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是何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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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和我同一高度,你也不需要伪装!我喜欢的是真实的你,那个率真,善良,可爱的你,我们……”周子韩的双眸下是深情的蛊惑力。
有一瞬间,陆小曼很想冲上前去抱住他,很用力那种。然后问他:
“你真的喜欢那样的我?”
“哪怕我什么都不是?”
“哪怕你爸妈都反对?”
……
最终她开口却是 “对不起,我不行,两个不同背景的人走在一起,彼此很多问题不能不管。”
沉默了半晌,耳边传来周子韩的苦笑声,
“是因为我妈对不对?”
陆小曼愕然,莫非柳如眉和他说出实情了?
周子韩看她不答话,凌厉眉峰拧紧:“我妈昨晚说给了你一笔钱让你离开我。”
陆小曼讶异,柳如眉竟然那么说?她开口刚想解释,却忍住了,既然周子韩那么认为,就让他误会下去好了,她不想功亏一篑。
况且,她说的并不全错,她请专家治疗母亲,并垫上手术费,是变相给他们钱了。
“我没信,我觉得她那么说简直就是在侮辱你,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周子韩又开口说。
“你妈说的是真的。”陆小曼对着周子韩深邃的眸光,语气有些不稳,“是真的,她那笔钱我收下了。”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周子韩的眼框有些朦胧,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害怕她随时会消失,他的双眸看着陆小曼“我爱的女人不会是这样。”
“可这是事实。”陆小曼抽出手,她极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
“如果是事实,你就会等和我结婚,那时候你得到的钱会得到比现在更丰厚!”
“等不了,你妈说她不会接受我。”陆小曼打断他的话,“更别说结婚了。”
她垂眸,她不打算告诉周子韩,柳月眉那天已经告诉她,他和秦霜霜的关系,以后两个人一定会结婚的。
她也不想去当面拆穿周子韩为什么明明和秦霜霜早就认识,却从来没有透露过;为什么明明说要忙公司上的事情,却和秦霜霜在一起。
周子韩仔细看着陆小曼,欲捕捉她眼光中的闪烁,想判断她是不是骗他,可是陆小曼垂下脸,周子韩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握紧的手,又松了松。
“你是不是有苦衷?是不是我妈逼你这么做?”
“没有,没有苦衷,没有误会。子韩,可能那笔钱对你们家来说只是沧海一粟,但是在我们这种寻常家庭人来说却犹如恒河沙数,试问谁能不心动?”陆小曼违心地说着。
“所以你为了那笔钱,把我们的感情给卖了?”周子韩此刻额上的血管被血液充成了青紫色,他的双眼有些湿润,紧紧咬着的下唇渗出一缕血痕。
回答他的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你知道吗,我宁愿你永远骗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前一秒在天堂,后一秒在地狱。”周子韩沙哑的说着,他抬头望了望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硬是没让它落下来。
从懂事起,他就没掉过一滴眼泪,而今这个女人,却让他溃不成军。
一句话足矣。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 一样的沉重。
陆小曼看着他的样子,心疼得下意识就想牵过他的手,手刚一抬起来,周子韩就转过身给她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害怕陆小曼看到他此刻的狼狈,也不想她看到他脸颊上早已滑下的泪水。
他没有回头,所以他并不知道在他毫不犹豫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陆小曼双脚仿佛被人抽走了力量一般,躲在地上。
她捂着嘴巴泣不成声,紧闭的双眼早已经含瞒了泪水。
前一秒天堂,
后一秒地狱,
从来不只是他一个。
☆、恨别离(二)
过了两天柳月眉果然履行了承诺,请了专家过来。专家经过几次商议确定了手术时间。
至于柳月眉她一直都没露过脸,只有在期间她打过一次电话给陆小曼,让她有需要可以尽管提,她会尽量满足。
陆小曼拒绝了,她并不觊觎他们家的钱财,倘若这次不是为了救治母亲,她根本不想求助于他们。
但是最后,柳月眉还是擅自做主给她母亲请了看护,24小时照顾她。
陆小曼也不是矫情的人,她没有拒绝。她也知道柳月眉这么做纯粹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
柳月眉请来的专家果然医术精湛,何素心很快苏醒,病情也慢慢有所好转。陆小曼和陆正涛私底下协商过,这次手术费的事情先瞒住她,免得刺激到她的病情。
但是终究纸包不住火,何素心很快发现了端倪。他们家不是大富人家,在那笔昂贵的手续费下,怎么可能还有经济能力请私人看护。她让陆正涛辞退的时候,从他闪烁的言辞中觉得此事一定另有隐情。
终于有一天,她特意支开了陆正涛和陆小曼,从这个看护的口中套到一些话。原来她是由一个叫“柳月眉”的女人聘请过来照顾她。
东窗事发的那天,陆正涛知道瞒不住,把事情详细经过告诉了何素心。何素心知道后,整个人都僵直了,双手不停发颤,陆小曼吓得跪在她的床前,紧紧抱住她,泣不成声。
很多年以后,陆小曼仍会想起那一幕。
在那个阴暗的房间,那张白色的床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氤氲整个房间,她和妈妈两个人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旁边站着的父亲撇过头,偷偷抹着眼角……
陆小曼为了不想再让父母担心自责,所以从那天起,她在父母面前敛去悲伤,恢复了以往的开朗。那是一种骤然疼痛到极致的心情,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躲在被窝里偷偷宣泄。那种滋味真的太苦了,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决定提前行程,提早收拾行囊去学校。
十几个小时的动车让陆小曼觉得漫长而又煎熬,她想起那天期末一结束,她就迫不及待踏上回家的路,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见到心上人,冲向他的怀抱。而今她却一个人孤寂地拉着笨重的的行李,想要逃离有他气息的城市,越远越好……
窗外风景带着她的回忆掠过眼前,陆小曼无视车上人的目光,擦拭着流不尽的泪水。
到了学校以后才发现,原来有很多家里在外地的同学都没有回家过年。但是宿舍却空无一人。陆小曼简单收拾一下,便倒头就睡。她想就这么睡死过去也好,什么都不用想,至少在梦里还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脸庞,没有秦霜霜,没有柳月眉,妈妈也没出事,一切都回到寒假前,他们会拉着手在大街上两个人吃一个冰激凌,喝一瓶汽水,或者静静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做……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她感觉到肚子里有一团烈火在燃烧,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终于迫使她起身。她披上了外套,牙也没刷,脸也没洗,头发也不梳,就这么蓬头垢面出了门。
她刚走到食堂门口,依稀间便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转过身,有些讶异。
“陆小曼,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你怎么也那么早来学校了”莫一凡一脸雀跃。
陆小曼扯了扯嘴角,没回。
莫一凡走近才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嘴唇也干燥得裂出了口子,她憔悴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更重要的是他看到她那双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里,眼角还沾着眼屎。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莫一凡小心翼翼的开口。
陆小曼摇摇头,忽然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忍不住的往下掉。吓得莫一凡慌了手脚,赶忙说到:“诶,你……你别哭啊,出什么事,和学长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食堂原本三三两两的学生看到这边的动静,都循声转了过来。莫一凡更慌乱了,连忙解释:“别误会,不是我欺负她的。”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为陆小曼轻轻擦拭。
“我饿了,我两天没吃饭了。”
“好,好,好,我先帮你盛饭。”莫一凡赶忙应着。然后小跑过去打了一些饭菜放到陆小曼面前。
陆小曼低头喝着汤,发丝垂落盖住了她的脸颊,低垂的双眸湿润润的,仿佛泡在水里。
莫一凡坐在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儿,困惑,这家伙该不是失恋了吧?
他刚一想,话就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失恋了?”他赶紧收住口。对面的人,手里舀汤的动作一顿,沉默。莫一凡此刻的心里猜到七八分,果然是。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得到这么好的女朋友还不懂得珍惜,陆小曼还为那家伙这番肝肠寸断。
第二天一早,陆小曼就被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她拿住枕头盖住头,现在她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她知道打电话过来的并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但是电话那端的人仿佛在和她比耐力是的,铃声一直在旁边叫嚣。陆小曼终于忍无可忍,拿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你终于肯接了,我差点要冲上去找你。”
“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找你出去散散心。”
“不去!”陆小曼一口拒绝。她现在哪有心情散什么心。
“你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里,不吃不喝,你这样迟早会生病的,你以为你把自己身体搞垮了,那个男人就会心疼了吗?你现在应该是好好站起来,让他看到你没有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电话那端的人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陆小曼不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断,倒头接着睡。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陆小曼猛地睁开眼,确定不是错觉,声音是从楼下传出,陆小曼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她裹着被子走到窗外就看到楼下莫一凡春天般的笑脸,这时候电话又响了,陆小曼不看手机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她拿起手机,
“你快点下来,哥带你出去透透气!”
“都说了没兴趣!”
“嘿!我说你一个人蒙在宿舍孵蛋呢?你再不下来我可就继续在你宿舍楼下叫了啊”说完就看到楼下的莫一凡张开大嘴巴,作势要喊。
“行了行了,我下去还不行吗?等会把人都引来了。”陆小曼无奈地打断他。
莫一凡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换手机号
落花翩跹,衰草盘桓。弯弯曲曲的小道,徘徊于山头,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暖洋洋的晨曦照在身上,莫一凡迎着晨曦走在前面,他放慢脚步,时而回过头来看看后头有没有跟上来的陆小曼。
风,轻轻的吹过,夹杂着青草的香气。
对于格言是“生命在于静止”的陆小曼来说,爬山是一种极限的挑战,她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额头上的头发渗满细密的汗珠,有一些顺着脸颊滑落。她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
“还撑得住吗?快到了。”莫一凡回头问道。
陆小曼点了点头。
爬到山顶,陆小曼便闻到了一阵扑鼻的香味。
是腊梅树!
她心头一喜,仰着头,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着腊梅香。
“没带你来错吧?”莫一凡面带微笑的说。
一阵风吹过,腊梅树上的花瓣,漫天飞舞,随着风飘飘洒洒。
陆小曼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飘下来的花瓣,花瓣在手心里飞舞,很快又被风吹散了。
陆小曼顿时觉得鼻头一酸。记忆中的美好片段,就像此刻手中里的花瓣,在指缝间,悄然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