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景明-风消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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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煦早已好的差不多了,走上前热情地握住他的手:“都是误会啊都是误会。”
老敢皮笑肉不笑:“就是啊,说开了就得了,我就断了几根肋骨,吃两顿排骨也就补回来了,哈哈,小事儿。”
韩泽:“滚蛋,你连根毛都没伤着。”
老敢活不下去了:“内伤。”
叶净安和杨煦嘻嘻哈哈的过来打圆场,老敢丝毫不领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韩泽最后摊牌:“老敢,你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带人打了杨煦,现在都扯平了,也别想着再整人家,我眼里容不得。”
老敢心累至极,短促地嗯了一声,打算待会儿没人的时候暗地里抹眼泪,打小爹不疼娘不爱,找了个漂亮媳妇还整天跟佛爷似的……他转头斜眼看看韩泽,老子啥样的找不着,怎么就栽在你这棵树桩子上了。
韩泽看他这副耷头耷脸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坐在床边放柔了声音:“你呀就趁这机会好好安生几天,老老实实伺候我高考,好吗?”
老敢纯良地点点头。
“我要是考不上北大,你就等着吧。”
“你好歹说个靠谱的呀,怎么又想着上那了?”
韩泽瞪了回去。老敢收了嘴,悻悻地缩回脑袋。
☆、第 13 章
杨煦乐地直拍大腿,在班里宣传得酣畅淋漓,那天的几个人猛然得知自己竟然打了传说中的黑山敢大,心悸之余又得瑟得很,这下可不得吹好几年,而且老敢怕老婆的怂样已经深入人心,有人心里痒痒的直想逮着再揍一顿。
想想罢了,事情翻了篇,各人还是该干嘛就干嘛。
高考一结束,高二学子们成功进阶准高三,七月流火的季节,学校的宣誓大会正式开启了进军高考的又一扇大门。
孟河言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业上,不肯多想。
窗外的枫香树郁郁青葱,陪伴着这一日日,转眼已经红叶如火,自习的空余倚在窗前看,看出了满心满眼的热烈。
一转一转的轮回,仿佛静止的永恒。
可我们都是凡人,只会感叹,时间飞逝,又一回,春节的热闹不减,烟花都好像有了更加瑰丽的样式,杨煦挨个儿打电话拜年,到最后只剩了孟河言,接近十二点,外面的鞭炮轰鸣声将电话里的声音压制,杨煦扯了嗓门:“河言,新年快乐。”孟河言的手机抓了一晚上,机身滚烫,她在电话这头笑,声音安稳:“你也快乐。”
年始年终唯一的一次电话,只为了快乐二字。
新学期开始不久,黑板上已经记录了倒计时,正是一百天。
此后一页页的翻过,日子变得清晰明朗,越往后反而越平静,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有了既定的规律,如此,已经到了个位的数字。
高考如期而至。
最后一场的铃声响起,众人涌出。 如释重负,不过负扼乍卸,心里竟然意外的空落。
成绩出来之前,几个闲不住的连拉带扯了人去嗨,将歌吼得震天响,但人人都没有看上去那样的心无旁鹜,专心痛快,江越蹦跳完了两首摇滚,切的歌愈加安静,她坐到台上缓缓慢慢地唱,孟河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抱着爆米花桶,静静看着她,目不转睛。江越过足了瘾,坐到孟河言的身边,一把抢过她的爆米花,一把一把往嘴里塞,生生塞出了眼泪,孟河言转身抓起一些放到嘴里,垂眼弯唇:“咸了。”江越与她相对,口齿不清地说:“这回咱们怕是真要分开了,都勾搭六年了,我该不习惯了。”杨煦凑过来掺和:“我跟你小二十年了你怎么不说。”江越鼓着嘴拿爆米花扔他。
“行了。”杨煦手忙脚乱地接住,边轻轻说道,“我也舍不得她。”
江越眨了眨眼,又扔:“你就舍得我?”
甜瓜抹着眼泪跑过来,也往他们中间一坐:“河言——”江越和杨煦忙不迭挤开了他。
孟河言神情专注,将那首歌唱得喑喑哑哑。
时间告诉我们,有些人,曾在最好的年华里遇见,那时总归还不知道,从此以后,此生都是最好的年华。
余下的时候,大都在家里安安静静的待着,百无聊赖中等那成绩,孟河言发挥稳定,正是平时的水准,家中长辈都很满意。
不消片刻,江越打了电话来,她这次算是超长发挥,总之,比意料中的好,言语中自带了兴奋,孟河言稍稍舒了口气,随后江越问到她的分数,忍不住惊悚:“你要考天上去啊。”
她捂住了话筒:“可不能让我妈知道你考了多少,要不且得戳我。”
挂了电话,孟河言等了许久,她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对着杨煦的号码,犹豫着却始终摁不下。最终,松手放下。
志愿填报的那所南方名校,是印在心上的影子,孟河言从来没有去过,却看深了阳光透入花叶林道斑斑驳驳,还有飞檐瓦顶的高大建筑,父母不像父母,只像触不到的记忆,随着照片渐渐泛了黄。再熟悉不过,再陌生不得。
很久很久以前,乔玉就拿着照片替她指了道路,随着日子深远,融进了眼里心里。它像既定的山岗,等待着她去翻越。
孟河言将最终的意愿提交的时候,姥姥守在她身旁,微微叹息,又笑了笑,孟河言什么都知道,她坐到姥姥身边,替她摇了两下扇子,祖孙怡然。
“喜不喜欢?”
孟河言点点头:“喜欢。”
姥姥望着她,笑得温软,却像街边洒落的金色的阳光。
终究还是,三个人,三所学校。
尘埃落定后,像是卸了一身的束缚,各自领了通知书,接下来就是闲在家里,度这场漫长的假期。
各自班里都组织了同学聚会,忙完了这一级的学生,老高和孙琳前两天终于办了婚礼,聚会的时候一起过来,大家都是欢天喜地地祝贺,这世上聚散一场,只需添上一个好字,好聚好散,流了泪,也笑开了怀。
老高对甜瓜刮目相看,拉着他可劲儿夸:“人不可貌相啊海水不可斗量。”
对着杨煦也好声好气:“不能说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可你也得跟人家甜瓜好好学学,整天混一起,不过以后呢路还长着呢,你们都踏踏实实的就成了。”
杨煦一挑眉:“您刚才还说一视同仁呢,我跟他学什么呀,我这成绩我爸妈可觉得是烧了高香,咋咋呼呼安排了十好几桌呢。”
甜瓜也不乐意,抠着指甲,半晌才说:“您那是夸我吗?我怎么听着别扭。”
老高哈哈一笑,将到场的同学一一夸了个遍,石头都夸出了花,以前也没见着他有这本事。
叶净安给孟河言江越打电话,邀她们出来一聚,都是私底下玩得好的,各自叫了相熟的人,到了那里一看,也是乌泱泱的好多人,繁杂的热闹。江越不知身边牛人这么多,叶净安的成绩也是高空一族,她有些诧异:“你竟然没报你家沈黎的大学,这分儿多合适啊。”江越怀疑:“还是你们已经……”叶净安笑笑,玩笑似的说:“怎么,你还惦记着呢。”江越不屑一顾:“我惦记啥呀,我那是关心你。”
☆、第 14 章
情歌已然撕心裂肺,奈何还有个破锣嗓子,江越五官抽搐忍了半天,一曲结束就跑上前抢夺麦克风。
大厅稍稍安静些,孟河言被叶净安拉到角落,有两个人在那儿拉拉扯扯,孟河言挡住眼睛贴到墙边,一看那影子就知道是谁,杨煦还恬不知耻地朝她招手。空气里面酒气腾腾。
“你说过等高考结束就跟我在一起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别想耍赖。”
孟河言定睛一看,记起这位就是当年那个冰激凌姑娘,果然是实心眼的好孩子。
杨煦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你说这三年前的事,咸鱼都得过期了,乖哈,回家吧。”接着他冲孟河言拼命使眼色,姑娘回过头看了看她,上下打量。
三人莫名其妙地端正围坐,孟河言了然,应着杨煦的要求帮忙劝慰。
杨煦听着听着脸垮了下来,孟河言说起他的缺点简直是长篇大论停不下来,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形象,有没有个好。
谁知小姑娘越听眼睛越亮,赞叹之声不绝于耳,孟河言口干舌燥,举白旗投降。
小姑娘哈哈大乐,猛拍杨煦:“真有你的。”
杨煦被拍得快要吐血:“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小姑娘暗自揣摩了很久,她的眼睛逡巡面前的二人,冷不丁说道:“你们是不是有猫腻儿?”二人瞪大了双眼。
她拍案而起,又高了分贝:“你们背着我偷了?”
杨煦和孟河言吓得坐不住,使劲儿摇头。她的神情太过凛然,直指人心。
“她哪里比我好?”小姑娘突然眉头深锁,语气凄然。
这一惊一乍的,杨煦心跳失衡,一睁眼,大惊,敢情她是对着孟河言说的。
好端端的,这姑娘怎么还神志不清了。
她起先醉的轻浅,如今却已经一塌糊涂。
攥着酒瓶,蹲在地上,又哭又笑。孟河言的一颗心揪了起来。
“喂。”她颐指气使,“你们两个,牵手。”
杨煦和孟河言看向对方,互抛忧思。
“快点!”一声怒喝。
杨煦猛地抓住孟河言的手。
“亲一个。”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此刻只想抱头痛哭,神经病吧这是。
“小宝。”一个男生匆匆赶来,忙不迭地说对不起。
小姑娘一看见他,呜的一声哭了出来,涕泪交加。
“你赢了。”她捂着脸,泣不成声,“你说的对,除了你,没有谁肯要我,猫也不要我狗也不要我。”
对方痛心疾首。小宝抽抽答答地继续说:“可现在你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说的都是气话。”他一把抱住她,“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
杨煦和孟河言呆若木鸡,及至眼露欣慰地目送他们离去,才稍稍动了动。小宝走两步又跑了回来,看了看他们的手,说:“祝你们幸福。”
握得久了,手心都出了汗。两人猛然抽回手。
叶净安甜瓜和江越躲在墙角。甜瓜忍不住想要跳出来,被另外两个人死死摁住,堵了嘴巴。
“孟河言。”乔玉在客厅等了许久,忍不住进厨房看,“洗个草莓洗怎么这么久天哪,你给我用两只手洗!洗不干净怎么吃啊。”
孟河言才回过神来,匆匆忙答应了一声,认真干活。
“看吧看吧,还能看出花来?吃不吃饭了你。”吴琪经过杨煦身边,第十二次唠叨。
杨煦举着手发呆,末了傻笑着,慢慢攥起拳头。
第二天,满城风雨。
江杨两家和消息灵通的旧日同学都议论的有板有眼,罪魁祸首江越分头找到孟河言杨煦,她思考了一整晚,如今心事重重地表示,这事儿她算是批准了。虽说不能眼瞅着孟河言跳火坑,但谁叫这火坑是自己挖的呢。她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这火坑捯饬捯饬也算温暖小火炉,放心跳吧。
乔玉听了半天,渴了出来拿水。
江越乍看见她,吓得要死,结结巴巴:“阿……阿姨。”
孟河言也吓了一跳:“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玉好声好气地打了声招呼,径直朝卧室走去。江越吐吐舌头,心有余悸。
孟河言愁眉苦脸:“没有的事,快别说了。”
江越心里明镜似的看着她,把她看得渐渐烧红了脸。
晚上,孟河言趴在书桌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检讨,绞尽脑汁,写得文辞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