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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庶本荣华-第38部分

小说: 庶本荣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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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则也不用景秀多说,邵谦往深处想,当即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丫头说六小姐是庶出,想必是指六小姐身份卑微,与他不配的意思,那意有所指是傅府嫡出小姐才与他相配。

    他冷笑一声,原来傅府也有这样的打算。

    景秀见邵谦听明白了自己的话意,略微舒了一口气,相信他不会再到霍氏跟前提及那事,毕竟多说的话,让霍氏误会,他也会沾上麻烦。

    再从他表情来看,多有嗤之以鼻不屑的意味,更断定他也不想与傅家的小姐们多扯上关系。

    “看你这小丫头笨头笨脑,没想倒多长了个心眼。你怎知你家太太打了那个主意?暗揣主人心思,可是大罪!”邵谦有些嘲讽地道。

    “奴婢受邵大人几次搭救,好意提醒邵大人,您却反说奴婢乱自揣测,那就当奴婢乱说好了!”景秀一副气急的样子,又故作道,“刚听邵大人谁也不提,单只提及六小姐,不若让奴婢再行斗胆揣测,邵大人难不成要和我们府里结亲家,那奴婢这番提醒只当是白说了,邵大人也当作从没听到过。只是太太为大小姐考虑,邵大人口中却念着六小姐,就算邵大人要成为府里的姑爷,也别害了六小姐才是……”

    “乱嚼舌根!”邵谦听这丫头嘴里噼里啪啦一通话,黑沉着脸打断道,“你哪里听出我念着六小姐?又哪里看出我要和你们府里结亲家的意思?”

    “是您说奴婢暗自揣测来着,大人不信,还要责怪奴婢,那不就是那个意思……”

    “越说越扯!”邵谦横眉冷瞪道。

    景秀隐了笑,收住话,垂下脸。

    邵谦以为自己吓到她,换了语气道:“听着,我和你家六小姐无任何瓜葛,也无念着她一说,更不会和大小姐结亲,做你们府里姑爷。”刚说完这话,他又若有若无地自叹一句:“我怎么跟你个小丫鬟多费唇舌!”他摆了摆首,轻笑道:“总之,谢你提醒。”

    听到最后这句,景秀缓缓抬眼,嘴角一翘显出微笑,如冲散云雾的朝霞般绚丽。

    邵谦心头微漾,顿了顿,道:“伤口好些了吗?”

    景秀见手腕上的血是止住了,也没那般痛,点头道:“好多了。”

    好似颓靡的心情也跟着好多了,大约是总算不用再为邵谦会追究刺伤他的事而忧心的缘故。

    只是天色越来越暗,在这里耽搁时间也久了,白苏找不到自己的话,估计也得着急:“邵大人,奴婢偷偷跑到前院,屋里的活儿还没做完,该去做事了。”

    就要站起身,邵谦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做活?我看你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胆子也不小。上回是躲在书房里偷听我和你家太太谈话,这回从内院跑到前院,上次是我帮你,这次你倒要怎么回内院?”

    景秀道:“奴婢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邵谦似乎很感兴趣地问道。

    景秀哪有时间跟他多说,正想蹲身告退时,突然有人跑进来道:“邵大人,晚膳备好了,赵总管吩咐小的请您过去。”

    景秀惊慌不已。

    邵谦已朝她大喝道:“笨手笨脚的丫头,没看到本官在这里,就敢乱闯进来!”

    景秀蓦然被他喝得身子抖了一下,外面的小厮正好跑过来,她反应过来,忙低下脸道:“奴婢该死,求大人恕罪!”

    知道邵谦临机应变为她解难,她忙做出一副被骂后胆战心惊的样子,想着天色黑暗,这个小厮应该认不出自己来。

第四十八回 进则尽忠 退则思过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筱颖儿
    景秀虽回府有一个月,但很少踏出内宅,便是内宅的一些婆妇丫鬟也是没见过景秀的样子,更何况外院的男丁

    那小厮是跟着赵总管的长随,看邵谦脸色铁青地训斥,忙道:“大人,这丫鬟不懂规矩,冲撞了大人,不如交给小的来处置,大人劳累一日,还请跟小的去用膳。”

    邵谦听言,摆了摆手道:“你带路,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丫鬟。”

    小厮埋怨地看了眼景秀,真是活得不耐烦,连老爷的贵客也敢得罪,看待会怎么死的。又哈着腰对邵谦道:“大人,这边请。”

    邵谦看了眼景秀,用只有景秀能听得到的声音道:“过来。”

    景秀明白邵谦是担心这小厮真会处置她,可自己不能再待在前院了,半会不肯挪步。

    小厮见景秀杵在那里不动,推了她一把道:“识相点,还不快去!”

    景秀被推得踉跄,看邵谦已经往前走,她只好埋着头跟上。心里暗暗着急,虽然外院的小厮不认识自己,但赵总管还有其他管事是见过的,难保不会碰上他们,被认出的话,她又和邵谦扯上瓜葛,后果会怎样她是清楚的。

    这一路走去,景秀脸埋得很低,尽量不往灯下打眼处走。

    途经曲折小巷而入腰门,内有黄石假山做屏障,循廊绕山可看到湖石花台,接着转入前院的北侧,有一条小飞虹廊桥,远远地看到依西墙的三间小斋,三面开窗,有画舫歇在小斋水榭前,从月亮门进去,便到了前院主宅退思堂。

    不同于内院主宅远香堂的繁华开阔,退思堂静谧而庄重,布置小巧而错落有致,是傅正礼读书待客之所,他也经常留宿在退思堂。

    到时,只看院子正门前对联上写着“进则尽忠,退则思过”。

    邵谦每每来退思堂,都要忍不住看下这八个大字,出自《吕氏春秋》,一笔苏字草体洋洋洒洒正是傅正礼挥笔所写。这次他来滁州,一来是为百姓施粥,二来也想结识下这位誓不入内阁的状元爷。

    当年傅正礼一手文章《平倭十二策》名动天下,可惜太上皇年幼,受宦官王振谗言,文章被说是叛国,傅正礼陷文字狱,险些问斩,若不是有孝廉公相助,他也不能沉冤得雪。孝廉公器重傅正礼是个人才,屈就把嫡女霍氏许配给他,助他做了太上皇的侍读。只是当时朝堂内外波澜诡谲,傅正礼以誓不入内阁为由,请辞来滁州为官,从个小县令做到如今的一府知府,傅正礼的才华抱负也确有所展。可惜不是在内阁,不然以他的才识高远也可成内阁首辅。

    邵谦再抬眼看着上方匾额“退思堂”,嘲讽地一笑,傅正礼当年也是有“进则尽忠”的畅达,只是朝堂的变幻莫测,又不受太上皇器重,退思实则是一种无奈了。

    去年太上皇被瓦剌释放,一朝回京就被今上软禁南宫,虽遥尊为太上皇,但永不能踏出南宫。

    这一举使得朝廷震荡,一群顽固老臣上折请今上礼待太上皇,今上乃是太上皇的弟弟郕王,在太上皇御驾亲征被瓦剌俘获后,郕王被拥立监国掌权,虽救国有功,但朝臣对他登基后幽禁太上皇此举大为不满,今上又授意太监去贿赂权臣,遭到几位阁老厉斥。

    为了稳固皇位,今上密召邵谦去请傅正礼回京,想以傅正礼的才华和在民间的威望说服文臣阁老,辅佐他大权在握。

    如若傅正礼不肯……

    邵谦眸中闪过一抹戾色。

    景秀看邵谦负手站在门前,眼睛微眯地望着那八个大字,突然感受邵谦浑身透着的冷意,她不由得颤了颤。

    再看前面带路的小厮回过头来,景秀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邵谦回过神来,瞥了眼身后娇弱的身影,眸中尽退冷意,缓缓踏进去。

    景秀见他板起脸孔的样子冰冷,有意隔开一段距离尾随在后。

    进了花厅,里面有四个小丫鬟正在布菜,邵谦道:“都退下,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小丫鬟们迅速弓腰退下去,把景秀当空气似的看也没看一眼。

    邵谦转身看站在门口的景秀一直埋着脸,恨不得埋在地底下,他嗤笑道:“脖子不酸吗?”

    景秀慢慢抬起脸道:“奴婢不能久留,得走了。”

    邵谦走到屋中,正中摆着张黑漆镙钿大圆桌,上了十来道菜,他坐下来,倒了一杯酒,自顾喝了一口,望向景秀道:“我记得你叫雁儿,这么晚,你也饿了,过来吃点东西。”

    景秀道:“奴婢不饿。”

    邵谦猛地放下杯子,酒杯里的酒就洒了出来,他眉头微蹙,表情隐隐含着几分不悦:“你这丫头总是挨罚,也是这样忤逆主子的?”

    景秀险些忘记了此时丫鬟的身份,见邵谦端正坐在那喝酒,她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邵谦难得好心情地夹了菜在她碗里:“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回内院。”

    景秀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哪里有胃口,要是被人发现她坐在邵谦旁边,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她简直如坐针毡:“奴婢还是站着吧,万一有人进来,看到……”

    “百米内有人靠近,我听得到。”邵谦面无表情地道,又猛地喝下几口酒,放下杯子令道,“倒酒。”他拧了拧神,按着额头,因饮酒而骤亮的眸中有掩不住的疲倦。

    自来滁州,几乎每晚都有宴请,他没拒绝,顺道了解下滁州的官吏。所以白日赈灾,晚上会宴,每日睡不上两个钟头,累得不行。

    景秀见他疲惫的样子,低声劝道:“喝酒伤身,邵大人还是少喝些吧!”

    邵谦撑肘瞥她一眼,轻轻一笑:“很少有人劝我不喝酒。”

    景秀不解地看着他,就听他换了语气,不耐道:“赶紧满上,我不喝酒,到时候没精神送你去内院,你在这里战战兢兢的,也碍眼得很。”

    景秀听了先前那句,目露感激,可接着后面一句,她刚扬起的笑脸垮了下去,举起酒壶倒在他酒杯里,许是心不在焉,倒酒时手微微一颤,洒漏出来。

    “笨手笨脚……”邵谦轻斥一句,却见她拿着酒壶的手指修长白净,不由得抬脸睨视着她,一双鹰目像深邃的古井,带着丝探究地锁牢她。

    景秀被他看得发毛,肃然振起神思,眼神闪躲地避开那抹锋锐的眸光。

    “你是个丫鬟吗?”邵谦冷不防地道出这句。

    景秀心下一惊,难道被他看穿身份,她忙垂下脸,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奴婢是……”

    “是什么?”邵谦眸锋不变地打量她,见她肌肤雪白,鹅蛋脸上一双杏眼流转生华,姿态比海棠娇柔,若不是脸上带着伤痕,不然还有几分不俗的姿色。再看她今日这身装扮,天清水蓝色的马面裙,裙上勾着繁复的暗萝纹,脚下崭新的丁香色绣花鞋,这副打扮和府上的丫鬟大不一样……

    他眸光一缩,如冰峭的眼神冷峻逼视她,又重问一遍:“你真是个丫鬟吗?”

    景秀见他的语气比之前还寒三分,忽觉周身都透着冷气,她小心翼翼地窥他一眼,见他唇角紧抿,不怒自威,心下戚戚地点头道:“奴婢是丫鬟。”

    他眉峰一凛,语气不改,冷冷道:“是个丫鬟竟敢躲在里屋偷听你家太太谈话,又敢从内院跑到前院来,还屡次忤逆我,却连茶水也倒不好,再看你模样出众,举止身段穿衣打扮皆不凡,哪里像是丫鬟?”他话一落,站起身来,一双铁钳似的大掌已牢牢握住她手腕,寒声道:“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景秀始料不及,吓得一身冷汗,只觉得手腕被他捏得疼,他虽没有去握她受伤的手腕,可他的握力,让她压根挣脱不开,呼吸也急促起来:“你放开我……”

    她越反抗,他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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