的浩瀚沙漠,这里的温度应有三十度以上吧?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热呢?甚至没有出汗!
“哐!”她听见对面房间的门被粗暴地踹开。有两个声音,一个低一个高。低的那个说了句类似“你别这样”的话,然后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高的那个大叫“宝贝!宝贝!”
莫莫皱起了眉,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杀猪一样的发情嚎叫和木床被撞击的声音在在表明了那屋里正在发生着什么。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声音在叫,他及至动情的呐喊在她听来分外的刺耳。那床板“哒、哒、哒”的撞墙声,仿佛声声都撞进她的心里。有奇怪的感觉!她有被抹布塞进嘴巴的恶心感!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莫莫踹开门,与此同时对面门也洞开了。边提裤子边往外走的帕萨和她说了句什么,她根本就没听见。因为她的注意力全被屋里的那个人霸占去了。
塔塔半挂在床与地之间,发丝凌乱衣裳破碎。他紧皱着眉头似在隐忍巨大的痛苦,几次试着站起却不能够。
帕萨酒气醺醺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手指不听使唤,裤子怎么也提不好。“好看吗?啊?!”
莫莫的拳头瞬间握紧,但是塔塔却哀求地望着她摇头。莫莫的心头顿时涌上一阵酸涩。她向后一步,当着帕萨的面狠狠地摔上门。
“哈哈……”帕萨猖狂地大笑,然后哼着歌“咚、咚、咚。”地走去了别间房。不一会儿,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震天价响的呼噜声。
莫莫再度打开房门,直直望进对面的房间。桌椅仍旧翻倒在地,塔塔靠坐在床边,失神地望着墙壁,没有悲喜的眼睛里只剩下麻木。
莫莫走过去,回手关了房门。她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起来。”
塔塔微微扬起头,冷冷地眼定格在她的手腕间,那里绑着的是他的“哈土蛮”。“别管我。”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丝毫没了当初的霸气和凌厉。
“起来。”莫莫淡淡地重复,瞳孔却在看到床铺上的斑斑血迹时瞬间紧缩。
塔塔扶着床沿勉强地爬起,每动一下撕扯的锐痛都如闪电窜过一般,让他怎么也直不起腰。“别问我为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他极力压抑着钻心的疼痛,但颤抖的声音却说明了一切。
莫莫冷冷地看着他,心里的酸涩一圈圈地扩大。“我欠你的情,有什么需要可以说。”
“那就欠着吧!我没有需要。”塔塔扶着墙,倔强地不去看她。
莫莫摘下“哈土蛮”,递到他的面前。“还你。”
塔塔偏过头去,试图逼回涌上眼眶的泪水。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他一声都没有吭过,可是看见她递还它的时候,心酸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怎么?嫌弃了?”
“我说过,它太贵重了。再见面时一定要还你。”莫莫把它塞进他怀里。
“送出去的‘哈土蛮’没有收回来的。”他狠狠地将它扔在地上,“嫌弃就扔掉它!”他用愤怒的泪眼看着她,一滴泪就那样滑落。看似极轻的泪珠却是重重的砸在莫莫的心上。
“塔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蹲下身拾起那方碎花绢帕。
看她捡起“哈土蛮“,塔塔的泪掉得更凶,仿佛决了堤一般。
哈土蛮,是被鲁拿噶族人看做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是只赠送给最心爱的人的信物。寓意:将生命托付给最珍爱的人。
“这不是我能收的东西。”但是看到他的眼泪,这句话却变成了——“我一直带在身上,想的是兑现我当初的承诺。”
塔塔别过头,不去看她。冷冷地道:“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走。”
莫莫转身离开,就在她关上门的一刹那,屋内传来塔塔撕心裂肺的吼声。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门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打开,睡眼惺忪的帕萨跑了出来。“怎么了?塔塔!”他的焦急不是做假,而看到莫莫站在走廊的怀疑也不是作假。
他冲进塔塔的房间,“你在干什么!”他暴怒地咆哮着把塔塔拥进怀里,牢牢抓住他血淋淋的手,不让他再有机会伤害自己。而塔塔在他的怀里仍然挣扎不休,拼了命的哭喊,拼了命的想要挣脱。
莫莫看着塔塔的挣扎,看着帕萨粗暴的用力量压制他。他越是不放开,塔塔越是挣扎,直到塔塔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昏死过去。
莫莫承认自己从不是个善良的人,做耐非尔缇蒂的时候不是,做莫莫的时候更不是。她不会为小动物受伤而哭泣,也不会施舍乞丐金钱,无论敌人如何哀求她仍然是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但是,塔塔的那滴泪……击中了她最柔软的地方。她不能看着他如此痛苦,他的痛和挣扎像毒刺一样狠狠地扎在记忆深处那道伤疤上!
小孩子无助的哭声、女人的哭泣、男人愤怒的咆哮、一声叠一声的枪声……那天的太阳也是如此的热,但却是她一生中最寒冷的中午。
考古团的休假日,所有成员的家人都来了。孩子们欢笑奔跑、女人们做着美味的饭菜,男人们大谈着此行的收获。突然,一群持枪的暴徒闯了进来,场面一阵混乱。年幼的莫莫被妈妈塞进电视柜里。她从柜门上的缝隙里看到的是小伙伴们被一个个的杀死。叔叔婶婶们也一个个的倒在枪口之下,尸体倒下的声音是“咕嗵、咕嗵”的,很闷、很沉,足以杀死一个九岁女孩子的所有天真和稚嫩。
妈妈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掐着脖子抵在墙上,他们一直在重复一个问题。妈妈倔强地不肯屈服,那个男人手上加了劲。
莫莫想叫、想喊、想跑过去救妈妈。可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按在原地,根本就无法动弹。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拼命地挣扎、拼命的打那个男人、最后那胳膊颓然的垂下。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只粗壮的胳膊!是那只胳膊扼杀了她的妈妈、她的生活、她的一切一切!
莫莫收回注视着帕萨胳膊上的眸光,若无其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会让你死,用最痛苦的方式。”她永远不要再看到身边的人痛苦,永远不要看到他(她)们的眼泪,永远不!
第七十章
沙漠的白天和黑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当黄昏拖着曳丽妩媚的脚步消失于天际,夜就扯着它纯黑色的斗篷降临了大地。
一弯纤细的弦月静静地俯瞰着大地上的一切,清冷的月光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秦月手里拿着一只细长的帆布包袱,推开了“博博亚卡”的木板门。
店老板从柜台后探出黑瘦的脸,浑浊的眼上下打量着他,“干什么的?”
秦月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彻骨的寒意,“找人。”
店老板缩缩脖子,“人都在二楼。”又来个不好惹的,他心里祈祷“神啊!让这些人都快点离开吧!”
本就黯淡的灯泡闪了几下,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楼上立刻响起了脚步声,门板被摔得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