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景明-风消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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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河言眼睛瞬时亮起,拉起江越小跑着奔过去。江越端庄无比地坐在后座,与乔玉礼貌寒暄,可乔玉今儿跟打了鸡血似的,话匣子一个,侃东侃西,江越被拐着带着也火热起来,最后颇有点忘年交相见恨晚的意思。
回到家乔玉边脱大衣边感慨:“你这同学可真逗儿。”
孟河言低头换鞋,听到这话,弯起嘴角:“那你喜欢她吗?”
乔玉稍稍顿了一下:“还好啊。”
孟河言笑嘻嘻的,心满意足。
她打着哈欠,拉住了乔玉的衣角,轻轻摇晃:“妈,今晚我跟你睡吧。”
乔玉撇撇嘴,问道:“为什么?”
孟河言坐到沙发上仰头望她:“不为什么,突然想着……”
“不要,你起那么早会吵着我。”
“不会,我明天不用上学。”
睡得迷迷糊糊,被窝里热了,孟河言下意识地蹬了被子,片刻后,被子重新拉上,有人为她掖好了被角,她于浅眠临界中浅笑,浅浅蔓延心旌。
明月当空,映床头,梦里却忆起,曾经电闪雷鸣雨声隆隆的时候反而睡得最好,因为总可以被抱进爸妈中间,挥舞手脚睡前嬉乐,缠着大人讲些怪诞有趣的故事,缩在被子底下,又惊心又温暖。蹬被子的毛病从小就有,一遍又一遍,爸爸通通给她盖好,一声惊雷响过,她迷迷糊糊睁了眼,夜半冷气让她往里缩了缩,爸爸钩钩她的鼻头,压着声音责备,忒不老实。将她安置好,又伸手越过她,掖起方才被一齐踢掉的被子。
睡得甜了,转身又是一个梦。
最近几天,江越很是意气风发,走路架势里都不自觉地带了跋扈,当然她绝忘不了功臣,在孟河言面前才情愿放下身架,周围人全都嗤之以鼻。
上次月考江越进步了十六名,自此跨入了长江中上游。
孟河言讪笑道:“你是不是打算把这成绩单裱起来。”
江越很以为然:“有道理,不,我还要把你也裱起来,没有你哪有它呀。”
孟河言觉得聊不下去了,默默转移视线。
很以为然的还有班主任,他充分重视这对颇有成效的帮扶小组,寻思了好多天,盘算着推广广告。
正打着谱呢,下轮月考如期而至,江越又被冲了回去。
她挠挠头,唉,路漫漫其修远兮。
今天天气好晴朗。
杨煦眼一顿,难得见甜瓜如此娇羞,他抱着篮球轻轻砸过去:“干嘛呢你。”
甜瓜瞄了场外一眼,忙转过身,暗暗交代:“等会儿配合着我点儿,尽量全方位展现我才能。”
“可咱俩是一队的。”
甜瓜啧啧两声:“你小子嘿,就像以前我帮你那样。”
杨煦笑道:“那能一样吗,我给你放水那咱输定了,你还显摆个屁啊。”
甜瓜也知道自己那两把刷子,他狠狠憋了口气,预备待会儿场上来个逆袭,偏不信这个邪了。
某人投出一个弧线完美的三分,逆袭后赢得漂亮,邻班的对手也酣畅淋漓,聚过来嬉笑,一行人大摇大摆出去小聚,其乐融融,可偏偏胜方的甜瓜摆了苦瓜脸,独自闷闷不乐。
“他这是咋了?”邻班顾宇扯着嗓门问。
杨煦得意洋洋:“嫌我太帅了。”
甜瓜鄙夷之情溢于言表:“得了吧你。”
顾宇来了精神:“呦,咱甜瓜这是情窦初开啦。”
甜瓜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顾宇好生抚慰:“跟杨煦取取经不就得了,这不现成的活宝典。”
甜瓜连连摇头:“他就是个添乱的。”
杨煦一听不乐意了:“你再说我伸手就抢过来。”
“可别可别。”甜瓜吓得脸都白了,“你都祸害多少人了,这次可不行。”
杨煦倒一脸淡然:“这是本事。”
甜瓜义愤填膺地指着他:“看,终于承认了。”
顾宇他们笑得直拍桌子:“咱甜瓜忒可爱了。”
“话说,甜瓜是啥时候开始把你当采花大盗的,瞅给他正义的。”
“还不是他妈给他灌输的,说来话长。”杨煦斜睨着甜瓜,眼波一转,“不过我啊,现在看破红尘了,你就放心吧。”
甜瓜翻了个白眼,左耳进右耳出。
“哎我说,这扯了半天你到底看上谁了?”顾宇猛然记起这茬儿,杨煦也恍然,跟着上前逼问。
甜瓜闻言,脸蛋儿又上了色儿,支吾了半天不想说,可架不住几个粗人的威逼,他脖子一横,朝着顾宇飞快地吐出个字:“你。”
顾宇一愣,随即笑着跳起来掐他脖子:“个兔崽子。”
甜瓜倒在椅子上两只脚乱踢,尖着嗓子喊救命,杨煦奉命前来救援,顾宇压根儿就没使劲,估计这会儿心里还得美滋滋的,他故作潇洒地撩撩头发,坐了回去,笑得节制而猥琐:“没想到,我还挺勾人,可惜啊……”他无奈地摇摇头,“我有老婆了,而且……”他又上下打量了打量甜瓜,“你也不是我的菜。”
一群人极度默契地死命按住翻江倒海的胃,以防万一。
人人没个正形儿,等玩儿够一拍而散后,杨煦健步如飞,甜瓜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努力追上他,甜瓜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了。”
杨煦答:“你不是不想说么。”
甜瓜连忙摇摇头:“刚才人多我不好意思,但我得跟你说。”
杨煦笑了笑,想了想,琢磨得不对味儿,他停下脚步,对上甜瓜真挚的神情,越发目光躲闪:“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打我主意……”
甜瓜肃然起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杨煦毛骨悚然,甜瓜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就是在打你主意,我告诉你……我喜欢你身边的……”
“打住。”杨煦清醒了过来:“我身边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容我猜猜。”
甜瓜撇撇嘴,不满道:“刚在心里夸了你厉害,这还用猜。”
下一秒他的脸上又呈现了谜之微笑:“你身边不是有个美少女叫江越吗。”
杨煦脸上精彩纷呈,一时消化不了美少女这三个字,还有江越这两个字,他拍拍甜瓜的肩头,无语凝噎。
谁料甜瓜还没有说完,他继续:“她……她身边还有个姐姐,我就喜欢她。”
杨煦表情维持不变,他动了动嘴唇:“孟河言?”
甜瓜拨浪鼓似地点头。
☆、第 7 章
走着走着,江越定在当场,往前划了半圈,拨动着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强大气场,同时询问孟河言是否有同感,孟河言左右望了望,末了指了指正不断走近的杨煦。
江越恍然大悟。杨煦很快就走到了她们面前,一直盯着孟河言,似笑非笑。
边上待着的江越冰冻了两秒,鬼使神差地悄悄朝旁边挪,心中八卦之兽蠢蠢欲动,再看看孟河言,她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眼神游离不定,甚至脸上还有几缕若有若无的红晕,眨眨眼不见了,再眨眼却又重新出现,如此往复,可见内心克制之极,还有莫名其妙的杨煦,开始还有笑模样,这会儿却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有……那是什么?江越这才看到杨煦身后的一团儿,鬼鬼祟祟,无从分析。在以上诡异的五秒钟里,江越极尽娱乐侦查之能事,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甜瓜被拽到孟河言跟前,四目相对不知道往哪儿看。杨煦简单粗暴地说明来意:“甜瓜说他喜欢你,咱是熟人,给我个面子,跟他试试吧。”
听到这么鲁莽的介绍,甜瓜直想反驳,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双手叉腰皱着眉,回头压低声音喊:“能不能委婉点儿。”孟河言听明白了,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手足无措地看向江越,江越会意,上前搭救同胞,然而她的手伸到半空就被大力拦截,杨煦拉着她全身而退,热心地为他们留下二人世界。
跑得远了,杨煦回头张望几次,终于忍不住大笑:“他俩要是在一起,那画面可不得逗死,哈哈哈让我笑会儿。”
“杨煦!”一声怒喝随即把他给震住,只见江越怒目而视,步步紧逼,杨煦不由后退了几步,然而江越并没有来得及再开口,一声惨叫过后,面前便空空如也,杨煦不小心滑入了路旁修下水道凿开的长坑,没声儿了,这下震住的是江越,她把冲到嘴边的怒吼化为了蚊蝇:“我说你怎么不给我也介绍个……”然后她踮着脚尖上前探望:“你还活着吗?要不要打妖妖零、妖二零还是妖妖九?”
在二人世界里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的两人,隐隐听到这边的动静,逃也似的飞奔过来,看到这幅场景都吓了一大跳,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救人。
甜瓜死死握着杨煦的手,虽说脸上干干净净,但神情腔调都是涕泪横流的样子。
“真是好兄弟,为了我的幸福,你连命都不要了,我……太感动了。”
杨煦用那只自由的手机械地拿着苹果啃,脑袋放空,忍了忍还是克制住没揍身旁这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家伙。
孟河言和江越坐在后面,权当看戏了。
医生拿着片子走过来,像是见过很多世面,直接忽视了嚎丧的甜瓜。“没伤到骨头,就是点擦伤,恭喜,你可以走了。”
这下甜瓜也不嚎了,杨煦不敢置信:“这就出院了?不绑个绷带什么的?针也不打,给开点药也成啊。”
医生挑挑眉,回答道:“你的伤小得根本不需用药,实在不过瘾,回家贴个创可贴吧。”
“我这好不容易受个伤,你们倒郑重点啊。”众人连拉带扯地把他弄走,邻床那个看起来胳膊腿儿大约都断了的人,正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闹了这么一出,杨煦坚信医院诊断草率,踮着疼腿,龟速前进,生怕走着走着再嘎嘣一声断了。
甜瓜与河言得以继续。最最不爽的是江越,她嘟嘟囔囔:“跟在人家屁股后边干看调情不说,还得扶个残废。” 杨煦当即甩开她,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步履生风。
“你好,我叫甜瓜,你呢。”
“我呀我叫孟河言,我知道你叫甜瓜。”
“哈哈,我也知道你叫孟河言。”
“那你叫什么,我是说真名。”
“奥,对对对,我叫周维。”
杨煦奔超他们时正好听见这句,人已远,声犹存:“周维是谁?”
甜瓜摇摇头:“看见了吧,叫我真名的话,我们班都没几个能反应过来的。”
孟河言微微一笑:“那你喜欢别人叫你什么,甜瓜还是名字?”
甜瓜眼冒星星,陶醉道:“还是头一回有人征求我意见,你叫我啥都行,再给我单独起一个更好……”
杨煦跑完一圈绕了回来,团团转,又跑掉。
要拐弯的二人痴痴望着那另一双背影,顺带等个红绿灯。江越心中五味杂陈,而且惊叹不已:“看不出来河言还是个调情高手,以前我还愣以为她啥都不懂,看来我抽空得跟她好好学学,这下可好。”杨煦心中六味地黄,而且七荤八素,甜瓜调起情来浑然天成,傻得不矫柔不做作,现在的小年轻儿是不都好这口。
第二天,孟河言这边皮笑肉不笑地接受了全方位的视察,一瞅见江越就扑上去,江越哪见过这阵势,腿一软,没来得及跑就被逮着不放。
“干嘛干嘛,有话好好说。”江越心虚无比。
“你说呢,造的什么谣。”孟河言这暴脾气。
江越猛然间理直气壮起来:“我就这么个德性,都怪你之前绯闻太少,所以没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