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的莲花-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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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轻声说:“林晨,我又来看你了。对不起。”眼泪瞬间倾泻,隔着一千年的时光,才敢将我的内疚肆无忌惮地倾泻。
哭了多久,自己亦不知。因为在墓碑前睡着了,等醒来,露水爬山了发梢,落日已快要触到山尖。
我捶捶麻木的腿,站到断崖边,轻轻一跃。崖底雾气来得早,些微的暮光染出泛红的雾霭。一千年毕竟不是弹指间,崖底的许多景致都发生了变化,那片绣亦不知何时死亡,消失无踪,在那片竹的地方,却是一片桃林,桃花正艳,落英缤纷。
“真是物是人非。”我兀自叹息道,却还是不死心地往那小院落而去。
隔着雾霭,便看见那小院落,就像我从未离开一般。我呆住了,揉了揉眼,又拈了明目咒,那小院落确实存在,且被一种淡蓝色的结界轻轻罩住。
我轻轻走过去,伸手,想碰那结界,又怕这一切是场梦。便犹豫着站在那里。那结界却仿若有灵性般,像一把伞轻轻收了起来。
我不觉讶然,推开那门,井台、迷树、花开得正艳,仿若这小屋也穿越时空而来。走到住过的那间屋子,还是当日我在时的模样,连梳妆台边的窗户都还打开着。
我坐下来,觉得着实诡异。一千年了,什么都改变了,为何唯独这小院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暗自凝聚灵力,在梳妆台坐下来,暮光渐收,房间昏暗,我一弹指,果然油灯还在原来的位置。油灯闪烁,我看见木床之畔,隐约的光芒。轻轻掠过去,那光芒呈淡蓝色,竟然来自帝王怒剑。
瞬间怔住,呆呆看着那剑。原来守护着这所院落的结界竟是帝王怒剑发出的。
苏澈,难道苏澈来过这院落吗?他来此作甚?
我颤巍巍地向帝王怒剑伸手,那剑轻微吟啸,陡然化作一道光飞出窗外,没入了云端。我赶忙跑到窗口,却只能看着它消失。
蓦然低头,看见梳妆盒下有一张小笺,拉出来,一行字: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好吗?
那字淡雅,颇具气度,一如苏澈的眼神。
看着来自一千年前的问候,我蓦然落泪。四处翻找,竟又找出几页纸,支离破碎的言语。一篇在说自己老了,竟觉得有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其余几篇在说,极其喜爱这院落的安闲,以及月儿做的饭菜,很想丢下江山,与月儿在此地相看到终老。
原来我与夏月凌走后,莲月与苏澈也曾在这里过了一段安闲的日子。怕是后来,二人终究是要回到宫廷,便用帝王怒剑冠以灵力将此地结界,或许还约定了过一阵子再来。只是,再也没有来了。
正暗自唏嘘,却听得屋外有人御风而来。我赶忙扫灭灯,凝聚灵力,隐了魂息。
听得那人落在院落外,也没往屋内走,只在院落外那人朗声道:“果然不愧是莲月皇后转世,一出马就找到了商羽国遗失已久帝王怒剑。”
声音清雅,听来约莫是二十来岁的女子。
………【第八章 我的敌人是女神】………
必是帝王怒剑引来的妖蛾子,听这句话是来者不善,一番恶斗,便暗自拈了召唤诀,紫清剑紫光一闪,赫然在手。
那女子依然没进来,在院外笑道:“蓝姑娘,出来混,三界六道都是要还的,他日因,今日果,你还是自己走出来,别让本尊动手。”
本尊?难怪方才觉得这女子的声音熟悉,原来该来的终于来了。她背后那人果然按捺不住了吗?
我念了显形咒,理了理衣衫,朗声笑道:“不知是留镜大人前来,在下有失远迎。”然后,拈了明目咒走出院子,看到留镜一身藕荷色春衫淡然地站在一棵迷树前微笑,额间的火焰印记熠熠生辉。
“蓝姑娘觉魂已回,今日便是神罚之时,请撤去结界,接受神罚吧。”她手掌一翻,手心里腾起赤红的火焰。
换作以往,我会受神罚,毕竟是我盗了结魂灯。但今时不同往日,在我未曾归位之前,我只是一介凡人,凭什么要我接受神罚?再说在知晓祭典之弓的威力之后,我是断不可放过此等能助夏月凌灭掉恶魔的机会,所以我绝对不能束手待毙。即使对方拥有三界六道最厉害的火,我亦不要放手一搏。
于是我淡然地瞧着她微,一言不发,虽我心中亦没有底,但绝对不能让对方瞧出颓势。
“蓝姑娘,你还乖乖撤去结界,承担你所犯下的罪过吧。”她语气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我看着她,淡漠一笑,缓抬起紫清剑指着她字一顿地说:“废话……我让你留下性命你肯不肯?”
她神略微一惊,打量我一番,笑道:“几月不见,蓝姑娘倒是让本尊更吃惊了。”
“少废。既然今日你来了。咱们也就做个了断。”我右手在虚空一划菱镜跌在我手中。
“蓝姑娘可知本尊是谁?三道。就是冥神也是要乖乖接受神罚地。”留镜脸色一沉。
我微敛眸光笑着摇头。举起紫菱镜与紫清剑。问:“他是神。我可不是。
再说。大人又知我手中之物是什么么?”
留镜不答话掌中再度腾起火焰。声音冷冽:“蓝晓莲可知。抗拒神罚地执行。本尊可以用诛仙火地最高境界:灭世之火将你瞬间化为灰烬。”
“如果今日。我恳请大人延后一月执行。想必大人也不肯吧?即便大人肯。大人背后地也肯吧?”我笃定地笑量让对方觉得我已洞察了一切。
果然留镜一愣,眉头微蹙而又是一脸讶然,然后以不确定的口吻问:“你一介凡人何知晓?”
我朗声笑道:“既然我是一介凡人,司职神界的女神怎可公报私仇?在我未曾归位之时来执行神罚。”
留镜脸色一白,看着我,咬了咬牙,说:“无论如何,今日,你必死。”
我哈哈大笑,笑声在山谷里回荡,暮色下,桃林里一群夜宿的鸟仓惶逃窜,往山崖上奋力飞去。
“你笑什么?”留镜有些恼怒,手掌翻飞,赤色火焰滕然而起,围绕在她周身。
我斜瞟她一眼,轻蔑地说:“我曾听说司职神界惩罚的女神留镜,乃公平公正的化身。却不计也是如此这般公报私仇。”
留镜尴尬地笑笑,轻声说:“既然你都知晓一切。也该知道本尊情非得已,今日势在必行。”她抬起手,双手合掌,沉沉雾霭瞬间如同炼钢炉里的铁水,赤红流动。
“为人子女,孝为先,固然不错。但你认为最后,他会放过你母亲大人吗?”我在这紧要的关头,将我一直以来的猜想轻轻吐出。
留镜再度一愣,面上云密布,她惑地问:“你到底是谁?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验证了我的想法,我便更笃定那幕后的黑手便是命运之神,恐怕与冥神弈棋的人也是他吧。
我轻轻一笑,语调平静地说:“你们加诸于我的生命里的东西过多,反而让你们陷入了颓势,任何人处于我的位置,都能推出前因后果。所以,是你们惹了我,就别怪我。”
留镜惨然一笑,摇着头说:“怪不得,他要忌惮你。以一介凡人资质,居然可以洞悉他万年的谋划。”
我看着面色惨白的女神,缓缓举起手中的紫清剑。犹豫再三,还是未将紫菱镜镶嵌上去,毕竟紫清剑乃紫陨的武器,一旦释放,可能会唤醒沉睡邪魔,恐怕三界亦会大乱,我蓝晓莲承担不起三界的兴旺,但也绝不会枉顾苍生。
催动灵力,紫清剑的紫色如同瀑布般流泻铺排,瞬间将雾霭中的火焰之水熄灭。然后扑向留镜,狠狠撞在留镜的赤红色结界上,紫色的剑光汁液四溅,像狂怒的浪涛直冲上天,与天上的云朵相撞,原本暗色的云朵被染成紫色,随即在巨大的冲击下,破碎,惊惶如同遇见狼的羊群。
我缓缓收回目光,再次持剑指着留镜,说:“女神大人,恐怕你的父亲大人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何物吧?”
留镜面目平静,只轻轻摇头道:“今日本尊只须执行神罚,不问其它。”说着,双手缓缓举过头顶,指尖腾起朱红的火焰,那火焰细长,抽丝一般直入云霄,将紫色的云朵瞬间染成朱红。
随即,她发丝飘散,猎猎作响,天空中聚集着无数如滚烫铁水的密云,仿若只须轻轻一弹指,那滚烫的铁水就会倾泻而下,将万物化作灰烬。
这种好像世界末日的景象,让我有马上要掉入无底黑暗之渊的恐惧。
然而,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咬咬牙,指甲掐进掌心,钻心的疼痛之后
汨汨的血流出,暗自召唤昊天塔。
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划破暗夜,盖过留镜朱红色的火焰。锁魂戒化作玲珑的昊天塔落在我掌心,那塔顶端打开,金色的光芒直冲上天空中朱红色的火焰之水瞬间消失无踪。
“你竟真能召唤昊天塔?他真的将昊天塔给你了!”一向睥睨天下的女神,眼眸里流出凡人的哀伤。
那哀伤让我有些不忍。这锁魂戒是她夫君的物什昊天塔只有她夫君一族能召唤。她不仅没有召唤昊天塔的能力,就连拥有锁魂戒都不能。怎能不叫人伤心?
“所以,留镜,你还对那男人抱着什么幻想?”沙哑又略显尖锐的女子声音响起。天光斗换,暗红色铺满大地。
我轻轻抬头看霍霍燃烧着火焰的云朵之上,一只火红毛发的狮子张着嘴舌上穿着一个环,那环上霍霍燃烧着金黄的火焰。狮子大口喘息着,呼吸之间,皆是火星四溅。
狮子背上的离宸,红色长成发髻层叠在脑后,红宝石般晶莹的眼眸眉间一朵红色火焰印记。宽袖白衫,月白垂地。她看着我眸光不似前几次相见那般愤恨,那眼眸明明红似火更加冷冽,嘲讽的意味更浓。
“离宸。”我喃喃语。心里一惊非今日天要亡我?
离宸唇边浮起嘲弄的,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幸灾乐祸地吐出两个字:“替身”。
我微着双目看看她,转回视线,依然看着面前的留镜,不疾不徐地说:“你们可真看得起在下。居然出动三界六道,无神不忌惮的两大火。”
留镜色有些难看,抬头呵斥离宸:“今日,本尊是执行神罚而来,你不在地狱里守着,来此地,本尊同样可对你施以神罚。”
离宸哈哈一笑,轻蔑一笑,:“没想到,你在天界呆了这么些年,什么都没得到,竟是学会了虚伪。”
留镜虚空中一伸手,手中赫然一柄权杖,龙纹的权杖柄,权杖顶端是一朵跳动的火焰。她抬起权杖指着离宸,冷冽地喝道:“回去,否则,别怪本尊不念姐妹情。”
离宸看着留镜,眼眸迸射出无数火星,她冷言道:“怪不得他不放心你,要我来。本来用这权杖,只需放出细微的诛仙火,就可灭了这个贱人,你却迟迟不肯动手,你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
“闭嘴。”留镜喝道。
离宸哈哈一笑,摇着头说:“你如此为了他。他也不会看你一眼,到时候只会跟这贱人双宿双栖,留你一人,对着硕大的太子宫。”
留镜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离宸。离宸忽然脸色悲哀起来,她有些癫狂地摇着头,语气压低,格外悲伤地说:“姐姐,我们什么举动都瞒不过他,瞒不过。难道,我们还要失去最后的念想么?难道要不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