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一心人-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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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妃昨夜殁了,说是一早便起不来,请了太医去看也没起色,昨天下午皇后娘娘还让人将三公主带去娴妃那,今早怎么就听人说叶妃殁了。」
想来丁奕心听到的,便是朱海放出的消息,姚平昕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心里却在想唐映涵应是早料到叶聆棻活不成,只不知叶聆棻这事是她一手促成,或只是推波助澜。
「怎没见妳将明儿带来?」
「早起有些咳嗽,若不是得了这消息,我本打算今日就好好陪着她。」
姚平昕淡淡一笑。
「那妳还是早些回去陪她吧,虽然是小风寒,生病的孩子总希望母亲在身旁陪着的。」
其实丁奕心也放心不下慕容明,不过是想才来说没几句就要走太失礼,看她那神情,姚平昕也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妳我之间还用得着在意这些礼节吗,孩子要紧,回去吧。」
丁奕心这才起身告退。
叶聆棻的丧事,为了慕容琪办得隆重,慕容睿虽未复她德妃位份,却恢复她兰妃的封号,让她以兰妃之名入葬皇陵,慕容琪养在张芯予名下。
慕容琪虽仍不太明白为何一夜之间她就换了个母妃,且原来的母妃突然就再也看不到了,小小年纪的她还不明白过世的意义,张芯予温声哄着,慕容琪原先还有几分抗拒,在张芯予温柔照料下,数月后她也慢慢接受张芯予。
又过了好些时日,慕容琪在张芯予身边也养了快一年,慕容琪才改口唤她母妃,张芯予初次听到慕容琪唤她母妃那日,眼眶瞬间红了。
叶聆棻下葬后,后宫安宁了许久,但自古以来后宫就无法没有是非,似乎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或是一波才平一波再起,这些年来也是如此,虽然没再出戕害嫔妃、伤害皇嗣这样的大事,小吵小闹却是难免。
转眼,慕容念瑞已二十,当年慕容睿答应姚平昕让慕容念瑞自行婚配,这一蹉跎就到弱冠之年 ,大公主慕容珏都已嫁人,二公主也早已定亲,若不是遇准驸马服丧也早已成亲。
☆、亡故
为了慕容念瑞和慕容璇的婚事,慕容睿这些年没少后悔答应姚平昕让他们俩个人有自主权,幸好就在慕容睿的耐心即将被磨掉,打算选几个人让他们两个从中挑选前,慕容念瑞自己相中一五品官家中嫡次女,年方十五。
虽然严氏家世不显赫,但性格温婉,其父名声亦不差,慕容睿虽觉家世匹配不上,但禁不住姚平昕从旁念叨日子是小两口要过,又不是家世好就能过好日子云云,加上是自己承诺让慕容念瑞自己挑妻子,他也只得下旨赐婚。
唐映涵虽诧异慕容念瑞的妻子竟是一个对他这么没有助力的,却也不多言,毕竟慕容念瑞娶一个毫无家世可言的妻子对太子慕容修而言是好事,于是唐映涵只尽心替他操办婚事,令礼部与内务府上上下下无不绷紧神经。
原本到了束发的年纪,皇子就不该在居住在宫中,但思及慕容念瑞与慕容璇日后去了封地要见面便不容易,慕容睿才未赐皇子府给他们。
如今慕容念瑞成亲便再无理由居住在宫中,慕容睿想着等慕容璇成亲,再让他兄弟二人结伴去封地,路上能有个照应,便赐了座宅第做为大皇子府,原打算在成婚前大肆修缮,姚平昕却说也就住这一两年何必劳民伤财,慕容睿才作罢。
慕容念瑞成亲后,慕容璇总算能喘一口气,不须总被慕容睿逼着娶妻,他想着既然慕容念瑞拖到二十才成亲,那他也能效法再逍遥个两三年,偶尔被慕容睿逼着急了,他就赖到慕容念瑞的大皇子府去住个几日再回宫。
就在众人以为日子会在这样小打小闹大面安宁的情况中过下去时,东宫却突然传出慕容修亡故的消息。
「匡琅。」
唐映涵一时手滑没握住手中杯子,此时她也顾不得地上碎杯,望着毓瑾似是在问她是否听见来人说了什么,相伴十几年,毓瑾已成为她不可少的臂膀。
「妳再说一遍,把话说清楚。」
毓瑾沉声对喜乐说。
「娘娘,东宫来人说太子亡故。」
喜乐颤着声重诉一次。
「好端端地怎么会说殁就殁了。」
唐映涵仍是不敢置信,他好好的一个儿子,昨日还和她一块用膳,怎么今日就突然说他殁了。
「说是太子失足坠入池里,身边伺候的救治不及,太子上岸就没了气息,现下人已送回东宫请太医再次诊脉。」
喜乐虽害怕,仍尽力将话语说明白,虽说请太医再次诊脉,但都已没了气息诊脉还能有什么用,只听过把人医死可从没听过把人医活的。
「太子失足坠入池里,救治不及?」
唐映涵喃喃复诵。
「东宫里那么多人伺候,都做什么去了?」
「娘娘,太子不是在东宫出的事,是在御花园侧的莲池出的事。」
「莲池?」
莲池,顾名思义是栽满莲花的池子,但如今是冬天,哪来莲花可看,慕容修又怎会无顾去那里。
「去东宫。」
唐映涵倏地起身,毓瑾和喜乐赶紧三步并两步地跟着。
走进东宫,气氛明显与往日不同,越往正殿走越是沉静,来到正殿外,唐映涵突然有些却步。
「妳说,修儿会不会只是在和本宫开玩笑,待本宫走进,他就会笑着对我说我被骗了?」
唐映涵似在问毓瑾,又好似在自言自语,毓瑾扶着唐映涵站在门外。
唐映涵低头看着门坎,只要一步,只要跨过去,她就能看见她的儿子,可这一步她却迟迟无法迈出。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宫人们纷纷行礼,慕容睿见到唐映涵犹豫不决的背影,不舍地上前牵住她的手。
「朕和妳一道进去。」
自叶聆棻死后,慕容睿与唐映涵的关系回复不少,毕竟慕容睿原先最介意的便是唐映涵伤害姚平昕腹中孩子,既然此结已解,又没有人一再陷害,二人虽回不去最初的浓情蜜意,却也不再单单只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妻。
如今正逢丧子之痛,见到唐映涵这般脆弱模样,慕容睿好似见到刚成亲那时明明心中彷徨却假装坚强的她。
掌心传来阵阵热度,让唐映涵的心渐渐稳住,按着慕容睿的步伐朝内走去,却在看到床上苍白的了无生息的脸后瓦解。
她不自觉松开慕容睿的手,无意识上前坐在慕容修床畔,手掌轻抚慕容修脸颊,却只感到一阵冰冷寒意,那是让她的心彻底凉透的冷。
「修儿,你醒醒,母后来看你了,你定是在和母后开玩笑的,对不对?」
唐映涵轻声说,彷佛怕吵醒慕容修,泪水却不由自主的一滴一滴往下落,纵使她不肯承认不肯相信,她的理智却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的儿子死了,眼前的人再也不会活过来。
慕容睿看她一串串珠泪落下,心整个揪紧,忍不住上前抱住她。
「涵儿。」
慕容睿想安慰唐映涵,却在唤了她的名后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抱住她。
突如其来的温暖拥抱,和手中的冷意形成对比,唐映涵呆愣片刻,回身将整个人埋在慕容睿怀里歇斯底里地放声大哭。
毓瑾和朱海对看一眼,两人都红着眼眶暗自拭泪,毓瑾领着一干人等退至屋外,只留朱海一人在内。
慕容睿也红了眼眶,手一下一下抚着唐映涵的背,任由她哭湿他的衣襟,眼睛却紧紧盯着慕容修,那是他的孩子,究竟是谁下的手,他不信所谓失足落水这样的说法,这宫里人心思太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唐映涵总算渐渐平复,慕容睿低头一看,唐映涵似是哭累睡去,也或许是太过激动哭晕过去。
「朱海,将这事查清楚。」
「奴才明白。」
慕容睿让太医诊脉,幸得只是因过于激动哭累过去,让人抓几帖安神药服用即可。
慕容睿抱着唐映涵上轿辇,回到坤宁宫,慕容睿抱着唐映涵让毓瑾替唐映涵将脸上的妆擦拭干净,才将唐映涵平躺在床上。
虽已三十多岁,此时脂粉未施犹有泪痕的她却令人看了怜惜,慕容睿将她放下后,静静坐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才吩咐毓瑾好好守着,唐映涵一醒立时让人回报他,毓瑾应是,留了喜乐在内伺候,送慕容睿出去。
「记着,皇后一醒就让人来跟朕说,妳们仔细伺候,别让她伤心过度。」
慕容睿从坤宁宫离去后,却是再回东宫。
慕容睿未发话,东宫尚未设灵堂,慕容修仍是躺在寝房中,身旁是银花不停地抹泪,直到感觉有人走进,银花才发现慕容睿到来,赶紧行礼。
「方才朕过来的时候,没见妳在这,妳去哪了?」
自慕容修出生,唐映涵便将银花派到慕容修身边,如今她已是慕容修身旁的掌事嬷嬷,既如此方才他与唐映涵过来时银花怎不在一旁。
「奴婢奉太子之命前去大公主府邸,未想一回宫就听人说太子出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离了太子身边。」
银花的泪没命似的掉,慕容睿恍若未见。
「太子怎么突然想到命妳去珏儿府邸?」
「娘娘寿辰将近,太子想与大公主、二公主商议娘娘寿礼,却又不想被娘娘发现少了惊喜,于是派奴婢前去。」
慕容睿看了眼苏允,苏允立时让人前去大公主府查探银花所言是否属实。
☆、亡故(2)
银花将去处交代清楚后,慕容睿也没为难她就让她起身。
又看了眼床上的慕容修,终是摆手让人将灵堂摆起,虽太子尊贵,但既非皇上亦非后妃,没有在宫里长摆灵堂之理,且也不便让朝臣或内外命妇进宫哭灵,毕竟只是皇储,慕容睿只让人摆七日灵堂,并做足七七四十九天法事。
苏允派去的人很快回来,证实银花所言句句属实,甚至连她几时出宫几时抵达大公主府,几时从大公主府离去几时回宫,皆探查清楚,银花出宫后直往大公主府去,后又直接回宫,除却在大公主府内的言行皆一清二楚。
白发人送黑发人之恸,没经历过不知痛,虽然从前也有楚婧婷与腹中胎儿同时丧命,但慕容修的份量和楚婧婷与她那未出世的孩儿又怎会相同,太上皇与皇太后原还以为能见着慕容修娶妻生子,怎么也没想到慕容修竟会走在他二人之前,皇太后甚至悲痛过度晕厥过去。
唐映涵也因伤心过度,夜里发起高烧,慕容睿亲自守在一旁,直至天明将至高烧退去,慕容睿才回寝宫歇息片刻便赶换朝服准备上朝,为免唐映涵见到嫔妃心情不悦不利养病,慕容睿并未命人前来侍疾,唯有慕容珏与慕容瑜守着,两人虽也伤心没了弟弟,但有道是逝者已矣,她们如今更在意的是唐映涵的身体。
唐映涵毕竟年轻,身子骨较皇太后康健,高烧反复浑浑噩噩几天后终于清醒,虽因大病初愈难免虚弱,但神智已然清醒,不若皇太后仍是卧病不起。
慕容睿听闻消息,甫下朝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下便直往坤宁宫。
「涵儿。」
乍见慕容睿进屋,唐映涵瞬时红了双眼,慕容睿快步来到床前,慕容瑜让出位置予慕容睿,慕容睿不顾屋里还有人,一坐下就怜惜地搂住唐映涵,慕容瑜见状不好再待在内屋,将屋里留给他们二人。
「皇儿真的殁了吗?」
唐映涵自欺欺人地询问慕容睿,慕容睿沉痛的点头,唐映涵靠在他怀里又哭了一场。
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