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神的莲花-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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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却听得那微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二婢应了声,摸黑出去。我脱了大氅,翻身上床,将呼吸尽力调整得缓慢绵长。
不一会儿,便有人到了屋内,窸窸窣窣一阵响。我一惊,此人显然用了隐身咒,且还用了穿墙术,否则进屋怎可能不惊动屋外的二婢。
我暗自凝聚所有灵力于右手,只等他靠近,便全力击出。
少顷,他突然快速翻身上床,撩开被子就滑进来。
我正要出手,便闻到熟悉的香味,原来是夏月凌。这才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但心里一想到他居然从宫里回来就去了云珠处,翻云覆雨完了,才到我这边来,就恨得牙痒痒。
他伸手抱我,我一侧身躲开,抬起一脚就踹过去。
“想谋害亲夫?”他居然躲过,轻轻跃到床的内侧,一把将我搂到怀中。
我伸手就向他打过去,手却被他扣住。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体下,笑道:“晓莲是等不及了,所以生本王的气了?”
我也懒得挣扎,心如同沉到了冰窖底层。他似乎也感到我的情绪,便维持着半压在我身上的姿势不动。
黑暗中的我们都没有说话,寂寞瞬间深得像海洋,太让人害怕。明明是可以开开心心,花好月圆的,可为什么两个人之间就像是搭错线的木偶,每一步都
节奏。
他太过爱惜自己,周遭一切都是他的棋子。我能感他的爱,却也看到那份爱的脆弱。
而我,却偏偏是生性凉薄的女子,不可能像穆念慈爱杨康那般,早已明知对杨康的爱,开始就不应该,却还是愿拿一世去换他一次真心的对待,宁可抛弃生命,痴心也决不改。
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能看着我,和我过平淡生活。而夏月凌,偏偏却不会是平凡的男子。
我与他之间的沟壑已然如此深。心点点疼痛,直至绞痛。
这个事实让我如此难过。想伸手抱住他,不管不顾地哭一场。却终究什么也没做。
好一会儿,他翻身而下,在我身边躺好,将头枕在我胸前,像一个孩子般贪婪地拥抱着。暗夜里,他声音有些落寞:“晓莲,如果我不是夏月国十八皇子,你当初还会救我吗?”
我的心陡然一疼,伸手轻拍他的背,说:“我忘记了为什么会离魂来救你。但即使你是贩夫走卒,你也只是你,知你有难,自然也定要竭尽全力。”
“可你不愿意相信我。”他声音散落着无比的落寞。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没有说话。他翻身抱住我,吻着我的脖颈。我本能地一缩。他用力抱紧我:“别怕,我不会如白日那般鲁莽了。白日里不知为何,就是很喜欢逗你。”
这话明明是让我不要紧张,不知怎的,心里便是不舒服,开口便道:“民女谢王爷。”
“又这般德性了。”他没有生气,话语里有着宠溺,将我背后的被角掖得严严的,将我整个深深埋入他怀里。
明明是很舒服的怀抱,温暖四溢,心里却就不是滋味,想到别的女子或许也在这怀里如此这般,浑身都凉了。
“晓莲,太子哥死了,父皇情况也很不好。最近形势很复杂,可能好些日子,我不能来看你。”他语气懒懒的,却又带着些冷寂悲伤。
我无从知晓他此句的潜台词,只冷笑道:“王爷当以大事为重,岂可因民女误了大事?”
“你?”他一时气急。
我心中对他去云珠处还是十分气恼,更不舒服的是,想到自己可能又被当作了诱饵,诱杀太子。
虽然这次他动用的是“魅惑三界”的易容术将我放在家,而将雪姬弄了过去,横竖没让我涉险;我也自知这易容术用一次,是需耗费人巨大的心力,他连续用了两次,对他是一种巨大的损耗。但我心里就是疙疙瘩瘩。嘴上说出的话,便也夹枪带棍:“看来民女要恭喜王爷了。”
“放肆。这种话你也说?”他呵斥道。
“王爷,对我,何必呢。”我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本不想如此刻薄,却就是不自觉地尖酸。
“你真以为我想要这天下?”他手一挥,帷帐顶端腾起一颗淡黄色夜明珠,黄晕的柔光顿时扑满这雕花床。夏月凌眉头紧蹙,一脸受伤地看着我。
“王爷鸿鹄大志,民女一介村妇,怎会了解?”我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这次他没有再将我拉入怀里,只看着我,眼里满是受伤。
他的眼神让我心里一软,慌忙别开头,却听得夏月凌幽幽叹息:“有时候,我宁愿你没有回这个时空。”
“是啊,没有回来,便不会给王爷带来这么多麻烦。”我自嘲地说。
“你非得如此吗?”他气急败坏地支起身体将我圈在他的身下。
我垂下眼睑,不与他对视,小声地说:“王爷,民女身子不适,要歇息了。”
“哼。”他冷哼一声,下一秒却是狠狠地吻上我的唇,那吻掠夺一般,仿若要将我的唇蹂躏破,那力道一分分加重,他双手狠狠抓着我的身体,我竟半分也动弹不得。挣扎徒劳,便停止挣扎,这才辨出他唇齿舌尖都有着独特的芬芳,那芬芳带着植物香和日光味。自己竟有些沉溺。
好一会儿,他才停住,喘着粗气说:“你要记得,你是本王的女人。你要敢跑,我上天入地都会把你揪出来。”
这话不是不让我心动,但想到我可能只是他的棋子,他每句都虚伪,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情流露,我心里的火直窜,话语上便有些阴阳怪气:“王爷,何必对一颗棋子如此?”
“你!”夏月凌气得不行,一个“你”字哽在喉间。好半晌才说:“你以为是我安排你成莲花公主,你以为那个抢亲的人是我安排的?你以为我是要利用你来夺取这夏月国的皇帝的宝座?”
他生性平和,鲜少露出情绪,此刻这问话却是带着悲切。
我听他的问话,心内自知之前的猜测是错误,先前的疙疙瘩瘩也去了大半。
只是猜测过他是真,此刻,面对他的质问,也只得默不作声。
他见我沉默,却道我是真不相信他,声音越发悲切,竟还有悲凉的笑挂在脸上,“我原本以为这世间若还有人可以理解我,那便是你。我以为若全世界都不相信我,你定然也决计不会怀疑我。居然是我错了。”
“月凌。”我轻呼,不知该说什么,夏月凌一字一句刺得我的心生疼,我半点也不愿他难过。可此刻,那么骄傲的男人竟在我面前如此颓势。
他也不应我,就那么躺着。我侧过身,抱住他。
他身子一颤,转过身,脸对着我,在夜明珠黄晕的光里,淡淡的忧伤流泻,没有防备的绝美容颜,柔和宁静。
我们怎么会走得如此刀剑棍棒?明明是可以好好的,却如何这样。我叹息着,他年幼便目睹了至亲的死亡,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长大,想必是凶险万分,对人对事都是万分防备,自然没人教过他如何对人敞开心扉,他或许也没想过向别人敞开心扉。
他不会,那就我来吧。我轻轻抬起他的头枕到我胸口,轻轻闭上眼,“月凌,不知怎的,每一次想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每一次想到我只是你的棋子,我便很难过,很难过。”
“晓莲,我必定不会碰别的女人。也从来没有当你是棋子。眼睛看到的,不要去相信,耳朵听到的,也不要去相信。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他一字一句说得很缓慢,很坚定。然后便静静地伏在我的胸口,像只乖巧的猫咪。
“真的可以吗?”我喃喃地问。
“是。”他回答得坚定,我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温暖,不觉间闭上眼,有泪翻涌,可前面的路真的不太清楚。
………【第二部夏月篇 第六十三章 一场幸福的豪赌】………
月凌说:“眼睛看到的,不要去相信,耳朵听到的,相信。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我决定相信他,便将所有的多疑与猜测都收起来。
夏月凌从那日来过之后,没有再来过,但他命人送了一个匾额,上面是他亲笔写的“醉莲”,这让我一惊,想到夏康峻为我修的那园子。之后,王福达又命人来修整了园子,倒是很有中国写意画的意味。
因为决定相信他,我便竭力关起我的耳朵,关起我的眼睛。每天就跟小雅、小红二人堆堆雪人,闲时,向她们学习茶道,倒是将天商四大茶叶:碧莲、碧水、碧瑶、碧梧的泡法一一试验,再加以现代的功夫茶技巧,居然煮出的味道也是我极其喜欢。
连小雅、小红二婢也打趣说王爷喝了恐怕都要赞不绝口,从此便离不开夫人了。
我只是笑骂道:“真是死丫头,口没遮拦,看哪天给你找户人家,让你夫君好好管管你。”这二婢便羞红了脸,支吾着说自己还小,请夫人不要打趣了。
这二婢心性极其单纯,却又会很多东西,恐怕这就是夏月凌选她二人留在我身边的原因吧。
折腾了几天茶道,觉得倦了,便鼓捣了点心做法,加上以前偶尔烤个面包什么那些做法都弄了来,倒是做了别致的味道。
最后实在是无聊透顶了,便缠着二婢教我绣花,想学学大家闺秀。这竹花是极其细致的活,也须极好的耐心。在21世纪的时空,绣花以机器代替,即使有人工绣花,也只存在于少数人。我没那心性,也没那机缘,再说我妈妈针线活了得,自小我便是钉个纽扣都困难的女子。犹记得,当年和夏康峻一起去乌镇,他裤子的纽扣掉了,死活缠着我给他订,结果我硬着头皮上阵,结果五花大绑的纽扣,成了夏康峻取笑我的法宝。
想到夏康峻,轻笑起来,或许有朝一日,他会醒来,与月凌的灵魂融合,那时候便是真正的郁磊,天下独一无二绝美无双的战神。
二婢见我很有兴趣学习,便将绣花的装备都拿来,因为天商竹都枯死,因此那绷箍竟是一种韧性极好的木,据小雅说,那种木只有春城林家才有,名曰帝女桑。原来是帝女桑,这在我那个时空之存在于典籍传说里的东西,居然在天商都有。
用绷箍将白色地丝绢绷紧。练习了几日。便有些模样。后来。索性搬了椅子坐在廊檐下。就着满园地蕊寒冷香。飘飘白雪。五彩地丝线在紧张地丝缎上悠悠游走。就这样。白色地绢丝上。大朵地牡丹。栩栩如生地鸟。竟在我这粗人地手下显现。自己也很是惊叹。二婢也是惊讶不已地说:“从未见过如此有天赋地。夫人当真好手。”
我笑而不语。看着漫天地雪。这日子在丝线里晃悠悠地过。倒是少有地轻松惬意。这原也是修身养性地活计。怪不得现代女子都对那十字竹是情有独钟。自己当年倒是少了这份见识了。
这日。也在廊檐下绣花。想了许久。却只是挑了天青色地丝线。淡淡地描绣。烟雨晕散地淡青。隐隐地青山。淡至青白地流水。本想描绣上携手地一双男女寄情山水。笑傲江湖。却横竖不忍心破了这青山隐隐、碧水悠悠地意境。便只得选了墨青地丝线。绣了行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竹得专注。没注意到夏月凌来。待最后打上结了。欣赏作品。颇为满意地赞美自己:“蓝晓莲。你真是天才。”
却听得身后有人笑。回