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鬼画中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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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后那些来拍门的民众,更是不用他们出口就可以使我声名狼藉,我这样猜对么?”
方虔笑了笑“喻洹你越来越聪明了。”收了笑“那些谣言,你会觉得困扰么?”
喻青若摇摇头“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管的着他们怎么说?”
“那就好。”方虔说着,捏了个诀,喻青若右手小指上现了一圈白线“这里不太平,你若有任何事,勾断这条线即可。”
☆、暮春之夜事端发
是夜,喻青若觉得有些冷,她睡得迷糊,把被子卷紧一些,却听到隐约的抽泣声。
不知为何,喻青若听到这哭声,手臂上竟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觉得不太寻常,睁眼,就看到半空中飘着多到不可数的鬼类。
她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起了身,看到地上跪着一位哭泣的妇人。
喻青若掌了灯,现在约莫是亥时到子时之间,那妇人看起来太真实,她一时也判断不出是人是鬼。
“娘子夜闯,不知有何贵干?”喻青若随意坐在榻上,面无表情道。
那女子微微抬头,她长相清秀,只是有些怯,只看了一眼喻青若就又低下头去“奴家云纤纤,位列青州十大鬼王之末,青州疫鬼蒙奇冤,听闻喻娘医者仁心,心怀苍生,特来求助。”
喻青若叹了口气“我最不喜别人说我心怀苍生这类的话。我是为自己活,而不是为天下苍生而活。
我不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拉处在深渊的生灵一把,哪有你们说的那般伟大?你们非得用道德逼迫我,我实在很难做到你们所要求的。”
云纤纤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手上拿着一块帕子一直在拭着泪。
喻青若听得心烦“罢了罢了,你别哭,起来坐,有什么事你与我说便是,我尽力而为。”
云纤纤喜不自胜“谢喻娘,谢喻娘。”
“这屋中的鬼冥,皆为奴家害死的亡魂。”
见喻青若凶狠的眼神扫过来,她急忙解释“这并非奴家所愿,望喻娘听奴家一一道来。”
未等喻青若允诺,云纤纤继续道“奴家主管疫鬼与疟疾鬼,它们向来十分安分,只会让人得瘟疫,并不害人性命。
数月前,有一胖道士自南边来,上了蓬莱仙山,也就是茅山派的住所。那道士上蓬莱山不过几日,奴家的夫君就被捉去了。
奴家寻夫心切,亦上山去了。不曾想,他们以奴家夫君的性命胁迫奴家,奴家亦被抓走。”
云纤纤吸了吸鼻子“奴家被他们抓去后,奴家所管的疫鬼与疟疾鬼无首,乱作一团。
茅山派的道士趁机用御鬼术控制了疟疾鬼,使青州人遍地横尸。
那些道士知疫鬼比疟疾鬼难对付,便没有去招惹疫鬼。但疫鬼知我被抓,它们的同伴被控制,便集成群,攻入蓬莱山。
然而蓬莱山内阵法众多,来的疫鬼……全被散了魂,连入冥界的机会都没有……”云纤纤别过头,用袖子掩着脸,泣不成声。
喻青若蹙起眉,这样看来,这场瘟疫或许和她还有方虔有关,那自南边来的道士可能就是她与方虔第一次见面时被方虔驱逐的道士。
她斟酌了一下,才问“你可知道,那道士打哪儿来么?”
云纤纤用袖子胡乱抹了下脸,点了点头“那人自扬州来,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没一件完整的了,人又脏得很,根本看不出是个道士。”
喻青若又联想到几百年前,天下第一道士的名号正是方虔从茅山派掌门手上夺走的,那么这场瘟疫的爆发原因倒是有几分明了。以方虔对鬼怪的厌恶,他极有可能前往青州,那么那些道士若是设下局……
喻青若压住心中的不安,方虔能幻化出实体,修为已是十分深厚,这件事明日再和他提一提就是了。想到这里,喻青若看向云纤纤“你继续说罢。”
“疟疾鬼让人染上疟疾的法子就是对人咧嘴一笑,偶尔笑上一两次,对自身有许多益处,但次数一多……”云纤纤摇摇头。
“喻娘,医者大概希望这世上鬼怪无踪……奴家,也是走投无路了……奴家想与喻娘说一句,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奴家望着喻娘能救救青州百姓,也救救青州的鬼怪……”
喻青若轻叹一声“人,鬼,妖,仙,各有各的利益,立场不同,我不能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
云纤纤低声道了谢,继续说道“也就半个月,疫鬼与疟疾鬼折损十之八九,奴家的夫君亦被他们折磨至魂散,奴家的夫君,是人……
到那个时候,他们便威胁奴家,若不配合他们,他们让疫鬼和疟疾鬼如奴家的夫君那般。奴家没有办法,想救族人,又想为夫君报仇,还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便苟活了下来。
喻娘,再过小半个时辰,奴家就要被这些鬼冥打散魂魄了。这是奴家自己种的因,奴家不怨,以命偿命是千百年来的天道。
奴家就怨那些道士,喻娘若要治瘟疫,奴家思量着,不能扬汤止沸,应该要治本。”
喻青若嗯了一声。
云纤纤起身,朝喻青若盈盈一拜“奴家先告辞了,今晚多有叨扰,万望喻娘见谅。”
喻青若亦起身,她道“纤纤,走好。”
云纤纤走后,喻青若横竖睡不着,她将这件事梳理了一遍,总觉得还漏了些什么。这场瘟疫明显是人祸,但茅山派的道士制造了这么大的一次祸端,又不惜将顾锡和拉下水,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报复方虔。
想到这里,喻青若再也坐不住,她打算与方虔再探讨一番。
就在这时,窗户传来一阵扣击声。
喻青若一瞥,见窗外那东西的影子像个头颅,头颅下则是一团黑糊糊的剪影。
飞头降。
这是喻青若的第一个念头。
传闻飞头降是降头术中最恐怖,最神秘的降头,降头师需炼七个阶段,每阶段七七四十九天,炼成方可长生不老。但他们在修炼的时候,每日都会在夜半时分,头连着肠胃飞出体外吸血,一日不可中断。
木雕的窗户在几次撞击后散了架,那头颅带着暮春微凉的夜风飘入喻青若房中。
房内的蜡烛在云纤纤走后就被喻青若灭了,这会喻青若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来。
喻青若取了血,放出一只力大且有利爪的傲因。
趁着他们在打斗,喻青若掌了灯,这才看清,练飞头降的竟是顾锡和!
在她愣神的当口,顾锡和已经拧断了傲因的脖子,嗤溜嗤溜地吸着血。
喻青若知道,只要到天亮,他的头和肠胃就会变成一滩血水,人就成了无头尸。
喻青若犹豫了,看清他的那一刻,她就有一个可怕的猜测:这个飞头降,并不是顾锡和自愿修炼的。
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喻青若再犹豫了,顾锡和已弃了傲因,一嘴血地向她飞去。
喻青若一矮身,趁着顾锡和还未反应过来,提气,点地借力,往窗外飞去。
飞头降因拖着肠胃,无法飞离地面一丈以上,喻青若利用飞头降这一特点,不远不近地引诱他。
喻青若在飞出窗外的一瞬间已有了主意,她将他往他的住处引,这样的话在天亮前他既不能吸到血,头也能顺利回到身子上。而且他已经吸了傲因的血,就算回到头回去了,也不至于因为没有吸血而法力全失。
顾锡和却像看穿了她的打算,一段距离后不再穷追不舍,转向城郊方向而去。
喻青若很早就知道,妖物鬼魂都爱找她,是因为她的血不仅大补,而且异常香甜。她在心里暗咒一声,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朝小臂轻轻一划。
顾锡和闻到血的味道,也顾不上其他,抬头,张嘴去接。
离顾锡和的住处渐近了,喻青若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听到一声暴喝“妖孽,哪里去!”
喻青若扭头,见远处一袭土黄色衣衫翻飞,方知是茅山派道士。
她在心里哀嚎几声,这还真是前狼后虎。
就在这时,又一声怒吼传来“妖女莫跑!”
是一位紫衫道士。
他这么喊就罢了,还顺手丢来一个法术。
喻青若闪避不及,被定在了原地。
“你这妖女,竟在夜半与青州鬼王密谋,罪不容诛,我定要给百姓一个交代!”那紫衫道士用法术将这段话扩散开来,喻青若耳中嗡嗡作响,她敢肯定,这方圆十里的乡民都听见了。
喻青若向下看,眼皮挡住了她的大半只眼睛,她想,与其做无谓的辩解,不如早些想脱身之法。
喻青若的小臂还未止血,但轻薄的衣衫并没有濡湿,她估计,那血淌在琉璃盅里了。
她默念咒语,招了只冰蚕,又凝了云让它下去。因冰蚕不过一个手指的长短粗细,故而那朵云也小得很,两个道士都不曾发现。
冰蚕有两头,一头有剧毒,一头无毒,极好斗。
那穿黄衣衫的道士正欲飞身去攻顾锡和,忽然哎呦一声,急急撩开袍子。
顾锡和在这个时候,快速向下而去,喻青若眼底闪过笑意,同时开口“这位道长约莫是认错人了罢?奴家姓李,乃荆州人氏。”
紫衫道士蔑笑一声“喻洹,你身上血的味道骗不了我。”
☆、画女脱险思茶劫
喻青若亦笑“嗤,我本来就没想骗你。”话音落,数十只妖物从喻青若袖中蹿出,渐渐变大,在喻青若四周围了一圈。
“你……竟是琉璃盅!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紫袍道士如木陀螺旋转起来,刮起一阵邪风。
“隐。”喻青若轻喝,连人同兽都不见了踪影。
“哈哈哈,我苦修几百年,难道连你这小小的隐身术都看不穿吗?真是笑话!”说完,腰一扭,被那道士带起的邪风就向喻青若所在的地方刮去。
喻青若知道隐身术没用,现了身,堪堪躲过那个攻击,她觉得那个道士修道修疯了,言行举止都不大正常。
喻青若一指辟水兽,示意它去攻击那道士,那道士见一击不中,又道“哎呀,怎么就不中呢!不对不对!”话没说完,辟水兽就到了它跟前,他用手指一夹辟水兽的耳朵,往喻青若门面伤丢。
喻青若念了口诀,把辟水兽收入琉璃盅内。
“不行不行,今晚我一定要得到那琉璃盅!我就不信我几百年的修为还打不过个小娃娃!”
喻青若翻了一个白眼,这道士或许真的不太正常,一场打斗下来,横竖那几句话在嚼,跟嚼干掉的臭狗屎实在没多大区别。
那道士凭空一抓,像样嘴里塞了什么东西,接着,“呼”的一声吐出一团火球。
喻青若估计着那团火球的路径,却看它像喝醉酒一般,时左时右,时上时下。
“哈哈哈,这是我研制了四百年的‘醉火’,小娃娃你逃不掉了!”
两声轻响从火球中传出,“醉火”裂成四个小火球,瞄准喻青若前、后、左、右四个方位。
就在这个时候,冰蚕回来了,喻青若手掌一蜷,将那只冰蚕收入手心,冰蚕用牙磨了磨喻青若的虎口,她知道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将它收入琉璃盅里。
那只冰蚕似乎给了喻青若莫大的勇气,她撤了凝起的云雾,身子向下坠去。
那道士以为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惊失色“你这妇人,见识这般短浅!你以为你能一死了之?”一边说着,默念法术,凝起一片云雾,托在喻青若身下。
那道士如此着慌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